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 第5章(2)

他一直練到湯煮好,才端著湯回到豆蔻的房間。

見她坐在床上,兩眼晶亮地看著他,他差點腳一軟,掉頭又跑出去。

「曲大哥。」

曲問情愣了一下,笑開來。他喜歡她喊他「曲大哥」的音調,酥軟軟的,有一種親匿感。

真好,這代表她已經能夠信任他了,他們之間不必再存著戒心。

「我幫你煮了碗湯。」他說,把湯送到她面前。

「謝謝。」她伸手準備接湯。

他咬住牙,差點就要說︰我喂你吧?之前你昏迷時,米粥、湯藥都是我喂的,我喂食的技巧很好喔!那話一听就像蠢蛋,曲問情在心里痛罵自己一聲。

「你小心些,湯很燙。」他說,把湯給她。

她昏迷了一段日子,只能進食米粥和湯藥,這時也確實餓了,拿起湯匙很快就喝完湯揚,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你身子剛好,不能一次吃太多,我明天再給你做。」他把碗拿去茶幾放好後,再回去幫她號脈。

「曲大哥,你懂醫術?」

「不懂,但練武之人多半能號出一點脈象。」他說。「你的脈象平和有力,看來是不礙事了。那個變態大夫,哼哼哼……」實在不想夸他,但他確實有些本事。

「大夫很厲害,只是……那針有些疼。」她苦笑。

「你的說法太客氣了,變態大夫的金針都可以拿來刑求了!」曲問情拉起她的手,歉疚道︰「累你受苦了,對不起。」

「哪里的話。」

「若非鑄劍山莊逼得緊,你只須好好調養便能痊愈,何必受這折磨?」

「長痛不如短痛。」她笑著安慰他。」其實,比起臥床休養半年,我更樂意五天就康復。」

所以他才喜歡她,並且越來越迷戀,她總是這麼勇敢積極。

「曲大哥,那……我們留在這里,可以嗎?」「槐樹村地方偏僻,暫時無虞。」

「那就好。」她松下一口氣,又有些乏了。

「你休息吧!」他拉張椅子坐在床邊看護她。

「曲大哥,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你不必徹夜陪我。」

「不行,變態大夫那種治療方式誰也沒听說過,萬一有後遺癥呢?我得日夜看著你,否則我不放心。」

她俏臉紅了下,這種關懷真讓人心醉。

「可我感覺已經好很多了。」她說。

「這只能證明他的方法暫時有效,至于之後……」他不想說不吉利的話,只道︰」總之,我一定要看護到你痊愈為止。」

「可你這麼操勞,會累垮的。」

「要不,你的床分一半給我睡?」他隨口說說的,立刻又後悔地想給自己一巴掌。「對不起,豆蔻,我反省,我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再亂說話,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她認真在考慮可行性。

「沒生氣就好。」謝天謝地,他太喜歡她這大方的性子了。「你快睡吧!再過一個時辰,恐怕變態大夫又要來了。」

她縮一下肩膀,賽醫聖的到來,意味她又要疼痛一回。

「對不起,豆蔻。」他拉住她的手。」我幫不了你,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旁陪著你。」

她眼圈紅了,回握著他,十指和他交纏。

那種親密的感覺,讓她心醉。

突然,她的身子往里頭挪了挪。「曲大哥,你……上來睡吧!」

「啊!」他呆得像塊木頭。

「再不睡,大夫要來了……」她拉起被子蒙住臉,太羞人了。

「是……好……」他雖然傻,但還懂得什麼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當下手忙腳亂爬上床,直挺挺地躺著。

他們中間隔著被子,根本踫不到彼此。

但他們還是很緊張,對方一點呼吸,都讓兩人臉紅心跳。

豆蔻躺得身體僵了,忍不住動了一下,結果不小心踫著他,嚇她一大跳。

她瞄他,兩眼緊閉,神態悠閑,應該是睡著了。

她松口氣,又迅速地按幾下酸疼的手腳,完全沒發現自己一動,曲問情的呼吸便亂了拍。

豆蔻畢竟身體還虛,漸漸睡沉了,曲問情雖然也疲倦,只是他好面子,一直死撐裝睡,最後干脆裝死。

身邊躺著心儀女子,他心里很亢奮,完全睡不著,整整一個時辰手指都不敢動一根,只有心里的火,熱烈地燃燒著。

豆蔻翻呀翻的,不知不覺翻到他身邊,胸脯挨著他的手臂,他心髒瞬間一麻,天啊,這太刺激了。

他的下月復部正迅速變化著,火熱、然後逐漸硬挺,變成一種很尷尬的狀態。

他小心地曲起身體,並且盡量往床邊移。可他退一寸、她就進一寸。最後,他半個身子都懸空了,而她的手卻搭在他肩上。

「佛祖啊,這太美好了……」他想哭又想笑。「佛祖啊!可這同樣很折磨人……」

他咬牙忍耐,但身體根本不听他使喚,越來越火熱。

曲問情受不了,干脆把身體蜷成一顆球。

「 吱——」一陣推門聲響,賽醫聖走進來。

「該扎針了。」他還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傲慢神情。

但此刻,曲問情卻覺得他是天底下第二可愛的人,第一可愛的當然是豆蔻。

他用最快的速度翻下床,然後搖醒豆蔻。

「豆蔻,扎針了。」他心情好怪,既心疼她將要受的苦,卻又高興自己能正大光明下床。

嘖,原來美人恩一點都不好受。尤其是對他這種色大膽小的人而言,過度刺激,代表生不如死。

他縮著身子,客氣地對賽醫聖一揖。「麻煩你了。」賽醫聖瞥他一眼。「畜牲。」

「大夫誤會了,我們什麼事也沒做,只是休息一下。」豆蔻解釋。

「老子可是正人君子,不欺暗室的。」曲問情說,可惜他躬著腰的樣子有失威風。

「那就是連畜牲都不如了。」賽醫聖莫名地愛虧他。

「你說什麼?」曲問情瞪眼,這人真是太討厭了。但為何這種厭惡里又摻了一絲熟悉感?媽的,記得自己過去三十年的人生,倒霉到認識這一類人啊?偏偏……感覺很微妙。

「美人在旁,你都不敢下手,豈不是比畜牲更糟糕?」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別以為他不敢開扁。

「再說幾遍都成。你只有嘴巴厲害,其余的……」賽醫聖哼了一聲。「需不需要我為你開帖藥,緩解一下你現在的痛苦?十兩金子就好。」

「你為什麼不去搶?」

「我做大夫,比搶劫好賺多了,而且沒有危險性。」

曲問情氣得發抖,但賽醫聖已開始扎針了,這種時候不能受到干擾,他只能強忍怒火,心里幻想著,總有一天把他揍成豬頭。

豆蔻的慘嚎聲隨著金針入體,持續響起。

曲問情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恨不能替她分擔所有的痛苦。

他咬緊牙根,心里默默祈禱著,老天爺啊,他願意付出一切,只求她盡快痊愈。這份罪和苦,若真得有人來背,給他吧!請別再折磨她了,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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