又是每天例行的巡房工作,蘇雨隻跟在寧則輊的身邊,偶爾小心翼翼的望向她暗戀的男人。
今兒個一早,當她看到寧醫生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差點沒昏倒,那張她所迷戀的俊臉,居然被人揍得慘不忍睹,不是瘀青就是貼上OK繃!
她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那個叫雷哲諾德的人干的好事!
自己連拍都舍不得拍寧醫生一下了,那個人憑什麼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包讓她不解的是,寧醫生還能對每個人都笑臉盈盈,一點也不若之前的制式化笑容。
「怎麼了?Miss蘇,我的臉真有慘到讓你一直盯著瞧嗎?」走出最後一間要巡視的病房,寧則輊開玩笑的問。
蘇雨隻臉上立刻泛起紅暈,「沒有,我只是……好奇醫生今天怎麼特別開心?」
「呵,有嗎?可能是因為要發表新藥,所以特別高興吧。」寧則輊揚起眉避重就輕的說著。
嘖!他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一早起來看到雷哲諾德柔順地睡在自己懷里,仿佛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勾心斗角的問題,真能讓他恁地愉悅嗎?
不忍吵醒雷哲諾德,沖完澡後就來到醫院,這是代表自己開始為他著想了嗎?
他不了解自己是如何看待雷哲諾德,不過只要一想到他,他就不禁微笑。
「真是因為這件事嗎?」蘇雨隻好奇地問,「護理站的護士們,還在猜是什麼事讓醫生這麼高興呢?」唉!她多麼希望他是因為她而開心。
盡避其他護士們都很羨慕她能成為寧醫生的專屬護士,更有人說他們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事實卻只有她知曉,寧則輊待她相敬如賓。
「哦,那你們有沒有打賭?能不能讓我也插一腳?」他還是顧左右而言它。
聞言,她不免皺眉,「寧醫生,這句玩笑話可不好笑!」
「是哦,抱歉,我說的笑話一向都很冷。」
「是啊,前年年終聚會上,你說的北極熊笑話確實很冷。」
隨即,二人相視而笑。
在護理站前的這一幕,不知羨煞了在旁多少寧則輊的愛慕者,更讓不少八卦在護士們之間流傳著。
雷哲諾德過了中午,才到醫院的義工站報到。
才進醫院,他俊美的臉上和寧則輊是如出一轍的笑臉。
一思及昨晚發生的事,他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原本以為自己失身于那家伙一次已經夠犧牲了,沒想到還會有第二次;而且……是在雙方你情我願的情況下。
反正無論如何,在經過昨夜之後,他實在不想和寧則輊照面。
偏偏義工站的站長,麻煩他到七樓的護理站拿一些資料。
雷哲諾德只好硬著頭皮來到七樓的護理站,心想拿到資料就快快閃人,但七樓的護理長卻又請他幫忙分類資料。
繞了一圈,如今他還是待在七樓的護理站里,忙著做檔案分類。
他向上天祈禱,千萬不要讓寧則輊那家伙看到他,卻忘了祈求不要遇到寧則輊的專屬護士蘇雨隻。
此刻,蘇雨隻回到護理站,站里的護士們馬上靠了過去。
「雨隻,你怎麼回來了?寧醫生呢?」一名護士問道。
「喔,寧醫生說他要整理一些資料,所以要一個人靜靜。」蘇雨隻笑著回答,同時也發現坐在附近正背著她們的雷哲諾德。
雷哲諾德听到她們的對話,著實松了一口氣,他不用再擔心會不小心遇到寧則輊,然而她們接下來的談話讓他顰眉,還停下動作。
「對了,雨隻,你和寧醫生是怎麼一回事啊?」
「什麼怎麼一回事?」蘇雨隻苦笑著。
「別裝啦,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醫院的人都說你們走得很近呢!」
「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寧醫生對每個人都很好,都很照顧大家的。」蘇雨隻睇向雷哲諾德的背,別有涵義的說。
背對著她們的雷哲諾德當然不知道,她這句話是針對他說的。
他不置可否的冷哼,難不成他們認識的寧則輊是不同人嗎?
那家伙從一開始遇到他,便沒給過他好臉色,不是損他,就是眨他、侮辱他!他哪里對每個人都很好了?
好不容易直到今天,他們的關系才稍有改善的跡象。
「可是寧醫生對你特別好啊,他前面那幾任專屬護士,可沒有一個人和他一早就在護理站前相視而笑的,這豈不是在召告天下嗎?」
「這……」蘇雨隻差紅了臉。
而雷哲諾德則睨向護理站前的走廊,眼里燃起酸溜溜的妒火。
原來寧則輊是個花心大蘿卜,晚夜才抱過他,一大早又和女人談情說愛!
可惡!他干嘛這般在意那家伙!
「你們是不是好事近了?到時可要通知大家,你這個幸福的小女人。」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蘇雨隻又看了雷哲諾德一眼,她知道他有在听她們的對話,雖然這些話都不是事實,她卻有種莫名的卓越感。
雷哲諾德豎起耳朵還想繼續听下去,來到他身邊的護理長,卻打破他的偷听大計。
「雷哲,能不能請你把這箱子送去給寧醫生呢?」她指著地上一只看似沉重的箱子,因為護理站里只有他一個男生,理所當然的要麻煩他。
「什麼?」雷哲諾德從椅子上蹦起,不會吧?他一點也不想見那個家伙,更遑論是在听了這些對話後。
「有什麼問題嗎?」護理長關心的問。
他的激烈反應引來護理站里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蘇雨隻在內。
她的目光,讓雷哲諾德覺得芒刺在背,直想著快點擺月兌。
「沒什麼,我這就拿過去。」話一說完,他抱起箱子,三步並作兩步的離開護理站。
雷哲諾德在寧則輊的診療室門外,猶豫好久才打開門走進去。
發現進來的人是他,寧則輊連忙收起正在整理中午記者會的資料,還仿佛怕被他看到似地收進抽屜里。
雷哲諾德無心于此,因此沒注意到他怪異的舉動。
「喏,這是護理長要我送來的。」他把箱子放在桌上,心里只想快點離開,卻忘了要拿捏力氣,放下箱子的力道把他不悅的心情表露無遺。
「怎麼了?你像吃了炸彈一樣。」寧則輊沒好氣的說,嘴角邪惡地揚起。
嘖!這小子不會還在氣昨晚那件事吧?
他已經盡量不弄痛他了,還被他打得像個豬頭,這樣他還在氣自己沒完成答應他的事?
「呵,寧醫生,你的心情看來很好嘛,這也難怪,好事都快近了,只要是人都會很高興的。」雷哲諾德的語氣相當尖酸刻薄。
「什麼好事?」他該不會知道他已經要發表新藥的事了吧?
「就你要結婚的好事,你可真見外,都沒通知我,不然我一定會……包給你一個『大』紅包!」
「結婚?和誰?」寧則輊一頭霧水的問。
他要和誰結婚?他怎麼不知道?
懊不會是昨夜他失去理智時,說出要和雷哲諾德結婚的話吧?
「就和你那個專屬護士,叫蘇什麼的女人啊!」雷哲諾德氣得跳腳,這家伙不會是在和他裝傻吧?
懊死的,既然都有女友了,還敢來招惹他!
他把他當作是個隨便就和人上床的人嗎?
「她叫蘇雨隻。」寧則輊對他翻了個白眼,「而且她只是我的同事罷了。」
「是嗎?護理站的護士們可不是這麼說的!」他才不相信!而且當時蘇雨隻也沒有堅決否認。
寧則輊審視他良久,才開口︰「我說雷哲……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醋?」聞言,雷哲諾德挑眉放聲大笑地說︰「哈哈……我嗤之以鼻!」
「沒有嗎?那我說我和她只是同事,你相信嗎?」
「哈!表才相信!你……」雷哲諾德話到一半便噤口,若不是吃醋,他何必理這家伙和誰有關系!
「無法狡辯了吧?」寧則輊挑了挑眉,對他招手,「過來。」
「別想!」雷哲諾德嫌惡的扮個鬼臉,誰曉得寧則輊又想怎麼損他?
他往後退一步,只可惜退得距離不夠遠,寧則輊一伸手,輕松地將他一把拉過去,霸道地要他坐在他的大腿上。
雷哲諾德錯愕地想站起身,想離開他。
寧則輊立刻接住他的腰,「唉!你一定要那麼固執嗎?」他只不過是想抱抱他,他的反應干嘛這麼激烈!
「我哪里固執了?」
听到他氣呼呼的反駁著,寧則輊笑了開來,呼出的氣息噴在他的耳畔,「是,你不固執,不過,我以為你今天不來醫院的。」
「其實我也不太想來,怕看到醫院里的一切會讓自己想起小緯,而且……」雷哲諾德出氣地往寧則輊的手背攛了一下。
听到對方的痛叫聲,他心里真有說不出的愉快。
「昨晚某人太過分,害我快痛死了。」
「拜托,我被某人打得像豬頭耶!」
雷哲諾德冷哼一聲,「我知道,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站起來,況且我想小緯也不希望我因此而落魄消沉吧。」
「你能這樣想,真是再好不過了。」寧則輊放心地說。
他還真有點擔心,雷哲諾德會因此不再擔任義工,以前常有人因為受不了醫院里的生離死別而放棄。
說也奇怪,之前他避雷哲諾德都來不及了,如今他竟希望他能一直當義工?
他更擁緊他,雷哲諾德倒也安穩地待在他懷里。
這等溫暖而沒有爭吵的場面,任他倆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
以至于他們都沒注意到門縫外那名女子的身影。
在里面耗了好一會兒,雷哲諾德才走出診療室。
一出來就看見靠在牆上用質疑目光看著他的蘇雨隻。
老實說,他有點被嚇到,該不會他和寧則輊在診療室里的對話都被她听到了?
蘇雨隻走向他,「你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
「有何不可!」雷哲諾德聳聳肩,之後領著她往無人的安靜角落走去。
來到樓梯間,他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你想和我談什麼?」他直接切入問題,他的個性本來就不適合拐彎抹角。
「我想問你和寧醫生是什麼關系?」蘇雨隻板著臉問。從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醫院時,她便懷疑他和寧醫生的關系,不料,方才自己在診療室外听到的談話,簡直就是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
她跟在雷哲諾德身後偷听,雖然不怎麼光明磊落;但是再怎麼說他們兩個可都是男的,而且其中一方還是院里所有年輕女性的夢中情人。
一定是雷哲諾德使什麼手段,才蒙蔽了寧醫生的眼楮!
她說什麼也要找他來說個清楚。
「還不就是醫生和義工的關系。」
「不僅如此吧,否則你也不會住進寧醫生家里。」
她非常不尊重地用食指點著雷哲諾德的胸膛,像極長官對下屬質問的態度。
雷哲諾德往後退一步,心里對蘇雨隻的舉動感到不悅。
「我和他在美國認識,算是他的朋友,難道不能住在他家嗎?」
「他的朋友?我想不單單是這樣吧?不然你也不會特地來到台灣,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她一步步逼近他,雷哲諾德本能地一步步往後退。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想往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已來到樓梯的邊緣。
「沒什麼,我是不知你在打什麼算盤,可是能不能請你放過寧醫生?他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能因為你而前功盡棄!」蘇雨隻怎麼也無法接受眾人崇拜的對象,有可能會愛上一個男人!
「你是什麼意思?」雷哲諾德厲聲地問。
他做人很失敗嗎?怎麼這個女的和寧則輊一開始見到他時一樣,動不動就懷疑他有何企圖!
而且還說……要他放過他?
如果能早點拿到藥,他也想快點回美國啊!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請你放過他吧!」
雷哲諾德氣得破口大罵︰「媽的!要是我早就拿到藥,你以為我還會待在台灣,听你這些莫名其妙的指控嗎?」可是,他真的能說回美國,就拾得離開嗎?
在台灣的這段日子雖然短暫,但有太多的回憶和體驗,而且還有寧則輊……
只是面對蘇雨隻的氣焰,讓雷哲諾德憤怒地口不擇言。
「我猜的果然沒錯,你有什麼目的,說呀!」蘇雨隻更用力推著他的肩膀。
雷哲諾德退無可退,只能硬擋住她,「沒錯,我是為了他的新藥才跟來台灣的,不過我會和他發生關系,並不是……」不料他的話被她搶白。
「你這個可怕的小人!為了拿到藥連自己的身體也可以利用!」蘇雨隻失去理智地猛力推他。
雷哲諾德出于本能地往旁邊閃開,卻忘記背後就是樓梯。
「小心!」只見蘇雨隻整個人往樓梯摔下,他情急地伸出手想拉住她。
為時已晚,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摔到樓梯中間的平台上,一動也不動。
他錯愕地呆在原地,幾秒鐘後才想到該去看看她的傷勢。
來到她的身邊,他還來不及查看,便有一個人從他身後的樓梯沖下來,極粗暴地推開他。
「混帳!別踫她!」來人竟是寧則輊。
他的話,傷了雷哲諾德的心,他被推倒坐在地上,眼看著方才還抱著他的男人,極小心的扶起蘇雨隻,滿臉擔憂的觀察她的傷勢。
「她……沒事吧?」雷哲諾德緊張地問。
「你該慶幸,她只有左手骨折,否則我絕對不會饒過你!」南則輊冷冽地說,眼里除了對他的鄙夷和不屑,再也沒有其他感情。
雷哲諾德杏眼圓睜,天!他該不會以為她是他推下樓的吧?
他慌亂地起身走到寧則輊身邊,搖頭解釋,「不,我什麼也沒做……」如果他有錯,也是錯在他出手太慢,來不及拉住她。
「你沒做什麼?那她怎麼會受傷?」寧則輊放下昏倒的蘇雨隻,起身瞪著他。
雷哲諾德離開沒多久,他來到樓梯邊的飲水機想倒杯白開水,意外地听到他和蘇雨隻二人在爭執。
他只听到後半段,也就斷章取義地認為,雷哲諾德一心只想拿到藥回到美國,也因為蘇雨隻要他放過他,才會惱羞成怒地把她給推下樓。
他後悔自己怎麼會讓這個表里不一的騙子待在身邊,甚至還和他發生關系。
然而他心里卻只是想著要回美國,要離開他的身邊。
雷哲諾德更用力地搖頭,「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摔下來的!」
他急著想跟寧則輊解釋,然而一記清脆的巴掌聲,直接將他打入地獄。
火辣辣的耳光落在他的臉上,雷哲諾德瞬間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還想狡辯!把全部的錯都推到雨隻身上?你還是不是人啊?更可恨的是我居然會忘記你是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卑鄙小人!如果我不讓你有機可乘,今天雨隻也不會受傷。」寧則輊抓住他的領口怒吼。
雷哲諾德只是冷眼睇著他,他知道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
呵,哀莫大于心死。連心都已經死了,他也不想在為自己澄清什麼。
「是,是我做的又怎樣?」他揮開寧則輊的手,「我無恥、下賤,為了利益我不擇手段!怎麼,你到今天才認清我的真面目?還是你的下半身讓你變笨了?」
「你……」寧則輊羞怒地揚起手又要賞他巴掌。
「寧醫生,雨隻她沒事吧?」突然出現的醫護人員打斷他的動作。
一群人拿著擔架圍過來,也隔開了他們。
雷哲諾德瞥了寧則輊一眼後,不願多作停留,轉身就沿著樓梯走下樓。
他好累,身心俱疲的他,不在乎寧則輊會不會以為他是畏罪潛逃,他只是好後悔。當初沒听威爾的勸,非要執意拿到那個人的藥!
結果呢?別說是藥沒到手,他不僅賠上身子,還差點……連自己的心也給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