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來運轉 第3章(2)

畢納珍將包好的布匹遞給他。「還要什麼?」

「嗄?」接過布匹,他依舊是一臉傻愣。

「客倌,還要買什麼布匹嗎?」畢納珍不耐地道︰「我們這兒還有上等的絲羅,還有……」

「不用了。」他連忙阻止她。

再買?

再買下去,他肯定連僅剩的幾套衣服都要拿去典當了。

「那還不快走?」

鮑孫闢元挑起眉,壓抑著一肚子的怒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不過是落魄了一點,她犯得著這般整治他嗎?

倘若不是他另有所圖,她以為他會忍受她嗎?

「銀兒姑娘,咱們後天花舫見。」臨走前,他還是決意同她打聲招呼,就算她依舊不睬他也無所謂,反正只要她听見了便成,要不他這五兩銀子豈不是等于白花了。

話落,見畢來銀依舊不為所動,公孫闢元略微失望地踏出鋪子,然就在他轉身離去的剎那,她卻睜開眼看著他頎長的身影。

「二姐,他同你有什麼過節嗎?」見他離開,畢納珍緩緩地坐到她的身旁。

「我不識得他。」畢來銀淡漠地道。

畢納珍挑高了眉,笑得有點詭異。「二姐,你這般回我的話,我就更加肯定你同他之間定是發生過什麼事了,要不然你犯不著急著想撇清關系。」

「我連他叫啥都不曉得,我們能有什麼關系?」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畢納珍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二姐,他是不是長得很像咱們府內以往的一個長工?咱們以往受盡下人欺負,遂你一見著他,便覺得厭惡,是不?」

畢來銀的身形一僵,但她隨即勾唇輕笑。「還是珍兒好眼力,居然猜得不偏不倚。」

確實是如珍兒所說的那般,她是受了那人的欺負和背叛,所以那和他有些相似的倒霉男子,教她一看便覺得厭惡;不過,他們相似的似乎不只是一張皮相,就連心底打的盤算都一樣,他們圖的不過是她的臉和家產罷了。

後天的花舫游河,她可是期待得很,她一定要乘機好好地整治他,讓他知難而退,別再到她跟前惹她心煩。

見鬼了,現下這是佛陀祭典還是天子出巡?

鮑孫闢元擠在人滿為患的歡喜樓里,驚訝于一場花舫會竟會引來如此多的人潮,難不成大伙兒都是沖著畢來銀來的?

那怎麼成?

為了要接近她,他前天已經花了五兩銀子買一匹布,然後又為了今兒個的花舫會,特地拿一套衣衫去典當了一點銀兩花用,倘若他得不到她的話,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不成,他得要趕緊上花舫,最好是能坐在前幾艘,這樣才可以接近她一點,要不他為了上花舫所花的三兩銀子豈不是要白費了?

雖然他是這般打算,但天卻不從人願。

只見一群黑壓壓的人直往歡喜樓里頭的河畔而去,但他愈是要往前,就偏愈被人潮往後推,然後就像被推散的浪花一般,愈退愈遠,甚至已經快要被人給推到最後頭……

「搞什麼東西?」見花舫一艘艘地離岸,他禁不住怒火中燒。

他今天起了個大早,特意將自己給打扮得干淨俐落,結果卻被一群只會附庸風雅的之徒給糟蹋了,而且更可恨的是,眼看花舫已經所剩無多,他真懷疑剩下的花舫是否能搭得下岸上的這麼多人。

沒多久,只听見一干男子在岸邊喚道︰「已無花舫,各位客倌明兒個請早,要不自行到城門外頭搭船相會亦可。」

這是怎麼著?根本是擺明吞了他的銀兩嘛!

這種手段會不會太卑劣了?

難不成畢府可以富過三代,靠的便是偷搶拐騙的伎倆?倘若真是如此,無怪乎畢府可以在京城這繁華之地屹立不搖了。

瞧瞧,尚未搭上花舫的蠢蛋還有多少,他隨意數數便有三、四十人,一個人要繳上三兩銀子,不過是半個時辰,她便可以騙上一百多兩銀子,而且搭上花舫那些還沒算哩,難怪她會富可敵國!

混帳東西!簡直是氣死他了,怎麼好似來到京城之後,他便一直諸事不順?他是不是該去廟里改改運?

鮑孫闢元惱怒地退到角落,恨恨地盯著一群群打算到城外搭船的人,心里雖是嘲笑著他們的行徑,但卻又暗惱自己以往就是這種傻樣,一夜擲千金亦面不改色,他過去怎會蠢得把大筆銀兩撒在這種地方?

除了惱怒,他還有一肚子的悶氣,所以只能倚在拱門邊思忖著往後還能用什麼辦法接近畢來銀。

早知道會遇上這種情況,他就不會狠下心花那三兩銀子……

天曉得這三兩銀子在他的生活極為貧乏時,可以讓他吃上幾頓好的?想到這里,他的心又更痛了!

但若是花了三兩銀子,說不準這歡喜樓將來便會是他的。

瞧,這府邸簡直是大得懾人,甚至還引進護城河,可以隨著河流蜿蜒出樓,直通到城外的灞水。

而且亦有其他天然小支流橫貫其中,形成水榭處處,讓歡喜樓更像一座建構在水面上的樓台。

這若是他的,別說吃的,光是……

有香氣,而這香得直教他饑腸轆轆的氣味好像是從另一邊傳來的。

為了花這三兩銀子,他今兒個沒用早膳,就一路往歡喜樓直奔而來,想不到沒搭上花舫,倒是讓他嗅到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飯菜香。

對了,那三兩銀子肯定是討不回來了,而他也沒那張臉去向她要回那三兩銀子,既然這樣,他當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討頓像樣的早膳。

香氣從這兒傳來,表示歡喜樓的庖廚必定是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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