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惡作劇 第五章

要去洗手間,一定得經過顏旭言和大女乃妹坐的位子。

令李寶儀感到很生氣的是,當她走過去時,顏旭言竟一點也沒注意到她——正確的說法是,他和大女乃妹正旁若無人地挑情著,陣陣的笑聲傳來,令她覺得仿佛是指甲劃過地板表面般刺耳極了。

「這麼快就用尿遁法?」

她甫一步出洗手間就見到顏旭言在門口等候。

「什麼尿遁法?!JOE不知多SWEET,我跟他可是很有感覺的。」

「真的?那真的要恭喜你了,我原本以為你不是很開心,差點就想跟思思找個靠近你—點的桌子,以便就近指導。」他不懷好意地笑著。

「思思?」她睜大眼楮。「已經叫得這麼親密了呀?」

顏旭言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這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你還不是對剛認識的男人JOE、JOE的叫著。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同居也好一陣子了,你仍對我連名帶姓的叫。」

「喂,你把話說清楚,我們是住在一起,不是同居,我可不希望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才認識,就怕你的JOE誤會了?」他調侃她道。

「難道你就不擔心你的思思誤會嗎?」她滿腔憤怒地問。

「當然不會,這一點你就要好好學一下。」他一副不在乎的口吻。

「哼,我看你還是快回去找你的思思,」她譏諷地道︰「你冷落她太久啦,她正嘟著性感小嘴生氣哪!」

然後,她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身後傳來顏旭言開朗的笑聲,使她怒火更加高張。

接下來的大半個晚上都被她的壞情緒給糟蹋殆盡了,即使她盡了全力,就是無法盡興享受與盧祖在一塊的時光。

坦白說,他是個滿有吸引力、聰明、體貼的朋友,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眼神不斷飄向另一邊火熱的那一對。

李寶儀越來越不耐煩,強烈地想要沖過去,把顏旭言拖離大女乃妹的身邊。

她不斷地為自己激動的情緒找借口,她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擔心顏旭言會被美色沖昏頭,而忘記到PUB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要幫她的忙!

但這種借口連她自個兒都覺得說不過去。

算了吧!無所謂,顏旭言又不是她的什麼人,干嘛為他擔心……她不斷這麼安撫自己。

************

李寶儀和盧祖離開PUB時,顏旭言仍與他的大女乃妹陶醉在兩人甜蜜的世界里,盡避李寶儀感覺到顏旭言的眼神緊盯著她,但她拒絕再看他們一眼。

在PUB外面,她與盧祖道別時,他們互留了電話,顯然他還滿喜歡跟她做朋友,總算令她稍感安慰。

回家後,她禁不住又想到顏旭言此刻在做什麼呢?一思及此,令她忍不住要重重摔上大門。去他的!

她踢掉腳上鞋子,走進廚房,從冰箱拿出一桶冰淇淋,然後挖了一大口放入嘴中,那冰涼的感覺稍稍平撫她煩躁的心緒。

她慢慢閉上雙眼,充分地放松自己。

但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開始在廚房踱著步兜圈子,她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去想,但又控制不住。

顏旭言此刻可能正與思思展開一夜……

忽然,屋外傳來鑰匙開門聲。

咦?他回來了?是一個人還是連思思一塊回來?

她趕緊把冰淇淋放回冰箱。

「真該第一天就訂下合住的條約,規定他不能帶異性朋友回來過夜。」她喃喃自語道。

算了吧!這種事遲早都會發生的,此刻就是將這位公子由心中驅逐出去的最好時間,從此以後,她不必去在乎他,就算他帶個女人回家,又與她何干?即使他們一起上床,又跟她有什麼關系呢?

她走回自己的房間,才一關上門不到半分鐘,就听到敲門聲響起。她怔怔的看著房門,仿若雕像一般。

敲門聲仍然不停,她醒過來,跑到化妝台前,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模樣。

呼!除了唇膏有點月兌落之外,其他看起來還滿好的……

敲門的人似乎越來越沒有耐性了。

「阿寶!」他在門外叫著。「我知道你回來了。」

她吁了一口長氣,抬頭挺胸,佯裝沉著地走向門邊。

令她意外的是,房門外只有顏旭言一個人,他看起來仍然是英俊瀟灑。

英俊又干我何事?她再次告誡自己。

「咦,人呢?」她故意問。

「什麼人?」他一副不解狀。

「你的思思啊!」她走出房間,發現客廳里也沒有大女乃妹的蹤影。

「她還在PUB!」為了擺月兌那個八爪女,他可費了一番工夫。

「她沒邀請你過一夜嗎?」

「有啊!」他聳聳肩。「不過我不想跟她發生關系。」他可不想染上愛滋病。

「不想?!」哼!男人!「是不想還是不行?差一個字,可是差粉多喔!」

這小妮子竟然在懷疑他的能力?該打!

將愛注滿你心室

用我的吻吻去你的淚珠

用我的手你的每一寸肌膚

讓我們融為一體

飛翔在滿天星空

李寶儀突然覺得好渴,下意識地舌忝舌忝雙唇。

顏旭言慢慢地繞過長沙發椅,邊解開袖口、卷起衣袖。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他肌肉結實的手臂,直到他寬闊強壯的肩膀。

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席卷了她,她不禁全身一軟,癱在沙發椅中,只能呆呆地看著顏旭言繼續解開襯衫上面的第三、四顆扣子。

他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把腳蹺上咖啡桌。

「你不介意我把自己弄得舒服一點吧?」他問,聲音低沉而親密,眼光緩緩地掃過她全身。「我注意到你已經月兌掉了鞋子。」

隨著他目光所到之處,她全身感到一陣陣酥麻;她連忙坐直身子,雙腿並攏,兩手端莊地擱在膝蓋上。

「呃,是的……」她的心也在顫抖。「經過了漫長的一天,我想要……放輕松一點。」

「你現在輕松一點了嗎?」他問話的方式,讓她覺得極度不自在。

「呃,當然,我覺得很好。」她囁嚅著。但是顏旭言擾人的眼神,令她覺得除了鞋子之外,他已剝下她身上更多的衣物!

顏旭言舒服地放低身子,把頭靠在沙發背上。

「那麼,」他說︰「關于今晚……」

李寶儀委屈地看了音響一眼。G0D!那麼多CD他不選,偏偏選到這一張?

拌曲像一張性感的網,密密包裹住她,曖昧的歌詞正使她臉紅心跳。更該死的是,整個客廳只亮著一盞暈黃的立燈,投射出模糊曖昧的光影,隨著時間,她的心跳不斷加速,令她顫抖地倒吸口氣。

「今晚又怎麼了?」她問。

「你今天晚上表現不佳。」他告訴她。

她臉上泛起怒意。「你在批評我!」

他伸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冷靜一點,我不是在批評你。」

「那我倒想知道你怎麼稱呼它!」她冷哼。

他撇過頭。「我是想讓你知道你錯在哪里,拜托,你鎮靜點好嗎?」

她簡直想過去掐死他算了,但她還是板起臉強壓下沖動。

「我很鎮靜,」她譏刺地一笑。「你覺得我錯在哪里?」

他嘆了一口氣。「好吧「主要關鍵在你的姿勢——」

「我的姿勢?」她大吼一聲站起來,腳差點撞到桌腳。「GOD!」

「別激動,坐下來好不好?」他很怕她會弄傷自己。

「不好!」她凶巴巴的瞪著他。「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他點頭,以專家的口吻道︰「我必須告訴你,你的坐姿太僵硬了,簡直像塊木頭!一個女人能借著身體語言發出各種訊息,就拿思思為例——」

「哈!」她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逮著把柄的模樣。「我就知道你會提到她!」她不屑的哼了哼。

顏旭言啼笑皆非地一嘆。「我只是拿她作比喻,思思她就善于運用她的身體語言,表現出她對我很感興趣。」

她冷笑。「你錯了,她對任何男人都很有興趣,你不是唯一一個,別得意得太早!」

他大笑。「我實在服了你了。」

「不敢當!」

「但我還是必須指出你的缺點,當你坐在JOE對面,像顆一觸即發的定時炸彈,緊繃得一塌糊涂。你必須改進,你要讓自己放輕松點,這樣男人才會知道你對他有意思,可是你今對JOE充滿了防衛性。」

是對你充滿了防衛性!她很想這麼告訴他!「還有呢?」她睨了他一眼。

他嘆口氣指著她。「就拿現在來吧!」

「現在又怎麼了?」

「你雙手交抱在胸前站著,這就是一種很典型的防衛姿勢。」

李寶儀無法自制地臉紅了。

扁听到他「胸」這個字,就害她手腳發軟,但她還是強裝鎮定。「我是嗎?」

「沒錯,你是的。」他站起身,並走近她。「來,試試看,放輕松一點。」他把她的手臂放下來。

李寶儀心中暗暗申吟,她覺得自己的感情正失去控制。

天哪!他實在是該死的迷人,看起來令人信服,如此……魅力十足!

可惡!她的雙手軟軟地垂在身側,怒氣已不翼而飛,在她的身體老是扯後腿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和他長期抗戰?

「瞧,這不是好多了嗎?」他柔聲說。

她困擾地看著他,心中暗暗懇求,拜托,別這樣對我……

但他的手在此時伸向她,一只指頭輕拂過她的臉頰。

「其實你很迷人,阿寶!」他的聲音沙啞。「非常美麗動人,只要你肯敞開心胸,任何男人都會在一分鐘之內愛上你。」

但是我不想要別的男人!她真想尖叫出聲。我只想要你……

她咽了口唾液,把目光自他臉上移開,然後尷尬地發出一個奇怪的笑聲。

「……嗯,至少今晚我不是完全沒收獲,JOT有約我再見面。」

聞言,顏旭言好像僵住了,有一會兒,他眼中甚至似乎出現了怒氣。

「噢?真的嗎?」他問話的語氣中有著刻意裝出來的戲謔。「那你怎麼回答?」

「當然說好?」

他注視她好一會兒,才再出聲。「你吻了他嗎?」

她瞪大雙眼。「當然沒有,我們才剛見面,而且不熟,再說,哦,那個……」

「怎樣?」他挑眉。

「我不會接吻。」該死!她干嘛向他如此坦白。

「你以前沒跟異性接過吻?」他的心在唱著歌。

「我覺得那很惡心……」

「不,不惡心,而且是令人非常愉快的事。」他用一只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她又在吞唾液。

「真的?」

不知為何,他的雙眼似乎成了她唯一看得到的東西,她無法把眼光移開。

「是的。」他低語,頭慢慢俯低,越來越靠近她。「非常、非常令人愉快。」

有一會兒,她還以為他是故意逗著她玩,根本不打算吻她,但,接著她感覺到他溫熱的雙唇,而她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她的手悄悄滑上他的胸膛,讓自己的嬌軀在他強壯的雙臂中融化,感覺著他的手指輕劃著她的臂膀。

她完全迷失在令人眩醉的旋風之中,在他溫暖而充滿挑逗的雙唇之下。

他的身體堅實;她的身體則柔軟並充滿渴望……

渴望?天!

「不,不可以的!」她抽回身子,猛張開雙眼。

李寶儀凝視著他朦朧的雙眼,為她自其中看到的而震驚、虛軟,她顫抖著向後退。

「難道你不覺得很愉快嗎?」他眯起雙眼。

「嗯,是的,它當然令人愉快!」她喘不過氣的囁嚅道︰「可是……我們不該……」

「你不能否認你需要一個練習的對象。」

「呃……是的……」她像中了邪似的贊同他的說法。

「嗯,很好,我很高興你開竅了。」他點著頭,眼中閃著笑意。

他伸出手指,輕拂過她豐滿嬌女敕的下唇。

「只要你有需要,隨時奉陪。」然後他走開了,朝他房間邁步。

他在房門口前轉身對她眨眨眼。「我期待下一次。」他說,然後消失在門的那一端。

李寶儀呆呆地站在原地,室內仍流瀉著性感、輕柔的歌聲,她茫然若失,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她很明白自己除了顏旭言,根本不想吻別的男人!

不只如此,她甚至開始期待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

李寶儀站在鏡子前,一遍遍地告誡自己。

「你不可以愛上顏旭言,你會認識其他男人,找到別的機會,你一定要保持理智,別把心迷失在他身上,你跟他不會有交集的。」

然而自他們接吻後,她發現想保持理智真的很難!

她緊閉上雙眼,努力抹去那溫熱的雙唇覆在她唇上的記憶。

不!不管要做點什麼,她一定得忘掉他!

她目光落向化妝台上的手機,她拿起它,從電話簿內叫出盧祖的大哥大號碼。與其等他聯絡,不如她先聯絡他。

************

李寶儀怎麼也沒料到與盧祖的第一次約會,竟這麼爽快地訂了下來。

為了早點達到自己的目的,她決定邀盧祖到家里用餐。

不擅做菜的她,自然只有去買一些外賣食物。

她到餐廳買了海鮮沙拉、雞肉派,她還準備要煮玉米濃湯——罐頭的啦!

她從皮包內掏出鑰匙正準備打開大門時,顏旭言便將門打開。

「你去了哪里?」他眉心揪得快打結了。

「我去買些東西。」她戒備地望向他,他真像禿鷲似地一刻也不放過她。

偏偏他穿著一件運動型背心,加上磨得泛白的牛仔褲,看起來豪邁又帥氣,令她移不開目光……

「啊,讓我幫你。」他伸手拿過大袋子。「天哪,你買了什麼?」

「待會盧祖要過來。」她稍帶得意地順手從袋拿出個隻果,用袖子擦得晶亮,爽快的咬了一大口。嗯,甜美多汁。

有那麼一會兒,她以為看到顏旭言眼中出現了怒氣,但此刻他又笑嘻嘻地聳肩道;「唔,你的JOx動作這麼快?打電話給你啦?」

問題正中要害!她可不希望讓他知道,先打電話的人是她!

「嗯?」她打迷糊似地向他揚揚眉,信步走到廚房。「你可以把東西放在這兒。」

「他什麼時候打電話給你的?」顏旭言放下東西,仍緊迫不舍。

「嗯……」她支吾著,假裝用心地將沙拉倒在精致的餐盤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很重要嗎?」她睇了他一眼。「你很閑嗎?」

「是沒什麼事好做。」他很隨性的從她袋子內取出一瓶可樂喝了起來。

「你可不可以別在這里吵我。」她開始手忙腳亂地拿出玉米罐想打開,但弄了半天就是打不開。

「我來幫你。」他從她手中拿過開罐器。「你打算用它做什麼?」

「玉米濃湯。」

「你會做嗎?」

「我……當然會,就是把它倒入鍋子加水煮滾,再打顆蛋就行了。」她相信這麼簡單絕對難不倒她。「只這麼做,不會好吃,太陽春了。他完全—副專家的口吻道︰「還要加點牛女乃,女乃油起鍋時再加些黑椒才會好吃。」

她開始面帶難色了。

「看你一頭汗水,先去洗個澡,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至于玉米濃湯交給我就行了。」

「你真好!」她好感動喔!

李寶儀回房選了件米色小碎花的洋裝,她特地將頭發束成馬尾,並留下幾綹發絲垂放在臉頰,讓自己看起來淑女一點。

當她下樓時,發現餐桌上已擺放好餐具,甚至還有充滿羅曼蒂克氣氛的燭台。

「湯做好了。」顏旭言看著她吹了聲口哨。「你今晚一定會把你的JoE迷得團團轉。」

他大膽的將她由上到下打量一遍,令她覺得渾身發燙,心如小鹿怦怦跳。

「謝謝。」她看著他。「待會,你——」

「放心,我不會當電燈泡的,等一下我就自動消失。」

他總算識相一點了!李寶儀暗想。

「本來我想替你再做一道甜品,可是剛才我在做湯時,不小心弄到——」

「怎樣?」听他這麼說,她的心當場揪了起來,急急忙忙追問。

「沒什麼,只是小傷而已。」他一副不在乎狀。

「你受傷了?」她焦急的問︰「傷在哪里?」

「沒什麼——」

「到底哪里受傷?」她擺出非知道不可的模樣。

「一點點燙傷而已。」他伸出手。

「天哪!都紅腫了,還說一點點燙傷而已?!」她被他手背那一片紅腫嚇壞了。

「我沖過冷水,沒關系的。」他安撫她。

「我去拿消炎藥膏來替你擦,是我阿嬤特地買給我的,很有效。」說著她匆匆地回房間取來藥膏為他涂抹。

「只是小傷,不上藥也行。」

「這一定很疼對不對?」她邊替他上藥,邊對他手背上的燙傷吹氣。

「不疼,你別擔心。」他溫柔的聲音足以讓任何人心蕩神馳。

「好了,上了藥應該沒事了。」她費心定神迎向他的目光,冷不防他突然靠過來,對著她的雙唇吻了下去。

這個吻好火熱,他甚至將舌頭探人她口中恣意汲取她的香甜。

良久,他才終止了這個吻。

「你為什麼這麼做?」她的食指微顫地撫過熱唇。

他的眼神暖馥馥地,像催眠般直入她眸中,令她不禁心頭一窒。

「因為——」他嘶啞地慢慢開口。

門鈴打斷了一切,也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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