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聿平似假還真的話,讓陳齊愣了一會兒,不過他馬上就恢復鎮定。
「鬼話!」陳齊嗤之以鼻。奮力的掙扎著,卻無法掙月兌分毫。
「是真的!」谷聿平根本不用說話,就有人先沉不住氣了。雪情看到陳齊動不了,心安下一半,便出聲聲援。「仙人是從天而降,他是雷神,是來劈你這個惡奴的。」
「我看他不是什麼雷神,而是妳的姘夫吧!賤人!還以為妳多冰清玉潔,原來也不過如此。早知道的話,我就上妳……你做什麼?!」陳齊難听的話還沒說完,谷聿平就狠狠的給他一巴掌,「啪」的一聲,听得出來這個巴掌既結實,又用力。
「做什麼?這麼明顯的事還看不出來?就是打你一巴掌咩!」谷聿平涼涼的甩甩手,呵呵!手掌還發熱著,可以想見陳齊的臉頰上是多麼的精釆了。瞧瞧,他臉上腫起來的是包子還是饅頭啊?
「你、你找死!」陳齊怒氣橫生,「你知不知道得罪我的後果?我會議你碎尸萬段!」
「你不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人嗎,能奈我何?」谷聿平站起來,懶得再看他的嘴臉。
「仙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你根本無法動他一根寒毛。」
唷!這麼相信他?瞧她說得跟真的一樣,好象她真的相信他是神仙似的,若不是他太清楚那些不良哥哥們的把戲,他可能會真的以為自己回到過去了,由此可見眼一定這兩個人的演技是多麼好了吧!
「好了,廢話少說,雪情,由妳泱定要怎麼處置他。」他倒要看看她會怎麼說,看看他們戲可以演到什麼程度。
「我?」雪情呆楞住,她要怎麼處置陳齊?送官嗎?所謂家丑不可外揚,更何況是這等丑事!不單單只是她的貞節會毀,連雲家世代的清譽都會毀于一旦,但是不送官,她又該拿陳齊怎麼辦?縱虎歸山?那勢必又會造成另一波的傷害,對她、對父親、對雪家都不好。
「對,由妳來決定。」
雪情想不出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樣?決定如何呢?」
「雪情不知,還是由仙人決定吧!」最後她只能這麼說。
「由我決定啊!」谷聿平假裝沉吟著,「送官如何?」他假意的問,知道她不可能答應,因為如此一來事情就會穿幫了,他們不可能特意制造一個那麼大的場景只為了整他吧!所以一走出這里,一定就是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不過就算她答應,他也不會肯,送官?多沒創意!那他不就沒得玩了?
「不,千萬不可!」雪情立刻制止。
「對!她絕對不敢將我送到衙門去的,你別白費心機了,就算我真的奈何不了你,我也不相信你就能拿我怎麼辦!」陳齊囂張的說。
「我不能奈你何?呵呵!那你倒可以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拿你怎麼辦!」谷聿平笑得詭異,充滿嗜血的味道。「不能送官,是吧?」他問雪情。
「是的,請仙人見諒,為了雪莊的清譽,雪情說什麼也不能讓這等丑事張揚出去,否則爹爹的顏面該如何保留?」
「是,很好的理由,我了解。」谷聿平贊賞的點頭,的確,以他們所扮演的角色所處的時代的確會有這種顧慮,其實也不只古代有,就連現代也一樣,所以他不會反駁。「那麼我們就不送官。」
「謝謝仙人的體諒。」
「除了不送官之外,應該沒什麼忌諱了吧?」他要先問清楚,如此一來他才可以好好的玩他一玩,也不枉費那四個不良哥哥的苦心,不是嗎?
「是,但憑仙人處置。」
「很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谷聿平緩緩的走向依然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陳齊,臉上的表情是他故意裝出來的陰狠。
「你要做什麼?!」陳齊被他的臉色嚇到,驚聲大喊。
「呵呵!我要做什麼?等我做了你不就知道了。」谷聿平再次蹲在他的面前,嘿嘿冷笑著。
「你可不能亂來啊!我是有靠山的,動了我你會吃不玩兜著走!」陳齊逞強的警告。
「哎唷,你有靠山啊?我好害怕喔!」谷聿平拍著胸口,裝腔作勢的說。
雪情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仙人還會作怪,真有意思。
比聿平聞聲回頭,被她的笑靨短暫的迷失神智,她真的很美,絕色的容顏散發出純真的氣息,這種吸引力是任何男人都免疫不了的。
不過……他不會這麼簡單就掉入陷阱。
「讓我想想該如何懲罰你。」谷聿平拉回心思,繼續玩他的游戲。「在你身上劃滿傷痕,只要淺淺的就好了,然後灑些鹽巴……不不不,我看還是灑糖粉好了,灑糖粉引螞蟻,你說好不好?」
陳齊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投奔自由而去,他打了個冷顫,彷佛現在就有成千上萬的螞蟻群在他身上游走、啃噬。
「或者我幫你腳底按摩?這可是你的榮幸喔,我是不隨便幫人按摩的。」谷聿平施恩的說。雖說不是什麼酷刑,但是用一根雞毛搔腳底也是挺不人道的。
陳齊瞪著他,幾乎要把眼珠給瞪出來,但是又不敢再哼聲,生怕他又會想出更多的點子來折磨自己。
「還是不喜歡嗎?沒關系,我還有很多的方法。」
「你不要亂來啊!」陳齊低吼。
「我不會亂來的,我可是非常正經呢!」谷聿平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對了,如果以上的提議你都不喜歡的話,就把你埋在院子里好了。」
「仙人要活埋他?」雪情驚問。
「No、No、No。」谷聿平搖頭。「不是活埋他,會讓他露出頭來。」
「有什麼作用嗎?」她再問。
比聿平看了一眼臉色已經漸漸蒼白的陳齊,笑得更加詭異。
「我要在他的頭發上淋上一些蜂蜜,至于會引來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他壞壞的笑著。
「你瘋了!你是個瘋子!」陳齊恐懼的大吼。
「我如果是瘋子的話,我的懲罰就不只是這樣了。」谷聿平站起來,抬頭望天,似乎在告知上天般。「我會將你凌遲,先將你的皮一片片的剝下來。放心,我會剝得很漂亮的,接下來我會挖掉你的眼楮,刺聾你的耳朵,毒啞你的嘴巴,順道削掉你的鼻子,然後將你的肉一塊塊的割下來。
「不過到這時候我會很小心的不讓你死掉,甚至讓你神智清楚,相信我,我辦得到。我會將你曝曬在太陽下面,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流干,看著蒼蠅沾滿全身……」
嘔吐聲打斷他的形容,他回頭一看,就看見雪情摀著嘴,臉色蒼白的干嘔。
「喂,妳也太沒用了吧!這樣就受不了?」拜托,他只是說說而已,又還沒做。
「還有人比我更沒用。」她指指地上,聲音有點虛弱。
比聿平看回躺在地上的陳齊,只見他已經口吐白沫,嚇昏了。
「哼!惡人沒膽,還以為你多厲害!」谷聿平不屑的踢他一下,嗤之以鼻。
「仙人不會真的要這樣對付他吧?」她懷疑的問。
「首先,我叫做谷聿平,妳可以連名帶姓的叫我,也可以只叫我聿平或阿平,就是不要叫我谷先生,也不要再叫我仙人,oK?」
「歐……歐?仙人的意思雪情不懂,仙人既不是夫于,雪情自然不會稱呼仙人為先生,不過要連名帶姓的叫仙人,或者直呼仙人的名諱都是于禮不合的,雪情自然也不會如此做。」
比聿平翻翻白眼,心里直呼吃不消,這個女人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一點破綻都不留,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真的回到過去了。
「既然妳認定我是仙人,那麼我怎麼說妳就怎麼做。」他強硬的說。
「這……」
「還有意見?」他故意提高聲音。
「不敢,仙人怎麼說,雪情就怎麼做。」
「叫來听听看。」
「嗄?」
「我的名字啊!」
「哦,聿……聿……平。」雪情結結巴巴的叫了一聲,白女敕的臉頰瞬間染成嫣紅,羞澀的低下頭去。
「很好,多叫幾次就會習慣了。」谷聿平也不想做太多要求,畢竟人家吃演員飯的,不能太為難人家。「現在回答妳的問題,我不會那樣對付他的,我還沒那麼殘忍,我是仙人,不是嗎?不過……」
「什麼?」
「懲罰還是要做的,妳認為呢?」
「是,只是不知仙人要如何懲罰他?」
「嗯!妳叫我什麼?」谷聿平挑眉問。
她猶豫的低下頭。「這……」
「都說好了,妳要叫我的名字,多叫幾次就習慣了。來,再重新問一次。」
「聿……平,不知道你要怎麼懲罰他?」
他滿意的點頭。「嗯,這才對嘛,很好。」
「你到底要怎麼懲罰他?」她再問。
「這個嘛……」谷聿平思考著,「我想……」
「這是怎麼回事?!」
一聲尖叫打斷他的話,谷聿平蹙眉回頭,只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正張著血盆大口,一臉驚愕的站在不知何時已敞開的房門口,看著臥室里的情景。
她是誰?谷聿平蹙眉思考這個問題。
以他專業知識來判斷,這個女人扮演的角色該不會是雪情的娘吧?可是還是有點不對勁,她們沒有演出母女間該有的親密感,更甚者,身後的雪情驚惶害怕的情緒波動正強烈的撼動他。
她不是雪情的娘,那麼她是誰?
他不必開口問,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二……二娘……」雪情驚慌的低喚,不知所措的絞扭自己的雙手,低下頭不敢直視二娘的臉。
喔——原來她所扮演的角色是後母啊!這倒有點像,只不過……老大他們到底請了多少演員啊?谷聿平仍舊皺著眉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三更半夜在妳的房里?還有,你們對陳齊做了什麼?」雪情的二娘呂月鳳厲聲的質問。
「二娘……」雪情困擾的輕喚,一來不知該如何解釋仙人的出現,二來陳齊的事說了也沒用,二娘全都知情,且一定會否認到底,而且不知何時,門口已經圍攏了部分佣人,個個都睜大眼楮,豎直耳朵,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知道了!一定是妳半夜與這個男人幽會,被陳齊發現,然後你們打算殺人滅口,對不對?」呂月鳳不等雪情有所反應,馬上想出一個能讓自己月兌身的辦法。
下人們開始竊竊私語,雪情則急得整張俏臉都漲紅了,而谷聿平明知他們只是在演戲,卻仍忍不住開口護衛。
「喂!這位歐巴桑,請不要自導自演的說些子虛烏有、平空捏造的劇情好嗎?」
「你這個野男人,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余地!」呂月鳳不客氣的說。
「敝姓谷,不姓野。至于妳所說的這個陳齊,我們正打算將他送官,妳如果想觀禮,就一道來吧!」
「送官?!」驚喊的不只是呂月鳳,連雲情都低呼出聲。
雪情驚惶的望著谷聿平,仙人不是說不會將陳齊送宮嗎?
比聿平看出她的驚疑,但不理會她,反正只是在演戲,管她那麼多做什麼?
「你們憑什麼將他送官?!」
「就憑他夜闖小姐閨房,試圖非禮、輕薄小姐。」谷聿平說。看到雪情瞬間慘白的臉色,心里突然閃過一絲後悔。
什麼?他們只是演員,這並不會真的對她構成任何傷害的不是嗎?那為什麼明知一切只是她的演技,還會因違背承諾而後悔?唉!由此可見她的演技是多麼的好。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麼妳現在怎麼還會在這里?早應該羞愧自盡才對,而且,這還是不能解釋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自盡?妳說的是什麼鬼話?該死的人是陳齊,關雪情什麼事?」
「她的名節已毀,有點羞恥心的人都不會苟活,由此可見你們方才所說的事可信度有多少。」呂月鳳故意提高聲音,讓房外的佣人們都能听見。
「妳這個黑心腸的後娘……」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雪情大喊,她哀戚的看了谷聿平一眼,然後掩臉奔出房門。
比聿平被她的眼神震撼住,怎麼?自己真的害了她嗎?拜托!只是在演戲而已不是嗎?
雖然心里這麼告訴自己,卻也忍不住被她的演技牽著鼻子走。
「等一下再來收拾妳!」他惡狠狠的瞪了呂月鳳一眼,轉身排開眾人追出去。
然而一出房門,谷聿平有短暫的愕然,這是……
中影文化城?
有這種場景嗎?這麼大的院落……
先別管這個了,前頭的人已經轉了個彎不見人影,他加快腳步追上去,只見她打開大門頭也不回的沖出去。
比聿平跟著沖出大門,瞬間傻眼,這一切真的只是場景?
他開始懷疑,不安的感覺在心中擴散。
「告訴我,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谷聿平一把抓住哭泣奔跑中的雪情,劈頭就問。
「仙人問這個未免太過可笑了吧!雪情已被你害得無顏苟活,仙人還想怎樣?」雪情哀怨的說。
「我只問妳這里是哪里,妳只要回答我就衍了!」他口氣不善的低吼。
夜深人靜,甚至還有打更的人遠遠!慢慢的靠近他們。
「叩、叩、叩、鏘——鏘——鏘——」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老大他們會將場景布置得這麼逼真?是有這個可能,可是沒必要啊!那麼……這里是哪里?
「這里到底是哪里?!」谷聿平見她久久不說話,只是用哀怨的眼神倔強的望著他,心里不知名的情緒化火氣,怒吼出聲。
雪情瑟縮了一下,終于緩緩的開口,「這里是景瓵鎮。」她的聲音輕柔,兩滴眼淚就這麼滴落在衣襟上。
景瓵鎮是什麼鬼地方?就算真回到過去,他也從沒在歷史書上听過這個地名啊!看著她的眼淚,沒來由得為一陣煩躁,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幻?
「那剛剛那里呢?」他記得她說過那是她家,一個面積可比擬中正紀念堂的家。
「雪莊。」
「現在是什麼年代?」
雪情疑惑的看著他,不解他問題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現在是哪個皇帝老子當政?」看出她的疑惑,谷聿平只好說得更清楚,講得更明白。
她驚慌的摀住他的嘴,沒有多想這種動作是多麼的不合禮教,只想到他放肆的言語恐怕會惹來殺身之禍。
「你太放肆了!新王剛登基,正全力鏟除異己,你放肆的言論若讓有心人听聞,項上人頭定會不保!」
比聿平看著她,眼底原本的憤怒化為無形,溫柔的眼波望著也因驚慌而顯得更加蒼白的臉。
她的擔憂是出自內心的,絕對的真誠,九十九點九純金的心。
握住她的手,將它輕輕的拉下來,他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沒有放開。
「好,我不說那種『放肆』的言論,妳只要告訴我,妳認識我嗎?」
「你……你是仙人啊!」雪情疑惑的說,羞澀的抽回自己發燙的手,無措的背在身後。
「不,我是指……」他停頓下來,她的神情真的很真,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並非不良哥哥們的整人計畫?!
不、不、不!不會有這種荒誕的事發生,不可能的,他絕對不相信!
「仙人?」她等不到下文,遂不解的輕喚。
「我不是仙人!」他低吼。
「你不是仙人?可是你是從天而降的呀!」她有點不知所措。
「我說不是就不是,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也許只是掉入你們設好的陷阱,可能正有某些人躲在某個地方看好戲,是吧?」他試探的說。
「陷阱?你是指現在有人躲在暗處觀察我們?」雪情蹙眉,隨著他的話疑神疑鬼的望望四周。「糟了,你剛剛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些人听去?!」她低聲驚問,彷佛怕被人竊听般。
「妳是真不知道還是裝蒜?妳認識谷聿遠、谷聿慮、谷聿近、谷聿憂這四個人吧!就算沒有全認識,至少也認得其中一個吧!是他們請你們來戲弄我的,對不對?」谷聿平再也不想打迷糊仗,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雪情真的不識得你說的那些人,雪情也沒必要戲弄你戲弄到自己的命都快去了!」她不客氣的道,又想起她現在之所以會三更半夜站在路上有家歸不得,且性命難保、貞節盡失,全都是拜他的食言背信所賜。
「現在都民國幾年了,妳認為我還會相信這種事嗎?」他突然對天吶喊。不過回答他的,不是老天爺,而是雪情。
「現在不是民國幾年,現在是覲熙元年,這里是月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