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錢多多(上) 第十章 怒對小人下衰運(2)

她這一副未將他放進眼里的模樣,楠生氣得牙癢癢的,一邊憤怒地扒著飯,一邊怒瞪互動十分良好的兩人,忽地,一抹疑惑竄上心頭,他眯起眼眸暗中觀察他們。

符景升跟他一樣,對于女人一向不假辭色,從沒听過符景升給哪個女人好臉色,就算有生意上的往來,也從不將女人放進眼底,怎麼會對這個村姑關懷備至,邀請她一起吃飯,爭熱心地為她夾菜、剝蝦,簡直就像是在對待自己中意的姑娘,難不成……符景升心儀這個姓梅的村姑?!

當這念頭一出現,翟楠生的心底竟然非常不舒服,像是有人覬覦著他收藏的心愛寶物一樣,他的臉色更是陰沉難看。不過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他就是不開心、就是想破壞。

翟楠生陰陽怪氣地詢問符景升,「表弟,我突然想起一事,那個沖喜娘子的事情辦得如何了?我記得對方是福德鎮的人,我們來幽州之前,高掌櫃不是給了消息,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你的人選,也簽了賣身契,怎麼我們到幽州這麼久,高掌櫃還未將人給你帶來?」

「沖喜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反而害得一些姑娘名聲受損,甚至枉送性命,我已下令不許再四處尋找道士口中合適的人選。」

「那之前找到的那位呢?高掌櫃今天正好在這里,叫他過來問問那位姑娘現在在哪里如何?」翟楠生放下手中筷子,喚道︰「來人,請高掌櫃過來,本少爺有事問他。」

一旁的符景升眉頭微蹙,「表哥,這屬于私事,不需要在他人面前提出。」

翟楠生不動聲色地往梅茹仙瞄一眼,他是故意在她面前提買沖喜娘子這事,就是想要離間他們兩人,可沒想到她絲毫不受影響,一樣靜靜地埋頭吃著,根本沒有在听他們談話。這讓他心火倏地竄出,吃吃吃,餓死鬼投胎不成?要是梅茹仙听到這句話,肯定會回他,錯,是小衰神投胎!

翟楠生斂下滿腔怒火,故意要拉回她的注意力,「這里誰是他人了?我想梅姑娘應該不是長舌之人,是吧,梅姑娘?」

「什麼?」突然被點名,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解地轉過頭看著一旁的符景升,「他方才說什麼了?」

「沒事,要嘗嘗這牛柳嗎?味道很不錯,這道菜也不是常有的。」他夾了些牛柳放到她的碟子里。

她點頭,整個心思都放在餐桌上,至于翟楠生說什麼,她完全沒在听。

見她這副事不關已的吃貨模樣,符景升心底反而有些慶幸,還好美食的誘惑比較大,沒讓她听到這些事。

可她的模樣卻讓翟楠生氣得不行,這輩子還沒有人敢如此無視他,這梅茹仙是第一人,膽敢這樣做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定會讓她後悔惹到自己,更後悔救了不該救的人!

另一頭,本在廚房里試吃著廚子做出來的臭豆腐大餐的高掌櫃,得知翟楠生叫喚他,想到這個表少爺比少東家更難纏,雖然表少爺對于珍饈閣的大事沒有決定權,可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他一樣有辦法私下來陰的整得你叫苦連天,因此他們這些掌櫃都有個共識,寧願惹火少東家,也絕不惹表少爺不高興。

斑掌櫃連忙撇下筷子擦 嘴,大步趕來,顧不得喘口大氣,氣喘吁吁地站在翟楠生旁邊,恭敬地詢問著,「表少爺,您找小的?」

「高掌櫃,找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問問你,之前買沖喜的娘子事情辦得如何?」

「沖喜娘子?」高掌櫃皺眉,瞥了眼梅茹仙。

「回表少爺,那位姑娘上吊自殺,雖然活下來了,不過……那姑娘的父母根本不願竟賣女兒,是他們貪心的親戚假冒人家父母來談的。因為這事差點引起命案,加上後來又接到少東家的命令,這事就不了了之……」高掌櫃心虛地瞧了幾眼吃得正歡的梅茹仙,見她沒在听,心下稍安,按著日前寫給少東家的信避重就輕地回答。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心底泛起嘀咕,沖喜這事與梅茹仙有何關系?為何高掌櫃要不時看向她?

「什麼,還有這種事?」翟楠生低呼。

「好了,這事到這里為止,以後不許再提,高掌櫃你下去吧。」符景升不再給翟楠生任何問話的機會,直接將高掌櫃打發走。

「是的。」

總算吃飽的梅苑仙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帕子擦拭了下唇上的油膩,見高掌櫃要走,便道︰「高掌櫃,等等,你帶我到廚房,我去了解一下廚子們做的臭豆腐料理有什麼問題。」

「欸,好,梅姑娘,請跟我來。」

她扛起放在腳邊的竹簍子要跟著下樓,符景升喊住她「梅姑娘,東西就先放著吧,廚房油煙大,你買的那些東西屆時都沾上油煙味就不好了。」

梅得意地笑道︰「我這里可是有另一樣全南晁國絕無僅有的好東西,一會兒順手做幾道新菜色,保證吃了意猶未盡。」吃飽了腦子的想法就不一樣,反正只要有錢賺就好,管豆腐乳賣給誰。

符景陸說道︰「都吃得差不多了,你才要弄新菜色。」本末倒置了吧。

「我可沒打算讓你們品嘗,現在是酒樓客人最多的時間,正好讓外頭用餐的客人嘗嘗,客人的嘴巴最準了。」說完,她人已經消失在雅間外。

斑掌櫃帶梅茹仙先去見掌管康定縣珍饈閣的陳掌櫃,讓陳掌櫃領著梅茹仙來到廚房。

她掃了廚房的食材一眼後,即刻讓人熬一鍋粥,同時將兩位大廚叫來,看她親自操刀做一遍臭豆腐料理。

那兩位大廚一看,馬上清楚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隨即跟著做了一次,這一次掌握到了訣竅,做出來的味道有八九分像。

看兩位廚子都沒問題了,梅茹仙馬上動手準備她今天要做的新菜色,也就是用豆腐乳做的料理。

她拿出一罐豆腐乳,因為廚房什麼食材都有,她不必找,所以那幾道豆腐乳新料理很快就做好了。

她做了腐乳排骨、腐乳雞塊、腐乳豆瓣燒烏魚、蔥燒豆乳雞等等,留了一些讓掌櫃跟廚房的人試吃,將剩余的分裝成好幾小碟,讓跑堂的伙計送到正在用膳的客人桌上,免費招待,請他們試吃。

她又夾了幾塊豆腐乳出來,要掌櫃跟大廚師們搭配剛熬好的清粥,試吃它的原味與口感,之後再吃其他用豆腐乳做出的料理。

清粥配著綿密又帶著甘甜的豆腐乳,吃進口中時,所有試吃的人眼楮都亮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小一塊不似豆腐的東西,竟然這般美味。

陳掌櫃試吃後驚真地問道︰「梅姑娘,這是什麼食材?竟然如此美味,不僅可以這樣單獨配著清粥吃,也能做菜。這麼好吃的東西,你打算怎麼賣?」說完,他忍不住又夾了一小塊豆腐乳品嘗。

「豆腐乳,美味吧,一塊豆腐乳六文錢,一罐里頭有二十塊。」她即刻拿出一罐豆腐乳,賊笑著推薦,「這東西跟臭豆腐一樣,能做出其他不同的風味,而且只有我會做唷!」

此時,一向不進廚房的符景升破例走了進來,「生意跟我談吧。」

「跟你?」她怔了一下,「你又沒試吃過,怎麼跟你談?」

「你想陳掌櫃都嘗到了,我這少東家會沒嘗到嗎?」

也是,人家可是少東家,手下都吃到了,做主子的能沒吃到嗎?想來那些分給客人的試吃菜色,有一部分進了他的胃里,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跟他談吧,價錢應該會好一點。

她點頭道︰「跟你談可以,不過,我拒絕殺價!」

翟楠生攔下他,「慢著,景升,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你竟然想買下,你在康定縣城這種小地方賣一賣還成,想把豆腐乳這種東西販售到全國,不怕砸了珍饈閣的招牌?」

梅茹仙怒火竄上,怒聲質問,「翟楠生,你說什麼?什麼叫難登大雅之堂?」

「表哥,」符景升也怒喝,「你說這話太失禮了!」

「難道不是嗎?」翟楠生鄙夷地冷睞他們兩人,「別忘了珍饈閣是酒樓,不是豆腐店。

你去打听看看,哪一家酒樓會把豆腐當成招牌菜,更高價買下豆腐?這說出去只會笑掉所有人大牙。既然我佔了珍饈閣的一份,就絕不可能看著心存歹念的人利用珍饈閣為自已圖謀暴利。」

梅茹仙磨牙怒瞪著翟楠生,可惡,這人分明是針對她,藉著她用的食材生事。她從末主動招惹過他,既然他要一再挑釁考驗她的耐性,那就不要怪她不顧符景升的面子,出手教訓他,她很樂意將衰運送給翟楠生。

一思及此,梅茹仙開始在心里默念著衰字訣咒語。

符景升冷冷地看著一副我是為了酒樓好模樣的翟楠生,沉聲提醒他,「表哥,雖然你有出資,不過珍饈閣的主事者是我,我比你更知道酒樓的客人需要什麼,這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不論好壞,一切後果我一力承擔。」

「既然我好言相勸你不願意听,那你便獨自面對外祖父,別拉我下水。」翟楠生哼笑著提醒他,之後怒甩衣袖離去。

當他經過梅茹仙身旁的時候,腰際猛然間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頓時像是扭到腰一樣,直不起身,痛得差點癱軟在地。

符景升雖不滿他,但見他那樣著實疼痛,因此仍上前問道︰「怎麼了?」

「沒事,不用管我。」翟楠生毫不領情,甩開他的手,撐著一旁的牆壁強忍著痛站起身,滿頭冷汗,咬著牙扶著腰緩步離去。

看著他狼狽的背影,梅茹仙暗扯嘴角,壞壞地沉沉笑了聲。

方才她隱在衣袖內的手指偷偷掐了手印,在翟楠生經過時,用力將那股衰氣朝他彈去,無怪乎他會那麼疼。只要她沒有將衰運咒收回,翟楠生就會跟賈二郎一樣衰運纏身,她就不相信整治不了翟楠生,有仇不報她就不叫小衰神。

瞧他走路那姿勢,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好好啊!梅茹仙笑呵呵地對符景升道︰「符少東家,我還得趕回村里,我們趕緊談談接下來要怎麼合作吧。」

約莫一個半時辰後,梅茹仙背著空空的竹簍子開心地走出珍饈閣,這些豆腐乳讓她又賺了一大筆,最後豆腐乳以一塊五文錢的價格獨家賣給珍饈閣,並改成一百塊豆腐乳裝成一甕,方便運送,甕由他們這邊出,省了買甕的錢,她自然樂意降價。

符景升站在窗邊由上往下望去,看著她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娉婷身影,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本想邀梅茹仙一同回福德鎮,可翟楠生似乎是扭到腰,得在縣城里休養一些時日,他只能讓她自己一人離開。

見馬車已走遠,符景升讓人去叫高掌櫃,想將心底疑惑問清楚。

就在他繞過桌案準備離開雅間時,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他挪開腳低頭一看,是一個灰色的小荷包,撿起來一看,眉頭不由得微蹙,這荷包繡法十分奇特,乍看就像是平常的繡法,可從另一個角度看卻看到一個衰字,竟然有荷包會繡「衰」字?而不知怎麼的,他看到這個衰字荷包,心頭竟有一種像是失而復得般無法形容的開心感覺。

他不假思索地將荷包塞進衣襟里的暗袋,像拿到珍貴的寶物一樣,貼身小心地收藏。

斑掌櫃听從符景升的吩咐,送梅茹仙離開後,看還有些時間,便不急著回鎮上,打算與陳掌櫃聊天,交換一下經營的心得,可才走到轉角便遇上匆匆前來找他的伙計,得知小東家找他,他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前去。

斑掌櫃一推開雅間的門扇便問道︰「少東家,您是在等小的?」

還有找織娘的事情需處理,符景升也不拖泥帶水浪費時間,直接開口詢問,「高掌櫃,你老實說,那位上吊的姑娘與梅姑娘是不是有關系?」

斑掌櫃這下也不敢隱瞞,連忙老實說︰「是這樣的,少東家,那位姑娘沒有上吊,那人其實就是……梅姑娘……」

「什麼,就是梅姑娘?!」符景升震撼不已。

「是的,當時……梅姑娘是死了,只是後來又活了,被家人趕走,到山神廟借住,後來少東家您的指示下來,小的也就不再逼迫對方,不過因為還有那三十兩銀子的問題,小的便到山神廟一趟,正巧踫上她在煮飯,她好意留小的一道用膳,小的才有幸嘗到梅姑娘的手藝,她煮的那幾道菜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吮指回味,讓小的欲罷不能,吃了還想再吃。

「于是小的使了點小手段,利用這事向她提出條件,說沖喜一事可以作廢,也不向她討那三十兩銀子,不過他必須給小的那幾道菜的菜譜,一番討價懷價後,梅姑娘提供小的三道菜譜,這事便就此作罷,福德鎮珍饈閣的生意也是因為那三道菜才能翻紅。」高掌櫃將當時事情過全一五一十全盤托。

「原來如此。」

「對了,少東家,這張就是當時的買賣契約,上頭有梅姑娘的娘親賈迎春的手印,跟證人賈二郎的手印,雖然賈迎春是被她二哥騙才蓋下這手印,但契約還是有效的。」高掌櫃突然想起一事,連忙拿出他一直放在褡鏈里未取出來的那張買賣契約。

「既然你們已經達成協議了,這契約當時就該躲毀桌,怎麼還會在你身上?」

「小的上山找梅姑娘時,這張契約並未帶在身上,那時承諾會將這契約拿到大坑村還給她,可小的一忙,這事就耽擱了,而梅姑娘似乎也忘了這事,一直未向小的索討,所以這契約一直在小的身上。」

「我知道了,這契約就交給我,改天我親自還給她。」符景升將契約塞進自己衣襟「是的。」

符景升模到剛剛放到衣襟里的個繡著衰字的小荷包,想了一下,提醒高掌櫃,「這事攸關梅姑娘的名節,不要再對第三人說起,包括我表哥,知道嗎?」

他雖然與梅茹仙認識不久,不過卻十分了解她好惡分明的性子,要是讓她知道先前要抓她去沖喜的對象是性,定不會再理會他,這事還是保密為好。

「是的,小的絕對緊守這秘密,少東家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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