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離去後,是連著數天的好天氣。
艷陽高照,晴空不見半點白雲。
在眾人的大力相助下,花卉博覽會所遭受的災情,終于修復了大半。不過,還有幾項工程尚未完工,需要加緊趕工。
整個會場佔地極廣,除了戶外依照五大洲分門的展區,還有室內的花卉主題館,跟有機農業展示中心。
鎊式各樣的蘭花、菊花、玫瑰、鼠尾草、迷迭香、蓮荷、茉莉,數也數不清的花兒們,一車又一車的被送來會場。在精良的種植技術下,就連一些冬季的花,都能在盛夏綻放。
送來的花,部分被種在室外。還有一部分較為嬌柔些的,則被安排放進主題館的溫室里。
學生們自願幫忙,畫著主題館里頭各式花卉的介紹海報以及木板。大人們則是幫忙種花,整建未完工的步道及建築。
雖然有這麼多人幫忙了,但是要做的事,還是多得不勝枚舉,每天都會有人累到送進醫院打點滴。
當然,最忙碌的人,該數那個永遠停不下來,不斷交代、囑咐跟協商,還有監督工程進度的春嬌。這幾天來,她始終精力旺盛,在會場內奔來跑去,像是顆團團轉的陀螺。
今天一早,當二十三萬朵郁金香全數送達會場時,春嬌更是全副武裝,做足了防曬準備,在嬌女敕的皮膚上,搽滿高系數的防曬用品,又戴了手套、口罩跟斗笠,跟著花農們走進先前鋪好、濕潤的泥炭土中,彎著腰幫忙種花。
雖然,她的意志力很堅強,但是體力卻先耗盡了。在烈烈的日光下,在花圃里整整忙了雨個小時後,她終于體力不支,開始冒出冷汗。
等到中午時分,農家媽媽們喊開飯的時候,春嬌才剛站起身來,眼前立刻變得黑漆漆,嚴重的暈眩讓她的身子晃了晃,幾乎要摔進花圃。
幸好,陳志明走了過來,趕在她摔倒前,疾奔上前,眼明手快的用手臂一撈,就把她接個正著。
「你還好吧?」他問,拉下她臉上那悶熱的口罩。
她直冒冷汗,卻還想逞強。
「我沒——」話還沒說完,暈眩就再度襲來。
見春嬌臉色灰白,連雙唇也沒了血色,他輕而易舉的抱起她,往一旁的大樹走去。
「怎麼了?」
「鎮長還好吧?」
「警長?」
這一路上,人們紛紛靠了過來,關懷的追問著。
「她沒事,只是曬昏頭了。」陳志明微笑著,跟眾人解釋。「她大概是中暑了。」
「我才沒——」抗議溜到了嘴邊,卻又被另一陣暈眩淹沒,她只能申吟著,再度趴回他肩頭。
人們更熱心了。
「啊,中暑啦?」
「那要喝點運動飲料。」
「不對啦,沙士加鹽巴比較有效!」
「來來來,這邊有萬金油,搽搽會好一點。」
人們一路尾隨,當陳志明把她被放置在草皮上,熱心的民眾,就圍繞到大樹旁,紛紛提供自己的避暑良方,有的給毛巾、有的拿來沙士、運動飲料,有的送上青草茶,有的掏出清涼的藥膏,還有人出讓扇子,讓她能夠涼爽些。
成大業卻大刺刺的擠過人群。
「謝謝大家的好意,不過中暑的人需要新鮮空氣,麻煩大家讓讓。」他露出若有所指的笑,環顧眾人。「而且,這邊有警長在,鎮長不會有事的,去去去,都快去吃飯吧!」
啊,對喔!
眾人猛然醒覺,眼前這一對,其實很需要時間與空間,好好的「培養感情」,這才全體一致的,都露出理解的笑容。紛紛竊笑散去。
看見大家臉上的表情,春嬌的頭更暈了。
他們都發現了嗎?還是說,一切都還處于「猜測」狀態?不對不對,一定有人知道,陳志明已經搬進她家了,雖然說那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但是鎮民們老早一廂情願,認為喜事將近,現在不論她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相信了!
「喏,這些是大家的供品,你收著。」成大業把一堆東西,擱放在草地上,低頭看著她說︰「你不用太感謝我。」
暴品?!
這王八蛋當她掛了嗎?
雖然她整個人,因為中暑而極度不舒服。但是,她還是用盡全力,給了成大業一個白眼。
那家伙卻根本不在意,雙手插在腰上,逕自對陳志明說道︰「她在這里,根本不會好好休息。等一下有體力時,她又會跳起來,忙東忙西,指使大伙兒。我要是你啊,就會把這工作狂拖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你閉嘴啦!」春嬌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吵你,我不當電燈泡,行了吧?」成大業聳聳肩膀,朝著眾人圍聚的地方走去,也準備去吃飯了。
她氣呼呼的咬了咬唇,抬起頭來,卻發現陳志明居然面帶微笑。她皺起眉頭,很不高興的問︰「你笑夠了沒?」她樂于工作。而現今這種無力工作的感覺,讓她覺得挫敗極了。
他笑意不減,把運動飲料稀釋後,湊到她嘴邊。
「好了,你別生氣了。來,先補充水分。」
「不要,我想吐。」她撇開臉。
「就是這樣才要喝一點,乖,喝一點就好。」他極有耐心的哄著。
春嬌皺了皺鼻子,勉為其難的低頭,啜了一小口。雖然嘴上逞強,但她其實是渴極了。
所以,當他再把稀釋過後的運動飲料,送到她嘴邊時,她也沒有再出聲拒絕,而是連連吞咽數口,直到喉嚨不再干渴。
陳志明坐在她身邊,慢條斯理的提議。
「你知道,大業其實說得沒錯,你累壞了,需要好好休息——」
她哼了一聲。
「你別听他胡說八道,我只是有點頭暈,很快就好了。」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他又說。
春嬌當作沒听到。
「好了,休息夠了!我還要去聯絡廠商——」她突然站起來,想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已經沒事了,卻沒想到,激烈的動作竟讓她一陣暈眩腿軟。
咚!
她又跌進陳志明的懷里。
他的胸膛在震動,肯定是在偷笑!
醇厚的男性嗓音從上方傳來,隱含著淺淺笑意。「那些事情,雙胞胎都能處理。」她把那對雙胞胎訓練得很好,早已能夠獨當一面。「你要是再不休息,黑眼圈都要冒出來了!」他說。
轟!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
春嬌火速抬頭,緊張兮兮的質問︰「黑眼圈?我有黑眼圈?!」喔,老天啊,千萬不要對她這麼殘忍啊!
「我看看。」溫熱的大手,抬起她的下巴。他裝出很認真的表情,左看看、右瞧瞧,過一會兒才說︰「現在是還好。不過,你要是再不休息,我想——」話尾里有著無盡威脅。
「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搗住耳朵,連听都不敢再听,那個「黑」開頭的名詞。
他微微一笑。
「你就暫時回家休息吧!」
她陷入天人交戰的掙扎中,既想留在會場,又害怕休息不足,她漂亮的雙眼,就會從亮晶晶變成熊貓似的……
嗚嗚嗚,怎麼辦?怎麼辦?
她正在心慌意亂,陳志明卻又說︰「等一下回家之後,我再幫你刮個痧,狀況可能會好一點。」
蔽痧?!
這男人想拿東西,把她的細皮白肉刮得紅紅腫腫的?
「不行!」她激烈抗議,卻因為音量太大,又覺得一陣暈眩。
他很有耐心的勸著。
「你中暑了,刮痧會好得比較快。」
這一次,春嬌不再激動的抗議,但態度仍然堅決。她壓低聲量,認真而嚴肅的告訴他︰「我是‘SweetLove’的代言人,這身皮膚是要廣告用的,刮了痧還能看嗎?」為了推行鎮上的產品,她嚴格要求自己。「絕對不能刮痧,我的皮膚一定要隨時隨地保持在最佳狀況。」
他看著她,微微眯眼。
為了花卉博覽會,這女人竟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了!她的意志力,強悍到足以抵抗疲倦、壓力以及身體上的不適。
要是他不逼迫她休息,她肯定會持續工作,直到昏倒。
陳志明很快下了決定,拎著春嬌起身,扶著她的手肘,半強迫的挾持她,往車子走去。
「陳、志、明!」
「回去休息。」
「不要!」
「你皮膚再美,臉上掛兩個熊貓眼能看嗎?」
噢,好卑鄙!他居然戳她的弱點!
春嬌先是閉上嘴巴。但兩秒之後,她又忍不住開口。
「但是——」
「噓。」陳志明再次打斷她,打開車門,抱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放到車上。「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至少回家睡個覺。听我說,就算是萬能公務員,中午也是要吃飯休息的。」
「我——」
「乖,听話。」他捏著她的下巴,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把安全帶扣上,不然,我就要在這里吻你。」
在這里?
春嬌瞪大眼楮。
這里?那些人雖然站得遠了些,但是有一半以上,眼楮都還往這里瞧呢!
「我向來說到做到。」他繼續威脅她。
「你好卑鄙。」妯瞪著他。
「嗯。」連他自己都贊同。
無可奈何之下,春嬌只得把安全帶扣上。只見陳志明露出滿意的表情,把車門關上,繞到另一邊上車。
她很想責罵他,告訴他這類的詭計不是每次都行得通的。但是,中暑的狀況,讓她愈來愈不舒服,暈眩、想吐,竟連罵人的能量都降到最低。
他很快的送她回到家。
家里空無一人,她的爸媽都出門當花卉博覽會的義工去了。陳志明直接抱著她,走進了房里,先放了一缸溫冷的水,又拿來補充電解質的飲料,讓她繼續補充水分。
窗外,藍天艷陽依然。
室內卻是涼爽得很。全身發軟的春嬌,在浴白里泡著,沒有多久就暑氣全消,也不再發冷想吐,整個人只覺得昏昏欲睡。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個討厭的男人說得對,她的確累壞了。
仿彿算好了時間,陳志明出現在浴室,把光溜溜的她從浴白里拎出來,拿了大大的浴巾,包住她赤果的身子,仔細的擦干。
春嬌打了個呵欠,靠在那寬闊的肩頭上,舒適而安心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放松了。
「嘿,別在這里睡著了。」
他輕笑著提醒,一邊拿著吹風機,把她柔軟如絲的發吹干。
雖然,春嬌曾試圖讓自己維持清醒,但放松下來後,她的眼皮半點也不肯合作,幾次勉強睜開,卻又沉重的閉上。
她已經漸漸習慣他的擁抱、他的心跳,以及他的氣味。那氣味熟悉而教人心安,而且十分干爽,顯然他也趁著她泡澡時,回客房沖了個涼。她軟軟的靠在他身上,感覺他的大手溫柔的撩撥著她的發。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終于吹干了她的頭發,將軟趴趴的她抱到了床上。
春嬌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感覺到冷氣的涼風,但陳志明很快的躺到她的身邊,環抱著她嬌小的身子。
在這個時刻里,溫柔取代了,她在他的懷里,調整好舒服的姿勢,最後的記憶是他親吻著她的額。
「睡吧,時間到,我會叫你。」
心滿意足的喟嘆了口氣,春嬌陷入夢鄉,安心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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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春嬌每天奔波在鎮公所與花卉博覽會的場地之間。陳志明雖然無法亦步亦趨時時陪伴著她,但仍隨時注意,堅持她的身旁都要有員警跟隨。
所幸,綁架事件後,幕後主使者似乎也停了手,不再派人來找她麻煩。忙碌的春嬌,漸漸把這樁事情拋到腦後。
她忙得昏天暗地,而且知道陳志明也沒比她輕松到哪里去。不過,他總是有辦法抽空到會場幫忙,並開著黑色悍馬,跟在她的保時捷後頭,陪同她一塊回家。
轉眼之間,陳志明搬入她家,也已經一個星期了。
春嬌不知道,爸媽對這家伙大刺刺的登堂入室有什麼想法。她不相信,他們都沒听過鎮上流傳的熱門八卦,但爸媽完全不曾私下追問過她。
只是,媽媽對陳志明可是贊譽有加。因為,他只要有空,就會幫忙倒垃圾、洗碗,有幾次她早上起來時,竟然看見他已經在廚房里幫忙煮早餐。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廚藝還真的不錯。
除了媽媽的贊賞外,爸爸對他似乎也中意得很。
因為兩個男人同樣是棒球迷;他們甚至喜歡同一位球星。
有一天半夜,她听到樓下客廳傳來笑聲,下樓一看,才發現這兩個男人竟然在三更半夜里,窩在電視前頭看實況轉播的球賽。
她從來不曾見過,爸爸在外人面前,笑得這麼開心。但是那天,他們笑得就像兩個十幾歲的少年,當球隊贏得比賽時,他們甚至跳了起來,舉起手擊掌歡呼。
短短幾天之內,他就已經收服了她爸媽的心。
叩叩叩……
敲門聲輕輕的響起。
才剛搽完保養品,準備就寢的春嬌,轉頭看著房門,心里不禁懷疑,在經過白天與夜晚這麼多雜事之後,他怎麼還有多余的力氣能來騷擾她?
這個男人,真是精力旺盛!
叩叩叩……
門外的人再次輕敲了敲門,怕敲門聲會引起爸媽注意。她連忙快步上前,拉開了房門,壓低了聲音質問門外那個滿臉笑意的男人。
「你在做什麼?」
「敲你的門。」陳志明回答。
「你想死嗎?」她緊張的探頭察看,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拉進門里,再把門關上。「我爸媽很淺眠的。」她警告。
他卻置若罔聞,低下頭來,注視著她。
「我想你。」他說。
「什麼?」春嬌眨了眨眼,小臉瞬間羞紅。他的坦白,讓她瞬間反應不過來。
「我的忍耐快到極限了。」陳志明伸手,捧著她的臉,嗓音嘶啞。「你今天連個吻都沒給我。」
春嬌羞得滿臉通紅,還沒來得及說話,他龐大的身軀已經將她壓在門上,火熱的吻住她。
噢,天啊!
說實話,她也好想念他。但是,這是她家耶,爸媽都還在樓下睡覺,她……她……她……噢,該死的,她真想念他這種毫不掩飾的熱情。
春嬌背抵著門,忍不住輕喘,當他濕熱的唇舌往下滑到她雪白的頸項時,她咬唇低吟著。
「你瘋了……」
他或輕或重的啃咬她粉女敕的耳垂,低笑啞聲道︰「欸,我想你想瘋了。」
她喘息著,緊攀著他的肩頭,理智和在心里進行拔河大賽。她無法決定,是該馬上推開他,還是把他拉得更近一點。
穿在她身上的浴袍,因為兩人的摩擦而滑落。她輕抽口氣,抓著他的黑發,聲音嬌顫。
「不行……會被發現的……」
他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到柔軟的大床上,跪在床上,月兌去身上的T恤和褲子,然後壓到她身上,露出邪惡的微笑。
「你別叫太大聲就不會。」
她應該把他踹下床!
但是,這麼一來,他掉下床的聲音,就會驚動到睡在樓下的爸媽。為了避免事件擴大,她只能張嘴,咬了他一口。
「唉喲,輕點!」陳志明縮了一下,順手月兌掉她的內褲。
「該小聲的是你。」
他挑起濃眉,沒有辯駁。
教她不由自主的倒抽口氣,輕叫出聲來,又羞又惱的伸手,重捶了他幾下,以示懲罰。
「噓……小聲點,會被發現的。」他笑著說,一邊開始律動。
這男人簡直可惡透頂!
春嬌粉頰嫣紅,既不敢叫又不能喊,身子里的火焰,卻被他撩撥著,愈燒愈是火燙炙熱。最後,她只能咬住他的寬肩,發出悶悶的嬌哼。
那個夜里,她才曉得,這男人有多膽大妄為,又有多可惡。
最糟糕的是,第二天醒來,她赫然發現,陳志明的身上多了好幾排牙印,背上更處處是抓痕。
那根本是活生生的偷情證據。
「我會說是貓抓的。」他說。
「不行!」春嬌羞紅著臉,用力搖頭。「整個鎮上都知道你沒養貓,這個借口爛透了!」
他很聰明的,沒有告訴她,他已經告訴過成大業了。只是乖乖的承諾,絕對不在外頭月兌下衣服,讓鎮民們瞧見他背上的「鐵證」。
那天早上,陳志明輕手輕腳的溜回了客房。但是,之後的每天晚上,食髓知味的他,都會再度溜進她房里。
每天晚上,春嬌都心驚膽戰,就怕會被爸媽抓奸在床。但是,白天的時候,他們都忙得天昏地暗,偶爾能夠避開人群偷個吻,就很了不起了,想做的事,還真的只有晚上回家後才有空。
雖然明知道這種狀態實在很糟糕。但是,她卻無法抗拒這可惡的家伙,而且對他愈來愈迷戀,愈來愈無法自拔,甚至開始習慣他出現在她的床上,睡在她的身邊。
她該要去思考他們之間的關系以及未來。但是,這會兒她忙到暈頭轉向,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的時候,她的腦袋自動將那個其實迫在眉睫,最最需要她面對、處理的問題忽略過去。
春嬌理所當然的,學習頭埋進沙里的鴕鳥,逕自規避了最重要的事情,努力不去思考。
***
鬧鐘響了。
不,是陳志明的電子表。
春嬌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他按掉定時裝置,俐落的溜下床。
他才一走,被窩里立時冷了下來,春嬌也慵懶的起身,定進浴室里盥洗。只是,當她走出來,竟然看見,一條男性內褲還留在她的床上。
內褲?!
她瞪大了眼楮。
這個男人怎麼會把內褲忘了?
家里通常是由媽媽負責打掃,她可是沒辦法解釋,為什麼陳志明的內褲會出現在她的床上。
情況緊急,所以她抓起四角褲塞到浴袍口袋里,探頭出門,確定走廊上沒人,才快速的溜到客房門前。
春嬌咚咚咚的急敲門,心驚膽顫的在門外等著。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房門終于開了,她連忙擠了進去。她的心髒幾乎都快從喉頭跳出來了。
「怎麼了?」
「你忘了你的內褲。」她把塞在浴袍里的四角褲掏出來,塞回他手里,卻發現他另一只手上,正拿著一支手動刮胡刀,下巴抹了泡沫。
很顯然的,他正在刮胡子,開門的速度,才會慢了一些。
「我沒忘,只是你壓在它上面,我不想吵醒你。」陳志明笑著,把內褲拿進浴室,繼續對著鏡子刮去剛冒出來的粗短胡根。
春嬌想到,他那又硬又粗的胡渣好幾次都刮紅她的肌膚,害她必須用蜜粉掩飾,忍不住苞進去監督,還開口提醒他。
「你沒刮干淨。」
他在同樣的地方,再刮了一次。
「不是那邊,再上面一點。」她指示。
他移上去了一點,但是仍然沒有刮到她看見的地方。
「再上去一點。」她湊上前。
他還是沒刮干淨。
性急的春嬌,終于忍不住。
「算了,你坐在浴白上,刮胡刀給我。」她早就對他刮胡子的技術很有意見了。
他樂得輕松,交出了刮胡刀,高大的身軀坐在浴白邊緣,視線剛好與嬌小的她平視。
春嬌拿著刮胡刀,熟練的抓起洗臉台上的罐子,搖了兩下,擠出豐沛的泡沫,重新抹到他下巴上,然後順著他的臉龐,慢慢的、仔細的刮。
瞧她的動作如此熟練,他忍不住問︰「你常替人刮胡子?」
「沒有。而且,我刮的不是胡子。」她瞥他一眼,揚起水潤的唇,繼續慢慢的讓刀緣順著他的肌肉線條,刮去脖子上的胡渣。「我只刮腿毛。」她告訴他。
笑聲震動了陳志明的胸膛。
「別笑,會刮傷的。」她警告著,卻也笑了出來。
一刀又一刀,春嬌熟練的刮去陳志明臉上的胡渣,從那黝黑堅毅的臉龐,到他方正的下巴,然後是脖子。
漸漸的,他臉上的微笑消失。
漸漸的,他凝望著她的眼神,變得熾熱異常。
漸漸的,他擱在浴白邊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腰。
當她大功告成,終于把他的胡子刮干淨時,他把她拉坐到了大腿上,薄唇吻住了她。
晨間的接觸,帶著異樣的刺激。春嬌跨坐在他的腿上,迷亂的攀著他強壯的肩背,揉搓著他的胸膛,舌忝吻著他的唇,任他吸吮著她的舌,著她的背脊。
就在兩人勃發,準備「對戰」的時候——
叩叩叩!
兩人同時僵住了。
門外,傳來一句她再熟悉不過的話。
「公務員是不可以遲到的。」
天啊!
是爸爸!她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
春嬌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想要當場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但同為「共犯」的陳志明,卻是神色自若,揚聲回答。「我起來了。」
她猛然回頭,瞪著眼里笑意濃濃的他,表情驚慌而錯愕。
門外的人,顯然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沒再繼續敲門,也沒再說話,腳步聲逐漸遠離。
春嬌直到心髒恢復跳動,才輕喘了口氣,驚愕的低聲質問︰「我爸為什麼來敲你的門?」
「他每天早上都來。」陳志明低笑著。「跟我說同一句話。」
「每天?」她嚇呆了。
「對。」他從容回答。「準六點。」
她倒抽一口氣,驚恐的瞪著他。「那你還敢每晚溜到我房里?」
陳志明微笑。
「所以,我才會把手表的鬧鈴定在五點半啊!」
春嬌啞口無言,瞪著滿臉微笑的他。她該要罵他,責備他的膽大妄為,但是,她卻笑了出來。
天啊,這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
太荒謬了,她笑得停不住,倒在他懷里。
「小聲一點,會被發現的。」他提醒。
她知道會被發現,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嘛!
雖然,小臉埋進陳志明的懷里,但是笑聲還是像泡沫般咕嚕嚕的直冒了出來,就算他堵住了她的唇,再度給了她一個火熱的吻,那嬌甜的笑聲,還是久久無法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