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的山巒,綠油油的草地,空氣中還帶著橘子花的味道。郊外的景色讓孫佩璇原本緊繃的心情放寬許多。
雖然她身上穿的洋裝有些舊了,但卻將她凹凸有致的玲瓏嬌軀表露無遺。
「為什麼不穿我買的衣服?不合身嗎?」他凝視著她柔女敕的雙唇。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她的唇為他輕柔開啟時,她那甜美的味道。
他想再吻她一次……就是現在──
「我不需要救濟!」她的眉頭緊攏在一起,頑固地抬起她圓潤的下頷。
他知道她是一個有自尊的女人,在這一點上,他不得不尊重她。
他改變策略,盡量使自己不動聲色。
「這是你應得的,絕不是救濟,你是耶德森家族的一分子,況且,你是這麼漂亮,你應該穿更漂亮的衣服。」
話一出口,不只孫佩璇感到訝異,就連安瑞也感到不可思議。
他從不輕易稱贊一個女人,即使曾是他妻子的梅根。
但他稱贊了孫佩璇!
不過,他說的是實話,她真的很漂亮。
她跟杰瑞以前所喜歡的女人完全不同典型,或許這也是她吸引杰瑞的地方吧!
但如果杰瑞真的愛她,為什麼她生下的卻是他的兒子,而不是杰瑞的?
他想了又想,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杰瑞有他的預謀。
他不會忘記那一次,杰瑞打電話給他,要他趕到台灣。
听到弟弟如此急迫的催促,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豈知他一到達台灣才知道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杰瑞想替他慶祝生日。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生日,自從梅根離開他之後,他就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但也許是杰瑞的熱情感染了他,他頭一次喝醉了酒,而他也在醉意醺濃下,作了一場春夢。
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場夢,但現在他幾乎可以確認,那是曾經發生過的。
那晚的女孩應該就是她!
可是那天晚上他是喝醉了,醉得分不清是真是夢。
但她呢?
她也喝醉了嗎?她也醉得連跟誰發生關系也分不清嗎?
或者她的私生活本來就不檢點?還是她根本不在乎跟誰發生關系?
想到她的身體曾經被他以外的男人佔有過,妒忌就化成烈火在他心中燃燒了起來。
「這兒的風景好美。」孫佩璇不是沒有注意到安瑞過度的沉默,她試著以輕松的口氣說道。
他的壞臉色好嚇人,如果他並不願意帶她出來,就不必勉強,也毋需給她臉色看。
「我有一個問題,只有你能給我答案。」安瑞沉著聲說。
「什麼問題?」
「你真的以為寶寶是杰瑞的兒子?」
孫佩璇彷若被甩了一巴掌般難堪。
「原來你還是懷疑我?」她氣得聲音顫抖。「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可以馬上帶著寶寶回台灣──」
「我不是不相信,」他煩躁的打斷她的話。「只是,寶寶他可能不是杰瑞的兒子。」
孫佩璇完全傻眼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反反覆覆的話令她一頭霧水。
「你只跟杰瑞發生過關系嗎?」他問。
「你想說什麼?」
「我只想知道有沒有其他──」
「沒有!」士可殺、不可辱,她無法接受他這樣的污蔑。
「真的沒有?」他的心雀躍著。
「沒有!沒有!只有杰瑞!」她大叫。「而且我們只發生了一次關系,我就懷孕了。」
「你說的是真的?」他不禁屏住呼吸。
「信不信由你!」她沮喪萬分。
她以為一切已有了改變,沒想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他還是不相信她……
「我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杰瑞告訴我他很渴望有個孩子,但他卻只踫過我一次。那時我以為是我自己在那晚喝醉了讓他不開心,所以他後來才不肯踫我──」
「你說你那天也喝醉了?」這是巧合還是……
「嗯,我從沒喝過酒,那一晚杰瑞給了我一杯甜甜的、很好喝的酒,我喝了之後就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醒來,什麼記憶也沒有,而杰瑞他──不過說也奇怪,就那麼一次,我竟然懷了寶寶。」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如此鉅細靡遺的告訴他這麼私密的問題,但她已管不了了,她只是希望能再度贏回他對她的尊重。
「你還記不記得你跟杰瑞發生關系時那天的日子?」他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記得,」她苦笑道︰「那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日子,一月十日,我還記得那天是我的排卵日。我想杰瑞為了要孩子,真是用心良苦,不過從這件事可以很確定的是,他並不愛我,他只是希望我成為他孩子的母親‧E」
是的,安瑞現在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弟弟為了他真是用心良苦。
那場車禍帶走了梅根和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傷痛。
他心中有了恐懼,他害怕再去愛人,只因他怕會再度失去。
「寶寶不是杰瑞的孩子!」他百分之百肯定。
「你……你還是不相信?」孫佩璇簡直不敢相信在自己說了這麼多私密後,他還是懷疑她?!
他就真的如此冷血嗎?
「不,你听我說──」
「你什麼都不必說,我可以馬上離開,帶著寶寶離開,你不相信寶寶是杰瑞的孩子,那我也可以放心你不會跟我搶寶寶,寶寶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她急促地說道。能把寶寶帶走她應該要感到開心才對,但不知怎地,她感到的卻是失落……
「不,你不能這麼做,我不會讓你和寶寶離開!」他絕對無法再承受第二次的失去。
「為什麼?」她氣憤道。一會兒侮辱她說寶寶不是杰瑞的孩子,一會兒又不讓他們走,他到底是何居心?
「因為……因為寶寶是我的兒子!」他話中的語氣再肯定不過。
孫佩璇只覺得渾身無法動彈,她听錯了嗎?
「寶寶是我的兒子,不是杰瑞的兒子。」安瑞再次重申。
「不,你一定是瘋了!」孫佩璇從震驚中回過神。
「我沒有瘋,我說的是事實。」他已經把所有發生過的一切連結在一起了,此刻他說得理直氣壯。「跟你發生關系的人是我!」
「你?!」孫佩璇覺得發瘋的人是自己。
「是的!」他把所有的事重新敘述一遍。「一月十日是我的生日,那天晚上我人在台灣,而巧的是我也喝醉了。」
「這不是真的……」她不斷地反覆呢喃,彷佛這樣可以催眠自己。
「是真的!」天哪!他有兒子,而他兒子的母親就站在他的面前!
「如果是真的,杰瑞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我還是無法接受……」
她感到胸口好痛……糟糕!突然她驚覺到一件事,她脹女乃了。
噢,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脹女乃?
孫佩璇趕緊在自己的皮包內找集女乃器,但令她挫折不已的是,她忘了帶!
「怎麼了?你在找什麼?」安瑞關心的問。
「找……沒什麼,我覺得有些不舒服,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她的又脹又痛,感覺極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她糾結的眉心令他擔憂不已。「我帶你去醫院。」
「不,我不去醫院。」她怎能因脹女乃去醫院,豈不丟臉死了?!
「生病了怎能不去醫院?」
「我沒生病。」天哪,教她如何啟齒!
「既然沒生病,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不舒服?」
「我不是……」她還是說不出口,更令她感到懊惱的是她感覺到女乃水已溢出來了。
「你怎樣?」他緊緊注視著她。
「我……」她低頭一看,噢,她胸前的衣衫已經有濕了的跡象。
「你……」安瑞的視線移到她胸口水漬的部分,有那麼一點明白了。「你漲女乃了是不是?」
孫佩璇羞赧地點點頭,但她更恨不得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很不舒服?」他關心的問?
「嗯……我沒料到會在這個時間……」她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那現在怎麼辦?」他看她這麼不舒服也急了,很是心疼。「你帶了集女乃器了嗎?」
「沒有帶,所以我們回家好了。」她只有這個方法。
安瑞卻不覺得這是個好方法。
他還記得曾听瑪麗亞說過,他小時候也是吃母女乃,但有一次他卻不肯吃,害他的母親因而發炎,也因此自那次之後就斷女乃了。
「有沒有其他方法?」回家得開四十分鐘的路程,他很擔心她會跟他的母親發生相同的狀況。
她搖搖頭,脹得像要爆炸般難過。
「我有個方法。」他帶她到車子那里,打開後座的門。「你坐進去。」
「哦!」她以為他打算要回家了,便照他的意思坐進車內。
安瑞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把上衣解開。」
「嗄?」她愣住了。
他動手解開她上衣的鈕扣。
「你做什麼?!」她嚇著了。
「現在只有我可以幫你。」他無視她的掙扎,把她的扣子全部解開。
「你……你……」孫佩璇根本說不成一句話來,因為她無法相信安瑞竟會做出這樣的驚人之舉──
他解開她的,然後俯下頭含住她上的紅莓,像個嬰兒般吸吮起來……
老天爺!她真是太敏感了!
安瑞始終都無法忘記下午車廂內孫佩璇那酡紅雙頰、雙眸迷茫的美麗模樣。
她得到了高潮,這是無庸置疑的。
如果不是他不斷提醒自己,她值得更好的對待,他真想不顧一切的在當時就要了她。
他要她!
她的身心他全要定了!
也許他曾氣憤過杰瑞對他的設計,但現在他感謝杰瑞!
因為杰瑞的設計,才讓他有了自己的骨肉;因為杰瑞的設計,他才能遇見這麼完美的女人。
不過現在,他苦惱的是,他要如何才能留住她?
萬一她不能接受他怎麼辦?
不!他不能對自己沒信心,如果她不接受他,下午在他們之間發生那麼親匿的行為後,她怎麼會一點憤怒的反應也沒有?
他當然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慌意亂、她的羞赧,這也證明了一件事──她是那麼純潔!
扁是這一點,他就必須要更加珍惜她。
☆
孫佩璇雙手撫模著自己一直燒燙不退的面頰,雙乳更是腫脹疼痛不已──但這卻不是因為脹女乃,而是體內強烈的所引起的。
她甚至還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熱辣辣的唇舌所帶來的悸動。
「今天你跟安瑞孫少爺一定相處得很愉快吧?」瑪麗亞笑吟吟地從嬰兒房那端走過來。
「呃……」叫她如何說出今天下午發生的情況呢?
「你知道嗎?剛才我從安瑞孫少爺的書房經過,听到他在哼曲子,這可是從不曾發生過的事情呢!」瑪麗亞曖昧的向她眨眨眼。
「是嗎?」她心跳漏了一個節拍。
「你們聊了什麼?」
「我們聊了──」她猛然記起道︰「他竟說他才是寶寶的父親。」
她現在還是抱有很大的懷疑,即使他已說出一切事情的經過。
「他終於說了,那表示他已經接受事實了,很好、太好了!」瑪麗亞一副很鎮定的表情。
「您也這麼認為?」她感到十分意外。
瑪麗亞慈祥地拍她的肩膀。「傻女孩,你知不知道這個秘密是我先發現的?」
「您?」
「對。」
「您如何能肯定寶寶是安瑞的孩子?」
「因為他們父子倆都有相同的胎記。」
「胎記?」
瑪麗亞給她一個眼見為憑的眼色,然後拉著她走進嬰兒房,小心翼翼地拉高寶寶的上衣,露出肚臍旁的胎記。
「就是這個胎記,安瑞少爺也有一個。」
「杰瑞他沒有嗎?」
「他們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的,當然杰瑞少爺不會有。」瑪麗亞細心的解釋。「這個胎記是安瑞少爺母親那邊的家族才有的。」
「可是光靠一個胎記又如何能證明這一定是真的,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l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抗拒什麼。
她心中益發不安起來。
如果安瑞真是她兒子的親生父親,那麼她該如何自處?
他會不會只要孩子而不要她?
答案是肯定的。
當初他認為孩子是杰瑞的兒子時,便處心積慮要從她身邊奪走孩子,現在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兒子,那他一定會將孩子奪走!
「不,不,孩子不是安瑞的,不是、不是!」她一把將孩子從床上抱起。
「哇……哇……」孩子被嚇醒了。
「佩璇,你嚇著寶寶了。」瑪麗亞也被她嚇了一大跳。
孫佩璇緊緊抱著兒子,雙膝一曲,跪在瑪麗亞的面前。
「現在只有您才能幫得上我的忙。」
「佩璇,你在做什麼?你快起來,寶寶在哭,先哄哄他,有什麼話我們慢慢再說。」瑪麗亞伸手欲扶起她,她卻不願起身。
「不,請您答應我,要不然我絕不起來。」她心中充滿了恐懼。
「你是怎麼了?」瑪麗亞一頭霧水。
「如果寶寶是安瑞的兒子,他一定會將他從我身邊奪走,我絕不能失去寶寶,他是我活下去的力量,如果我失去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她痛苦的泣訴著。
「佩璇,你想太多了,安瑞少爺不會搶走寶寶──」
「不!他會的。」她不能冒險,雖然她也想相信瑪麗亞的話。「求求您幫我,求求您好不好?」
看她哭得滿臉是淚,寶寶也哭得聲嘶力竭,瑪麗亞只好試著安撫她。
「好,我幫,我幫,你要我幫什麼呢?」
「幫我離開這里!」
瑪麗亞毫不考慮就拒絕。「這里是你的家,寶寶是安瑞少爺的兒子,你應該留下來。」
「不,他會趕走我,他只要兒子,不會要我的!」
「你在說什麼傻話,安瑞少爺不會這麼做的──」
「他會!他就是會!」她緊緊抱住兒子,彷佛一個松手,兒子就會離她而去。
由於她抱得太緊,寶寶感到不舒服而哭得更大聲。
「佩璇,你听我說,你冷靜一點,寶寶他這樣會很不舒服。」瑪麗亞勸著她。
「您幫我好不好?求求您。」她泣不成聲。
「好、好、我一定幫你。」瑪麗亞決定先安撫她不平穩的情緒。
「您沒騙我?」她顫抖著聲問。
「不騙你,你忘了我跟你是同一國的嗎?」瑪麗亞在心中暗暗地向上帝懺悔。主啊,請原諒我善意的謊言。
「謝謝您。」現在她就像溺水的人抓著浮木,緊緊地依靠著瑪麗亞、信任瑪麗亞。
「把孩子交給我,你去洗把臉好不好?」她真怕孫佩璇情緒一失控會把孩子給悶著了。
「嗯,謝謝您。」她十分信任地把兒子交給瑪麗亞。
「她說什麼?」他的濃眉擰成了不悅的弧度。
安瑞很難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說她要離開這里。」瑪麗亞嘆道︰「她還跪下來求我幫她。」
「你答應她了?」聲音中已經有怒氣要爆發出來的前兆。
他還以為在他改變對她的態度後,她也會有所改變。
「我當然要答應羅。」瑪麗亞無視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仍然振振有詞道︰「她哭得那麼傷心,我怎能拒絕得了她?再說她會這麼想離開,還不是因為你先前的態度太惡劣,把她嚇壞了。」
一听到孫佩璇哭了,安瑞的怒氣被心疼取代。
「她真的哭了?」
「嗯,而且哭得很可憐,害我差點也要陪她一塊哭了呢!」瑪麗亞說著也紅了眼眶。「這孩子承受了太多的壓力,試想她原以為孩子是杰瑞的,卻莫名其妙變成是你的,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
「是我的孩子有什麼不好?杰瑞死了根本無法照顧他們,而我卻可以給他們最好的照顧。」
「你說他們?他們也包括佩璇嗎?」瑪麗亞問。
「當然,她是我兒子的母親,我怎麼會不照顧她呢?」無限的情感隨著肯定的語氣一起從安瑞的唇流瀉而出。
「那你知道佩璇為什麼想離開?」瑪麗亞微笑的問。
「也許如你所說的,我之前對她的態度太惡劣了吧!」
「這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瑪麗亞點點頭。「但是另一個原因是……她沒有安全感。」
安瑞的眉擰得更緊。
「她怕你會拆散她跟寶寶。」瑪麗亞說出孫佩璇心中的擔憂。
「這怎麼可能?!」他像這麼沒人性的人嗎?
「當然可能!」瑪麗亞一見他挑眉連忙搶著說︰「你說要她留下來,你說要照顧她,試問你要用什麼理由讓她留下來?又要用什麼名義來照顧她?以前大家以為她是杰瑞少爺的女人,寶寶是杰瑞少爺的兒子,但現在情況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你要她如何自處?男人可以不在乎名節,但女人可不能不在乎,如果你沒給她一個名分,她一定會受人指指點點,那些流言蜚語會讓她無法承受的!」
「名分?」他沉思道。
「你可以娶她為妻。」
「我娶她?」他完全沒心理準備。
「這又有什麼好猶豫的?正如你說的,她是你孩子的母親,你娶她為妻是名正言順的。」
「別說了,瑪麗亞,我現在心情很混亂,您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他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