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我跟我爹說了我們的事,他答應了!」男子目光熱切地注視眼前的女子,雙手握著她細弱的雙肩。
「真的嗎?」名喚「雲兒」的女子細致的頰上是夢想成真的喜悅。
「是啊!」男子道,「我爹說了,過兩天辦完了大哥的事,他就會讓你進門。」「他真這麼說?」不敢相信啊,曾經那麼渴求的事,竟已成真?!
「當然了,我怎麼可能騙你!你再等幾天,我們就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那是他一輩子的想念。
「可是……」她欲言又止,仍有著顧慮。
「什麼?你說啊,雲兒,現在爹都已經答應了,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他低頭審視她低垂的容顏。
「我怕少爺他……」她如今可非自由之身。
「放心,這事爹會處理的,你只管等著當新娘子好了。」他興奮地。
「石郎,我……我好開心……」雲兒嫣然一笑。
「雲兒!」他喚,拉過她的身子,給予深情的擁抱。
「石郎!」她伸出雙手環抱。如此深情,她怎配享有呢?她只不過是個小小丫鬟,沒才沒貌,卻獨得他的鐘愛。他,卻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啊!「我……」他正要開口,身後的門,突然打開——「你是誰?!」
門開了,進來的是一位身穿淡藍色衣衫的年輕女子,素白的容顏上是月兌俗的絕色。「你到底是誰?」出口的話,有些不穩。他與雲兒的幽會之地是一座廢棄的宅子,乃是伯父家的老宅院,一般的人是很少會到這里來的。「夕炎不生。」夕炎冬報出名字。
而本來一副如臨大敵模樣的一對人,此刻是不同的表情。
名喚石郎的男子在听到這個名字之後,臉色霎時由激動的紅色變為恐懼的蒼白,兩條腿更是有些忍不住發抖。看來,他對于夕炎不生的記憶還是有的。而他自然也知道夕炎冬此時來到他面前所為何事。雲兒茫然地看著石郎迅速地轉變臉色,有點不明所以,只是呆望著石郎,並不時細瞧夕炎冬,「石郎,你認識她?」話中,不免帶有一絲酸味。女于對于在自己情郎面前出現並且兩人似乎認識的另一名女子,是很敏感的。
石郎回以安撫的笑,「沒事……」盡避他如此安慰懷中的人兒,但自己的心里卻是十足的膽顫。
「你認識這個吧?」夕炎冬自懷中取出那塊奇形怪狀的壁。
「認……認識……」
「那麼,你準備好了嗎?」夕炎冬的瞳中沒有絲毫表情。
「我……我……」他的雙手開始顫抖,汗涔涔冒出額頭。
上天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他?在他好不容易求爹答應了他與雲兒的婚事之後,他居然派人來奪走他的幸福?!
怎麼可以?!
「你想反悔?」看多了這樣的人,因此夕炎冬並元一絲驚訝。
「我……」石郎面對她淡然的神色,竟然不知該如何來為自己求得生存的機會。
「你是誰?!」雲兒觀察許久後,終于忍不住出口質問。
「你應該知道,答應過的事,你是沒辦法反悔的。」
夕炎冬沒有回答雲兒的話,反是對石郎說。她,自進門來,眼中好似沒有雲兒的存在,這讓雲兒十分地惱火。
「喂,你到底是誰?究竟想干什麼?!」她怒道。
「雲兒,你別……別說話!」石郎顫道,生怕眼前看似縴塵不染的月兌俗女子會一時怒起對雲兒不利。「時辰快到了,你必須走。」夕炎冬冷眼看著他們兩兩相對,眼中寫著不舍的愛戀。「我……」石郎咬著牙,突然,他朝前一步跪倒在夕炎冬面前,「我求求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我……我好不容易與雲兒能在一起了,不能在這個時候棄她而去呀!……」他的眼眶微微發紅,「我求求你……求求你……」「你的時辰已到,我無力幫你!」閻王要他三更死,豈能國他到五更?!「三年前你本已難以逃月兌,而今,生死薄上已有你的名,你是非走不可。」本無意向他解釋良多,卻不知為何仍是說了出來。「生死薄?」雲兒瞪著一雙銅鈴眼——對夕炎冬——不明白他們兩個的對話怎會扯到了生死薄,那與他們有何相干?「你可以的——」他簡直有些聲嘶力竭,上前要抓住夕炎冬的衣襟,她忙退開一步,「三年前你們既然可以幫我,現在一樣可以。」「我無意多說,總之,你必須走,他們已經來了。」她從衣袖中掏出一枚銅錢,將之放到石郎的頭頂。後者一臉驚懼,動也不敢動一下。「石郎!」似乎感應到什麼,雲兒從呆愣中回神,朝石郎撲了過去。
「雲兒,我對不起你!」淚劃過他的面頰,「我們今生無緣,但願來生能再做夫妻……」幾乎泣不成聲︰「石郎!」有些听明白的雲兒終于發覺她將之當成情敵的女子竟是來取石郎的性命之後,原先的怒氣更加熾熱起來,「你想做什麼?!你不能帶他走!你憑什麼帶他走?!我不準,我不準你那麼做!」說完,她朝夕炎冬沖了過去,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夕炎冬輕輕躍開,朝石郎伸出一手,拈指成結,閉上雙眸,嘴中哺哺念著不知名的咒語。
然後,石郎發現自己壓根動不了,只能留戀地看著不斷撲向夕炎冬卻始終沾不到她一片衣襟的雲兒,連開口,都覺得困難。
片刻之後,雲兒終于抓到了夕炎冬的衣裙,但,一股灼熱將她的神志拉回到正常狀態。她緩緩抬起臉,啞口地。震驚地看著夕炎冬手上緩緩飄著的一團似藍非藍的光。
接著,這團光慢慢、慢慢地消失了……
夕炎冬睜開眼,無波的眸看到了幾乎哭暈過去、一身狼狽的雲兒,悄悄透著點點不解。但,她並未上前,只是在原地無言地看著。
幾乎哭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雲兒,突然停止了哭泣,轉過頭,狠狠地瞪著夕炎冬,渾身都充滿了怨恨的氣息。
靶受到這股氣息,夕炎冬身子不覺一震——
好強烈的怨氣,足以影響到她的靈氣。連帶地,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疑問︰她那麼做,對嗎?
念頭閃過,夕炎冬忙甩頭,定住心神。他的壽命本就在此刻結束,她只是早牛頭馬面一步動了他魂魄,卻並未傷及他的魂魄。不管從哪方面,她都沒有做錯呀。
但,為何看到她如此哀傷的場面,她的心里也感覺到不忍?!以前可不曾發生過這種情形。
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一、定、會、報、仇、的!」雲兒一字一句道,怨恨的眼沒有離開過夕炎冬,「我發誓,我一定會報仇!」
再待下去,她恐怕難以穩住心神。夕炎冬轉身,在雲兒怨恨的注視下離去。一腳跨出門檻時,頓了頓——
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名布衣男子,和善的臉上沒半點驚訝與恐懼。他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言不動。
夕炎冬略略掃視他一眼,隨即離去,腳步不曾停留。
旁人的眼光她不曾在意過。
而,離開的她,也沒費心地去想,那名男子何以會無驚無懼!
此刻,她心里惟一不解的是,是怎樣的深情可以讓雲兒發出那樣強烈的怨氣,連她的好幾年修為都幾乎受到影響。
情之力,竟如此之厲害?!
「夕炎姑娘。」
正要走回房的夕炎冬口頭,見到書房門口的鐘重遠朝她招招手。她未細想,轉身步人書房。
「夕炎姑娘,可否再幫我一個忙?」
「好。」她點頭,沒有問是何享。
鐘重遠請她坐,而後自書桌後拿出一張紅紙,遞給夕炎冬。
夕炎冬接過,掃視一遍紅紙上所寫的字後,抬起臉,無語望向鐘重遠。
「咳……」鐘重遠咳了一聲後,在椅上坐定,解釋道︰「這個,是我替莫予選的新娘,她才貌德惠兼備,就不知她的八字是否與莫予相配。」那紙上寫的自然是葉姑娘的生辰八字了。
夕炎冬抬抬手,表示不理解。
鐘重遠敲了下桌,「我倒忘了,你根本不包這些。」
夕炎冬扯扯唇角,將紅紙置于桌上,起身準備出書房。
「夕炎姑娘,」鐘重遠叫。
她停住,回頭。
「其實,我……咳,我是想問你,你可否算出莫予與這位葉姑娘兩個是否有緣。還有,莫予將來會不會過得不快樂………
那是為人父不由自主的擔心。
「那很重要?」她是怎麼了,為何開始對凡問的規矩感興趣?夕炎冬蹩眉,不解心中的想法。
「你不是我們這里的人,自然不曉得世問對于生辰八字的看重,」說起來,她只是個來到凡間的擁有凡間女子樣貌的人而已——其實還不能稱她為人,夕炎一族不知道是屬于哪類。
神?魔?妖?
也許什麼也不是。
「為何?」
「我們這里有一種說法,凡是八字不合的人在一起,即使做了夫妻,也會不可能是一對和睦的夫妻。」他希望莫予能夠在以後的日子都平安幸福。
夕炎冬定定地瞧幾眼鐘重遠,將跨出的腳步收回。
「你願意幫忙了嗎?」鐘重遠喜道。
夕炎冬沒有回答他的話,卻重拿起紅紙;細細審視。
「怎麼樣?」鐘重遠走近,關切地問。
「沒有。」夕炎冬道。
「沒有?」鐘重遠不理解。
「對。」
「什麼意思?」
「他們似乎沒有未來。」
「什麼——」鐘重遠猛地一震,「你說什麼?!」
「他們很大可能不會是夫妻。」可以那麼說,他們命中注定非親非故。
「為什麼?」明明已經與葉老爺說好了,日子也定下來了——就在他六十大壽那一日,現在,她說莫予和葉姑娘並沒有夫妻的緣分,這……這該如何是好?
「他們命中如此。」盡避她不是仙界的人,但對于佔卜未來的能力,還是有一些的。
「命中如此……」鐘重遠深受打擊,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夕炎冬看在眼里,默不作聲。
「那麼,」鐘重遠有氣無力,像老了好幾歲的聲音響起,「那麼,莫予的未來娘于是誰?」
「不知。」她還沒有那個能耐算得那麼遠,能算到紅紙上的八字與鐘莫子不配已經很不錯了。
「不知道?」鐘重遠心里再次受到打擊,「怎麼會這樣?」他哺哺地,莫非莫予今生沒有姻緣?難道他鐘家從此要斷了香煙?
「其實……」夕炎冬欲言又止,猶豫著該不該將自己剛剛算到的信息告之眼前似乎哀傷的老人。
「什麼?!」鐘重遠幾乎跳了起來,「難道莫予將來還有什麼發生?!」好比他雖不能與葉姑娘結成連理,卻有美滿姻緣?
「其實,」夕炎冬咬唇,「其實,他與她有希望。」他們是有希望,不過,很模糊,似乎有人在他們面前,影響了他們的未來。
「是什麼?!」
「不知。」夕炎冬的再次搖頭,將鐘重遠重又彈回椅子。
「他們到底怎樣?!」鐘重遠發覺自己的耐性快要給這位非人的夕炎冬姑娘給磨光了。
「鐘莫予說,他不娶不愛之人。」夕炎冬緩緩拋出這句不搭界的話,搞了鐘重遠一頭霧水。然後,她觀察著他的反應。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行為已經開始偏離任務的軌道。而未知的命運,亦在前方等著她。
「是嗎?」莫予竟然這麼說,那是否表示他心中已有喜歡的人了?鐘重遠開始一個頭兩個大。于鐘家,他必須讓莫予在他離世之前成了親;于自己,他希望莫予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子共度余生。那麼,他該如何選擇?
「他這麼說?」
「是,但……」夕炎冬沉默了下,「他後來說,成親也無妨。」他說這句話,是在離開涼亭之前。那時,他問她,對于他即將成親,有何想法。而她如實答,那是他的事,與她元關。
可,為什麼現在要她來算他未來的妻子是否與他有緣?
為什麼她會將他的想法告訴他的爹?
夕炎冬的心里翻覆著他前後矛盾的話,不得解。而她甚至還記得他離去時有些失望的眸。那景象,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是嗎?」鐘重遠再次嘆道。果然是他的好兒子,懂得為鐘家著想,懂得為爹著想,「那就好。」他知足了。
「是嗎?」夕炎冬低低他說,「他會成親的。」她道,隱瞞了未知的新娘人選。
「真的?」鐘重遠喜出望外,但隨即以懷疑的眼光看向夕炎冬,「你方才不是說……」
「人不能決定自己可以活多久,卻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
「那表示……」
「他會成親。」對像,依然不知。
「表妹,你在嗎?」鐘莫予站在夕炎冬的房門之外,掄起拳,敲門。
門內靜悄俏,沒有響應。
「表妹…」他繼續敲。
「少爺?」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三言道,「不用再敲了,表小姐她出去了。」再讓少爺敲下去,門可就要遭殃了。
「又出去了?」鐘莫予不可置信地。這位表妹可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啊!
「是啊,我一早起來就沒看到了,听門房說,她天還未亮就出去了,而且走得很急。」據說,門房的眼花了,因為看到表小姐走路的樣子。
怎麼樣的走路可以弄花一個人的眼?他很好奇,下次有機會非要好好看看表小姐怎麼走路的。
「那麼早?」她怎麼總是出去?「出去干什麼,她說了嗎?」鐘莫予留戀幾眼房門,邁開步。
「沒說,但我想是為了少爺的婚事吧。」三言猜想。
「我的婚事?!」
「少爺不知道嗎?」三言主動解惑,「昨晚上,老爺讓我拿了未來少女乃女乃的生辰八字到書房,隨後,表小姐就被老爺叫進書房了。所以,我想是老爺讓表小姐幫忙少爺的婚事,也許是采辦禮物去了。」少爺的婚事來得可真是倉促,讓他們一干下人都忙昏頭了。真不懂,老爺為什麼非要那麼急著為少爺成親不可?他的婚事!
她可真熱心啊!
鐘莫予心里涌上一股反感的情緒,沉了臉,不發一語。
「少爺?」善于察言觀色的三言見到鐘莫予的臉色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在生氣?為什麼?難道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罷才他說了什麼嗎?
「啊——」三言捂住口,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呆望著鐘莫予,「少爺你——」天啊,少爺竟然……」
「怎麼?!」鐘莫予沒好氣地問。
「你難道……」一向溫和有禮且斯文的少爺居然一臉不開心,還似乎對表小姐為了他婚事忙碌而生悶氣,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可以弄明白了,「少爺你喜歡表小姐!」像發現了個秘密,三言低聲道。
「你!」鐘莫予愣住,沒想到平時並不精明的三言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而在這之前,他甚至還不能完全肯定他對她的心意。
「少爺,你怎麼可以喜歡表小姐!」三言道,「你快要成親了呀!」少爺既然心里想著表小姐,怎麼可以還要和葉家的小姐成親?!「是啊……」鐘莫予仰頭,將失落丟回心底。
「少爺,你真的喜歡表小姐呀?」秉持著以少爺的幸福為己任的三言,大膽問道。「你這個小表。」鐘莫予為著三言的話而輕松不少。
「那麼我當是咯,可是少爺,你打算怎麼辦?仍然要娶葉家小姐嗎?」
「也許……」他給了模稜兩可的答案,因為心里的反復。
「可是少爺……」三言又要說什麼。
「好了,沒見過你這樣的。」鐘莫予搖搖頭,「我自有打算,你不用為我操心,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可是為少爺好。」三言嘟囔。
「我知道。」那是他仍然能笑對的原因之一。
「老爺知道少爺喜歡表小姐嗎?」如果老爺知道了,也許就不會要求少爺娶葉家小姐了,而讓少爺與表小姐成親。那可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不如我去告訴老爺,讓老爺同意少爺娶表小姐……不成,還是少爺自己去說得好……」三言建議。「你可真是吵晾。」鐘莫予眉梢打結,「你可不許亂說,我的事,我自會處理。」他尚不能確定她真實的心,怎可貿然行事!而且,昨日涼亭中她的表現……
「少爺,你真的不打算說?」少爺不想和喜歡的人成親嗎?三言疑惑。
「我……」鐘莫予語塞,不知如何回答三言的話。
「少爺……」偌大的庭院,只听見三言有些焦急存些羅嗦有些疑惑的聲音,揮散不去,纏繞在鐘莫子心頭。
「春姐姐?」隨著聲音的出現,夕炎冬的身影漸漸顯現出實形。
「冬?」春正獨自休息,忽然耳畔听得熟悉的聲音,她睜開眼,看到冬露著單純的笑看著她,她立刻笑著沖過去給她一個擁抱,「冬,幾日不見,我好想你呢。」
「我也想你啊。」她輕輕推開春熱情的擁抱,「幾日不見,春姐姐好像比以前美了呢。」只有在師姐們面前,她才是一副有些生氣的樣子,平時卻是冷情的。
「你呀,在凡問呆了幾日,連甜話都會說了,」春喜上眉梢。
「我實話實說啊。」夕炎冬無辜地眨著眼。
「你呀。」春憐愛地拍拍她的頰,卻在見到她的眸子後,僵住笑容,手停在她臉上不動。
「春姐姐,你怎麼了?」雖然她平時對于別人的心思不想去搞懂,但對于她心里關心的人,不用費力去猜測,也可知道對方的心思八九分。此刻,春一定發現了什麼事,才會如此震驚。
會是什麼呢?
「啊……」春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將詫異埋在心里,「我是好久沒見你,有些不太適應罷了。」
「哦。」夕炎冬沒有去深究。
「我……」正要扯開話題的春被打斷話。
「師傅!」夕炎冬尊敬地叫。
「冬,」夕炎不生的聲音再一次同時傳進兩人的心里,「你怎麼回來了?」聲音中有著淡淡的責備。
「我……」夕炎冬咬著唇。
「你的任務呢?」
「還有幾日是鐘重遠的六十大壽,他答應了我在那天讓我完成任務。」
「哦?」
「師傅!」春急急叫道。
「冬,你先回去,有事再來找我。」狀似命令的話,讓夕炎冬不得不離開才到的家。
「你要小心。」夕炎冬無言,春不舍地望著冬的身影越來越淡……
「春,你似乎有什麼疑問?」夕炎不生慈愛又威嚴的聲音拉回春的心神。
她的確有個疑問,「師傅,冬的眼楮……」她沒有說完,相信師傅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說,冬的眼楮已經不清澈了,是嗎?」
「是的,師傅……」師傅就算沒有看到冬,也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變化。
「她的眼楮已經沾染上凡間的氣息,那表示,她的心里發生了一些變化。」
「是什麼變化呢,師傅?」春最想知道的是這個。
「感情。」
「感情?」那是什麼東西?師傅可不曾教過她們這個啊。
「我無法解釋,也許你將來自己也會踫到,那時你自然就知道了。」感情是凡間的東西,他們夕炎一族中很少有人經歷過這種東西。
「我?」春一臉不可思議。
「是的。」
「可是師傅,冬好像自己並沒有發覺。」那是最危險的,是她擔心所在。如果冬遇到了什麼危險,而她自己卻不知道,那該有多可怕。
「無妨,她很快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