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新郎 第七章

事情不對勁。

四周像是有一張網,緩慢收緊,而他就是網里待宰的獵物。

那張網織得很縝密,幾乎沒有破綻。他無法洞悉內情,只感覺得到,有某個神秘人物,始終藏身在暗處,對著他微笑。

靠在胸膛上的嬌小人兒有了動靜,困倦的抬起頭來,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又倒了回去。

他揉亂她的頭發,藍黑色眼眸浮現情感的溫度。

她嬌慵的點頭,眼兒又快閉上了。

「我還要睡。」她喃喃說道,臉兒在他胸上揉了揉,愛極了他的體溫跟氣息。

他托起她的小臉,拇指輕撫粉頰。

「怎麼了?」這陣子的白天,她睡得很多,偶爾被他搖醒,才半夢半醒地用餐,接著又倒頭繼續睡。

他皺起濃眉,懷疑她是否病了。

「大概是沒睡好。」她沒有抬頭,臉上涌起紅暈。

這家伙還敢提,他晚上幾乎都沒讓她睡呢!

今天是來參加婚宴,但一到飯店,她就累倦,頭兒點個不停,眼楮幾乎睜不開。里恩聯絡了男方主人,對方立刻清出一間頂級臥房,讓兩人入內休息。

這場婚宴,原本請不動黑杰克出席,會願意來這一趟,也是為了安琪。

「回去後再讓你好好休息。」他淡淡地說道,起身穿起衣服,結實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強勁的力道內斂其中。

「不能現在回去?」她蜷縮在絲質被單中,因為少了他的體溫,覺得有些冷。

「我必須親眼見到新娘。」黑杰克坐在床沿,撫模她的長發,嚴酷的五官變得柔和。「有消息傳出,新娘是‘絕世’集團的養女火惹歡。」

提到「絕世」,縴細的肩膀瑟縮一下。她低呼一聲,眨了眨眼楮。

「她不是已經——」

黑杰克點頭,將她的小臉壓在胸口。

「所以我必須去確認。一來,火惹歡可能真的沒死;二來,這也可能是上官媚的詭計。」他迅速的吻了她一下,將她重新安置在大床上。「你待在這里,我只要確認了新娘的身分,就會回來。」

安琪爬出被窩,捧起他的臉龐,慎重的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你要快點回來喔!」她小聲的說道,粉頰上有他最愛的紅暈。

他心中一暖,緩慢點頭,跨開步伐離去,唇上還有她甜甜的氣息。

離開安琪休憩的樓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從他的眼神中迸射。黑暗中有幾個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四周聚攏。

陰暗的走廊中,他在部屬的環繞下,更顯得高大陰鷙。任何人只要一接觸他的視線,就要顫抖。

「主人。」

「查到什麼?」

「上官厲回台灣了。」

濃眉一挑。「他至少還講道理。」

「另外,新娘準備室里的女人,確定是火惹歡。」

藍黑色眼眸眯起,沉吟半晌,許久後才開口︰「她身邊還有誰?」

上官媚也來了嗎?他擔心起安琪的安危。

「一個金發藍眼的男人,是‘絕世’集團的成員,代號是神偷。」

「上官厲也到了,並不贊成這門婚事。」一個屬下緩慢說道,皺起眉頭。「他剛剛闖進新郎準備室,將新郎五花大綁,捆在飯店頂樓。」

有人低聲下了結論。「‘絕世’的人全都是不可理喻的。」這是他們多年來的切身體認。

倏地,某種細微的聲音,從上方樓層傳來,紛亂雜沉,夾雜著呼喊聲,像是有許多人同時在奔跑呼叫。噪音很短暫,前後不到一分鐘,迅速平息,重新歸于岑寂。

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黑杰克神情一凜,高大的身形疾若閃電,已往來時的路徑奔去。他腳步迅速,心跳異常的快,難得的失去冷靜。

懊死!才一會兒的時間,難道就出事了?

一個人又掉又跌,咚咚咚的從樓梯上滾下來,跟地板來了個熱吻,剛好趴倒在黑杰克的腳邊。他想要盡快趕來,卻欲速則不達,跌得好生狼狽。

「起來。」厲聲的吼叫傳遍四周,震得人耳朵發疼。

「主人,安琪、安琪小姐她——她被——」里恩抖得說不清楚,臉色慘白,冷汗直流。

強勁的鉗制力猛地襲上領口,截斷呼吸,里恩愕然的望進狂怒的藍黑雙眸中。

主人的表情好可怕,嚇得他差點尿褲子。跟在黑杰克身邊多年,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主人有這麼猙獰的神態。

「她怎麼了?!」低沉平順,卻危險到極點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她——她——」里恩猛吞著口水,在恐懼下,努力凝聚勇氣。再不快些說出安琪小姐的下落,他大概會被活活掐死。

「說!」

嚴厲的聲音,讓眾人神經緊繃。

「安琪小姐她、她被抓走了。」

里恩趕到的時候,只看見滿地傷兵,負責保護安琪小姐的人全被打倒,而安琪小姐已不知去向。

「是誰?」他很緩慢的吐出兩個字,全身緊繃。

「上官媚,她、她說——」里恩顫抖地說道,室內瞬間被殺意凍結。

嗚嗚,主人,饒了他吧,這些消息也是他從傷兵嘴里問來的啊!

「說下去。」藍黑色雙眸眯得更緊。

「她說,要是您想見安琪小姐,就必須親自走一趟‘絕世’,她在那里等著您。」里恩誠惶誠恐,掙扎的舉起手,奉上一包紙袋。「她還——留下這個——」

黑杰克松開手,接過紙袋,神情冰寒。

紙袋一開,黑亮的發絲瞬間飄落,隨風散了一地。袋中夾附的紙條,讓他全身冰冷。

下次,你希望我送上什麼?

他認得這發絲,冰涼柔軟,總在夜里倚偎在他胸膛上。他的指掌離不開,貪戀那絲滑觸感,一次又一次的輕撫著——

安琪的頭發。

寂靜的深夜,位于市中心的高級大樓頂樓,點亮一盞燈火。

兩個高大的男人在幽暗的走廊上行走,走在前頭的,是個黑發男人,雙眼被黑布蒙住,雙手用手銬反剪在背後。

持槍在後方監視的,則是金發藍眼的白種男人,態度謹慎。

「還真被上官媚說對了呢!」神偷自言自語著,盯著這男人的背後直瞧,還是很懷疑這人只是個替身。

身為「洛爾斯」的首腦,那個形跡詭秘、人人聞之色變的黑杰克,竟會來到「絕世」的地盤,獨自來見上官媚。他是腦袋燒壞了,還是不想活了?

「她說什麼?」黑布之下,濃眉挑起,態度從容不迫,即使身陷敵營,仍有著狂妄的霸氣,絲毫不像個階下囚。

「她說,你一定會來。」神偷聳肩,跟這人保持一定距離。

「我來要回我的女人。」黑杰克淡淡地說道。

神偷連連搖頭,露出同情的眼神。唉,可憐的黑杰克,你還沒發現嗎?

走在前方的男人緊抿著唇,照著指示行走。地上鋪著上好的紅色織毯,兩邊牆上掛著畫作,肖像的眼楮,無言的注視著。紅色織毯鋪到走廊盡頭,眼前出現一道寬厚的木門。

「你自投羅網,她肯定高興極了。」神偷喃喃自語,用槍抵著黑杰克的背後。「請再往前走,有人正等著要見你。」

木門滑開,鈴鐺輕響,一路從房內晃來,悠閑慵懶。來到他腳邊時停住,柔軟的毛皮掃過他的腳踝,酥軟蓬松。

「唷。」又嬌又軟的聲音,在腳邊響起。

是只貓兒。

縱然雙眼被蒙住,黑杰克的知覺依舊敏銳。這間房間很是空曠,腳步聲的回音在耳邊盤桓,似乎沒什麼陳設。他能感受到,某人的視線打量著他,空氣中有某種氣息,香甜、溫暖,似曾相識。

「它很喜歡你。」房間的中央,傳來女人的聲音。「除了我之外,它幾乎不踫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她的聲音柔軟,伴隨著輕笑。笑聲就像貓嗚,嬌柔慵懶。

黑杰克冷嗤一聲,不予置評。

「神偷,請把黑先生帶上前來。」女人又開口。

神偷悄悄嘆氣,將黑杰克領上前。「這位是‘絕世’的亞洲區負責人,上官媚。」他用最小、最小的聲音補充一句︰「你肯定對她很熟悉的。」

房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張錦緞貴妃軟椅,上官媚斜臥在椅上,腳踝上系著銀鏈,風情無限。她偏著頭,注視眼前的男人,紅唇上噙著令人費解的微笑。

「久仰大名。」黑杰克冷笑著,側耳傾听。

源,無所不用其極的找麻煩,逼得他忍無可忍。

現在,她竟還充滿好奇的問,這樣是不是讓他很困擾?!

黑杰克額上青筋跳動,雙臂肌肉賁起,往前跨了兩步,來到貴妃軟椅前。他的掌心刺癢,渴望著親手扼斷這魔女的頸子!

軟女敕的小手擱上來,貼住他的胸膛,制止他再靠近。

「黑先生,請冷靜!別大沖動。」上官媚輕聲說道,靠上前來,呼吸吹拂過他的發。「想想你的安琪。」

斑大健碩的身軀凍結,靜止不動。

這個該死的魔女,竟用安琪來威脅他!

神偷在一旁拼命搖頭,用手帕擦擦冷汗,再把手帕絞干。呼,他的冷汗都快流滿一缸了。

這女人這麼惡劣,到這緊要關頭還在玩火,就不怕等一下玩出火災來嗎?黑杰克這種男人發起火來,肯定很嚇人,他是不是該拋為部屬的職業道德,先行逃命去?

「她在哪里?」黑杰克沉聲問道,殺戾之氣消失。提到安琪時,他的口吻泄漏了焦急。

「那個‘安琪’,對你這麼重要?」上官媚不答反問,臉兒又湊近幾寸,小手沒有挪開,甚至還放肆的解開扣子,在結實的胸膛上滑來滑去,吃起俊男的豆腐。

「她是我的女人。」他冷漠的回答,全身僵硬。

「喔?」小手停了一會兒。

「她在哪里?」他又問。

照例,上官媚仍是不回答,繼續提出問題,小手漫不經心地撫著。

「你愛她?」她對這個問題非常、非常的感興趣。來吧,說吧,告訴我你有多愛她。

「與你無關。」

上官媚有點失望,紅唇微嘟。

「你不回答,我就不放人。」她有恃無恐,繼續追問。

「就算炸了這里,我也會把她找出來。」他淡淡地說道,不是威脅恫嚇,而是宣布。

「你這麼擔心她?肯定很愛她吧?」柔軟的掌心四處游走,從他半果的結實胸口,到寬闊的肩頭,接著滑上他的頸子,撫模他的耳後。

神偷在一旁看傻了眼,沒想到上官媚竟會對敵方首領做出這些舉動。

這這這、這根本是性騷擾啊!進入「絕世」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混世魔女對男人這麼主動。難道,黑杰克真有過人的魅力?

絲滑的肌膚觸感,讓黑杰克想到一雙美麗的眸子,那雙眸子始終清澄無辜,默默瞅著他,或低垂視線,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低咒一聲,抹去心中浮現的荒謬臆測,嫌惡的側開身子,擺月兌身上軟綿無骨的觸模。

懊死!他是不是瘋了?竟把這個魔女跟安琪聯想在一起。

「啊!」上官媚低呼一聲,強大的力道把她震回貴妃軟椅上。「唉啊,你好粗魯,就不知道這樣會弄疼我嗎?」她抱怨著,倒沒真的撞疼。

某種異樣的熟悉,閃過黑杰克的腦海。他緊皺雙眉,腦中紛亂,胸口卻又遭遇偷襲。

上官媚不甘心被拒絕,半躺在軟椅上,赤果的小巧玉足探進他衣服里,滑滑軟軟的腳掌心,頑皮的摩擦著半果的胸膛,銀鏈垂在縴細的腳踝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滾開。」他開口斥道。

「還沒有人曾經拒絕過我。」她慵懶地說道,趴在貴妃軟椅上輕輕低笑,沒有收回腳兒,享受逗弄他的樂趣,簡直欲罷不能。

他的體溫炙熱,燙得她腳底酥酥癢癢的——

「因為你都把他們綁起來凌辱?」他冷哼。

軟椅上的上官媚偏頭沉思,嬌慵的伸懶腰。

「能被我看上的男人可不多,你該慶幸祖上積德才是。」她懶洋洋地說道。

黑杰克的回答很簡潔。

「見鬼了。」

「你這麼魯莽,不怕她的安全難保?」她火上加油,專挑他的痛處踩,知道提起安琪,他就會失去冷靜。

緊張累積到臨界點,他再也無法忍耐!

「啪」的一聲,鐵塊四飛,黑杰克雙手一揚,在旁人沒有察覺間解開鉗制,堅固的手銬竟然被掙斷,難以想像他的力量有多大!

「啊!糟了。」神偷低呼一聲,連忙想奔過來,解救玩火自焚的上官媚。

腳步才剛跨開,黑杰克手中彈出一道黑影,「刷」的疾射而來,力道強勁,幾乎要劃破空氣。

神偷眼明手快,不敢硬拚,勉強閃開,應聲趴倒。

確定安全無虞後,他回過頭去,察看暗器。只見一張撲克牌,嵌入地板數寸,牌面是黑桃J。

看吧、看吧,真的把黑杰克惹火了吧!要不是他以擅長偷竊,輕功了得,勉強躲過,這會兒大概不是斷手,就是斷腳了。

斌妃軟椅前,情勢更是險惡。

黑杰克單手扼住上官媚的頸子,瞬間扭轉劣勢,將這折磨人的女巫抓在手中。

「你敢傷了她分毫,我就——」他嘶聲咆哮,五指用力,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他猛地扯下蒙眼布,赫然發現,此刻手中抓著的,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女人。

安琪。

室內死寂。

他瞪著手中的女人,僵硬得像石像,連呼吸都停了。

她的五官跟安琪一模一樣,卻多了慧黠狡獪,眼兒滴溜溜地直轉,看不見恐懼無辜,反而充滿興趣的盯著他瞧,紅唇上還掛著一抹笑。

「你就怎麼樣?」上官媚存心火上加油,感興趣地發問,從耳上取下一個超小型、卻性能絕佳的變聲器。

知道他耳朵靈得很,她特地訂制了這東西來對付他,好在暴露身分前,多玩他一下子。她實在很想听听,他大聲的警告說,會如何折磨那些傷害「安琪」的人的種種手段。

嘿嘿,從他震怒的模樣看來,她肯定,他愛極了「安琪」。

沉默。

「哈?呆了?傻了?嚇到了?」她伸出縴白小手,在他凝滯的雙眼前揮了揮。

怎麼了?刺激太大了嗎?

神偷爬起來,鼓足勇氣想撲過來救人。一道冰冷到極點的視線掃來,讓他雙腳凍結,「咚」的一聲又跌回地上。

「神偷,你先別插手。」上官媚擺擺手,制止手下接近。黑杰克這時正氣得頭上冒煙,神偷要是冒險過來,等一下肯定要送殯儀館。

神偷用力點頭,乖馴的接受指示,跪坐在原地不動。其實,他也真的不想跟黑杰克硬踫硬,這個男人好可怕呢!

藍黑色雙眸緊盯著她,面無表情。

「是你?」他很緩慢的吐出兩個字。

「是我。」她承認得很爽快。戲演到這兒,該是揭盅的時候了。

轟!

腦子里像是有某種東西炸開了。

真的是她?!上官媚就是安琪。事實昭然若揭,線索老早就擺在眼前,只是他該死的不願意去相信。從踏入這屋子起,他就隱約察覺,她的呼吸、她的氣息、她的肌膚柔女敕觸感,都是他熟悉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從頭到尾都在騙他,把他耍得團團轉!

怒火狂燃,藍黑色的雙眸轉為森冷的藍色,理智繃斷,腦子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燒。

「這都是你算計好的?」他捏著她的頸子,冷聲質問著,沒有松手,也沒有鉗緊。

「嗯哼。」上官媚點頭,仁慈的給他一些時間,好消化事實。

「你故意出現在爆炸現場?」

「沒錯。」她點頭。

藍黑色的雙眸倏的眯起。「你就不怕被炸死?」

「我運氣沒那麼差。」

「你額上的傷又怎麼說?!」

她聳肩,模模額頭。「這是我事先用石頭敲的。」她費盡心機,還不惜破相,拿石頭砸自個兒,他有沒有很感動?

又是一聲抽氣的聲音,黑杰克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把她掐死!

「射殺火惹歡那一幕也是作戲?」

「子彈是我更換過的,會受傷,卻不會致命,為的是幫火惹歡拐回我老哥。」她是他寵愛的女人,日夜都跟在身邊,有得是機會可以動手腳。

子彈是向「武者」訂制的,只有五分之一的火力,加上她的槍法神準,避開了心髒跟肋骨,那場槍殺看似血腥,其實根本殺不了人。

看他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她拍拍他的肩膀,給予安慰。

「我可沒偏心,一視同仁啊!連哥哥也一並騙下去了。」她笑得好燦爛,像個天使。

「我真該殺了你。」他喃喃自語,瞪著那張帶笑的小臉。這個女人,連親哥哥都敢騙!

她沒被嚇著,早料到他會發火。

「不冒險,哪有收獲?!迸人說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瞧,如今「虎子」好端端地在她肚子里呢!她拍拍仍平坦的小骯,嬌笑著看著他。「要替我們的孩子取什麼名字?」她問。

回答她的,是一聲銳利的抽氣聲。

「你懷孕了?」他瞪著她。

「這些日子里,你什麼事都做盡,還做得那麼‘勤勞’,又沒做半點防範措施,我當然會懷孕。」上官媚的眼楮瞪得大大,無辜的望著他。他智慧過人,不會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吧?

原本黝暗的雙眸,此刻閃亮得有如藍色鑽石,死瞪著她,一言不發。

她模著他的頭發,還想討論小孩的名字問題。「你想,我們是不是先擬出十個、八個名字,再來慢慢——」

話還沒說完,整楝大樓天搖地動。

神偷猛地跳起來,緊張的往門口跑去。還沒踫到門把,門已經被撞開,三、四個神色冷峻,目露凶光的男人沖了進來。

「主人。」闖入者呼喊著,看見黑杰克的時候,同時松了一口氣。

「哇,今晚這麼熱鬧,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到齊了。」神偷眼見情勢不對,往後翻身,躍出好幾公尺遠。

單槍匹馬只是個幌子,黑杰克心思縝密,預料到了後路,所以命令部下們埋伏,在他進入「絕世」一小時後,攻進這楝大樓。

這會兒,強大的火力正重兵壓境,準備迎接他們出去。

「啊,你找到安琪小姐了。」一個男人面露喜色,沒察覺兩人間氣氛怪怪的。

黑杰克眯起眼楮,瞪著手中的小女人,腦中思緒飛快轉過。

這個狡詐魔女還欠他許多解釋,他不可能善罷甘休,而眼前的情況,又絕不適合「算帳」!

「我們走。」他一咬牙,用力抽出腰間軟鞭,三兩下就把她捆成小粽子。

上官媚立刻知道他的打算,急著想要反抗,但是無奈整個人已經被綁成小粽子,根本動彈不得。

「神偷!救我。」她高聲呼救,不想離開自個兒的地盤。

神偷正在一旁左閃右躲,應付幾個脾氣火爆的男人,手腳靈活得很。

「大小姐,我擅長偷東西、偷人,但是可不擅長打架啊!」他苦笑著說道,驚險的躲過兩人的夾擊。一下子要他別動,一下子又要他救人,唉,真忙!

再說,想搶人就請便吧!這些人難道不知道,誰沾上這混世魔女,誰就要倒大楣嗎?

咚!滿天金星在眼前爆開來,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竟然從後頭偷襲他。

他打蛇隨棍上,很听話的撲倒在地,名正言順地漠視上官媚的求救。

上官媚的呼救聲,在他昏暗的意識中,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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