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上了天 尾聲

?少了總經理,方董在V.J.的早晨會報宣布從事變動,蔚茵茵很可能高升企劃部的經理。

「這實在太夸張了!」散會後,蔚茵茵瞪著手表。「霞飛怎麼回事?」

「她遲到了喔!」張茜打個呵欠,正在做會議記錄。「昨晚她也沒來,放個假回來就不想工作啦?」

溫霞飛到底在想什麼啊?茵茵撥了電話找霞飛,電話沒人接。

「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茵茵有點擔心。梁振衣出國對她的打擊有大到讓她不想上班嗎?

終于,霞飛來電話了。

「你在干麼啊?大小姐,還不來上班?!」茵茵對著話筒吼。這笨蛋害她擔心死了。

霞飛皺眉。「別氣啊!」她看了外婆一眼,溫婆婆已經醒了,正在吃稀飯。霞飛壓低聲音說︰「組長,我要請假,我外婆住院了。」

「啥?」茵茵听了口氣立即溫和起來。「原來如此,要不要緊啊?」

「已經沒事了,要住院觀察。」

「喔,好啦,你好好顧外婆,假我幫你請,不過有幾個案子很趕,你來拿回去整理吧。」

「嗯。」霞飛偷偷覷著外婆,小聲問茵茵︰「那個……那個……」

「你要問梁振衣啊?」茵茵聰慧得立即猜出來。

「小聲點。」霞飛臉紅,怕辦公室別人听到。

「他早上十點的飛機啊,現在應該到機場了吧?」茵茵冷笑。「喂,我真搞不懂ㄟ,你好像也挺喜歡他的,那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

「求婚?」霞飛驚懷,溫婆婆立即拉長了耳朵情過來要听,霞飛擋開她。「你胡說什麼啊,什麼求婚?」

茵茵看了一下左右,低身下去,扶在桌邊悄聲說︰「是陳穎跟我說的,昨晚方董跟她臭屁,說他帶梁振衣去挑一只好貴的鑽戒,本來也要買一只給陳穎喔!」

「嗄?」霞飛糊涂。「方董要跟陳穎求婚?!」

「不是啦,笨蛋!」茵茵咆哮。「是梁振衣買了鑽戒,方董說他要跟你求婚,跟你!上禮拜六啊!」

「什麼啊?」霞飛听得糊涂。

蔚茵茵急切道︰「結果梁振衣禮拜天就跟他說要去紐約了,你是不是拒絕他,他一傷心就答應那邊的工作了,飛啊,你干麼不答應啊,那個徐少欽怎麼比得過……」

「等等!」霞飛揪緊話筒。「你讓我想想!」她捧住腦袋,閉上眼楮認真思索起來。

「想什麼啊?」茵茵問,那頭一陣沉默,茵茵忍不住又吼︰「你想好了沒?你在想什麼啊?霞飛?!」

「Shit!」她忽然咒罵一聲,慌忙地掛上電話。

Shit?茵茵愣住,瞪著話筒,回過神來時氣得青筋暴露,抓狂蹲砒話筒咆哮︰

「要死了敢罵你組長?霞飛?」對方已經收線。

霞飛明白了,星期六那天她在洗手間听到的門鈴聲是梁振衣。他肯定誤會她了,嗚嗚……那種情況他怎麼可能不會亂想?老天!她怎麼那麼例楣?!

溫婆婆看著外孫女慌張又滑稽地拋砒腦袋,揪著頭發直在房里打轉,她喃喃白語,看起來又急又氣又沮喪。

溫婆婆一把揪住霞飛。「你別再踱了,外婆看得頭都暈了。」她約莫听懂了。「那個總經理誤會了什麼?唉呀!那不重要,十點的飛機呀,你還在這打轉?快去追啊!」

追?對對對,霞飛猛然驚醒。「那你要好好地——」

「行了,快去啦!」

中正機場,梁振衣拎著行李辦理手續。

航空公司小姐親切地幫他劃位。收了護照,梁振衣買了咖啡等著出境,離登機還有一個小時,日光成片地映入機場玻璃門。

玻璃外,來往的旅人匆促。

梁振衣喝著苦澀的黑咖啡,最後一次眺望他長住的地方,對這里的記憶,只有霞飛最溫暖,最令他窩心。想起霞飛,苦澀的咖啡彷佛都甜了。

仍記得初見時,她美麗的長發,繽紛的外套,她對著飲料機生氣,拔起長靴打得飲料機砰砰作響。

當她回頭看見他時,她美麗的眼楮好似望進他心坎,從此害得他失眠,為她心神不寧。她應徵時鬧的糗事,她抓狂時緋紅的臉,認真的眼色,總是害他枰然心動。

梁振衣默默飲著咖啡,眼角微揚,想念起她的笑臉。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歡送會上,她沒有出席,她會不會有一點舍不得他?

霞飛這回可是搏命演出,不顧形象穿著白洋裝高跟鞋答答答奔出醫院後,攔了輛計程車,蹲砒司機又吼又咆逼人家猛超車,到了機場才發現沒帶皮包。

懊死!霞飛快哭了。「我……我忘了帶皮包……」

司機瞪住她。「小姐,你跟我開玩笑嗎?一千塊ㄟ!」

霞飛按著車門。「你等等我,我去拿錢給你,我趕著要攔一個人,拜托!」

司機臭著臉。「別開玩笑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回來?」

嗚……霞飛拜托他。「這關系著我一生的幸福,拜托——」快來不及了!

「一千塊也關系著我肚子的幸福,不行,不然我載你回家拿。」

不管啦,霞飛豁出去,甩上車門就逃進機場。

哇靠!「喂!喂!」「駕大膽」敢落跑?!司機氣壞了,下車就要追,航警指著他亂停的車子,阻攔他離開。

奔進機場,人群擾攘,霞飛直往出境處,擠過人群,氣喘吁吁,腳痛得要死,終于在入境關口,看見正驗護照的梁振衣。

「梁振衣!」她吼著奔過去,絕望地看他剛好出境。

成片的玻璃牆阻隔她的呼喚,霞飛沿著玻璃牆鬃砒他的方向,她嚷嚷,他卻毫無反應地往出境甬道去,霞飛急得在出境大廳高喊他名字,惹得眾人注目。

她用力拍打玻璃,看著他走過眼前,不、不!豁出去啦,霞飛抓狂啦,彎身拔起高跟鞋,往玻璃牆K去。

「 !」真夠大聲!

梁振衣回頭了,不只他,所有人都回頭了,看見霞飛,他怔住了。深邃的眼楮在濃密的眉毛下打量她。人群中,霞飛熱淚盈眶,身上穿著無肩帶的洋裝,手里鬃砒高跟鞋,左手背抹著臉直哭。航警來了,扣住她手腕,嚴肅地警告她的行為。她沒听,她不理會,只焦急地望住玻璃對面的梁振衣。

他們之間的玻璃牆被霞飛敲得砰砰直響,他們之間,那無形的厚厚的牆,似乎也隨之崩裂,霞飛哭泣,對航警的問題一概沉默,淚汪汪的眼楮只是望著他。

梁振衣目光閃動,胸腔繃緊。不敢相信她連機場玻璃都敢敲,他眼眸專注又深情地凝視著霞飛哭泣的臉,她的眼淚好似一根根針扎痛了他,他心疼,拋落行李。

「不要走……」她啜泣著對他說,聲音被玻璃阻斷。

梁振衣听不見,一抹酸埂上喉嚨,隱約明白她說什麼。

霞飛哭泣。「不要走啊……」

錯過了班機,梁振衣又氣又好笑,霞飛緊緊摟住他哭泣,好像失去了理智,模糊地俯在他肩頭,急急跟他解釋那一夜徐少欽的事。

「……你……你誤會我了……你為什麼不問……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梁振衣緘默地听,垂眸望她,眼色溫柔,大掌輕撫她肩上散落的發。

「我想……誤會的是你吧?」他低聲道。

「嗄?」霞飛抬起臉,看見一雙很深情的眼眸。「我誤會?」

他抹去她臉上淚痕,深深地打量著她傷心的表情。「我猜……你昨天沒收到快遞吧?」

霞飛蹙起眉頭。「什麼快遞?」

「我把戒指寄給你了。」她驚駭的表情令他微笑,他握住霞飛的手。「那夜……我確實很不舒服。我想,我嫉妒得快要瘋了。所以答應了紐約的工作,到了那邊打算跟公司申請特助,自私地想把你調至紐約。當然,前提是你收到快遞後,願意答應我的求婚,來紐約找我,我私心的希望他再也見不到你……我連機票都寄給你了。」他眼中的光芒令她心悸。

他繼續說道︰「當然,還有你外婆的,公司配給的公寓足夠我們三個人住,現在既然你追來了……」霞飛听得傻了,他模模她淚濕的臉。深吸口氣,很忐忑地問她︰「那麼我直接問你,你願意嫁給我嗎?願意和外婆住到紐約嗎?」怕她拒絕,他急急保證。「我幫你想好了,我可以申請學校讓你進修廣告課程,我不能保證你一定比在台灣快樂,但我盡量做到,如何?」

霞飛搗住嘴,淚光閃動。「老天!」她感動得一塌糊涂。「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這樣用心良苦,她卻傻得什麼都不知道。竟然有個人這樣寵愛她,早早幫她勾勒好幸福的藍圖,她深陷在這樣溫柔的一張網中,被這樣捧在掌心愛護……

他猜她是答應了,因為她紅著臉,感動得泣不成聲,梁振衣覺得好笑,她是這樣可愛地令人心疼。「那麼……」他眨眼。「我當你答應了?」

霞飛點頭,淚珠兒滴落他溫熱的手臂。

「小姐!」在這麼浪漫的時候,一個操台語腔調的男人,很不識相,氣喘吁吁地打斷他們的話。

梁振衣抬頭看見一個中年男子氣唬唬地瞪住霞飛。

「一千塊!」他咆哮。「不給我,就叫警察抓你!」ㄏㄡ——終于找到了,氣死人了!

梁振衣不解,望住霞飛,見霞飛臉紅似火,好尷尬地揪住他的臂膀。她小聲地問他︰「嗯……你……有沒有一千元?」

梁振衣失笑,拿出皮夾給錢。

想起當初他們相遇,霞飛第一句話也跟他要了十元,現在,跟他要一千元了!

梁振衣環住她的腰,幫她付清車資。他失笑,霞飛困窘地脹紅著臉,偎上他肩頭。

而日光慵懶地映上他們相擁的身影,在飛機場,在匆促的旅客間,他們耳鬢廝磨,親昵地悄聲許下永恆的誓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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