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蕩,不能隨便卜床走動,必須躺在床上休息兩、三天才行。」端著一杯白開水,拿著一包止疼藥走進來的水若男,一看見朱聖妤掙扎地想起來,連忙出聲阻止她亂動,
「可是躺著我好難過,也好無聊。」悠悠醒來好一陣子的朱聖妤,茫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在恐懼的汜憶尚未涌進她腦海里時,便見水若男繞過屏風走了過來。
「那麼你先吃藥.我再出去幫你買幾份報紙和幾本雜志回來給你解悶。」為了不讓那恐怖的一幕再度勾引起她遺忘的記憶,水若男迫不得已地在水中加了安眠藥。
「嗯,」合合開開眼瞼兩次代替點頭的朱聖妤,在水若男的扶持下,她听話地乖乖將藥服下。
或許藥真有效,她一點都不覺得紅腫的雙頰會痛,而且腦袋也渾渾噩噩地根本記不起前後所發生過什麼事。
「躺下來休息,我馬上就回來?」扶著她躺回床上,撥開垂至她眼楮過長的劉海,水若男淡然地朝她一笑,「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別走……」眨了眨朦朧的雙眼,一見水若男轉身欲離去,不知為何,心中頓時恐慌起來,朱聖妤伸手拉住他的襯衫不讓他走,「我怕……」
「沒事的,你很安全,他們不會再傷害你的,我保證!」給予一個安撫的笑容,水若男試圖讓激動的她平靜下來。
「可是……」一股莫名的害怕讓她不敢松手地緊抓著水若男的衣袖不放。
「我不會讓他們進來傷害你的,若你不放心,我打電話請月子小姐來陪你?」有她幾個朋友作伴陪著她,她應該不會無聊,甚至恐懼的心情也會好轉點。
水若男如是想。
「好。」勉強答應的朱聖奸,松手讓水若男離去。也不知是藥效發作了,還是被壓抑住的記憶喚醒了,一股無比的恐懼緊緊地揪著她的心。她的視線模糊起來,不知是因害怕而造成的淚霧,還是昏昏欲睡的結果,她看到了一道接著一道的人影自窗外閃子進來,無聲無息,不驚動屋內看守她安危的人,腳步輕盈地悄然飄至床前望著她。
「你好象並無大礙嘛!」
「朱……瑾?」這個聲音她認得,是朱瑾沒錯,但是……為何她的臉會變成這模樣?難道是視線模糊的她看錯了?「你還認得我?」朱瑾諷刺地扯動嘴角冷笑了下,卻因扯動傷口而皺起臉來,她忿忿地瞪著雙眼茫茫然的朱聖妤。
「是……朱瑾嗎?」得不到答案,她轉轉頭望著來者,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沒錯!是我!」朱瑾壓低嗓音低咆,費力克制住滿腔的怒火,她將丑陋的臉孔移至視線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的朱聖妤面前。「看清楚!這是你害我變成這丑陋模樣的!」
「不!不是我……」極力想澄清的朱聖奸,掙扎地想起來,無奈藥效漸發作之際,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起不了身。「你誤會了,朱瑾,我……」
「哼!」淒厲的嗤笑了聲,朱瑾拿出特地帶來的鏡子,先是攬鏡白照了下,再無情地將它立在朱聖妤面前,「這是什麼!你白個兒看清楚!變形、紅腫、丑陋得見不得人的鬼臉!」
「不!」驚嚇—聲,看著鏡中那張臉孔,朱聖妤終于憶起發生過什麼事,她困愕地望著朱瑾,「朱瑾,我……」
「這是你害得高傲為了實施他的計劃,不惜將我打成同你這副鬼模樣,為的就是要我取代你!」咬牙切齒的在朱聖妤耳旁低吼的朱瑾,非常滿意地看到她驚惶失措的表情。
「你究竟想怎麼樣?朱瑾。我好累……放過我吧……」疲憊得想以沉睡來逃避現實的朱聖妤,目露哀求的眸光望著朱瑾,就希望她能停止報復。
她已累得無法再陪朱瑾玩這種兩敗俱傷的報復游戲了。
「放過你是不可能的事,我要你從今開始活在睡不安穩、椎心之痛中。听著!在我假裝你的這段時間,水若男為了讓高傲死心,他會抱著我,與我纏綿、親熟,但他會發現一件事,他誤認的朱聖妤,不是他心日中純潔的處女,再加上,他會接到一卷匿名寄給他的錄影帶,里頭的男主角是高傲,而至于女主角則是你——朱聖妤!」
看著朱瑾猛然地拉下卷度漂亮長至背部的假發,朱聖奸驚愕地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硬睜著快合起來的雙眼瞪著笑得陰險的朱瑾!
她知道了!她明了朱瑾的計謀了。水若男一定會將不貞的朱瑾誤認為她,屆時失望的他便會瞧不起她,當她是水性揚花、不知羞恥,想腳踏兩條船的女人。
「不!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朱瑾!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唔……」反抗想掙扎的朱聖妤,由于先前喝下適量的安眠藥,此時已頭昏眼花沒半點力量,再加上她想呼叫那些保護她安危的人時,朱瑾已拿出備妥的膠帶封住她企圖尖叫的嘴。
「別著急!這陣子你就乖乖地暫當朱瑾,到時候我一定會將朱聖妤這個身份還給你的。」使了個眼神,兩名待命的大漢,便將軟弱得像一團輕盈棉花的朱聖妤帶走。
將攬繩纏繞住朱聖妤的身子,再以掛勾扣住她腰際特殊皮帶孔,拉了拉攬繩,打了個信號給在九層樓待命的男人,在男人將昏睡過去的朱聖妤拉上去時,另兩名男人也尾隨她後頭一同攀升上去。
看著如待宰羔羊的朱聖妤消失在自己視線,朱瑾陰險得意的笑容不禁在受傷的唇角擴大了起來,朱聖妤終于是斗不過她的!想跟她搶水若男,哼!下輩子吧!
她會睜大雙眸,親眼看著朱聖妤被逼迫得無法承受內心的煎熬,而做出最令自己期待的事來——結束她苟活這麼多年的生命!
她非常盼望這一刻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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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尖銳刺耳的摔瓶聲不問斷地白客廳響起,霎時下傻了房間內吵個不休的高藝倫和邵景欣,同時也令躺在床上的「朱聖妤」和面無表情的羅尹貞困惑地蹙起眉頭。
「發生什麼事了?」邵景欣發出疑問。她清晰地听見玻璃瓶擊牆所制造出的巨響,和一陣陣狂咆怒吼聲,像是水若男的聲音,但過分激動暗啞嘶喊的聲音,由于太含糊,因此她無法確定。
「出去看看。」望了望呆愣住的邵景欣,同時被可怕的怒吼聲嚇得怔忡住的高藝倫,不由分說的推著邵景欣,拉著羅尹貞就往客廳沖去。
「該死!為什麼要欺騙我?」已有三分醉意、七分憤怒的水若男,一個掙扎,便輕易地掙月兌出羅伯夫和黑澤剛的箝制。
「砰!」只想發泄心中怒火的水若男,凡是看得見的東西,無一物僥幸逃得過他的摧毀,見他伸手抄起一盆栽就要用力一砸,羅伯夫和黑澤剛立刻上前將他制伏。
「這只是個假象,說不定是假的,不是真的!里面的人或許是朱瑾,是高傲故意以這種卑劣手段來打擊你的,也無不可能啊!」使勁地捉住水若男因狂怒而變得力大無窮的右手臂,試圖想讓他平靜下來的羅伯夫,盡可能地解釋這令人傻眼又氣憤的事。
「‘梅’說的有道理,你何不冷靜下來思考,說不定事有蹊蹺,以朱聖妤的個性,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捉住他左手臂的黑澤剛,也盡可能地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只要朱瑾將頭發剪短,我們根本就辨認不出她們誰是朱聖妤、誰是朱瑾。或許這是高傲的伎倆,利用?昆淆的手法,故意讓我們誤解朱聖妤。」立在門邊,冷凝著冰臉的王世杰驀地響起聲音來,「惟一的方法,只有向朱聖妤親自求證!」
三個站在房間門口,滿臉困惑的望著他們四個男人的高藝倫、邵景欣和羅尹貞,從頭听到尾,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事態很嚴重,畢竟能讓自制力不錯、控制脾氣又恰當的水若男失控的摔東西發泄怒氣,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自動排成一列,讓狂怒的水若男、陰森著臉的王世杰、冰寒著臉的黑澤剛,和面無表情的羅伯夫,陸苧走進房間後,三人莫名地互望了一眼,也擔憂會出事地跟進。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們的表情都那麼恐怖?」虛弱無力的朱瑾,困難地自床上爬起,故作不知情裝傻的來回望著他們,最後將視線停留在眼神陰寒的水若男臉上,「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好嗎?別冷著臉看著我,好像我做錯什麼事一樣。」渾身散著危險氣息,面容深沉難測的水若男,憤怒地瞪著她,久久不發一浯。
「怎麼了?」從他們沉重冷凝的表情,朱瑾知道他們看過了那卷錄影帶,不過她仍佯裝不知情地望著他們。
「到底怎麼一回事?」沒什麼耐性的高藝倫,終于沉不住氣地走至魁梧壯碩的羅伯夫身旁,卻瞥見他手中拿著一卷錄影帶,便直接將錄影帶取走,走至房內的錄影機前。
「這是真的嗎?」沒有回答高藝倫問題的羅伯夫,犀利的眼神筆直射向茫然的朱瑾,在乍見到她倒抽一口氣,血色自她臉上盡褪出去時,不僅他知道真相了,就連黑澤剛、王世杰和水若男也都難以置信地陰沉著臉。
「我……」朱瑾雙眸閃過一抹驚恐,繼而淚如雨—卜的哭了起來,羞愧且自責地看著盛怒無比的水若男,「對不起……」
「這麼說……這都是真的?」瞪著佯裝懊悔流著淚的朱瑾,水若男五髒六腑全緊縮在這股致命的痛苦中,面容陰沉的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並非她自願的,是被高傲強迫的,但……影帶中那的笑聲、陶醉的表情,再再說明了她並非被威脅或逼迫,是她心甘情願的!
「是的。」深吸了口氣,朱瑾用手背抹去源源不絕的淚水,眼神中有著歉然,表情中卻沒有任何的後悔。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股窒悶而刺痛的感覺揪痛了水若男的心。他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但這是事實,容不得他不相信,眼眸掠過一抹痛楚,隨即被冷漠的光芒所取代的他,將所有悲傷的情緒全隱藏至陰寒森冷的面具下,
這是保護自尊心不被踐踏的最佳方法,而他,不會再笨得向她曝露其短,表明愛意、感情,讓她以此利器來攻擊、羞辱他。
「不!聖妤!這不是真的,是不是?是高傲逼迫你,不是你自願的?對不對?回答我!」倒抽丁一口氣,高藝倫迅速關掉發出申吟聲的錄影機,猛然一回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垂首一逕哭泣著的朱聖妤。
「不,他沒有強迫我,是我……是我自願的……」
佯裝羞愧的緩緩抬起頭注視著鐵青臉的水若男,朱瑾含淚沙啞地坦然承認,心中竊喜這一切居然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實在是出乎她的預料。
不過,令她有點氣憤、有點懊悔的是,不知是她太早寄出這卷錄影帶,抑或是郵局的作業效率太好,竟然比她預估的時間還快到水若男的手中,害得她想與他發生親密關系,借此來狠狠羞辱朱聖妤一頓都不行,但沒有關系,以後多的機會,只要她恢復「朱瑾」的身份,屆時她就可以以玲瓏美妙的身軀來安慰他受創的身心,到時就不怕他不敗倒在她的羅裙下。
但前提是她得先到醫院動個小手術,因為她發現男人其實也是個愛說謊的動物,嘴里滿口甜言蜜語,說什麼不在乎那一層薄片,可一旦發現女人少了那一層應有的薄片,昔日的濃情愛意便會變作惡言惡語,甚至以此來攻擊、羞辱你。
所以聰明的女子,知道要擄獲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就得讓男人知道你像一張白紙一樣的清純干淨。
「砰!」一陣甩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抬頭一望,才曉得是面容辱怒且氣憤的水若男離去。
勞師動眾忙了一場,結果卻是一場笑話,不知道「蘭」現在的心情怎麼樣?不過被擺了一道的心情鐵定很難受不好過。自己怎麼將這場鬧劇向佐藤櫻子報告,苦惱啊!
面無表情的或站、或蹲、或坐的邵景欣、高藝倫和羅尹貞,驚訝、錯愕了老牛天,依舊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怔忡地瞪著淚流不止的假朱聖妤——朱瑾。
「我想听你的解釋。」打破沉寂安靜氣氛的高藝倫,轉身抽出那卷煽情火辣演出的錄影帶後,便將它丟至床上,「你心甘情願地解釋!」
忍不住地,高藝倫咆哮了起來,就連一向溫順、講話輕柔的邵景欣,也無法控制心中怒氣地低吼了起來。
「你不是這種人!聖妤!是不是?你不會那麼墮落、那麼不知羞恥的,你不可能—一夕之間改變這麼大的!為什麼?」自始至終,邵景欣依舊無法相信朱聖妤的為人會這麼隨便,「既然你不時被逼迫,又是心甘情願的,難道是高傲下了藥?因此你才會身不由已地這麼做,對不對?」
理由一個最合理又最有可能的答案,以為自己猜對的邵景欣,滿懷期望地希望她能點頭說是,但事與願違,當她看見那不後悔的表情時,她不敢置信地呆愣住了。
「我愛他。」閉起痛苦的雙眸,為了要將這出戲演好,朱瑾逼自己將恐怖陰鷙的高傲幻想成心愛的水若男,才能這麼貼切地將心中愛意表現在臉上。
「你……你說什麼?」全身氣得抖個不停的高藝倫,並非沒听清楚,而是想把拒絕這事實再求證一下。
「我愛他!我愛上了高傲。在與他相處的那——段時間,我不由自主地深深被他所吸引。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很難捉模,我也不曉得……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子……」為了求真實性,朱瑾卯足勁地埋首至曲起膝的中間,失聲地痛哭起來︰
「我……我……」無法接受事實,受不了這個打擊的邵景欣,胸口隱隱抽痛了起來,「藥……藥在黑澤剛……那……」
「我知道,別說話!慢慢呼吸,我扶你出去。」惡狠狠地瞪了抬起頭乞求她們原諒的朱聖妤,高藝倫一副從今與她決裂的表情再看了她一眼,便將被她氣得發病的邵景欣扶了出去找黑澤剛。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從頭至尾未發一語的羅尹貞,瞥了眼高藝倫和邵景欣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她站了起來,「我不予置評你的抉擇,但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我希望你能暫搬離水若男的房子,畢竟你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太大、太深了,雖然我不能強制你不見他,但刻意不見他,你應該辦得到吧?」
斑傲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應該是再清楚不過,只不過,為什麼她會選上罪大惡極的他呢?想不透!羅尹貞實在想不通她究竟在想什麼。
或許,地不是真正的朱聖妤,是朱瑾偽裝打扮而成的,但,可能嗎?
佯裝試圖想挽回這段友誼的朱瑾,悲傷難抑地頻頻以眼神哀求著她,但生性冷漠又起了疑心的羅尹貞,根本就不理會,轉身就走了出去。
一見空洞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時,朱瑾忍不住地狂笑了起來,她不僅辦到了,甚至做到讓水若男對朱聖妤痛心疾首地恨之入骨,以及她那一群好友也棄她于不顧,這下子,就算朱聖妤再怎麼裝做無辜、可憐的表情,再怎麼浪費舌唇解釋這一切,恐怕沒人會相信她的鬼話了。
一想到這,撫模著紅腫臉頰的朱瑾,不禁認為這受傷極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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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了?瑟縮躲在牆角處,未進食也未飲一滴水的朱聖妤,已不記得自那群冷面殘酷的殺手手中逃走後,自己蹲在水若男家門前等候他出來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只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微亮的天空已逐漸被烏黑所遮住,而她依然見不到他。
門鈴,她按過了,響了老半天,依舊未見水若男來應門,但樓下守衛室的陳伯說,這幾天未見他出去過,也就是說,他在家,只是。為什麼他不來應門呢?
惟恐自己離開一會兒,會錯過與他見面的機會,因此,她不敢任意地離開,蹲至他家門口守候了足足有數天,她依舊見不到他的身影。
有點傷心、有點難過,更有點惶恐的朱聖奸,擔心害怕那幫壞人會找到她,而將地帶回高傲的身邊。提心掉膽蜷縮成一團的她,在失望、沮喪地快放棄任何希望時,鋁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泫然欲泣的她,
「水若男……」瞥見憔悴、落寞的水若男的身影,朱聖妤含淚驚喜得出聲召喚出門的他,想站起來走向他卻因蹲太久,雙腳麻痹的移動不了。
斑大偉岸的身子,因一個顫抖輕柔又熟悉的聲音,而猛然使他渾身一僵,繼而止步地一動不動地愣在那。
「我等你好久了……」揉了揉麻痹到微疼的雙腿,強忍住難適,朱聖妤硬是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喉嚨梗住了一團痛楚的酸澀,生怕自己一見到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容顏會做出暴戾舉動來的水若男,無法轉身面對她。
「別再指望我會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控制不了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怒氣,水若男冷漠無情地陰狠瞪著她咆哮,「滾!別讓我再見到你這個撒謊的女人!」
「不!別走!水若男……」像挨了一記悶棍似的,血色盡白臉上退去的朱聖妤,無奈地哭泣求著他,「听我解釋,求你!」
「你還想解釋什麼?!」淒厲的扯動嘴角譏誚起來的水若男,寒光並出,怒氣騰騰且痛心地瞪著她,「是你親口向我坦承與高傲發生親密關系,是出自于你的心甘情願,而不是被威脅、被逼迫的!是伯;當著眾人面前坦然承認的,你忘了嗎?」「不!我沒有!」極力想解釋這一切的朱聖妤,不顧雙腳的疼痛酸麻,爬著抱住憤而轉身正欲離去的水若男。
「你沒有忘記最好。」誤解她話中意思的水若男,無情地一腳喘開她,「我對你已沒不半點情、半點愛了,我不想再看見你了,滾吧!賓離我的視線,滾得越遠越好,這一輩子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宰了你!」
心痙攣抽痛了下,水若男艱澀地移開視線,漠視她那淚流滿面、可憐兮兮的小臉,不想再被她愚弄于手掌心,他冷酷無情地再度踢開她緊抱住他雙腳的手,狂怒地厲聲嘶吼警告她後,他頭也不回地大跨步離去。
被水若男狠心地一腳踹開,趴臥在冰冷磁磚上的朱聖妤,一點都感覺不到雙手劇烈的疼痛,淒楚地瞅著他消失在電梯門口的身影,不敢置信他棄自己于不顧,頭回也不回就無情地離去。
如遭電擊般的打了個寒顫,她清晰地看見他眼神中那道冷漠無情的憎恨,和宣判她死刑的陰狠殘酷的鄙夷,她無法承受陣陣揪心痛楚的渾身顫抖了起來,輕咬著控制不了的顫抖雙唇,傷心欲絕的朱聖妤終于悲慟難耐地趴在冰冷的磁磚失聲痛哭了起來。
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她的話?水若男不肯,打電話給景欣、藝倫,她們更是不肯!為什麼就沒有人肯抑住怒氣听她解釋?為什麼?
心像被鞭笞狠狠抽過似的朱聖妤,撕裂般的痛楚終不讓她從哀戚,悲傷欲絕中清醒過來,像行尸走肉般茫茫然地毫無目的離開這令她心抽痛滴血的地方。
無意識地搭著電梯下樓,充耳不聞守衛陳伯的叫喚,更感覺不到寒流來襲的冷冽,亦不管人的異樣眼光,失魂落魄的她,就這樣順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行走著,直至雨水從天而降,打痛她蒼白似鬼的臉頰,她才驚醒了過來。
抬頭望了眼豆大般迅速白天而落的雨,不知道自己這樣茫茫然走過幾條路的她,閉起眼,無所謂地讓雨水擊痛自己微腫尚未痊愈的臉頰,但,她更希望雨水能燒熄、撫平她心中那股不斷擴散的痛楚。
「回到我身邊吧!」一道頎長陰暗影子,默默地淋著雨跟著她後頭走過無數條馬路、越過紅綠燈,無法看著她這樣折磨虐待自己,他終于沉不住氣地扳過她的身子要求她。
「我……好累……」眼花花、頭昏昏的朱聖妤,透過迷蒙的淚水,她看到了一張曾令她害怕、恐懼,如今卻毀了她的名聲和一切的凶手一高傲!
「我知道,跟我回去,好不好?別做傻事,我是真心愛你的。」扶住渾身冰冷且搖搖欲墜的朱聖妤,好言相勸誘哄著快昏厥過去的她,高傲臉憔悴且希冀地望著她。
「不!放開我!」虛月兌無力的朱聖妤,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猛然地用力推開擁著她的高傲,「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是你!是你害我變成這樣子的,一切都是你……我恨你!我……」
意識薄弱的朱聖妤,再也撐不住風寒侵襲所造成的昏眩,身子忽然一軟,她渾身無力地倒躺進高傲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