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護者(上) 第10章(1)

他可能破了飛雅特的車速記錄。

書慶在心跳怦然的時候胡亂想著。

回程時他下巴繃得緊,注視前方的黑眸流露野蠻怒望,巨掌幾乎要把方向盤握碎。

她不敢一直看著他,轉過頭去看著窗外,卻仍清楚感受到,兩人之間強烈到幾乎要迸出火花的吸引力。

車子飆速回到小鎮,直接停在大門前的草地上。

「下車。」他啞聲下令。

她笨拙的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腳軟得差點無法走路。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熱度火燙,迅速打開大門,將她推了進去,在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饑渴的吻住她的唇,因為這段時間的壓抑,釋放時更猛烈放肆。

……

她靠在他腦口,好不容易緩過氣時,輕聲問道︰「這也是你的工作嗎?」

他的聲音很粗啞,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不是。」

她又落下淚來,傾听著他的心跳,從未感到如此心滿意足。

不知是什麼驚動了她深沉的睡夢。

迷迷糊糊醒來,窗外天色已經亮起,她只覺得全身酸痛。她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黑的身影,凌亂的床鋪上只有她獨自一人,而她的身上還留著他的吻痕。

但是,房里就是不見他的蹤影。

她用被單包裹自己,發現這間是副主臥室,可能是因為離樓梯近,所以他就選擇了這間。但是,這里並沒有她的衣物,而原來的那些,早在他不耐的撕扯下,都碎成破布,根本無法再穿了。

打開兩間臥室之間的房門,她回到充滿淡淡玫瑰香味的主臥室,先在白瓷浴白里放溫水,才松開被單踏入浴白里,讓溫水浸潤酸痛的肌肉,才能慢慢的放松。

雖然肌肉酸痛稍微緩和,但是她低下頭,看著一身或紅或青的痕跡,卻是無能為力。

她不習慣自己這種模樣。

真不公平,為什麼只有她一身痛?

只是,浸泡在溫溫的浴水里,清洗到雙手時,無意瞧見水蔥般十指,指尖里干涸的血跡,一時也愣住,隨即粉臉嬌紅,緊緊咬住粉唇。

那是他的血。

是情深時,她攀抓他寬闊厚實的肩膀,指尖抓傷了他的背,才會在指甲內側留下他的血。

他帶著她留下的傷去哪里了?

去替鎮上人們修理電器嗎?可是他總穿著無袖的棉背心,遮掩不了新的傷痕,一定會被大家瞧見,他又那麼驕傲,說不定會故意炫耀那些傷,顯示他能耐有多好……

書慶滑進浴水里,臉兒紅透,小嘴咕嚕嚕、咕嚕嚕的吐氣,水里浮出大小不一的氣泡,羞得好想當場溺死自己,就不用去面對旁人了然于心的眼光。

悄無聲息的,她在浴水中伸出手,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女戒,對于這枚戒指的感覺,已經從厭惡變得喜愛。

那些人在找的是落單的黃書慶,不是新婚的黑太太。

黑太太。

她無聲的重復這個稱呼。

黑太太。

念得多了,也變得順口。或許再過一陣子,別人這麼稱呼她,她也會覺得順耳,立刻就回應。

偌大的浴白里,她紅著臉慵懶洗浴。這麼大的浴白,就算容納兩個人也綽綽有余,只是浴白雖然深,卻還是有些智,如果他們兩個人一起洗,她就必須臥在他胸膛上……

為了阻止自個兒再胡思亂想下去,她快速把全身洗淨,滴水的出了浴白,才拿了大毛巾來擦拭長發,再把身體也擦干,卻沒有心情做程序繁復的保養,本來想拿家居服,但想想卻又穿上直絲睡衣。

看了看時鐘,已經是下午三點。

她下樓走到廚房里,做了兩份三明治,吃飽後才想到,昨天帶出門的三明治沒吃,但回家時他們都把三明治忘了,放在車子里被高溫烤炙,肯定已經不能吃了。

不要浪費食物,是黑的口頭禪,但是情況「緊急」,是他把那些三明治忘了,迫不及待抓著她進屋的,丟下食物的人可不是她,等到他回家後,她可要好好的糗他。

吃完小份的三明治,再喝了一點柳橙汁,她望著窗外看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听到熟悉的飛雅特舊引擎的聲音。

當她失望的起身,把餐盤放進流理台里,預備扭開水龍頭清洗時,門口突然傳來聲音,是大門被用鑰匙打開的動靜,狂喜在心中爆發,她月兌下圍裙,急切的往門口奔去,真絲裙擺在腳邊飛舞。

玄關燈沒有打開,所以背光的高大身影面目模糊,但是她想也不想,沖上前撲入他的擁抱,訴說心中的思念。

「我好想你。」

只是,剛相觸她立刻察覺,這男人不是黑。

味道不同、膚觸不同,連胸膛的厚實都不同。她想要撤退,卻被緊緊抱住,絲毫無法動彈。

攬抱著她的男人,理首在她烏黑的發間,吐出苦藏許久的實話。

「我也是。」他抱住魂牽夢縈的嬌小人兒,首度縱容自己如此緊緊抱住她,就怕她再遭遇危險,消失在他為她構築的世界里。

「大哥?」她認出那嗓音,卻錯愕不已,大眼里有難藏的失望。「我以為……以為……我以為是……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有多久沒有想到大哥了?

「危機解除了,我來接你回家。」一見她的失望,還有睡衣之外,掩藏不住的吻痕,黃嘉銘雙眸驀地黯下。

「那麼,黑呢?」她焦急的問。

「他走了。」嘉銘淡淡的回答。「他的工作已經完成。」

「可是……可是……」她心亂如麻,彷佛剛剛擁有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卻又被人狠狠奪走般失落……不,是撕裂!她的胸口好痛,彷佛被挖去最重要的一塊。

這也是你的工作嗎?

她曾這麼問。

不是。

他明明回答不是的!

書慶推開大哥的懷抱,不顧睡衣太暴露,奔出大門,踩過草地、跑到車道上,倉皇的回顧四周。

沙漠刮來的熱風,吹得睡衣下擺飛揚,熱氣供得她全身發燙,但最燙的是眼眶,蒼茫暮色中,她看見破舊的藍色飛雅特還在,街燈亮起,四周建築里也亮起燈光,一切都如舊,她站在這間終于意識為是「家」的兩層樓房前,唯一不同的是,黑已經消失無蹤。

「書慶。」大哥在背後叫喚。

她沒有回頭,仰起臉來努力不讓眼淚掉落,但滿天的星星都是朦朧的,彷佛浸在水里。

那個昨晚教導她,跟她耳鬢廝磨,共枕而眠的男人離開了。

唯一留下的,是她左手無名指上的女戒。

她收緊粉拳,握得很緊很緊,指尖都陷入柔軟掌心,刺得滲出微微的血。

這是她的血,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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