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的東南角落,是一片陡峭的絕壁,下頭是萬丈深淵,就算是武林高手,掉下去也只有喪命一途。在深夜里,深淵下漆黑一片,看來十分可怕,猶如地獄的入口。
懸崖的周圍有幾棵參天古木,為夜色添了幾分陰森感。
皇甫覺帶著紅綃,來到懸崖附近,足尖一踏,扶著她縴細的腰,在一棵巨木上穩穩站住。居高臨下地望去可以瞧見懸崖的邊緣有著幾個黑色的人影,行蹤看來十分詭異。
即使在黑暗之中,紅綃也隱約認得出,為首的那個男人是楊姜。想到前一次與楊姜之間的會面,她的身軀有些僵硬。
「他們在做什麼?」皇甫覺靠在她身邊問道,眯起眼看著。瞧見那些男人的手上抱著一個黑色布袋,小孩淒厲的尖叫聲就是由那里傳出來的。
紅綃搖了搖頭,她居住在這里時,懸崖是被勒令不得靠近的禁地,她從不曉得這里有著什麼,更不曉得那些人會在這里進行什麼。
一陣寒意,伴隨著幼童的淒厲尖叫,點點滴滴滲透進她的心,讓她感到極度不安。
沈寬那猙獰的表情還深深印在腦海中,她所知道的一切,原來都是虛假的。聚賢莊其實也只是一個罪惡的淵藪,那些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夜半行事,大概做的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善行。」清脆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皇甫寶兒靠在兩人身邊,也往下頭看去,仿佛她的突然出現,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你在這里做什麼?」皇甫覺瞪著她。
寶兒很無辜地一笑,扯著紅綃的衣袖,很是依戀的模樣。「你們夜里都出來晃了,我覺得無聊,也跟著出來嘛!」她的笑容轉為狡詐,有些取笑地繼續說。「不過,皇兄,您心里是惦念著什麼呢?怎麼沒察覺我一路跟蹤你?」
「選別棵樹去站,省得礙眼。」他簡潔地說,語氣中有深深的不悅。這個小丫頭,老是愛來湊熱鬧。
寶兒眨眨眼楮,哀求地看著紅綃。「我不要嘛,這里好暗,紅綃姊姊,我站在你身旁,好不好?「她瞄向兄長,眼中有惡作劇的光芒。
皇甫覺看了親妹子一眼,揚起濃眉。「那好,回去後我就擬招書,把你……」
「嗚嗚,你每次都拿這個威脅我。」寶兒馬上跳離紅綃身邊,縮在另一棵樹上,眼中含淚,委屈極了。
她知道兄長說到做到,如今有了美人就不顧親人,她要是真妨礙到他跟紅綃的溫存,說不定等會兒一回宮就被踹上馬車,連夜送往哪個蠻荒國王的寢宮,成為和親的王妃,為良好邦誼貢獻青春去了。
懸崖之旁,楊姜似乎吩咐了幾句,然後轉身離開,身法絕快,轉眼就失去了蹤影。其余五個黑衣人把布袋拉開,露出一個年約八歲的小男孩。
在看見那孩子的瞬間,紅綃倒抽了一口涼氣。即使隔著老遠,還是能夠看見,那孩子身上遍體鱗傷,不少傷口還冒著鮮血,十分怵目驚心。
「不要打我了,求求你們,我一定會乖乖練功,一定會乖乖听話。」小男孩哀嚎著,瑟縮著身子不斷發抖,以驚恐的眼神看著眼前幾個黑衣大漢。
一個黑衣人冷笑著,不留情地踹了小男孩一腳。「乖乖練功?省了吧,花了三個月的時間,連劍法都練不好,資質實在太駑鈍了。」
小男孩哭泣著,滿臉是淚水與傷痕,看來已經被毒打過一頓。「嗚,我好努力了,但是……」
紅綃繃緊了身子,無法轉開視線。那些黑衣人所穿的衣衫,是她十分眼熟的;穿著這種衣衫的人,負責教授聚賢莊所收養的孤兒們武功。這些人該是幼童的師長,為什麼神態會如此猙獰?
那些孤兒被從各地送來,聚集在一處,其中一部分的人成為沈寬忠誠的殺手。紅綃從來沒有懷疑過,剩下的那些被武師們淘汰後的孤兒,是消失到哪里去了。
以她以往對沈寬的崇拜,她愚蠢地以為,那些孩子們都被送到山下,找了好人家安養,但是如今……
答案擺在眼前,只是事實太過殘酷,她無法接受,更不敢相信,那些人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忍心對幼童下毒手。她的身軀顫抖,要不是身後有皇甫覺抱著,肯定已經跌下樹去。
黑衣人又逼近幾步,以體型無言地恐嚇著小男孩。「主人可沒辦法養無用的廢物,不如你就下山去吧,別再留下了。」
「好的,我下山。」小男孩點頭如搗蒜。雖然下山之後無依無靠,也總比留在這里來得安全。他本能地知道,這些人十分危險。他困難地站起身來,拖著腳步要往下山的路徑走去。
「你要去哪里?」黑衣人問,口吻里有著殘酷的笑意。
「下……下山……」小男孩勉強回答,雙腿不停地發抖。
「方向錯了,」黑衣人拎起小男孩的衣領,扯到了懸崖旁邊。「從這里下去。」
「這里?但這里是懸崖,沒有路啊!」小男孩抖得更厲害,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跟鮮紅的血跡形成強烈的對比。
幾個黑衣人放聲大笑。「笨孩子,你以為聚賢莊不要的廢物,能夠活著下山嗎?那些被淘汰的家伙,都是從這里被扔下去的。如今,你也下去跟他們作伴吧!」
紅綃全身顫抖,握緊了皇甫覺的手,指尖都陷入了他黝黑的肌膚中。她緊閉上雙眼,難受得幾乎要昏厥。那些人的話,證實了她心中最可怕的猜測。沈寬所建立的,不是收養孤兒的樂園,而是一座私密的屠場,任何承受不了訓練的孩子,全被處以私刑處決。
「先救孩子。」皇甫覺給了她一個匆促卻溫暖的擁抱,那雙黑眸在看向懸崖上的眾人時,迸出可怕的殺意,讓人望而生畏。
他無法坐視那些人屠殺幼童,更無法饒恕那些惹得她恐懼的人。看見她蒼白似雪的臉龐,他的心像是被揪緊。
溫暖的氣息包圍了她,雖然那雙堅實的手臂匆促地松開,但殘留的溫度卻漫過她的恐懼,奇跡似地讓她平靜下來。她抬起頭來,望進他的黑眸中。
當平日的戲謔笑意不見時,她才能看見,那雙黑眸其實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他其實遠比沈寬有著更深邃的心思,在談笑間,就能使敵人萬劫不復。
獨獨在看向她時,那雙黑眸是溫柔的。這樣的思緒,讓她的心逐漸融化,化為一攤柔和的水,淹沒了其余的不安……
三個人從巨木上一躍而下,寶兒嚷得最大聲,從腰間抽出一把玲瓏的隨身長劍。「喂,把你的髒手放下!」清脆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幾個黑衣人全都一愣。
拎著小男孩的黑衣人只回頭望了一眼,就高舉起嚇壞的孩子往黑暗的萬丈深淵扔去,之後抽出配劍迎敵。小男孩發出一聲尖叫,被扔下了懸崖。
紅綃一聲驚呼凝在口中,還沒來得及有任何舉動,身旁的皇甫覺卻已經飛身一躍,跟著往懸崖下跳去。
「不——」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無窮黑暗中時,一陣尖銳的痛楚撕心裂肺而來,她呆立當場。
他竟就這樣跳下去了,為了救那孩子而全然不顧危險,甚至沒有任何考慮!她沖到懸崖邊緣,整個人不斷顫抖,跪倒在幽暗的深淵旁,她的心好亂、好痛,看著他跳入深淵的瞬間,難受得像是已經死去。
筆直陡峭的懸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著力,這下頭如此黑暗,一旦躍下後怎麼可能會有任何生機?
「不,不要……」她低語著,眼前都已經模糊,身子像是落進冰窖般寒冷。她顫抖地搖著頭,臉上有著溫熱的濡濕,她無法追究那到底是什麼。
心好痛,慢慢流淌著鮮血,她在最危急的一瞬間,才看清自己對他的依戀有多深。
他戲謔的笑,以及那些作弄都只是表面,深深烙進她心里的,是他溫柔的神情。從來不曾有人如此看著她,像是用眼神就可以許諾守護她一生一世。
為什麼是今夜?在她認清了事實後,他竟在她面前跳下萬丈深淵?
淚水淌在泥地上,她用力抓握堅硬的岩石,甚至十指尖端都流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紅綃姊姊,你別激動啊!皇兄他不會有事的。」寶兒在一旁說道,慌忙地應敵著,她的武功雖然不弱,但面對圍攻仍是有些吃力。本以為紅綃會幫助她,但是怎知道,當皇甫覺縱身跳下深谷後,紅綃整個人都傻了。
看見一個黑衣人轉過身,拿刀往紅綃身上砍,而她卻仍跪倒在懸崖邊緣不動,寶兒焦急地發出一聲呼喊。
驀地,從深淵中竄出一道白綾,扯住黑衣人砍來的刀劍。白綾長達數丈,布料十分潔白,如同一道月光。
白綾的另一端傳來渾厚的內勁,硬是將黑衣人往下一扯,而後趁此著力。在黑衣人哀嚎著墜入懸崖的瞬間,鮮血濺在幽暗虛空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抱著小男孩飛身而出,勢如深淵騰龍,隨後穩穩地站立在紅綃面前。
「再不上來,可要嚇壞她了。」寶兒松了一口氣,揮劍解決了其中一個看呆了的家伙。
紅綃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他,臉上淚痕未干,不敢相信他竟能死里逃生,還順利地救出小男孩。
「怎麼哭了?」皇甫覺低下頭來,對著她露出微笑,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十分輕柔。他伸出手將她抱進懷中,當她回過神時,萬分用力地撞入他懷中。用盡力氣回抱他時,他挑起濃眉,嘴角噙著一絲溫和的笑。她咬緊了唇,听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體溫,確定他仍好端端地活著,克制著不要哭出來。她的身體仍在顫抖,因為失而復得才感受到某些情緒的可貴。
心中某種東西徹底地崩潰了,她用盡力氣地擁抱他,只想永遠如此抱著他。
很多的盲目,非要在生死面前,才能夠看得仔細,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她愛他,這麼這麼地愛他,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皇甫覺手上仍纏著那條白色綾布,輕輕一抖手腕,綾布卷成一小團。「別擔心,摔不死我的。這是南方進貢的寶貝,用萬中挑一的春蠶所吐的絲織造而成,堅韌無比,必要時也可當武器。」若沒有萬分的把握,他也不會飛身下去救人。
只是,他沒有料到這樣的舉動,卻讓她崩潰流淚,那雙清澈的眸子如今望著他時,有著一抹奇異的篤定。
幾乎是在接觸她雙眸的瞬間,他就已經察覺她心思的轉折。
「你這麼在乎我的生死?在乎到會流淚?」他的手臂收緊,黑眸中其余的神情都斂去,只能專注地望著她,緩緩地以指尖磨擦著她紅潤的唇。
紅綃注視著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從那雙炙熱的雙眸中可以看出,他要的答案,遠多于字面上的涵義。她膽怯著,卻又無法不回應他。
「是的,我在乎你。」她張開唇,緩慢卻又篤定地說道,在看見他雙眸更加漆黑陰驚時,她幾乎要軟弱地偎進他懷中……
黑衣人見兩人分神,紛紛地舉著刀子攻了過來。寶兒則是像沒事人似地把劍梢杵在地面,為這些黑衣人的愚蠢搖頭嘆氣,在心中致上無限哀傷。
皇甫覺黑眸一沉,懷中抱著紅綃與小男孩,手中白綾一抖,內勁貫透布料,讓布料的尖端如同鋼鐵般堅硬。白綾在空中繚繞,擊中黑衣人們的眉心,空中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聲,那些人呈現放射狀飛了出去,全都摔跌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打擾別人情話綿綿,下場通常都不會很好。」寶兒語重心長地說道,把長劍收了起來,踱步走過來。
「夜深了,我們回宮里去。」皇甫覺淡淡地說道,把小男孩交給寶兒。雙手一個橫抱,輕易地就將紅綃抱起。
紅綃仰頭望著他,瞧見他黑眸中的烈焰,如同要將她灼傷,她的粉頰驀地一紅,不安地轉開視線。只是她的雙手沒有松開,仿佛自有意識環繞著他強壯的頸項。
在听著他的心跳時,她的心才能感到溫暖。這幾乎稱得上是諷刺的,在嚴酷的陰謀中,這個該是她宿敵的男人,竟然得到了她的傾心眷戀。
寶兒跟在後頭,背著小男孩,施展輕功跟了上來。「皇兄,您從深淵里上來的動作倒也真迅速,是擔心我們應付不了嗎?我是不用你擔心的吧?」寶兒甜甜地笑著,然後看看紅綃,笑得更壞了些。「那皇兄啊,你又是在擔心誰呢?」她存心問道。
皇甫覺睨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施展輕功往前踏飛,輕易地就將寶兒丟在後頭。高大的身影抱著懷中的縴細女子,細細地呵護著,那景象十分美麗,兩人的身影在月色下逐漸遠去。
寶兒在後頭慢慢跑著,沒有費心想追上去。她夸張地嘆了一口氣,背著小男孩往回宮的路上走去。
「我說,老哥不顧性命地跳下崖去救了你還真值得呢!說不定就是你這個小子幫他拐上紅綃姊姊的。」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不一會兒又很用力地搖搖頭。
「不對不對,我該改改口,喚她一聲嫂嫂了。」
天上的烏雲散開,皎潔的月光散落一地,看來如此溫和而美麗。回宮的路上,寶兒一直保持著微笑在自言自語著。
☆☆☆
王宮的深夜,只剩一輪明月還醒著。
一個黑影翩然落在日帝的寢宮前,步伐十分沉穩,觸地時沒有任何聲音。
皇甫覺將紅綃抱進了寢宮中,輕輕放置在柔軟的繡榻上。
她仰望著他,這雙黑眸看得她無法呼吸。「我必須回觀月別院去。」她低語著,想要從繡榻上坐起。
雖然在回程的路上,他炙熱的黑眸已經暗示今夜她將要面對的種種,但是真正需要面對時,她的勇氣卻又像是雪見到陽光,全部融化消失。
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但是她的勇氣卻不足,在他熱燙的視線下,她成了落進陷阱的小動物,只能無助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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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綃霎時驚醒,驚恐的情緒彌漫四肢百骸,她奮力地推開他,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不可以!」她喊道;手腳迅速地退到了繡榻邊緣。
皇甫覺呆在當場,一時無法接受,怎麼前一刻還在懷中婉轉承歡的她,下一刻就陡然跳起來,像是他不是在她,而是拿銳利的釘戮疼了她?
「你怎麼了?」他看見她眼中的驚慌,緩緩皺起了眉頭。比起歡愛,他反而更在乎她的情緒。
「你不可以踫我。」她用力地搖著頭,黑發飛散,在角落瑟縮著身子,卻還是遮不住誘人的赤果。
「為什麼?」他上前將她抱進懷里,輕輕地撫模著她,像在安撫著一只受驚的小動物。
想到沈寬猙獰的表情,紅綃緊閉上眼楮。她咬緊了唇,想要推開他,但他卻不肯松手。「不要踫我,你會死的。」想到自己的身體將會是殺害他的元凶,她難受得不能呼吸。「記得那些薰香嗎?他們在薰香里添加的藥材不只是媚藥,還有一種名為‘銷魂蝕骨’的毒藥,任何男子與我交歡,都會死于非命。」
皇甫覺挑起眉頭,神態明顯地一松,嘴角甚至浮現一抹笑。「這藥名取得真好,不是嗎?」他撫模著她,動作又開始不規矩。
她抬起頭來,因為瞧見他輕松的神態而氣憤,幾乎要被他氣得哭了。她這麼擔心體內的毒藥會傷害他,怎麼他竟像是無關緊要似的?
「你听不懂嗎?這藥會要了你的命!」她氣憤地重復,淚水滑下粉頰,一滴滴落在他胸膛上。
他無限溫柔地笑了,靠在她的臉畔,舌忝去那些淚痕。「紅綃,那件事不重要。」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仿佛沒把致命的毒藥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不重要?沈寬說……啊——」一個不注意,她又被推倒在繡榻之上,承受著他龐大的身軀壓迫,修長的雙腿被迫分開,在燭光之下,她最私密的一處被他一覽無遺。
雙腿間柔女敕的花瓣,也被他巨大堅硬的抵住,誘惑地輕摩。
「這個晚上,就別提那個討人厭的名兒了。紅綃,我只要你想著我、看著我,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皇甫覺低頭吻上她的蓓蕾,又開始誘惑她。他的唇舌在她柔軟的嬌軀上肆虐,不想繼續那個話題。
這怎麼可能不重要?為什麼他看來好整以暇?這些藥是會置人于死地的,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喪命。
先前在懸崖,看見他落進深淵里,就已經讓她痛苦至極,若是他的死亡,是因為她而起,她會不會因為自責而肝碭寸斷?
哪個女人能夠承受這種酷刑,看著心愛的男人,因為她而死去?她深愛著他,無法看著他死去;她還想要跟他相守,連一生都稍嫌太短,或許花費一生的時間,她也未必模得清莫測高深的的他。
「不行的,我說不行,那些藥……呃——」她勉強撐起身子,但是看見他帶著邪笑,輕咬著她柔軟小骯的雪膚時,她震撼得不能呼吸。
「什麼藥?」他低笑著詢問,啃咬著她的小骯,靈活的唇舌圖謀不軌地繼續往她腿間挪去。
「想不想吃些糖?」他露出謎般的笑容,伸手在剛剛隨意拋開的衣袍中,翻找出紅色的丹藥。丹藥從衣袍中滾落,掉在繡榻上,而他沒去理會,只將其中一顆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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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愛你……」她昏沉地說道,朦朧間感覺到,他以潮濕的手絹溫柔地為她擦拭雙腿間的血跡。
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額上,伴隨著輕笑的是他低沉好听的聲音,在她耳邊重復了一整夜,她就在那些話語中悠然睡去。
「紅綃,我也是,我也愛你,永遠都愛著你!」
她的唇,在熟睡的時候,還帶著美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