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提親的?」
尹丹楓見季坤輔走出大廳,逮住機會便質問長孫靖,清麗的面容上淨是毫不掩飾的怒焰。
「不是。」長孫靖勾起笑,雙眸定在她怒紅的臉上。
「那季老爺為什麼會說你是來提親的?」
「改日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現下最重要的是必須先把你的婚事擺平,日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別再胡思亂想。」長孫靖給她一個保證。
「可是……」她總覺得有點不妥。
長孫靖笑眼瞅著她,大手霍地拉下她的頭,在她紅潤的唇瓣烙下深刻的吻,濕熱的舌霸氣地撬開她羞澀的貝齒,狂熱地糾纏著她粉女敕的舌,情難自抑地挑逗她,直到……
「咳!」
尹丹楓一听及這道咳聲,旋即將他推開,一張俏臉羞得如廳外似火的楓紅,不敢瞅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呃,長孫公子……」季坤輔震愕地望著眼前的兩人。
他該不會是有斷袖之癖吧?
他听說有些達官貴人喜歡將俊美的少年豢養在自個兒的宅院中,專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他望著那滿臉通紅的侍童,突地發現他一直沒正眼瞧過他,現下看著他一張清麗的面容,濃眉大眼、檀口貝齒,眼波流轉之際可真是美艷得像個女人!倒也俊得教人醉心亂神,莫怪長孫靖對他……
長孫靖可不許別人對尹丹楓如此評頭論足,他挑了挑眉,詭邪的魅人眼眸瞅著季坤輔身旁的姑娘和另一個男人。「季老爺子,這位姑娘是……」
長孫靖像是個沒事人般,徑自抽出腰間的羽扇輕輕地搖著,一派的狂傲不羈。他蓄意讓他們誤會這件事,好讓他可以輕易地推卻這樁婚事;他要尹丹楓不只是為了完成爺爺的交代,更是為了自己;就算別的女人美若天仙,也入不了他的眼,進不了他的宅院。
「這是小女丹榛。」季坤輔發愣地介紹著。
天,倘若他真有斷袖之癖的話,他的女兒豈還有幸福可言?
「原來是丹榛姑娘。」他邪氣地一笑,而在仔細瞧過一臉怒容的季丹榛後,他驀地一愣——她的臉竟與楓兒有幾分相似!
只見她穿著鴉青緞子襖、鵝黃綢裙子,桃紅素羅羊皮金邊滾口的高底鞋,千嬌百媚,搖曳生姿。倘若今兒個楓兒也穿上這一襲衣裳,這味兒……
突地,一種古怪的念頭驀地襲上心頭,理不清的思緒佔據他的腦袋、擾亂他的心神,他好像看見了什麼,卻又被眼前混亂的一切所掩蓋,虛虛實實地亂成一堆。
像是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似的。
「你既然喜歡你的侍童,就該立即滾出季府,別上府來提親!」
季丹榛怒眼一瞪,毫不留情地欲扭頭就走,卻被她身旁的男人抓住。
「武修聖,你最好放手,別再抓著我,否則……」
「小姐。」武修聖的手略松,不敢太造次。
他幽黑的眼眸直視著她凌厲的眸子!似有千言萬語。
「還不放手?你這懦夫!」季丹榛怒然一吼。
「榛兒,瞧你這是什麼模樣,說的又是什麼話?爹給你讀的書,你全都讀到哪里去了?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季坤輔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氣這被他寵壞的女兒竟是如此大逆不道。
真是家門不幸,季府怎會出了個這樣的女兒!
季坤輔偷偷地睨了眼仍是笑容可掬的長孫靖,心都快涼了;這種事即使是知道了,也不能放在口上說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姑娘家,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堂而皇之地將這種話擺在嘴上講?
「爹,我說錯了嗎?」季丹榛挑高眉,一臉的桀騖不馴。「他既然喜歡男人就不該上門來提親,我要的男人只能專一愛我,若是愛不了我就不要勉強,我季丹榛並不是非他莫嫁。」
「你!」季坤輔目皆欲裂,氣得抬起大手,卻被長孫靖阻止。
「季老爺何必動怒?」長孫靖噙著詭異難辨的笑走到季氏父女的身邊。「丹榛姑娘所言甚是,晚輩實在是不該向丹榛姑娘提親的。」
「可長孫老爺的意思不是要……」季坤輔可不想錯失這機會。
長孫家雖位在洛陽,但其勢力遍布各地,抬眼所及,皆有長孫家的營運門戶,影響力之大豈是他這一般野間商人所能及?倘若將丹榛嫁入長孫家,往後不但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就連他也能憑女而貴。而且,長孫公子一表人才、卓爾不群,實為人中龍鳳、上上之選,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不,晚輩高攀不起。」長孫靖斂眸瞅著怒艷迫人的季丹榛,心里的懷疑更深,不禁引起他的好奇。「倒是這一位是季府的總管嗎?」
「武修聖是不是季府總管不關你的事,既然你知道你高攀不起就請回吧,季府不歡迎你!」季丹榛毫不退縮,儼若把他當成無賴似的,亟欲將他趕出季府,免得她多看一眼便覺得怒火更甚。
啪的一聲,季坤輔的大手落下,武修聖的動作飛快地將季丹榛護于身後,結實地為季丹榛挨下巴掌。
「你干嘛這麼做,你……」季丹榛心疼地看著他泛紅的臉,不禁又對季坤輔怒罵著︰「爹,你怎麼可以打修聖,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反正我不是你惟一的女兒,也不是你最愛的女兒,所以你想打我便打我,想罵我便罵我,甚至還要把我嫁給這個變態的男人,你太過分了!」
季坤輔見狀,上前打算再落下一掌,卻見武修聖將季丹榛護在身後,不禁氣怒地甩下手。
「你這是成何體統?」
「你不但自己決定修聖的親事,現下還要管我的親事是嗎?」季丹榛淚已盈眶,忿忿不平地瞪視著他。
「為人父母的為你決定婚事,實為天經地義之事,我何錯之有?如今卻還得讓你如此數落,實在丟盡了我的臉!」
季坤輔痛心地望著她這個直讓他疼入心坎的女兒,今兒個竟是如此忤逆他,這教他情何以堪?
「你只管你的臉,卻不管我的感受!」季丹榛的淚水淌落,旋即拉起裙擺往回跑去。
武修聖一見,旋即跟著她的身後追去。
而置身在大廳里的人皆靜默無語;季坤輔一臉的赧然,長孫靖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長孫公子見笑了。」季坤輔不自然地笑道。
「季老爺用不著介意。」長孫靖得體地說道,心里卻另有想法。若是他推敲無誤的話,季丹榛必定喜歡武修聖,這麼一來的話,想必楓兒的事可以更簡單的解決。「或許晚輩可以找一天好好地與季姑娘聊上一聊,開導、開導她。」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來得復雜,卻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相信,只要他找季丹榛聊一聊的話,必能找出事情的癥結所在。
「是嗎?」季坤輔喜出望外地喊著。
「當然,不過晚輩見季老爺似乎有其他事掛心似的。」長孫靖挑著眉,旁敲側擊地等著他的回答。
「這……」季坤輔一愣,不知他為何這麼問。「實不相瞞,是為了季府總管武修聖的婚事。」
「怎麼說?」
「修聖就像是我的兒子一般,我為他安排了親事,可派去灣岸迎親的隊伍卻一直等不到開封來的新娘子,實在是讓我擔憂不已。」季坤輔一想到這件事,不禁又嘆起氣來。
「原來如此。」長孫靖煞有其事地點頭,心頭深處卻疑雲頓生。
「倘若長孫公子不介意的話,倒不如到舍下作客,也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煩請季老爺。」長孫靖作揖地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想解決事情,當然得深入處理!否則怎能得到他真心想要的女人呢?
???
「你為什麼要留在這里?」
一走入房里,尹丹楓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地為自己倒了杯茶,喝口茶潤一潤喉,去去晚膳的油膩。
「還不都是為了你。」長孫靖走到她的身旁坐下,長指勾著她尖細的下巴。定楮再瞧,他頓時發現她與季丹榛像得可怕,尤其是當她發火時,那眸子像是會噴出火似的。
這是什麼道理?一個在徐州,一個在開封,應是不相干的兩個人,為何會長得這麼相似?
「為了我?」她可不這麼認為。
方才季家小姐一走出來,他的眼楮便一直定在她的身上,別說她不知道,她可是一直盯著他看,所以他在看什麼她可是了若指掌。
「不就是為了要替你退掉武修聖的親事,難道你還不感謝我?」長孫靖邪氣地挑起眉頭,睨著她微慍的側臉,忍不住偷了一個香吻。
「你根本是為了你自己!」她不領情地推開他,嬌臉上又是一片緋紅。
「誰說的?」
長孫靖反擒住她的雙手,他的氣息拂過她的鼻間,似有意若無意地挑逗著她。
難道她對自個兒有點意思了嗎?
「你問自個兒吧!」她側過嬌紅的臉,不願見他詭魅的眼中所迸射出的光芒,怕自己又被他牽引心神。
「問什麼?」長孫靖無視于她的抗拒,伸出濕熱的舌舌忝吻著她柔女敕的唇瓣。
「你是來提親的,可是你卻一直沒有告訴我?」她再次推開他,不滿地扁了扁嘴,清瀅的眼眸里水光乍現。
「我拒絕了不是嗎?」
這算哪門子的提親,他根本就是被逼婚的呀!
「你哪里算是拒絕了?」尹丹楓瞪大杏眸,怒眼瞪視著他。「你明明是拿我當幌子,讓大家誤以為我和你之間有不可告人的事,讓大家誤以為你對男人有興趣,簡直是讓我……」
「如何?」長孫靖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話。
尹丹楓不敢相信他居然還敢問她如何?
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便罷,偏還讓人撞見,她以後還要不要見人?而最氣的是,她現下的身份是侍童,這讓她不知道該如何發脾氣,實在是氣得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到底如何,你倒是說說看。」
「你……」尹丹楓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以一雙灼亮的眼眸瞪著他。「你不要臉!」
「是嗎?」長孫靖煞有其事地模了模自己的俊臉。「我怎會不要臉,我倒覺得我挺要臉的。」
看這情形,她八成是妒火中燒了。
可她也會妒忌嗎?這個性情野烈的女子。
「你騙了我,如今又向季府千金求親,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尹丹楓稍一冷靜,將所有氣憤的思緒找出源頭,替自己找到事情的癥結所在。「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好心地想替我解決問題,誰知道你竟然是為了自個兒的事來的。」
「丹楓娘子。」長孫靖低柔地喚著。
他驀地站起身,雙手將她打橫抱起,將她放置在床榻上,一張俊美惑人的臉抵在她澄澈的眼前。
「听我說,我自洛陽來開封,便是打算找尋我的娘子;既然我已經找到你了,又何必再找其他人呢?」長孫靖輕吻著她怒然艷麗如陽的臉龐,唇上更是不經意地勾著笑。
「可是我看你一直盯著她瞧,瞧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似的目不轉楮。」尹丹楓仍是不悅地說著。
「那是因為我發現她和你有幾分神似。」
「是嗎?」尹丹楓回想著,卻不認為她哪里像自己。「我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我不過是個鄉野村姑罷了,怎麼能跟她那種千金小姐比呢?你分明是在愚弄我,把我當成傻瓜。」
「天可為證,我的心中只有你,又怎會去瞧其他的姑娘家?倒是你……」長孫靖心里暗喜著她的吃味,表面上卻又不動聲色。「我看你一直瞅著武修聖瞧,怎麼,現在知曉他是個俊郎,心中覺得惋惜了?」「你胡說,我哪里覺得惋惜,我不過是很久沒見到他,瞧他變了挺多的,這才多瞧了他兩眼。哪像你雙眼直巴著人家大小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似的,你到底害不害躁呀?」尹丹楓不甘示弱地吼著,盡避他們兩人的距離近到
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氣息。
「你吃味了?」對于她一臉因妒忌而顯得潑辣的悄臉,長孫靖非但不覺有何不悅,反倒挺滿意她的潑辣勁。
「吃味?」尹丹楓聲音不禁拔尖地喊著,眯起吝眸瞅著他。「我才不是吃味,我這個人才不會什麼吃味不吃味!若是你不喜歡我,你大可以告訴我,橫豎我也是因為要報恩才獻上身子的,若是你真不要我!我也無所謂!」
為了替自己扳回一城,為了顧及自己的顏面,尹丹楓這一段話純粹只是為了報復他對她的冷淡,只是為了報復他當著她的面卻直盯著季丹榛,只是為了滅他的威風而說的。
「好一個灑月兌的娘子!」長孫靖驀地咬牙,語氣森冷而詭魅,不禁令尹丹楓打了個寒顫。
真的是如此?
她對他真的沒有任何一絲的男女感情,只是為了報恩?那麼她未免顯得太愚蠢。
居然對一個男子如此輕易地獻上自己的身體,居然願意為了一個男子而拋棄清白?這是不是意味著,即使今兒個不是他,而是隨便一個男人,她也可以這麼做?
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以為她是有點喜愛他的,以為她是有點眷戀他的,否則她怎會跟著他四處跑!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全是他在痴人說夢,是他在自欺欺人!
尹丹楓見長孫靖久久不發一語,不禁開口說道︰「你做什麼?干嘛都不說話?」
她睜大清瀅而澄淨的眼瞧著他,看著他詭邪魔魅的俊臉,聞著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酒香,心不禁漏跳了好幾下。
「你要我說什麼呢?」長孫靖苦笑著,雙眸幽黯,令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他以為她是多少有點迷戀他的,不過……
「算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睡覺了,你不要吵我。」尹丹楓瞟了他一眼,有點心虛地將身子往床內移動,卻驀地發現他的手臂撐在她的身側,將她牢牢固定,倘若他不移開手!她根本動不了。
「靖?」
「你對我真的只是為了報恩?」長孫靖不願相信地再問一次。
「不然你認為呢?」尹丹楓現下巴是欲進不能,欲退不得;既然如此,她索性豁出去了。「你以為一個即將要出閣的女子可以隨意地獻上身子嗎?除了報恩,我可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是嗎?」真是如此?
他雙眸緊鎖著她,想看出她的真正心意是否如她所說的這般灑月兌而毫不留戀;但是……胸口一陣陣刺痛,疼得無以復加,疼得令他無法思考,亦無法分辨她話中的真偽。
「你到底要問幾次?」尹丹楓心虛地側過臉去,直怕真心被他發現。
他這樣問她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他說過要娶她,她便跟著他了,就如娘說的,夫唱婦隨,只是這般而已,他干嘛還要強問一些她不知如何回答的事?
「你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他仍是執拗地追問。
「什麼嘛!」
尹丹楓羞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種問題。她哪里懂得什麼情呀愛的,哪里知道什麼是喜歡不喜歡,娘說過跟了一個人便得跟一世,不為情也不為愛,只因為那人是自己的相公,僅止是如此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但是她知道她想待在他的身邊,這樣子可不可以算是喜歡?
「說。」他霸道而不容拒絕地命令著,溫熱的唇已吻上她細膩的頸子,大手隨即拉開她的衣襟。
「你別這個樣子,若是被人撞見了……」
話還沒說完,他的大手已然扯開她的短袍,隔著粉色絲緞肚兜舌忝吻著她敏感的蓓蕾,引起她強烈的驚悸。
「說你不會回到武修聖的身邊。」他低喃著,聲音粗嗄而惑人。
他的大手撫上她酥軟的胸脯,自肚兜下探入。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尹丹楓嬌喃著,縴縴玉手爬上他的肩頭,拉扯他的衣襟,學著他的動作撫上他寬闊的胸膛。
天!這個攝人心魂的男人,讓她不自覺地沉迷于他的誘惑,盡避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與蕩婦沒兩樣,但她仍是無力抵抗他魔魅的侵略。
他到底是對她下了什麼蠱?
「說你絕對不會離開我。」他的大手靈巧地解開肚兜上的系繩,望著她的酥胸在他眼前顫動著,不禁讓他墜入蕩漾的中。
她是這般甜美而醉人,這般野烈而耀眼,今他再也無法將視線自她的身上移開,更無法容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佔有如此美艷的她。
「我沒打算要離開你。」尹丹楓勾著他的肩,兩人像是廝磨的野獸,掠取著彼此的欲念,蠱惑著彼此的情愫。
她不懂他為什麼老說一些她听不懂的話,除非是他不要她,否則她為什麼要離開他?
「是嗎?」他有點受寵若驚。
長孫靖俯下俊臉埋入她雪白的酥胸里,貪婪而恣意地咬嚙著她滑膩的肌膚,舌忝吻她挺立的蓓蕾。
「不要,靖!」她嬌喘了聲,迷亂而醉心的眼眸半掩,小手卻及時抓住他試圖侵略的大手。
「你真的不要?」長孫靖低嘎笑著,「我可不這麼認為。」
他驀地吻上她微啟的口,掠奪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生澀而滑膩的粉舌,誘引她最真切的。
尹丹楓無力地合上眼,全身無力地任他擺弄,放縱他的掠奪,直到強烈的酥麻感自緊繃的小骯襲來,止不住的戰栗在體內爆開,情難自禁地化為一聲聲化骨銷魂的嬌吟。
長孫靖感覺到她的熱情回應,正欲褪去她的褲子時,卻听聞大門頓開的聲音,來不及阻止,他只得飛快地抓起一旁的被子遮住尹丹楓大半外露的肌膚,卻仍是讓來者見著了她細女敕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