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你要帶我去哪里?」虞婧撩開車簾,看著馬車外的熱鬧景象,心底也泛起陣陣疑惑。
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春寒料峭,這天氣還是冷颼颼的,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不畏寒冷的全涌到外頭來,且他們的手上都提著香籃,這是要去燒香嗎?
年早都過了,還會有什麼大節日?不過這沿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田埂上都放著糯米團子做的供品,還插上三炷清香的。
「婧兒,今天是什麼節日你不清楚?」玄墨湊了過來,身體靠著她的後背,下顎抵在她的肩窩,一起看著外頭三三兩兩、面帶笑容的人群。
她睞了身後的他一眼,「我每天忙著過日子,怎麼會清楚?」
「也是,你每天忙得腳不點地,怎麼會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玄模心疼的模模她的頭。
「王爺,一個窗子擠兩顆頭,你不嫌擠嗎?」肩上靠著這顆頭有些沉,虞婧扭了下肩頭。
「跟婧兒在一起,再小都不嫌擠。」
「我們宸王怎麼愈來愈油嘴滑舌了?」這迎面的寒風刮得她臉好痛,她縮回身子,回過頭,伸手擰擰他的挺鼻調侃。
「放心,本王只對婧兒油嘴滑舌。」他勾著唇角淺笑,親了下她一邊臉頰,一把將她抱進自己懷中。
「別轉移話題,把我好奇心引起了,快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她拉拉他的耳朵命令。
「今天是水神的生辰,也是一年一度的補運節,城里許多百姓都會到水神廟上香補運。」
「補運節?」
「是的,一連七天水神廟會舉行法會,為百姓消災解厄補運,農家會在即將耕作的田埂邊上放上供品,感恩水神,這節日在白澤國可算是相當重要的日子,怎麼,你以前在山上沒過過嗎?」
「喔,各地的風俗略有不同。」她干笑著,把話題帶過。
不過話說回來,她記得現代的農歷十月十五下元節是水官大帝的生日,每年這一天女乃女乃會拿著供品到廟里幫她補運,沒想到白澤國的水神生辰是在初春這時候,也一樣有補運的傳統儀式,真是讓她倍感親切。
因為人潮太多,前往水神廟的道路有些堵塞,前面的車夫敲了敲車壁,道︰「王爺,這人潮太多了,一時半刻的可能到不了水神廟。」
「沒事,慢慢前進。」正好在馬車里與婧兒培養感情。
虞婧一听馬上拉著他的手,「既然馬車走不去,我們用走的過去吧,順便逛逛一旁的攤販。」
看她一臉興致盎然的模樣,玄墨也不忍掃她的興,點頭,「也好,就用走的。」
拿過一旁的滾著一圈白色狐狸毛的紅色大氅替她披上,系好帶子。「大氅披上,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天,氣候也回暖一些,不過每一年的下元節天氣總要冷上一些,有幾年甚至跟寒冬一樣,可別著了涼。」
虞婧看著他細心的為她系上大氅,那專注眼神讓她心窩感到暖洋洋的,這種被人重視、獨一無二疼愛的感覺,真好。
「你別只顧著我,你也別忘了注意保暖。」她替他拉好身上的黑色大氅,提醒了聲。
「我有你這個女神醫在,就算病了根本無須擔心。」他俯身親了下她一邊臉頰,這才彎身走出馬車。
她怔愣了下,捂著被他親過的那邊臉頰,又嬌又羞的嗔了眼站在車門邊朝她伸出手,打算扶她下馬車的玄墨,瞧他那偷香成功一臉得意、嘴角上揚的表情一眼,這個流氓……
自己明明是又羞又氣的,可是嗔著他,不知怎地就是有一股甜滋滋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將手搭到他的手心上,本以為他只是要扶她下車,可萬沒想到他竟然伸過另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抱著她下馬車。
虞婧猛抽了口大氣,拍了下他的肩頭,緊張的左右瞄著。「你不要亂來,大庭廣眾下這樣抱我,不怕被人瞧見。」
「放心吧,寒夜他們在旁邊擋著,沒人會看見。」
她瞧了瞧,的確,寒夜他們人高馬大的,他倆被圍著,想來外人也看不到什麼。
「你不是說過,怕會有人跟蹤我?」
「如果你是在擔心那對祖孫的事情,不用再擔心,我已經將他們送往安全的地方。」
「說到那對祖孫,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呢。你把他們送走,是發現什麼了嗎?」
那對祖孫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今天早上她準備到妙手堂去探望兩人,玄墨就跟她說昨天半夜他就把人悄悄送走了。
「這後續的事情你也別管,什麼都不知道才安全。」他萬萬沒想到那個老婦人是……
「我不會再問了,放心,我好奇心沒那麼重。」
她可是很珍惜這重生的機會,還有一個人生勝利組的美男傍在身旁,疼她寵她,除了爺爺女乃女乃,這兩輩子加起來都沒人這樣呵護她呢,她要好好珍惜眼前一切,要是因為好奇知道太多沒必要知道了事,被人給一刀斃了,賠了一條小命那她就太冤了。
「符凌那邊現在也沒有再讓人跟蹤調查你,他正在傷腦筋該用什麼辦法將你哄騙回符府。」
她哼道︰「該讓他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他還要查什麼。」她看看四周,好像有些姑娘的目光已經投過來了。「玄墨,你這張臉這麼招搖,我看不用走到水神廟,我又可以在路邊臨時擺攤賣香囊了。」她擰了擰他那張帥氣無比的俊臉抱怨道。
能跟玄墨一起逛市集,她當然很開心,可是他那張絕世容顏實在太禍水,她簡直會被不斷丟過來的香囊給砸暈,要不就是被那些女人死命狠瞪,到後來她都不想和他一起上街。
「不用擔心。」玄墨自衣襟里拿出一個銀色面具戴上。「這樣就不會再有香囊砸過來。」
「嗯,這還差不多,走,我們去那個攤子看看。」看著他臉上的面具,她滿意的點頭,拉著他便往道路兩旁的攤子過去。「我剛剛就發現了,好奇怪,這些攤子怎麼都在賣這些下頭系著不同顏色彩帶的竹簽?」
「這是補運簽。」
她不解道︰「想補運不是該到廟里去,跟神明祈求一番然後拿著衣服、米、金紙、貢品什麼的補運嗎?」
他笑道︰「你這是哪兒听來的補運法子?」
「就……」總不能說是現代吧。「嗯,以前好像有听人這麼做過……」她含混帶過。
「咱們白澤國的補運方式,便是將姓名生辰寫在補運簽上頭,拿到水神廟向水神稟明,再丟在水神廟旁邊種的大樹上,一次為準,一次便丟到樹上不會掉下,代表水神答應為你補運,丟得愈高運勢愈強。」玄墨她解釋。
「原來是這樣。」他說的這習俗,跟現代一些地區所流傳的道教習俗好像差不多——在寶牒上寫下心願,誠心參拜後把寶牒拋到樹干上,不掉下來的代表願望可成真。
「是的,這不同顏色代表想加強的不同的運勢,例如,這藍色是官運,這綠色是家運,白色是子息,紅色是姻緣,黃色是財運。」
「原來如此。」一听完她眼楮頓時瞪大,「那我得寫上好幾支補運簽才成。」
「好幾支?」他微眯著眼,看著正仔細挑著補運簽的虞婧,「為什麼要好幾支?」
「我要補事業運啊,還有桃花運跟財運……」官運就是事業運,姻緣也可以代表桃花人緣吧?要有好人緣,日後她做生意才能財源廣進嘛。
一听到她說要補什麼桃花運,玄墨頭頂彷佛冒出一陣白煙,眼尾劇烈的抽著,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他磨牙道︰「婧兒,你都有本王了,還要求什麼桃花運?」
是嫌他情敵不夠強嗎?
扁一個百里少淵他就倍感威脅,他們兩人有著同樣愛好,喜歡研究醫理,兩人常湊在一起討論,往往一討論起來就將他冷落。
雖說知道他們兩人不可能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可他還是總感覺不安不踏實,現在這小女人竟然還要跟水神求補桃花運,是打算為他招來一堆情敵嗎?簡直氣煞他了。
呃,虞婧瞪大眼,看著表情愀然一變的他,這才意會到自己說了什麼。
看來玄墨很在意她啊,一想到這里,她心情就變得很好很好。
她連忙圈著他的手臂撒嬌,安撫他道︰「我不跟水神祈求加強我的桃花……姻緣運怎麼行呢?你看,我有你這麼帥、這麼厲害全京城女人都覬覦的男人當我未婚夫,你只要一出門,這香花、香囊、繡帕就像不要錢的砸向你,我自然要跟水神求我的姻緣運強一點,這樣才可以把你拴在腰帶上拴得緊緊的,別的女人怎麼搶也搶不走。」
听到她這麼解釋,想到她求姻緣運是因為他,擔心他不愛她,想把他緊緊拴在身邊,她心里釋懷了些,只不過,她剛剛可不是講姻緣運。
「你方才說的可是桃花運,別以為本王沒听清楚。」他哼道。
「桃花運,這一定得求的啊,在這種看臉的時代,顏值不夠高,就只能求人緣桃花了。你不知道嗎?有桃花就是有人緣,我現在要積極拓展人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妙手堂的坐堂大夫,這人長得好的,那看診的女病患可是多到排到大街上繞三圈,「我呢,我雖然現在是在那里見習,偶爾替幫告假的大夫偷偷頂個位置當個黑醫,結果我每次就只能看一些老弱婦孺或是重病的,這一樣都是大夫,不管病患生的病是重病還是小病,前頭排隊看診的病人就差上一大截,很丟臉的,所以我要補人緣桃花運。」她趕緊搬出一堆歪理來撫平他的妒火。
玄墨哼了哼,顏值是什麼?她又在講讓人听不懂的話了。
「姻緣運就罷了,桃花運不準補。」
反正也沒有專門補桃花運的簽,根本不用糾結這事,她點點頭,答應得毫不為難,「是,不過我說,我的好王爺,你可是天涯四美的第一美耶,我怎麼可能舍棄你看上別的男人,你對自己要有信心。說又說回來,如果我桃花愈多你也能愈得意,表示你看上的女人行情也是很不錯的。」
「歪理。」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被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