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來打啵 第十章

「日前逃獄的犯人朱大德,已被警方逮捕歸案,令人震驚的是,警方也因此破獲七年前蒙氏集團珠寶搶案,以及徐進威、蒙翰和、蒙翰平這三起命案,逮捕了真正的主謀徐義聲,雖然徐義聲遭逮捕的時候,堅稱自己是冤枉的,但是警方表示,所有的證據齊全,徐義聲不僅是七年前珠寶搶案的主謀,也是聘請殺手殺害自己父親以及兩名舅舅的主謀。雖然那些珠寶依然不見蹤影,殺手也尚未落網,但是警方已經將所有的證據函送地檢暑,收押起訴徐義聲。以下,本台獨家訪問了這次專案小組的組長孟睿凱,我們听听他怎麼說。」

「啪」的一聲,孟睿凱關掉電視,引來孟筱悠的抗議。

「哥,我在看耶!」

「沒什麼好看的。」孟睿凱望了望四周,沒看見他要找的人。「他人呢?」

「他他他,我怎麼知道你說的他是誰?」她白他一眼。

「鬼華殷,他去哪里了?」

「我怎麼知道,你有將他寄放在我這里嗎?」孟筱悠心情超郁卒的。

「筱悠,他到底在哪里?」孟睿凱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

「你說的是真的?」孟睿凱審視著她,隨即一笑。「難怪你的心情會這麼差,原來是他不見了啊?」

「他沒有不見,只不過是出去一下罷了。」和那小表偷偷模模的,就是不給她跟,肯定是要去銷贓,氣死她了!

孟睿凱低笑,突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伸手接了起來。

「我是孟睿凱。」

「是我。」鬼華殷沉聲道。

孟睿凱一楞,看了眼兀自生悶氣的孟筱悠,轉身走到陽台。

「你在哪里?」他低聲問。

「我在機場,二十分鐘後登機前往紐約。」鬼華殷並沒有忘記和他談的條件。

「其實你並沒有欠我,你知道的,在你幫警方破了大案之後,我們談的條件就不存在了,我沒有權利要你去遵守那個條件。」

「我知道。」鬼華殷淡漠的道。「我不是為你,我是為筱悠,這件事若不成功,她會傷心難過一輩子的。」

「我知道了,你自己要小心,你若出事,筱悠也一樣會傷心一輩子的。」

表華殷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們那里,我擔心那個人還會有其他行動,保護好筱悠。」

「我會的……」話還沒說完,他手中的電話就被搶走,嚇了他一跳。「筱悠!」

孟筱悠不理會他,直接講電話。「鬼華殷,是你吧?」

表華殷也是一楞,他不想讓她知道他要回紐約。

「鬼華殷,說話,是你吧!你在哪里?」她急喊。

「是我。」

「你在哪里?為什麼我听到廣播登機的聲音?你在機場?」孟筱悠驚愕的低喃。

「對,我在機場。」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去接機,要不然就是送機,是不是啊?」孟筱悠聲音輕快的猜。

「筱悠……」鬼華殷不忍的低喃。

「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鬼華殷,一定是這樣的……」

表華殷想安慰她,「筱悠,我很快就會回去。」

「不要!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鬼華殷!」

「我很快就回去,你不要擔心。」

「不要!你告訴我你要去哪里?要做什麼?鬼華殷,別這樣就走……」

「再見,筱悠……等我。」

「別……」耳邊傳來嘟嘟聲時,她哇的一聲,坐在地板上哭得像個耍賴的小孩。

「筱悠……」見狀,孟睿凱被嚇到了,他是頭一次見到妹妹這種哭法。

哭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跳了起來沖到他面前。

「說!他去哪里?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他還特地打電話給你,是不是又要去幫你查什麼案子了?你是不是拿他的身分要脅他替你辦事?」

「筱悠,我原諒你心急如焚以致口不擇言,不過不許有下次了!」孟睿凱嚴肅的瞪著她。

她一頓,臉又垮了下來。「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孟睿凱看她那模樣,不忍的嘆了口氣。「你不要擔心,他又不是要拋棄你一去不回,安心的等他回來吧!」

「我不是擔心他是不是要拋棄我,我是生氣!他也許又接了什麼生意,可是他竟然不讓我跟,卻帶著小表同行!」

孟睿凱錯愕的張著嘴,旋即揚手敲了她的腦門一記。

「哥!很痛耶!」

「唉!我真替鬼華殷不值啊!」孟睿凱真心的說,搖頭嘆氣的離開。「對了!」他在門口轉過身來。「我擔心徐義聲可能有手下仍然在逃,這幾天你就乖乖的待在這里不要亂跑,免得被他們逮到,知道嗎?」

「知道了啦!避家婆。」孟筱悠嘀咕。

孟睿凱點點頭,轉身離開。

其實他擔心的並不是徐義聲的手下余孽,而是那個人……

突然爆發的疼痛讓孟筱悠痛苦的倒在地上,這次的疼痛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強烈,讓她幾乎承受不了。

「孟小姐,您怎麼了?」一名穿著制服的僕人听到聲音,過來一看,立即嚇得將她扶起來。

「好痛……’孟筱悠申吟。

「痛?哪里痛?我馬上叫救護車!」

孟筱悠听到那名僕人打電話的聲音,接著感覺到那名僕人又回到她身邊。

「孟小姐,您哪里痛?」

「頭……頭好痛……」有危險,有巨大的危險!

「先喝口水,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您忍一忍啊!」那名僕人端來一杯水放在她的唇邊。

她喝了幾口水,疼痛依然持續著,也許……也許她會連累這里的其他人……

「你們趕快離開……有危險……快離開……」她斷斷續續的說,突然覺得意識漸漸模糊,緊接著便不省人事。

「我會帶你離開,放心好了。」那名僕人低喃,將孟筱悠扛在肩上,從窗口躍出,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飛機慢慢的滑行,準備駛向跑道升空,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庚熙突然低喊。

「鬼大叔,你看!」他指著遠處一架停在停機坪的飛機。

「看什麼?」鬼華殷傾身望去。

「最旁邊那架正在加油的飛機不就是你家少爺的私人飛機嗎?」那赤紅的橫條布滿整架機身,非常好認,相信找不到第二個有這種品味的人。

「他在台灣!懊死!」鬼華殷低咒,飛快的起身沖到前方。

「先生,請回座,飛機就要起飛了。」空服員連忙制止他。

「我要下飛機!」鬼華殷冷聲道。

「對不起,飛機已經……」

「我、要、下、機!」鬼華殷一個字一個字的命令,那神情讓空服員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我……我立刻……去請示機長……」空服員才想拿起對講機,飛機卻突然停了下來,擴音器傳來機長的報告。

「各位乘客,很抱歉,此架飛機引擎突然發生異常,必須返回檢修,我們會安排各位改搭其他班機,等一下空服員會帶領各位乘客搭乘接駁巴士,不便之處敬請見諒。」

表華殷一楞,望向方才不知跑哪去,現在又突然出現的庚熙。

褒熙朝他眨眨眼,神秘的一笑。「鬼大叔亂了方寸喔。」他低聲調侃。

下機後兩人避開其他人,潛入那架正在加油的飛機。

「你家少爺好像不在,那就代表飛機還沒有要起飛。」庚熙低聲說。

「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鬼華殷冷冷的盯著躺在坐椅上,帶著耳機,一邊看頻道、一邊自慰的男人。

「嘖!人家還未成年呢!」庚熙搖頭。

表華殷手一動,一把槍便握在手中。

「看來機場的安檢有待加強嘍。」庚熙輕嘆。

「別說你不知道我這把槍的材質不同,要不然你口袋里的掌心雷又怎麼說?」鬼華殷斜睨他一眼。

「耶?連這你都知道?」

「別再裝了,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鬼華殷受不了他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就只知道玩的性子。不再理會他,直接來到那個已經忘我的男人身後,槍口抵住他的後腦,拿掉他的耳機。

「好久不見了,雷門。」鬼華殷用英文道,森冷的氣息漂浮在四周。

雷門全身僵直,原本一柱擎天的小弟弟瞬間萎靡,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更別說整理服裝遮遮丑了。

「鬼……鬼……」雷門抖著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少主呢?」鬼華殷懶得和他廢話。

「少……少……少主他……他……」

「我說鬼大叔,好心一點,讓他整理一下服裝‘遺’容吧!看了真的很傷眼耶!」庚熙在一旁嘀咕。

「你听到了,還不把褲子拉好!」鬼華殷也覺得有礙觀瞻。

雷門抖著手,連忙把褲子拉好。

「說吧!少主呢?別再讓我听到結巴的答案,否則我就一槍斃了你!」

「少主在自家飯店休息。」雷門連忙道。

「呵呵!表大叔真厲害,還能治口吃。」庚熙低笑。

「飛機預定何時起飛?」

「兩個小時後。」

「其他人呢?辦什麼事去了?」

「少主下令抓鬼影的女人。」

褒熙蹙眉。「小姊姊被抓了?!」

「是,剛剛得到回報,已經得手了。」真是有問必答,絲毫不敢怠慢。

「該死!孟睿凱那家伙到底是在做什麼?」鬼華殷沉聲冷喝。

「等等,鬼大叔,你听,有聲音。」庚熙突然噤聲,偏著頭循聲走向機尾。

「是誰?」鬼華殷問雷門。

「是……是……」雷門不敢說。

「是個阿姨。」庚熙打開儲藏室的門,看見一個嘴巴被封著,綁在行軍床上的中年婦人,剛才的聲音就是這婦人用頭撞牆發出的聲音。

「嗚嗚……」婦人一看見他,立即開始掙扎。

「阿姨,別怕,我們是好人喔!」庚熙立即上前將她解開,把她帶出來。

「鬼大叔,你認識她嗎?」

表華殷轉頭望向他們。「孟伯母?!」

徐音愛訝異的望著他。「你們認得我?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沒錯,我們是來救你的。」鬼華殷押著雷門上前。

「原來你就是小姊姊的媽媽?哇!幸好、幸好。」幸好他們即時發現這架飛機而沒去成紐約,要不然不是白跑一趟了嗎?

「庚熙,你先帶孟伯母離開。」

褒熙點點頭,難得乖乖的听話。

「我知道了。」他扶著手腳有點虛軟的徐音愛。「阿姨,我先帶你離開這里。」

徐音愛望著他們,又望向鬼華殷手中的槍。「你們是阿凱的同事嗎?」

「是啊!阿姨,不過我們是臥底的,你千萬不要泄漏了我們的身分,要不然我們會有生命危險喔!」

「不會、不會,我一定保密,可是你看起來年紀很小,怎麼……」

「我是女圭女圭臉嘛!就因為這樣我才會當臥底啊!現在校園事件頻傳,我扮起學生來很像喔!」

表華殷有點啼笑皆非的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直到他們安全離開,他才對雷門道︰「現在就等少主回來了,我相信你會乖乖的,是不是?」

「當……當然。」

他一直知道身為少主的奎恩對他很感冒,只因為鬼影的能力在他之上,他的父親也看重鬼影勝於他,就連幫眾對鬼影的敬畏也勝於他這個少主,所以他心里非常不平衡,一心一意就想要扳倒鬼影,就算殺不死鬼影,也要將他逐出幫。

兩人這場對峙,鬼華殷早在三年前就預見了,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個弱點落在他手里。

「你就是這麼令人厭惡的能干!」奎恩恨恨的瞪著他,他的出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也亂了他的計畫。而看到狼狽的雷門,不用問就知道,人質已經被救走了。

「放了她,這是我們的恩怨,不要牽連其他無辜的人。」鬼華殷沒有望一眼被扛在肩上,似乎呈現昏迷的孟筱悠,因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槍殺了奎恩,那樣就太對不起收養他的奎言豪了。

「你認為可能嗎?鬼影,我承認我的能力不如你,但是我絕不會讓你取代我的位置!奎幫是我的,你休想染指!」

「你如此大費周章,目的就是這個?」鬼華殷冷冷的瞪著他。

「沒錯,只是可恨的是老是有人攪和,如果沒有那個炸彈禮盒,你早就死在我安置的炸彈下了!哼!你就是有那種運氣可以逃過一劫!」

表華殷了悟一切,原來那個爆炸的炸彈是他弄的。

「後來你又來個借刀殺人,把我的資料交給警方,想來個隔山觀虎斗,是嗎?其實你這計畫原本是有機會可以成功的,可是你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嗎?」鬼華殷嘲弄的問。

「是那個警察太沒用了!」

「不!問題出在你對自己沒信心,就因為沒有信心,所以想要更多的保障,於是綁架了徐音愛,也因為如此,孟睿凱才會和我談條件,以救出他母親來換取我月兌離警方的查案。」

奎恩臉色非常難看,惱怒的瞪著他,對於他依然一派冷然的模樣感到憤怒。

「就算如此又如何,現在我手上有你的女人,難道你不怕我殺了她?」

「我相信你很愛惜自己的性命,不會做這種傻事才對,更何況,你主要的目的不是想要我離開奎幫嗎?難道奎老沒有告訴你,我早已月兌離奎幫了?」

「不可能!我父親還不時的警告我,如果我再不爭氣,奎幫的幫主之位就要交給你!」

「那只是奎老在刺激你,希望你能爭氣,奎老不可能將幫主之位傳給我,因為你才是他唯一的兒子,我只是一個外人。奎恩,你如果再放不開我,你永遠無法突破自己,如果你再追著我的幻影,幫主之位就真的會和你擦身而過了。」鬼華殷大喝。

奎恩退了一步,不發一語的瞪著他。

「奎恩,我不只月兌離奎幫,我還會月兌離殺手界,往後,鬼影將從世界上消失。」

奎恩驚愕的望著他,「你要退出殺手界?!」就他所知,鬼影在殺手界的排名從八年前開始就一直位居第一,他竟然能說退出就退出?

「沒錯,奎恩,往後不會再有鬼影,你要追逐誰?」

奎恩默然了,難道自己真的只是在追逐鬼影的幻影?

「把她還給鬼影。」奎恩低喃。

「少主?」扛著孟筱悠的男人驚疑的低喚。

「把她還給他。」奎恩沉聲命令。

「是,少主。」

表華殷上前接過孟筱悠。

「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奎恩低聲道。

「如果你願意,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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