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斯新樂園(上) 第五章

她的霉運似乎永無止境。

那天被畢天曦那家伙莫名其妙的拋下,又在半路上「不幸」巧遇火星學長,還猛地就被他給抱住,驚呆的她根本什麼都來不及反應,直到高志宣竟然得寸進尺的要來一個見面吻,才被她給狠狠的推開。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個在機場「押走」學長的女孩及時出現,非常有魄力的又把他給架走,雖然她無辜的得到好幾個惡毒的白眼,不過她還是非常感激她。

然而霉運依然緊追不舍,英國多變的天氣宛如一個情緒化的女人,時陰、時晴、時雨、多風且潮濕,七、八月在台灣應該是天氣炙熱的,可是她卻在校外教學這一天,遇到一波小寒流,且久雨不歇。

然後,當天晚上,她感冒了。

本來想到藥局買個藥吃吃就好,誰知道英國對藥物的使用非常謹慎,沒有醫生的處方,根本不會賣任何藥品;而就算去看了醫生、做了檢查,如果病屬于「不吃藥不會死」的那種,醫生也不會給藥。

像是感冒,只要確定感冒沒有其他並發癥,或者不是因為其他病情所引起的,只是單純的感冒癥狀的話,醫生只會說︰「多喝水、多休息。」

因此,校外教學之後,她度過了一個和感冒搏斗的周末假日,八月一號禮拜一,她在輕微發燒的情況下熬過听、說、讀、寫的分班晉級測驗。

測驗听、說能力的是伊凡,測驗的方式就是聊天,所以他一進來,就直接拉張椅子坐在她對面,微笑地望著她。

「妳還好吧?」

「不太好。」唐沁伊苦著臉,有點沮喪。「剛剛考文法和邏輯的一百題選擇題我根本亂寫一通。」

「妳的狀況不太好,需要我跟班主任說明,讓妳有重新測驗的機會嗎?」

「不用了,我可不想搞特權。」她皺皺鼻子。「你知道的,如果讓那些仰慕老師的女同學知道的話,我接下來這一個月的日子肯定難過。」

「呵呵,妳太夸張了。」伊凡笑了笑。

「一點也不。」她鄭重的說。

「對了,天曦有去探病嗎?」他突然問。

「哦?」她沒有會意過來。「誰?」

「畢天曦。」他用著不怎麼標準的中文發音。

听到這個名字,她心頭微微一沉,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伊凡老師認識他?」

伊凡微笑的點頭。「知道妳認識他,我可是很意外,你們怎麼會有機會認識呢?」

「也不算認識,只是幾面之緣罷了,沒什麼好提的。」

「是嗎?」他一臉莫測高深。

「伊凡老師,有什麼問題嗎?」她偏頭疑惑地望著他,總覺得伊凡老師很在意畢天曦似的。

「沒有,只是聊聊罷了。」伊凡恢復笑容,看了眼時間。「OK,妳的听、說測驗通過了,明天公布欄就會公布妳所屬的班級。剩下一個月,加油嘍!」

「謝謝,我會的。」唐沁伊起身,正想走出教室,可他又叫住她--

「對了,我剛剛要進來的時候,看見畢天曦站在大門口,不知道在等誰,妳覺得呢?」他語帶調侃。

「咦?」她聞言很訝異,隨即聳肩。「他上次也是來找人,可能和那個人有約吧?」

「不,我和他沒有約。」伊凡笑著搖頭。

「哦?」她楞了楞,才後知後覺的領悟。「原來那天他是來找你的。」

「在中心他只認識我,現在又多了一個妳,所以既然我和他沒約,那麼他是在等誰呢?」他偏頭笑問。

莫名的,她的臉頰開始發熱,她歸咎于自己正在發燒。

「我和他也沒約啊!」在他莫名其妙的丟下她之後,又消失了幾天,連個解釋也沒有,她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他。雖然她的心跳還是背叛了她,但她選擇忽略這一點。

「呵呵,再見。」伊凡戲謔的朝她揮揮手。

唐沁伊沉著臉離開教室,收拾好東西跨上腳踏車準備回家。

來到大門口,果然看見畢天曦斜靠在大門旁的柱子,雙手插在口袋里,瀟灑俊美的模樣吸引了很多女同學的眼光,甚至有幾個人已圍在他身邊,跟他說說笑笑了。

她瞥了他一眼,看見他正「忙」,而且「忙」得很高興,她便決定當做沒看見,繼續往前騎,誰知道他已經看見她,有點玩世不恭的對幾位小姐道聲抱歉,朝她快步走來,及時擋住她的去路。

「哈,沁伊,下課了嗎?」他用中文笑問。

「嗯。」她有點冷淡的點頭。「真巧,在這里遇見你。」

「對啊,我剛好路過,想說時間似乎差不多,就順便等妳一起吃飯。」他很自然的將她「移」到腳踏車後座,接手掌控龍頭的大權。

「喂!等等,你想干什麼?」唐沁伊從怔楞中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就是跳下腳踏車。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自作主張,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她最討厭這種男人了,完全不尊重女性。她不是女權至上的奉行者,但應有的基本尊重是不分男女的。

畢天曦煞住車,不贊同的說︰「妳這樣很危險,摔倒了怎麼辦?」

「摔倒了再爬起來就行了啊!」她才沒那麼笨手笨腳的好不好?先前幾次摔車都是因為措手不及,不是她反應遲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憑什麼挾持我的腳踏車?」

「挾持?我只是邀妳一起去吃飯,說挾持太嚴重了一點吧?」他笑問。

「請問你問過我了嗎?我答應了嗎?」唐沁伊斜睨著他。

「喔!妳願意和我一起吃飯嗎?」他從善如流,有禮貌的詢問。

「很抱歉,我已經有約了,所以……」她動了動手指,示意他「放了」她的腳踏車。

「我只是想為那天的事道歉。」猶豫了幾天,他還是抵抗不了那股想見她的渴望,隨意為自己找了個爛借口,就來這里等她了。

「那倒不必,你請我吃了一頓大餐,我感謝你都來不及了。」她看了眼手表。「我真的快遲到了,可以把腳踏車還給我了嗎?」

畢天曦微笑的將腳踏車還給她,既然人家拒絕得這麼明顯,他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和男朋友有約嗎?」不過他仍握著腳踏車的把手,沒有完全還給她。

唐沁伊一愣,狐疑的望向他。「什麼男朋友?」

「那天我看見妳和一個東方男孩擁抱,就在離餐廳兩條街的地方。」他聳聳肩,狀似淡漠不在意的提起。「你們一起來游學?」

是火星學長?他看到了?可是他不是離開了嗎?怎麼會……

「他只是一個學長,他鄉遇故知,學長有點興奮過頭罷了,他很快就和女朋友離開了。」她聳肩,輕描淡寫的解釋。「可以放手了嗎?」

听了她的回答之後,他更加不想放了。

「妳有東西在我這里,約個時間,我把它帶來還妳。」

「如果你是指那張會員證,那就不必了,我想我不會有機會去那種高級的餐廳用餐,不過還是謝謝你。」唐沁伊婉拒。

「不是會員證。」

「哦,那是什麼?」

「手帕,繡了妳名字的手帕。」其實就在他的口袋里。

啊,那條手帕!

那是媽媽親手縫制的,上頭繡了她的名字,她竟然忘了。

「我一下課就要打工,沒有多少時間……」她蹙眉,心里仍對他沒有解釋那天為何將她獨自丟在餐廳感到耿耿于懷。「反正只是還個手帕,花不了多少時間,這樣吧,明天同樣的時間,約在這里,可以吧?」

「抱歉,我這幾天會比較忙,沒時間過來,」他可不想一分鐘就被打發掉,「這樣好了,我們約這個周末,妳什麼時段有空?」

她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周末她可以利用帶馬庫斯和西歐保特出門散步的時間和他踫面。

「好,傍晚大約五點,在嘆息橋上,可以嗎?」

「順便一起吃晚餐?」

她聳肩,「好,不過你必須選擇可以攜帶寵物的餐廳。」

「妳要帶寵物?」

「對啊,那個時間是我帶寵物散步的時間。」唐沁伊老實的說。

「所以我是順便的。」他失笑,了解的點頭。「好,我會安排可以帶寵物進門的餐廳。」

「OK,周末見。」跨上腳踏車,道了再見,她俐落的踏下踏板準備離去。

「等一下。」他抓住她的腳踏車。

「還有事嗎?」她偏頭望向他,下一瞬間,眼前一暗,感覺到他突然湊近,緊接著唇上一陣溫熱,一會兒之後,他漾著滿意的笑退開。

「沒事了,再見。」畢天曦笑得像只偷吃了魚的貓。

「哦?喔,再見……」楞楞的道了聲再見,楞楞的目送他坐上車,然後像是突然清醒過來,她一張臉猛地爆紅。他……竟然……竟然……吻了她!不是像上次吻在臉頰上,而是……而是吻她的唇!

微惱的瞪向他,可是一迎上他可惡的笑臉,她臉又開始發熱,熱到她再也受不了,踩下踏板飛馳而去!

她發誓,經過他的車子時,她真的听到他可惡的笑聲。

想著想著,莫名的,她嘴角揚起了一抹傻笑,可她毫不自覺。

畢天曦微笑的目送她倉皇逃離的背影,想到周末的約會,又忍不住搖頭,無奈的笑了。

「嘖,畢天曦啊畢天曦,你也有淪落成為『順便』的一天啊!」他調侃自己。

狀似不經意的瞄了一眼語言中心的某扇窗戶,嘴角嘲弄的一勾,發動車子離去。

伊凡那家伙似乎很在意他和唐沁伊之間的發展,他現在該重視的應該是精靈之淚才對,不過這幾天卻一直不見他有任何的行動,他在想些什麼呢?

「難不成他在靜觀其變,看我會怎樣嗎?」他不動,伊凡就不動?或者……

他根本就知道精靈之淚的下落?

搖搖頭,他否決這個猜測,如果伊凡知道精靈之淚的下落,早就想辦法取得,沒道理按兵不動啊,除非……

微微一楞,綠眸隨即一瞇,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除非他根本不想讓精靈之淚被找到?

是這樣嗎?

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打開手機,打電話給喬爾。

「是我,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喬爾問。

「幫我調查一個人,我要這三個月左右的通訊紀錄,以及和他人不尋常的往來情形。」

「調查這種事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干麼要我去做?」喬爾疑惑,他的能力又沒他好,旁門左道也沒有他多,做起來反而比較費事耶!

「讓你去做這件事有三個理由,第一,這件事不是最緊急的,以你的能力和速度,剛剛好;第二,我還有其他事要做;第三,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

「只有你這個沒良心的家伙會說我閑。」喬爾咕噥的抱怨,不過還是二話不說的接下任務。「你要調查的人是誰?」

「艾德華‧伊凡‧戴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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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沁伊才踏進門,看見薇妮莎,立即不好意思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薇妮莎,我在路上耽擱了一下,妳可以出門了。」

「沒關系,我今天休息。」薇妮莎微笑,起身來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在沙發坐下。「安西雅,我可以拜托妳一件事嗎?」

「薇妮莎,有什麼事妳就直說沒關系,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會盡力去做。」看見薇妮莎突然變得嚴肅,她表情也跟著認真起來。

「我知道妳是個好女孩,所以才會放心的把馬庫斯和西歐保特交給妳照顧,不過……我可能沒辦法再照顧牠們了。」薇妮莎垂下眼,神情凝重。

「薇妮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擔憂地問。

薇妮莎搖頭,「安西雅,我只希望妳答應我,馬上帶著馬庫斯和西歐保特回台灣去,好嗎?」

「嘎?可是我還要一個月才回台灣啊。」

「我請求妳答應,安西雅,我會補償妳的,好嗎?」薇妮莎紅了眼眶。

「可是……為什麼?薇妮莎,妳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妳要將馬庫斯和西歐保特交給我?還要我馬上帶牠們回台灣?」

「什麼都不要問,安西雅,為了妳的安全,不要問,只要答應我,好嗎?」

唐沁伊沉默了,凝重的望著她,心思百轉。

「安西雅?」薇妮莎請求地低喚。

「薇妮莎,我可以答應妳,但是妳必須告訴我,妳有危險嗎?」

薇妮莎默默的望著她,良久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她立刻追問。

薇妮莎搖頭。「不知道對妳比較好。」

「可是……」

「安西雅,別問了,我是為了妳的安全,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自然會跟妳聯絡,如果我一直沒有跟妳聯絡,就代表……」薇妮莎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學校方面,妳就說家里發生重大的事,必須提前回去。妳所有的損失,我會加倍賠償給妳,我也幫妳存了一筆錢……別拒絕,安西雅,照顧馬庫斯和西歐保特需要很大的花費,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對我來說,那只是一筆小錢。」

「薇妮莎,有人要對妳不利嗎?」听出一點端倪,唐沁伊更加擔憂。「妳不說清楚,我就不答應,」

薇妮莎無奈的望著她,良久,才勉強開口,「可以這麼說。」

「我們去報警,請警察保護。」

「要怎麼告訴警方?說有人要殺我?誰?為什麼?我沒有證據,更何況……」薇妮莎嘲諷的一笑;「更何況對方是個大人物,警方不會因為我無憑無據的話就去『叨擾』對方的,甚至我敢保證,如果我真的死了,警方也只會找個替死鬼草草結案。」

「妳這麼一說,我就更不放心離開啊!我怎麼可以丟下妳一個人呢?」

「傻瓜!」薇妮莎真的很感動。「妳不是丟下我一個人,妳是幫我的忙,幫我照顧馬庫斯和西歐保特,牠們是我唯一的牽掛,沒有了後顧之憂,我才能放手一搏,所以答應我,好嗎?」

唐沁伊猶豫了好久,勉強點頭。「好,我答應妳,我什麼時候走?」

「明天就走。」薇妮莎拿起電話旁的一個牛皮紙袋,「這是機票以及攜帶寵物入關所需要的所有相關文件。」

「啊!不對啊!要帶寵物回台灣,必須在三十天前向台灣機場檢疫站申請『進口同意文件』,取得之後才可以輸入……」

「我已經辦好了。」薇妮莎將牛皮紙袋交給她。「所有需要的文件都在里面,有進口同意文件、獸醫師簽發的狂犬病不活化疫苗注射證明書影本、我國政府動物檢疫主管機關簽發的動物檢疫證明書。妳放心,文件都很齊全,妳可以順利入關的。」

「咦?可是怎麼會……」

「不瞞妳說,妳抵達的第二天,我就托人去申請了,當時只是預防萬一,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唐沁伊非常訝異,不過對于薇妮莎隱瞞這件事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妳是說妳早在一個月前,甚至更早的時候就知道有人要對妳不利,而妳竟然毫不在意,只是想著替貓咪找新家和新主人?薇妮莎,妳自己呢?妳擔心我的安全,什麼都不告訴我,掛慮著馬庫斯和西歐保特,所以把牠們交給我,那妳自己的安全呢?」

「安西雅,妳相信嗎?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自己。」

「我相信,因為妳表現得非常明顯。」唐沁伊嘟著唇,對她這麼輕忽自己有點生氣。

薇妮莎露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抬手輕輕的踫了踫她的臉頰。

「安西雅,我能認識妳真的很幸運,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妳卻是唯一和我用真心交往的朋友。」她傾身輕輕的擁抱她。「安西雅,為了這所有的一切,謝謝妳,還有……對不起。」

唐沁伊回抱她,搖著頭。

「不要說對不起,薇妮莎,能認識妳,我也覺得很幸運,真的,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抓住她的肩,她嚴肅的望著她。「答應我,薇妮莎,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警方不敢插手,那麼就花錢請保鏢,不管如何,一定有辦法的,好嗎?」

「好。」薇妮莎笑著承諾她。

但是她知道,薇妮莎只是說說而已。

棒天,唐沁伊坐上飛機,擔憂著薇妮莎的心隱隱之間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被她給忘了,可是想了老半天,想到沉沉睡去之前,她還是想不起來,之後,待她一覺醒來,壓根將這件事給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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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寶琳,四十八歲,但是嬌小的身材和保養有方的東方臉蛋,讓她看起來像只有三十左右,和畢天曦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都會認為他們是姊弟。

她在「金屋」里千盼萬盼,好不容易終于盼到她那個不孝兒子的身影出現,她跳了起來,輕盈的身子動作俐落的沖到兒子面前,劈頭就罵--

「你這個不孝子,你到英國多久了,竟然給我混到現在才來見我?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里啊?」

「日安,親愛的母親。」畢天曦無視于畢寶琳的怒氣,微笑地在她兩頰印上輕吻、「我本來就沒把妳放在眼里啊!」

火山立即爆發。「你這個不孝子……」

「稍安勿躁,我最親愛的母親,我是把妳放在心里啊!」親熱的攬著母親的肩,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還殷勤的順手拿起桌上本來就擺著的紅茶奉上。「別生氣,喝口茶潤?喉,免得待會兒口干。」

「哼!你如果真把我放在心里,就不會到英國之後先去找伊凡,然後又過了這麼多天之後,才終于想到我這個老太婆!」

原來媽媽已經知道他和伊凡見面的事了,嘖!幸好餐廳經理守信,沒有告訴老媽他帶人去吃飯的事。

「媽,妳誤會我了,我這一陣子可都是在忙妳的事呢,」他痞痞的笑。「我既然已經從伊凡那兒知道精靈之淚的事了,又知道妳心里掛著這件事,當然就立即展開調查啦。妳放心,沒有耽誤到什麼的。」

他這幾天確實都忙著調查精靈之淚可能的去向,從取得宴會名單,到監控護送的幾名保安人員等等,他相信精靈之淚的消失一定與他們有某些關聯。

「你這個不孝子!難道你就認定我叫你回來,只是為了這件事?就不會想說我這個做媽的是真的想念兒子?在你心里,我真的這麼自私無情嗎?」畢寶琳有點哀傷的問。

畢天曦微怔,隨即上前將她攬進懷里。

「媽,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妳不要這麼說嘛!」

「其實我也想離開這一團混亂,可是……」她感嘆的道,最後又無力的沉默下來。

「媽,妳想離開的話,我可以安排,妳知道我有能力的。」他稍稍推開母親,低頭認真的望著她。

「我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是倔強好勝的‧戴克斯家族的那些家伙,老是瞧不起她這個東方人,她就偏要熬到頭,熬到他們求她,然後她再頭也不回的離開。

「媽,妳要爭,我會挺妳,不過妳確定那些東西值得嗎?真的是妳要的嗎?」

「兒子,你以為媽媽爭的是什麼?」

「戴克斯夫人的位置,或是戴克斯家族的產業,不是嗎?」

她笑得有些悲哀,搖搖頭,「不是的,兒子,媽媽爭的是一口氣。」

畢天曦沉默了,畢寶琳只是笑了笑,對于當初--現在也一樣--自己受到的歧視和羞辱,她並不打算讓兒子知道。拍拍他的肩,她起身走到廚房。

「今晚你會留下來過夜吧?」她在廚房喊。

他也起身,來到廚房門口,靠著門框,看著她從廚房拿出一盤眼熟的水果。

「老頭子不來的話,我就留下來過夜,」他聳聳肩。

「我會打電話叫他不要過來。」她輕笑,兒子可比老頭子重要多了。「來,到客廳來吃水蜜桃,這是你外公從台灣用國際快遞寄過來的,是今年第一批收成。」

「啊!」畢天曦聞言,懊惱的大叫一聲,「可惡,我竟然忘了,外公一定也寄到紐約給我了,結果我不在那里,便宜了那幾個家伙!」

畢寶琳看著兒子,突然感嘆,「你都長這麼大了,我也老了……」

他白她一眼,打斷了她偶發的感傷,「少來了,妳一點也不老,三年前喬爾第一次見到妳還誤認為妳是我姊姊,我看現在他可能會以為妳是我妹妹了。」

她聞言似乎很高興,咯咯的笑著。

「那是他故意討好我的,皺紋都出來嘍,不認老也不成了。」拿起一顆水蜜桃,她風情萬種的咬了一口。

他見狀,噗哧一聲,「媽啊,妳這模樣跟人家說老,那外面那些女人不就通通要去自殺?妳少缺德了啦!」

她白了兒子一眼,不過那些話倒是很中听啦!

「天曦,明天周末,你約喬爾來我這兒吃晚餐,好久沒見到那個孩子了。」

孩子?呵呵,喬爾如果知道老媽稱他為「孩子」的話,肯定會吐血的,

「我是可以約喬爾過來,不過我沒辦法奉陪喔。」他聳聳肩道。

「咦,為什麼?你連陪媽媽吃頓晚餐都下肯啊?」

「不是,明天晚上我有約了。」

「周末晚上談什麼公事?推掉。」畢寶琳直覺的以為是公事,她這個兒子是個工作狂哪!

「不是公事。」畢天曦微微一笑。

她一楞,隨即訝異的挑眉,期待地問︰「女的?」

「嗯哼。」他點頭。

「年輕的?」她進一步確認。

「夠年輕了,大概二十歲左右吧!」沒有問過她的年齡,不過他應該猜得相差不遠。瞥了她一眼,干脆自己直接報告,「她是台灣人,到劍橋做暑期游學,長得很可愛,性情嘛……很開朗,而且有點小蚌性,有時候會有月兌軌演出,是個善良的女孩,不知人心險惡,就我看來,她遲早會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惹禍上身,不過少根筋的迷糊呆樣真的很可愛啦。如何?這樣的報告夠清楚嗎?滿意嗎?」

「勉勉強強啦!」畢寶琳皺了皺鼻子,台灣女孩啊--

她真的很懷念台灣,可是……這樣的自己,沒有臉回去。

不過,那個周末,畢天曦在嘆息橋上從四點五十分等到了六點,才不甘心的承認,她爽約了。

「唐沁伊……」他搖頭呵呵低笑,心頭除了有絲惱怒之外,還有更多的興味,這會兒想要聯絡她,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她的住處和電話,因為意外晃到面,他便沒想到再去調查她,可是如今……

哼哼!她必須有個非常非常好的理由,才能讓他原諒她的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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