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護者(下) 第11章(2)

「慶慶。」他喑啞的叫喚,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她的耳畔戴著一枚黃銅耳墜,添加了老琉璃管跟寶石,長得垂落在細致的鎖骨旁,風姿綽約迷人,比記憶中稚女敕天真的模樣,更添一股難言的魔性魅力,同時揉合兩者,令人移不開視線。

嬌小縴細的身軀,因為震驚而僵立,她粉臉刷白,連唇瓣也失去血色。然後,彷佛回應他的叫喚,她緩慢的走過來,一步步縮短兩人的距離,直到站在他面前,絕美小瞼仰望著他,然後——

她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巴掌。

因為太過震懾于那如潮水一般,沖破腦海的記憶,他完全忘了該去閃避那一巴掌,被打得偏過頭去。

「你可以回去了!」書慶扔下這句話,轉身朝目瞪口呆的女兒伸手。「走,我們進屋子里去。」

「可是,媽咪,他……」小女孩眨著雙眼,輪流看著媽媽,還有那個被打得臉頰上浮現紅印的高大陌生人。她從來沒見過媽媽打人。

「不用管他,我們該進去準備晚餐。」對女兒柔聲細語說話的書慶顫抖著,不理會掌心的疼痛,更不去理會僵立在原處的男人,當作他並不存在。

「慶慶!」他伸出巨掌,緊緊握住她,不允許她離去。

「放手。」她冷然下令,長睫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滿滿都是責備與怨很。「我不知道發生什麼誤會,但是我不想見到你,去跟付你錢的人說,換別的人來保護我,只要不是你,換任何人都好。」

「我不會走的!」他才剛想起她、才剛找到她,就算老天在這時劈下閃電,也不能阻止他留下。

她咬住唇瓣,大眼里閃動水光,恨恨掉轉過頭去。

「你不走,我走。」

忠國深吸一口氣,硬是抓住她不放,低頭端詳小女孩的五官,迅速評估出小女孩的年紀。

有那麼一秒,氣噎在喉中,心口再次被緊緊揪住。

他克制紛亂的思慮和情緒,竭力對小女孩露出最溫柔可親的笑容。「我要跟你媽咪聊一下,你可以繼續溜滑梯,好嗎?」他笑得很和煦,深知自己的魅力,不遺余力在此刻使用。

小女孩眨眨眼楮,為難的看看媽媽,又看看溜滑梯,遲疑了幾秒後,伸手拉了拉媽媽的裙擺。

「我可以去玩嗎?」

書慶原本想說不行,但是手臂上箝握突然變緊,她轉頭想要他放手,卻看見他黑眸里的陰狠神色,只能在他無聲的威脅下點頭,不願意讓女兒看見這番拉扯。

得到媽媽允許的小女孩,發出歡呼聲,再度朝游樂設施撲去。

忠國神色丕變,抓著她的手臂往古堡走去,毫不客氣的踢開古董大門,闖進美輪美奐的玄關,找到玄關旁用來放置賓客大衣的置衣間,猛地把她推進去,再一起擠入空間狹小的置衣間里,阻擋在她跟門之間。

他龐大的身軀佔去大半空間,她被迫委屈的貼著牆壁站立,惱恨的瞪視著他,眼淚卻像是斷線珍珠,不爭氣的落下來。

「別哭。」他嘆息著,粗糙的大手捧起她的臉,抹去晶瑩的淚水,心痛得難以呼吸。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啜泣嗚咽著,冷靜的面具崩潰,無能為力的哭泣,淚水落在他手心里。「我以為,我已經把你忘了,為什麼你偏偏還要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我不能。」他把她抱入懷中,貪婪聞著她的發香、她的氣息,重溫她嬌軟的身軀、細膩絕倫的膚觸。「對不起,我忘了你。」

「既然忘了,為什麼不忘得徹底?」她無力的依偎在寬闊厚實的男性胸膛上,眼淚濡濕了他的無袖棉質背心。這麼多年了,他的穿著一如往昔,他的胸懷也一如往昔,有屬于他的氣息,她不論如何想遺忘,偏偏就忘卻不了。

「我失去記憶了。」他埋在她發間低語,無限的悔恨。

「這個借口很拙劣。」

「不是借口。」回憶洶涌而來,澎湃的情感沖擊著他,忠國把懷中的小女人抱得更緊,就怕她只是幻影,不是真的存在。「七年前,我在鎮上修理電器時,也在各家各戶裝了監視器,那天你還在睡的時候監視里警報響了。有一群陌生人來到我們住處附近,我必須保護你,所以出門去對付他們,雖然阻擋了他們,卻也受了重傷,重度昏迷了一個多月。」連醫生都說,他能夠醒來真是奇跡。

只是他雖然清醒,卻忘了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我不相信。」她抵抗著,想要掙月兌他的懷抱,偏又無能為力。「你留的資料都是假造的,拿到錢之後,連質押的那個女人都消失。」

「我本來就痛恨這種機制,但是這是最嚴苛的訓練方式,我想成為頂尖的保鏢,就必須挑戰成功,至于質押的那個女人則是我的妹妹。」他為了隱藏身分,設下重重的防護,結果卻成為阻礙。

「我連你的姓名都不知。」她落淚控訴。

「我姓楊,楊忠國,忠孝仁愛的忠。」

「忠國?」她迷惘重復,這才稍稍相信他並非完全欺騙。至少他把名字告訴她,是她听錯了字。

所以,她也可以相信,那短短的時日里,他所流露的溫柔,並非全是為了誘引她,而使出的欺騙手段嗎?

「對。」他垂眸凝望著她清麗的小臉,握著她柔女敕的小手,滑進他短短的發中,讓她觸撫當年留下的傷。「感覺到了嗎?這是那時造成我重度昏迷的疤痕,醫生縫了三十幾針。」

模索著指下凹凸不平的傷疤,她眼眶發燙,眼淚再度落了下來。「這一切可能都只是你的說詞,你只是剛好又接到必須保護我的工作,所以存心再來騙我。」

「我能用時間來證明,所說的一切並不是謊言。」他擦抹著那些淚水,連心都被她的淚灼傷。

「沒有時間了。」書慶微微搖頭,慘然一笑。「再過兩個月,我就要結婚了。」

忠國眼前驀地一黑,震懾的月兌口。

「開什麼玩笑?」

「不是玩笑。」她臉色慘白的道。

激狂的怒氣涌上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你不能嫁給別人!」

他握住她的雙肩,忍住用力晃她的沖動。他才剛找到她,她卻要投向別的男人的懷抱,成為別人的妻子?他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就算要砍斷他的雙手,他也要阻止她嫁給別的男人。

甚至,就算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他也絕對會奪回她,更何況她還尚未結婚,只要他想起她、見到她,就不會太遲。

「為什麼不能?已經七年了,你一直音訊全無,小魚必須有個父親,我也要找個男人儂靠。」她迷蒙大眼里盡是指控與無奈,落淚的模樣淒美難言讓他心痛,卻也更增加他的決心。「你以為是誰付錢雇用你來的?就是我要嫁的那個男人啊!」

「你並不愛那個男人。」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怎麼能夠斷定?」

「因為,你還戴著這塊磬片。」巨掌撫過她耳畔的銅片,低沉醇厚的嗓音如能醉人。

她渾身一顫。

他黑眸深幽,凝視著她,嘎聲道。

「因為,你把我們的孩子取名為小魚。」從那孩子的模樣跟年紀推算,他很肯定那是他的女兒。

這叫做磬,跟我的名字同音。

他記得她那時的模樣、那時的語氣。

這是殘件,下頭原本應該有墜子,通常會掛只小魚。

吉慶有余。

他的慶慶、他的小魚。

這就是最有效的證據,女兒的名字,跟他當年送她磬片時,兩人所說的言語有關。而她就算跟富商,或是富商的父親牽扯不清,甚至即將踏入禮堂嫁為人妻,卻還留著那塊磬片,還改為耳墜,時刻佩戴在身上,證明她心里依有他的存在,否則老早就丟棄磬片。

她卻推翻他的猜測。

「我留下磬片,是為了記取教訓。」她不肯承認,不想透露更多,只會讓他更囂張得意。「至于孩子的名字,不是你以為的那個魚,而是愚蠢的愚,是為了提醒我自己,當初有多愚昧。」

怒火在他眼中迸裂,野蠻的本能凌駕理智,他凶猛的咆哮。

「你騙不了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她輕聲反問,粉唇微顫的道︰「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就只是年輕時愚蠢的一夜……」

她的反駁激得他更氣怒交加,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凶狠的低頭吻住她。

這是一個絕不溫柔的吻,粗魯又霸道,直接需索她柔女敕的唇舌,抵探著他在夢中反覆回憶,她口中最敏感的那處,恣意摩擦直到她顫抖的軟倒,再也不能抵抗的回吻他,在他懷中發出無助的嬌聲。

他太想念她的滋味,她的芬芳、她的軟女敕,幾度在夢中硬痛的醒來,而此時此刻,她就在懷中,甜蜜而溫曖。

……

迷亂之間,她倒臥在他懷中喘息,耳中回蕩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無法分辨是她的,還是他的。

他靠在她耳畔,笑得邪惡驕傲,無限溫柔的問道︰

「你還想得起要嫁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嗎?」他語音中滿是自信。

書慶倒抽了一口氣,用僅有的力氣推開他,抬手又甩了他一巴掌,聲音雖然響亮,卻打不掉他臉上的得意。

「你想證明什麼?我抵抗不了你?」

她捂著唇瓣,雙眸淚花亂轉,臉色雪白的瞠著那可惡的男人。

「好,你做到了!」她顫抖的勉強站直,不肯再依賴他。「但是,我還是不相信你,你可以帶著那些借口下地獄去!」她依靠僅剩的驕傲,擠過他龐大的身軀,握住門把要打開。

「慶慶,」他輕聲叫喚,嗓音太過溫柔。「你有沒有想過,我處處小心提防,連真實身分都防守得那麼嚴,怎麼會不戴,就跟一個女人?」

她僵硬了一會兒,忍著沒有回頭,打開置衣間的門,邁出顫抖的腳步離去,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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