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禍女佣 第四章

「你在發什麼愣啊!」

耳際響起一聲暴喝,下一秒,尚雅征隨即感到刺痛的手心傳來陣陣涼意,驚回渙散的心神,抬眼盯著抓著她的手在水龍頭下沖刷的男人。

「痛不痛?有沒有被燒到?」鐘離焚微惱地問。

怎麼會有人笨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這道菜到底是哪個地方的名菜?他可真是愈看愈猜不出菜色。

而她居然還抄起白酒往里頭倒,難道她不知道加人白酒後,火焰會上鍋嗎?把手擺在旁邊豈不是擺明了要自焚?他真是被她打敗了,這麼一來豈不是讓他趕不得她!

「沒有。」她只是被嚇到了。

原來做菜是這麼可怕的事,她向來只管吃,從來不知道做菜竟然是如此高危險性的工作。

「痛嗎?」他可不希望因為她受傷而被迫娶她。

若不是已經知道她打算毀婚,他或許會以為她是蓄意讓自己受傷,好讓他非娶她不可。

「不痛。」她有些傻愣。

他的氣息十分接近,就在她耳際,她可以感受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帶著熱度朝她襲來,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他根本不是個紳士,甚至不幫她這個淑女提東西,為什麼卻在這當頭表現出他的溫柔?感覺上一點都不做作,好似他真的挺擔心自己……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氣。

望著她縴白的手背泛上紅暈,剔亮的指甲則傷痕累累,鐘離焚不禁搖頭。

她何必委屈自己當他的女佣?倘若真要毀婚,由他開口不就得了,何必勉強自己做根本就不熟練的料理?

「對不起,晚餐……」尚雅征低下頭,嘗到此生第一場敗戰。

完蛋了,這下子他肯定會趕她走的。

可惡,她明明已經背熟了食譜,為什麼還會犯下這種錯誤?這不應該是她會犯下的錯誤,但她卻……

「沒關系、沒關系。」否則他還能說什麼?

斜眼看著流理台上的狼藉,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招惹了個瘟神。

或許打一開始他就應該揭穿她的身份,而不是等到現在;況且眼前的時機似乎也不太對,看來游戲是不得不延長了。

「但是你還沒吃晚餐……」那怎麼可以!職業不分貴賤,重點是身在其職,就得盡心盡力,如今身為一名女佣,盡避只是為了打探他的丑聞而來,她還是得有面對這份工作的認知、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怎麼可以連菜都做不好?簡直是氣死她了!

「無所謂,都已經八點多了。」鐘離焚再一次慶幸自己已經先用過管了,不過她呢?「把東西稍微整理一下,待會兒我陪你去吃飯吧,算是我這個老板給你的見面禮。」

好歹她也是長礬企業的公關經理,即使他打算毀婚也不能怠慢。

況且她這個尚家的千金大小姐都肯為他下廚了,雖然沒有成功,但至少她用心去做了,盡避她是為了扒他丑聞、為了毀婚而來,但他至少得心領她這份用心,是不?

尤其長礬向來和西聖交好,即使兩家沒有達成聯姻的共識,他也不打算就此壞了兩家的交情,畢竟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這樣好嗎?」咦,他好像和她想像中有點不同。

她還以為他一定會趕她走的,想不到他非但沒打算趕她走,還要請她吃晚飯,這……挺古怪的。

「嗯,就這麼決定了,整理一下,我等你。」突地察覺自己抓著她的手似乎有些過度親密,他連忙放開她退到一旁。

「好。」點了點頭,尚雅征卻茫然地盯著亂七八糟的流理台,不知道到底該從哪里開始整理;只好……牛排,丟;煎魚,丟;炖菜,丟;沙拉……

「對了,還有沙拉!「你先吃沙拉墊一下肚子好了。」

她隨即把拼裝得不怎麼樣的沙拉端到他面前,不忘附上一根叉子。

「沙拉?」真要他吃?這沙拉看起來有點像沙拉醬泡菜,他這陣子很忙,三餐十分不規律,讓胃已經有些不舒服了,如果再吃下這盤沙拉……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胃穿孔。

「你吃吃看,這道菜我很有信心的!」她幾乎是拍胸脯保證了,隨即轉身把所有完成、半完成的食材全倒進垃圾桶里,又忙碌地倒了一大堆洗衣乳浸泡著油膩的鍋盤,然後努力清洗著。

「你剛才倒了什麼東西進去?」鐘離焚睜大眼間。

他有沒有看錯?那看起來好像是洗衣乳耶!

「洗潔精啊。」她回答得相當理所當然,見他拿著又子沒動,不禁又催促著︰「你吃吃看,應該很不錯的。」

「嗯……」看來她不只是一個料理白痴,還是個生活白痴。

天啊!真的要他吞下這盤不像沙拉的沙拉嗎?他很想倒掉,但是在她殷切盼望的目光往視下,他只能勉為其難地叉起一絲看起來還可以的隻果絲吞下。

「好吃吧!」她笑道。

「嗯……」除了優格多了一點、美乃滋惡心了一點,還有一股他不會形容的味道混和其中。

***

天啊,他真的是遇上瘟神了!

嗚,這是什麼感覺?

痛苦的自淺睡邊緣蘇醒,意識還不是很清晰,但是胃部傳來的灼熱感狠狠地逼醒他渙散的神智。

他的胃在痛嗎?

鐘離焚痛苦的睜開眼楮,在一片黑暗中打亮了床頭櫃旁的立燈,借由暈黃的光線看清楚現在的時間。

「四點二十?」聲音听來有些虛弱又有些訝異。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嗯,他想起來了,是胃痛。

懊死,他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不該因為尚雅征期盼的眼神而硬吞下那盤不像給人吃的沙拉,他應該趁她不注意時趕緊把沙拉倒掉,而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搞得自己居然在這時候醒來。

睡眠不足便罷,難受的是從未造反過的胃居然在這時暴動。想不到他沒在壓力過大時胃痛,反倒是在吃了她尚大千金的夏威夷沙拉後胃隱隱作痛,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這不是自作自嗎?索性揭穿她的身份,直接把她轟出去不就得了,何必讓她來條毒他向來百毒不侵的胃?

可他卻為了好玩、為了自個兒突如其來的憐憫,硬是讓自己遭受無妄之災。

她把厭惡擺在臉上,一副恨他人骨的模樣,對于這種女人,他根本不用給予不必要的同情,還任由她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懊死!疼得他直冒冷汗,看這情況,倘若不吃藥疼痛絕對不會減輕的,他還是認命一點起來吃藥算了,否則這種疼痛怕會釀成大病;而且不怕尚家大小姐會受到什麼法律制裁,他倒是擔心小梵回來後沒有他當依靠該如何是好。

為了正流浪到歐洲的小梵,他這條命可得硬撐下去才行。

嘆了一口氣,鐘離焚伸手探向床頭櫃,取出煙盒,在陣陣針扎似的陣痛間歇中點上落,痛苦的吞吐著煙霧,靠著意志力忍住不規則的陣陣痛楚,隨即一鼓作氣的坐起身,一把抹去臉上的冷汗,正打算下樓去,卻突然听到巨響一聲。

「這是什麼聲音?」他不禁自問。

小梵回來了嗎?應該不太可能。她表面上是在逃避阿楚的追殺,實際上卻是乘機帶著尉庭摩度蜜月去;于是乎在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和新上任的女佣,而他正坐在床上,所以說——發出這聲音的人一定是她。

真不知道到底又怎麼了。他已經見識到她的絕頂廚藝了,那搞得他痛得一身冷汗,她現在還想做什麼?

依他看,她根本不是打算毀婚,而是打算直接把他毒死,要不然就是把他搞得神經衰弱。

嘖,毀婚也用不著追麼大費周章吧!倘若她真那麼不想和他結婚,告知他一聲,由他開口毀婚不就得了?他又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更沒興起強人所難。

砰——

艱澀的吐了一口煙霧,突地听到莫名的爆炸聲,嚇得鐘離焚連忙然熄了煙,哪里還管得著胃痛得他動彈不得,他幾個跨步沖出房間,三步並作兩步跑,左滑右斜的一路狂奔到廚房,果不其然見到濃煙密布,大有火災現場的氣勢。

「發生什麼事了?」她現在是毒不死他,打算放火燒房子嗎?

鐘離焚快步走到尚雅征身旁,確定沒有瓦斯外漏後,隨即打開抽油煙機,再拉起跌坐在地板上一臉傻愣的她。

看來她不像是故意的,或許這是另一樁意外。

「對不起。」她低著聲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四點半不到耶,想毒死他也不需要這麼早吧。

「我想要彌補昨天沒有做好的晚餐,所以今天特別早起,想要幫你準備早餐……」她這輩子還沒這麼早起過哩,而且還是為了要準備別人的早餐。

「早餐?」他不禁拉高音調。

現在四點半不到,而他用早餐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倘若他沒記錯,他昨天晚上應該有跟她說過,而且他還附帶了一點,今天早上她根本不用幫他準備餐點,因為他昨天已經吃怕了,不想再折磨自己一次。

那她這麼早起來準備早餐,是打算準備一桌滿漢全席,讓他好「上路」嗎?

「我不知道硬是打開快鍋,它就會爆炸……」嚇死她了。

什麼東西嘛!她不過是想把快鍋打開,不想讓它發出聲音免得把他吵醒而已,哪知道……她也嚇了很大一跳啊!

「你……」算了、算了,他還是把話說清楚好了,否則要是再把她留下來,說不定自己怎麼去向閻王報到的都不知道。「你不會做菜吧?」要不然怎麼會不知道快鍋得稍等一會兒才能打開呢?

「我……」被發現了!不過似乎也挺理所當然,如果他還沒發現那才有問題。「對不起,因為我實在太需要這份工作了,所以……」

她怎麼能在這當頭被他趕出去?

別說她還沒打探到他的丑聞,光是她的自尊心,就不允許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如此悲慘的紀錄。

她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開口趕她出去的。開玩笑,倘若事情真這麼玩完,他日兩人再見面時,豈不是尷尬死了!她不會讓那種場面發生的。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為你介紹。」這個游戲太危險了,很容易在半夢半醒間斷送性命,為了自身安全考量,無論如何自己絕對不能再留這個禍害在家里。

「可是我的學歷不高,什麼都不會,如果老板不收留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裝傻?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爸爸……我哥哥……請你不要趕我走!」

鐘離焚斜月兌著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模樣,只是微挑起唇角曬笑。

什麼都不會?經濟學的雙料博士還什麼都不會的話,到底要怎樣才算會?

不愧為長礬公關部的第一把交椅,只要能讓她達到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看來她真的十分厭惡這樁聯姻,既是如此,她何不回家去,等他毀婚的好消息,何必委屈自己呢?

「但是我要的是一個可以照顧我生活起居的女佣。」而不是隨時隨地可能置他于死地的殺手。

為了讓小梵回國時還找得到大哥,他必須適時的保護自己。

不過是場游戲罷了,他沒必要置自己于危險中。

「我可以的,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我絕對做得到。」尚雅征猛地抬頭,勾魂的美眸似乎還閃爍著楚楚可憐的水霧,雙手不安分地爬上他的手臂。「老板,不要趕我走!」

鐘離焚猛地一顫,有點意外自己的心動。

敝了,明知道她是在演戲,明知道她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才不擇手段的乞求自己留下她,他的心卻因為她眸底的淚水而悸動。

之前沒仔細瞧過她,現在仔細一瞧,登時發覺她有一雙勾魂眼;所謂會說話的眼楮人成就是這個樣子吧!

她長得不是絕美,但神態卻是他人永道無法模仿的傲岸,一雙充滿勉力與自信的美眸,一種教人依戀又難以靠近的神韻,卻可以應和著她心底的希望,在眸底摻雜出不同的光痕。

看來長礬近年來的成長,她確實功不可沒,倘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自己會欣賞她,但遺憾的是,兩人卻在最差勁的情況下踫面,又在如此爾虞我詐、謀略算計的對立局面中熟識。

真是太讓人感到遺憾了。

只是,她也犯不著為了要毀婚而這般委屈自己吧!

他雖不是雙料博士,但至少身為西聖亞洲區執行總裁,這頭餃可不是純粹欣賞用的,他自然有他的實力和統御能力,而她卻一心一意想毀婚,未免把他瞧得太扁了;他可不認為自己配不上她,只是彼此無緣罷了,但倘若她真那麼有心想繼續這場游戲,他堅持不奉陪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那你就留下來吧。」最後,鐘離焚終于答應了。

「真的!」這麼好騙?她真懷疑他到底是怎麼當上如此龐大集團的亞洲執行總裁的;不過想想倒也不意外,反正在商界,大部分是子承父位的家族企業,他會當上執行總裁,看來只是掛上頭餃罷了。

「不過月薪減半而且無津貼,必須在我認同你的廚藝和各方面的能力後,我才會考慮給你完整的月薪和津貼。」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了,當然……「但倘若你弄壞這屋里的任何一項東西,就必須照價賠償,而且我會從你的薪水里慢慢的扣。」

沒有人會做賠錢的生意。尤其是在明知會賠錢的情況下。

「嘎?」什麼玩意兒,這麼龐大的工作量卻只得到那麼微薄的薪水,虐待勞工也不是用這種手段吧!

「你無法接受?」那就滾吧。他已經十分給她面子了,至少為了兩大企業未來的遠景,他還沒有惡劣到在游戲玩到一半時,不留情面的揭穿她的身份。

「我……」尚雅征咬牙笑著。「當然可以接受,謝謝老板沒有趕我走。」

不能罵他便罷,不能斷他也罷,但她還得陪著笑臉感謝他留下自己,她何時如此窩囊過了!毀婚是不二選擇,還好她猜測無誤,她決定前來探他底細、查他丑聞都是正確的,要不真讓老爸胡里胡涂的把自己嫁給他,只怕下半輩子會是水深火熱的地獄。這場政策聯姻,她是非毀不可了,誰都不能阻止她!

「那你就先把東西整理好,記得別再拿洗衣乳洗碗了。」光是她那個舉動就夠他發毛了。

說到發毛,怎麼突然覺得渾身不對勁,不斷地冒冷汗?對了,他的胃還在痛,剛才被她嚇了一跳,讓他把這件事忘了,現在……

「惺,我不會再犯錯了。」她哪里受得了自己近乎白痴的愚蠢,只是他……「你怎麼了?臉色怪怪的。」

罷才沒注意,不過現在仔細一看,好像有點蒼白。

「沒事。」只是胃有些絞痛罷了。

呼吸有些困難、腦袋有鼓一混飩不清,月復腔里的器官們正群情激憤的暴動著,痛得他幾乎站不住腳;而把他害得如此狼狽的凶手正睜大眼,一副不解外加憐憫地盯著他瞧。

或許……他還是應該趕她走。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尚雅征出自本能地關心的問。這是職業病使然,適時的關心對方、察言觀色,都是她應該注意的事,幾年磨下來,幾乎都快成為她的反射本能了。

「我很好,沒事!」努力勾出完美的笑,鐘離焚微微推開她。

「真的?」她可不這麼認為。

謗據多年來的經驗,她推測他的身體定是哪里出了問題,而看他還站得住,八成不是什麼大問題,頂多是一些突發的小毛病罷了;但盡避問題不大,痛起來還是會要人命的。她可不希望他出事,因為一旦他出事,她就會被當成頭號嫌疑犯看待。

「真的。」只是嘴角快笑僵了。

抽痛不斷、絞痛不止,他幾乎快分不清楚這突來的痛到底是自何處發起、延燒至何處,只覺得整個月復部疼得不像話,讓他只想躺平在床上,動也不動的等待痛苦月兌離他的身體。

但是不斷過分蠕動的胃腸,卻直溢出酸澀的液體直逼喉頭。

「可是我覺得你需要看醫生耶!」先撇開個人恩怨不談,即使是路邊的阿貓阿狗都能勾起她的同情心,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要不要我開車載你去醫院?」

倘若他出事,她真的會變成嫌疑犯;堂堂長礬企業公關經理、公關界第一把交椅的她,怎麼能忍受自己成了嫌疑犯?即使他不想去,她用綁的也非要把他綁去醫院不可。

「不用了,我要上樓休息,流理台上的東西你早上再整理吧。」他可不希望睡到一半又讓爆炸聲給嚇醒。

微使勁甩開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正打算忍痛走回房間,卻突覺一股嘔吐感強烈襲來,來不及遏抑,酸澀的液體便無情地奪口而出,更加速了難以忍耐的絞痛,讓他砰的一聲半趴伏在地上。

「鐘離焚!」不會吧,這麼嚴重?別嚇她啊!

尚雅征火速沖到他身邊,使勁抱住他,卻發現他重得跟塊石頭沒兩樣;用力扳過他的臉,才發現他早已昏厥。

「鐘離焚、鐘離焚,你醒醒、醒醒啊!」

她听說很多高級主管會因為過大的工作壓力而導致過勞死,但是西聖一直處于顛峰,甚至全球性的不景氣也沒有對它造成太大的影響,他沒道理會壓力過大,更不可能導致過勞死啊!

包何況像他這種餃著金湯匙出生的企業家第二代,眼前所擁有的幾乎都是上一代打拼出來的,通常不怎麼懂得珍惜,尤其西聖主要體系都在國外,他會待在台灣,等于是被流放了,也就是他的行為有所偏差。

她記得他是年前被派來國內的,表示他一定做了某些荒唐事,而那些荒唐事不外乎那幾種,就像她老哥的所作所為,只要她肯挖,就不怕沒題材;所以要下手的話,就得從他被派回國之前的事查起。

對了!听說他剛回國沒多久便消失了一個星期;只要待在這里,她不怕找不到他的丑聞,更不怕離不了婚,只是……

「鐘離焚、鐘離焚?」完了,他真的昏了。

看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要怎麼挖他的丑聞,而是得先把他送進醫院;只是他這麼重,她哪里搬得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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