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公孫公子明日便要離開,所以奴家特地做了一桌酒菜,為公孫公子以及喜兒姑娘送行。」蒙千金溫柔婉約的說。
「哇!好香喔,蒙姑娘好厲害,能做出這麼多道菜!」闕靜喜離開公孫奕身邊,蹦蹦跳跳的來到桌旁,彎對著桌上的佳肴深深的吸了口氣,「唔,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喜兒姑娘不嫌棄是奴家的榮幸,請坐,奴家為喜兒姑娘斟杯酒。」蒙千金為喜兒拉開椅子,並為她倒了一杯酒。
「阿奕,快點來坐下啊,這些菜都好香喔,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闕靜喜招手,要幾步遠的他上前。
鮑孫奕原本是要拒絕的,不過見闕靜喜這般高興,恐怕自己反對也阻止不了嘴饞的她,只好依她了。
她上前坐在她身旁,劫走她拿起的酒。
「妳不可以喝酒。」他手一揚,將那杯酒往後一潑。
「啊?好浪費喔!那酒聞起來挺香的耶!」闕靜喜不舍的說。
「公孫公子,那酒可是本門獨家精釀的上等好酒,一年的不過兩甕,難道公孫公子信不過奴家,認為奴家會在酒中下毒不成?」
鮑孫奕挑了下眉,若有所思的望著蒙千金,「蒙姑娘多慮了,在下之所以潑了酒,是因為喜兒不能喝酒,沒有其它意思。」
「那公孫公子也可以代她喝下那杯酒啊!」
「雖然我不認為我必須向妳解釋我的行為,不過既然妳膽子這麼大,敢質問我,我就破例解釋一次,不代喜兒喝了那杯酒,是因為那杯酒由蒙姑娘經手,所以我不喝,不知道這個答案,蒙姑娘是否滿意?」
蒙千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夾魚事件再次浮現在她腦中,他再一次的羞辱了她。
「沒關系,那就不喝酒。」她僵硬的笑了笑,忍下心中的怨氣讓一旁的婢女將酒撤下。
「阿奕,蒙姑娘的手藝好好,每道菜都好好吃呢,你趕快吃吃看。」闕靜喜替他夾了許多食物。在他們兩人為酒的事一來一往之際,她已經嘗遍了桌上每一道佳肴。
鮑孫奕臉上的淡漠退去,換上溫柔的笑意,順從的吃下她為他夾的佳肴。
瞧見蒙千金看見他一一吃下那些佳肴,眼底盈滿詭計得逞的得意,他心中了然,只不過,結果恐怕還是要讓她失望了……「哈啊……」吃不到一半,闕靜喜打了個呵欠。
「想睡了嗎?」公孫奕溫柔的攬住她。
「嗯,突然好想睡喔,可是我還沒吃飽,這些菜……好吃……」話沒說完,闕靜喜已窩在公孫奕懷中沉沉睡去。
「妳最好祈禱妳下的藥不會對喜兒的身子造成不良的影響,否則我會讓妳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抬起頭來瞪向一臉得意的蒙千金。
蒙千金一驚,被他眼底那抹深沉的殺意所驚嚇,也為他眼中迸射出的綠光感到恐懼,他怎麼會知道她在菜里下藥?
不過她的驚嚇非常短暫,因為她想到他也吃不少。
「你放心,對女人來說,這藥只會讓她們想睡,不會有任何副作用。」
「那對男人呢?」公孫奕冷笑。
「公孫公子有沒有感到體內有一股火苗在燒?」蒙千金站起身,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
「想必對男人來說,妳下的是藥。」
「沒錯。」
「妳的膽子不只大,根本是膽大包天了。」公孫奕笑意更冷了。
「奴家只是要讓公孫公子明白自己的選擇是多大的錯誤,自信比喜兒姑娘更適合公孫公子,喜兒姑娘只會讓你蒙羞,我才是足以擔起邪靈山莊莊主夫人之責的人選。」
「我為什麼要選擇一個會對我下藥的女人?」
「我只是逼不得已,時間太過匆促,我不能就這樣讓你離開,等你、我有了夫妻之實,你就可以慢慢的了解我,到時候,你會感謝我肋你擺月兌這個白痴……我是說,喜兒姑娘。」蒙千金來到公孫奕面前,溫柔的抬手撫上他的臉。這張臉長得真的好俊,帶出門肯定讓她很驕傲。
「啊!你--」她尖叫一聲,飛快的向後退開好幾步,可是已經遲了。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一身穢物,他竟然吐在她身上!
鮑孫奕表情厭惡,抓起懷中人兒的手在她剛剛撫過的臉頰做消毒工作。
「蒙千金,妳錯估了兩件事,第一,任何毒藥對我都起不了作用,包括藥在內。第二,除了喜兒外,任何女人的踫觸,都只會讓我惡心想吐,所以,妳死心吧!等修回來,看他怎麼整治妳。」
聞言,蒙千金跌坐在地上,呆了。
為了預防萬一,公孫奕挑了宇文修推薦的兩名黯門的高手隨侍,一位叫做安曲,一位叫做姜封。
一行六人,沿路走、沿路玩,因為頂多只在蘇州城里逛逛,從未出過遠門的闕靜喜,這會兒就像是個好奇寶寶,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嘰哩呱啦的問一些讓人噴飯的傻問題。
鮑孫一心被她惹得笑歪了嘴,連明月都羞得想要挖個洞將她給直接埋掉,只有公孫奕耐性十足的一一回答,且還一副快樂滿足的模樣。
可在快樂的表象下,他是戒慎的,愈接近黃山,殺手的動作愈頻繁,只是到目前為止,都被他不著痕跡的化解掉了。
「咦!怎麼有樹木倒在路中央啊?」駕馭馬匹停下,公孫一心嘀咕著。
「呀!」明月差點控制不住馬匹,發出一聲低呼。
鮑孫奕的神態瞬間變得肅凝,謹慎的環顧四周,兩名黯門高手也戒備了起來。
「莊主,我去把樹木搬開。」公孫一心報告完,便準備要下馬。
「一心,別動。」公孫奕沉聲低喝。
鮑孫一心立即僵住,動也不敢動一下。
「喜兒,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抬頭看,知道嗎?」公孫奕將她的頭壓進胸膛。
「嗯。」緊緊抱住他的腰,闕靜喜听話的閉上眼,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突然,十名蒙面人從樹上躍下,對著他們進攻。
「哇!有埋伏。」公孫一心驚叫。
「盡避來吧!」安曲和姜封迅速抽出配劍,二話不說的攻向那些黑衣人,一招內各取下一條人命。
「可惡!」其中一名黑衣人低咒,「全部上,殺了他們。」
命令一下,瞬間又竄出了十來個人。
「天啊!來了這麼多。」安曲驚嘆。
「那就一口氣全解決掉吧!」姜封爽快的說。
那邊殺的痛快,這邊三腳貓和不懂一招半式的公孫一心和明月卻看得心驚膽戰,刀劍不長眼啊!真擔心一不小心刺入自個兒的身體就嗚呼哀哉了。
「莊主……莊主,怎麼辦啊?」公孫一心擔心的問。
「你們盡快離開樹林,快!」公孫奕冷聲命令。
「可是一心不能丟下莊主。」
「公孫莊主,我們掩護你。」姜封和安曲大喊,擋住整批刺客,殺得暢快極了。
「好,咱們先離開,一心,顧好明月,走了。」公孫奕喊著,護著懷中佳人突破重圍。
「小心暗箭!」公孫一心及時發現暗箭襲來,顧不得自己的動作可能會摔斷脖子,放開韁繩飛身橫檔,「啊--」他慘叫一聲,箭直射入了他的手臂。
「一心!」公孫奕及時一撈,將他拋上馬背,坐在自個兒身後。「自己抓緊,再掉下馬我可不管你了。」
鮑孫一心用沒受傷的手緊緊抓住鮑孫奕,朝著一旁驚恐的明月喊,「明月,張開眼楮看路啊!」
「啊!他們追來了。」張開眼楮的明月看見追兵,嚇得直發抖。
鮑孫奕咬緊牙關,前後護著兩個人,又要駕馭馬匹,他根本沒有多余的手,看來,他得大開殺戒了。
「喜兒,自己抱緊我,知道嗎?」
「知……知道……」闕靜喜緊閉著眼,雙手絲毫不敢放松的緊緊抱住他。
鮑孫奕放開環住她的手,挑出邪靈劍拋向空中--凌空御劍。此次不再像上次那般抑住邪靈劍的邪氣,除了駕馭邪靈劍的行動外,他放任邪靈劍自由發揮。
「啊!」一聲聲哀嚎不間斷的響起,凡是邪靈劍所經之處,便尸橫遍野,不消半刻,近三十名黑衣人全數被殲滅。
「收。」公孫奕在邪靈劍完全吸收了劍身上的鮮血,重現森冷邪光後,收回邪靈劍。
他沒有停下來察看,只立刻策馬離開那處地獄,生怕懷中的人受驚。
「好了,沒事了。」走了好長一段路後,公孫奕停下馬道。
鮑孫一心癱軟的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一心!」公孫奕躍下馬,看見他手臂上的箭,眉頭一蹙。
「莊主……一心沒事,只是有點頭暈而已。」公孫一心苦笑。
「阿奕,一心流血了。」闕靜喜笨拙的爬下馬背,來到他們身邊。
「大小姐,妳沒事、沒受傷吧!有沒有被嚇到?」明月也跑了過來,擔憂的直問闕靜喜。剛才的情景可真嚇死她了。
「沒有,明月,我沒事,也沒有被嚇到。」
「公孫莊主,是不是要找個地方先治療他的傷?」姜封和安曲追上他們,建議道。
「莊主,這兒離山莊只剩一個時辰的路程,一心不要緊,先回山莊吧!」公孫一心搶著回答。
「一心,你的傷得先治療。」公孫奕將他扶起,準備找個較隱密的地方。
「不!莊主,請先回山莊,只要進了山莊,就不用擔心殺手了,莊主,喜兒姑娘為重啊!」
鮑孫奕一震,望向身旁純真無知的闕靜喜。
「一心的傷勢不重,回到山莊後,一心也才能安心養傷。」公孫一心繼續說服。
「好,就趕回山莊。」
「莊主!莊主回來了。」
鮑孫笑和公孫怒兩人聞聲,立即沖到大門。
「莊主!」兩位總管同聲喊。
「笑總管,你馬上請鬼醫到一心房里去。」公孫奕一見著他們立即吩咐,「怒總管,請龍海到我的書房,你也一起過來。」
「是,莊主。」公孫怒恭敬的回說。
交代完,公孫奕則護著闕靜喜在前頭帶路,公孫一心由姜封和安曲左右撐著,明月則緊跟在後。
「那個……怒總管,我是不是眼花了,莊主好象帶了一位姑娘回來呢!」公孫笑瞪著那群人的背影,喃喃的問。
「你沒眼花。」公孫怒斜睨他一眼,不忘提醒他,「你還不趕緊去請鬼醫先生。」
「對喔!我趕緊去。」說完,公孫笑立即跑向鬼醫的屋子,/心里頭興奮極了。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小喜兒真讓莊主給帶回來了,逍遙那家伙還真是料事如神哪!
說不定他真能窺得天機,如果真是如此,那改天可得去叫他幫忙算算,看邪靈山莊何時會有小嬰孩的哭笑聲,呵呵……
安頓好公孫一心,將闕靜喜交由明月照顧,公孫奕與怒總管、龍海就關進書房里,兩個時辰後,三人才又一臉嚴肅的走出來。
「怎麼回事?」公孫笑等公孫奕離開後,攔住鮑孫怒和龍海問。
鮑孫怒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望著他怒道︰「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禍!」
「我?為什麼?」公孫笑驚訝不已。
「我?為什麼?」公孫笑驚訝不已。
「你向各門派索取人家千金畫像時,是怎麼跟人家說的?」
「所以嘍,想做咱們邪靈山莊莊主夫人的女人多得很,你選擇的那些對象偏偏都是那種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現在出問題了吧!」
「什麼問題啦?」公孫笑急問道。
「有人聘請殺手,要殺除任何出現在莊主身邊的姑娘,你說這個問題大不大?」
「嗄?!怎麼會這樣?」公孫笑驚愕的瞠大眼,「那……那殺手……莊主找龍海,難不成是……」
「沒錯,就是『龍門』的殺手。」公孫怒證實了他的猜測,「莊主希望龍海可以回龍門探出幕後主使人的消息。」
「那會是誰?難不成是風虎寨的金鳳凰?」人稱女諸葛的金鳳凰手段一流,的確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不知道,不過最有可能的就是風虎寨及玉霆門。」
「不會吧,玉霆門的二小姐一副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模樣,怎麼可能……」
「笑總管,那個女人可是心如蛇蠍,你真是老眼昏花了。」
鮑孫笑愣在原地,看著公孫怒和龍海匆匆離去的背雕。怎麼會這樣呢?那些人選明明都是逍遙那家伙點選的,怎麼會……
「啊!」公孫笑驚叫出聲。看來他是被寧逍遙當成用來整莊主的棋子了!
「大小姐,小心啊!」明月的驚喊嚇到正欲到闕靜喜寢房的公孫奕,以為她發生什麼意外,便一個縱躍,朝聲音來源飛掠而去。
「明月,喜兒呢?」只見著明月,沒瞧見闕靜兒喜的身影,他著急問。
明月被突然出現的公孫奕給嚇了一跳,驚愕的望著他,忘了回話。
「明月!」他朝她大吼了聲。
「啊!」明月驚跳了起來,向後退了五大步,伸手指了指上頭,「大小姐在那兒……」
鮑孫奕頭一抬,瞧見了樹與樹間露出的一雙小腳丫,再低頭一看,樹下那雙繡。鞋不就是喜兒的嗎?
她竟然給他爬樹?!
「喜兒,下來!」他沉聲喊,生怕驚嚇了樹上的人兒,反而害她摔了下來。
「咦?阿奕,你來了啊!」闕靜喜美麗的小臉蛋從樹縫中探了出來,對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還伸出一只手朝他揮呀揮。
「不準放手!」公孫奕驚吼,嚇出一身冷汗。
看見她听話的抱住樹干,他才松了口氣。
「喜兒,妳別動,我上去帶妳下來。」他克制自己大吼的沖動。
「不用了啦!我很會爬樹的喔!」闕靜喜又松開一只手對他搖了搖,但腳下一個沒踩穩,身子微微一晃。
「別放手!」見狀,公孫奕覺得自己的壽命霎時短了三年。他二話不說,飛身一縱,將她從樹干上撈進懷里,翩然下樹。
「哇!好棒喔,剛剛我好象在飛耶!」闕靜喜興奮的笑著。
「喜兒。」公孫奕則臉色鐵青,咬牙低喚。
「什麼事,阿奕。」她笑盈盈的望向他。
瞪著她,他眼中綠芒閃動。
「喜兒,以後不準……」
「哇!好漂亮喔,阿奕的眼楮又發光了,好漂亮喔!」她的驚嘆聲打斷他的訓話。
鮑孫奕泄了氣的一嘆,將她緊緊擁進懷里,「拜托,喜兒,以後別這樣嚇我了。」
她疑惑的眨眨眼,「阿奕在害怕嗎?」
「對,被妳嚇的。」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
「因為我擔心妳會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會受傷,甚至摔斷脖子。」愈說,他胸口怒氣又重燃。
「那……以後我不要爬樹了。」她毫不猶豫的下了決定。
「很好。」他滿意的點頭,「現在,告訴我,妳為什麼要爬樹,還爬得那麼高?」
「我想看看我家嘛!」她紅唇微噘,眼中霎時染上一層霧氣。
「誰跟妳說爬上樹就看得到闕家莊的?」
「我不知道他是誰,可他人很好,知道我想家,就告訴我爬上莊里最高的樹,也許能看到闕家莊,可是我沒看到,是不是我爬得不夠高啊,阿奕?」
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對她亂說話,他一定會割了他的舌頭!
不過,眼前的水患得先治理,「喜兒,妳很想家?」
「嗯,很想很想。」
慘,以後如果她嫁到這里,三天兩頭想家就鬧水災的話,怎麼辦?他會很心疼的。
「那等我把那些想傷害妳的人解決了後,我就帶妳回闕家莊,好不好?妳也不想替妳的家人帶來麻煩吧!」
「嗯。」闕靜喜點點頭,「可是……還要多久啊?」
「放心,不會太久的。」只要等怒總管和龍海他們回來,知道是誰在搞鬼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