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的甜心 第九章

鄔雲兒住處對門的套房,室內沒有點燈,陽台也是一片黑暗,袁首陽冷著臉站在上面,低頭望著那輛顯眼的BMW雙門敞篷跑車。

她竟然讓一個男人送回家!這段時間,她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火氣倏的飆漲,當他察覺到自己的怒火時,冷酷的臉上閃過錯愕的神情,撐在陽台欄桿上的手瞬間握緊。

為什麼生氣?

他可以自欺的解釋,是因為他都放段來找她了,她卻放他鴿子,還把他的行李丟出來,所以他當然生氣。

可是他心里卻很清楚,之前他雖然很生氣,可是並沒有這麼火,這股狂熾的火氣是在看到那個男人送她回來時,才突然竄起來的,就像微弱的火苗突然淋上了汽油。

這把無明火到底因何而起?他皺眉深思著,腦子里似乎閃過什麼,可是當他看見鄔雲兒進入大樓之後,便暫時拋開這個疑問,沖到電梯門口等著,準備給她一個迎頭大喝!

電梯里,鄔雲兒低頭望著手上的水晶花瓶,含苞待放的玫瑰好美,比起過去花店送來的一大束美麗花束,她更喜歡這一朵玫瑰,因為是他親手送的。

電梯抵達五樓,當的一聲,門往兩邊滑開,她輕輕嘆了口氣,跨步走出電梯,迎面撞上一堵牆……

一堵會罵人的牆。

「妳該死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袁首陽火氣特大的劈頭就吼。

「嚇!」她驚恐的倒抽了口氣,猛的向後退了好幾步,重新退進了電梯里面,好巧不巧,電梯門剛好緩緩的闔上。

「該死!」袁首陽單手撐住電梯門,讓它重新打開,然後一個跨步走進電梯,「妳還想逃!」

「我沒有,我只是……」鄔雲兒猛搖頭喊冤,「真的,我不是要逃……」

他火大的瞪著她,直到她識相的閉上嘴,不敢辯解,只敢在心里嘀咕抱怨。

「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他掏出那張已經被他捏皺的留言,正想塞到她手里,看見她手上緊緊握著的水晶花瓶和插在瓶子里的玫瑰,手微微一頓,眼神閃過一絲愕然,心中的火氣突然降溫了好幾度。

「什麼?」鄔雲兒呆愣的問。

袁首陽瞪她一眼,將那張留言拿到她眼前晃了一晃。「這個,妳的留言,記得嗎?!」

她臉上有些困窘和不安,電梯門闔上,又打開,又闔上,就像是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干麼?無話可說嗎?寫這張紙條的時候妳在想什麼,說啊!」

「我只是……」她偷覷他一眼,隨即像是下定決心般,低著頭,一口氣低喊了出來,「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這麼紆尊降貴的來找我,如果只是因為我佔著『妻子』的名義、只因為女乃女乃和媽媽向你施壓,讓你不得不委屈自己來和我周旋,那你大可不必這麼做,我想以你的條件,一定有很多美麗、條件一流的女人排隊搶著要當你的妻子,我自願退讓。」

電梯緩緩住下降,不過兩人都沒有察覺。

袁首陽雙手環胸,瞇著眼瞪著她的頭頂。

「沒錯,的確有很多條件一流的女人搶著要當袁太太。」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他,「不過,結婚一次就受夠了,妳以為我會自找麻煩再結一次婚嗎?妳這朵該死的烏雲給我听清楚,這種麻煩到讓我避之唯恐不及的事,一輩子做一次就是我的極限了,所以妳認命吧!」

鄔雲兒錯愕的瞪著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雖然語氣很差,用詞很讓人不爽,可是他的意思是他這輩子只會有她一個妻子,是嗎?

「現在,妳最好給我解釋一下,剛剛送妳……」當的一聲,電梯抵達一樓,電梯門緩緩的打開。

「雲兒?」韓威任久等不到套房的燈亮起,覺得不對勁,正想上樓一探究竟,沒想到電梯門一打開,就看見未來老婆非常重視的學妹正被一個男人「挾持」。

「韓大哥?」鄔雲兒訝異的轉過頭。

袁首陽瞪著電梯外那個條件一點也不遜于他的男子,即將熄滅的火氣又死灰復燃,甚至凌駕了之前的程度。

「鄔雲兒,妳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妳會讓這個男人送回家!」他咬牙切齒的問,銳利的眼眸瞪著韓威任。

「喔,韓大哥他是……」

「雲兒,妳沒事吧?」韓威任直視袁首陽,猜測著他的身分,會是他「親愛的」口中那個袁首陽嗎?他從小就住在歐洲,最近才剛回台灣,他的生活領域,也完全和商業沾不上邊,因此並不認得這位八卦周刊常客。

「我沒……」

「你以為她會有什麼事?」袁首陽冷笑。

鄔雲兒在心里嘆氣,閉上嘴不說話了。

「會有什麼事,我不知道,不過就我看到的,她被你挾持了。」韓威任說。

「挾持?哈,簡直是笑話,我干麼挾持自己的老婆?」

「老婆?」韓威任挑眉,「雲兒,他說的是真的嗎?」他得問清楚,要不然回去之後他「親愛的」問起,他要怎麼回答?

「鄔雲兒,告訴他!」袁首陽冷哼。

「韓大哥,是真的。」她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听見沒有,還挾持咧!」袁首陽嗤笑一聲,「我們夫妻倆是在親熱。」

親……親熱?!鄔雲兒臉色漲紅,他怎麼可以在韓大哥面前胡說八道,這樣很丟臉耶!

「識相的話就快離開,謝謝你送我老婆回來,再見,不送。」袁首陽按下關門鍵,再按下五,電梯門關了起來,緩緩上升。

「你、你怎麼可以……」她不知道該怎麼責備他。

「怎樣?怕妳的韓大哥誤會?妳確定是誤會嗎?我說錯了嗎?難道妳不是我的妻子,還是妳根本沒告訴他妳已經結婚而且還懷孕了嗎?」

鄔雲兒老實的點頭,韓大哥是學姊的「親愛的」,本來就知道她已經結婚懷孕了,她干麼還多此一舉的告訴他?

「我是沒告訴他……」

當的一聲,電梯抵達五樓,門向兩邊打開。

「妳該死的想怎樣?瞞著自己已婚的身分是想做什麼?嗄?!」袁首陽氣沖沖的將她拉出電梯。

「你吼什麼啊!很奇怪耶,你干麼生這麼大的氣?」她翻包包掏出鑰匙,打開鐵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套房。

「我干麼生這麼大的氣?鄔雲兒,妳把我的行李丟出去,還放我鴿子跑去和那個男人幽會,妳是我的妻子,我不應該生氣嗎?!」他一坐在沙發上,雙腿一擱,靠在茶幾上。

「你這是雙重標準。姑且不論,韓大哥是奉學姊之命送我回來,就算我真的在外面和男人約會好了,那又怎樣?你自己不也跟一大堆女人搞七捻三嗎?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實在搞不懂他的思考模式,「你不覺得你剛剛的行為很幼稚嗎?如果不是對你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會以為你是在吃醋咧!」說著,她突然笑了。「我知道很可笑,這是不可能的啦!」

袁首陽無言瞪著她,好像听到什麼讓他震驚的話似的,一會兒之後,突然驚愕的瞠大眼。老天,他終于想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原來他竟然……吃醋了?!

這個認知讓他猛的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瞪著一臉狐疑望著他的鄔雲兒。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這麼蒼白?」鄔雲兒眉頭微蹙,關心的走上前,抬手模了模他的額頭,「好像沒……」

他嚇得連退三步,離她遠遠的。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一會兒之後,苦澀的一笑,放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他清了清喉嚨,避開她的眼神,「妳早點休息,我走了。」

目送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鄔雲兒心口泛疼。

學姊啊!我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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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為某個人吃醋,就代表愛上那個人,對那個人有佔有欲,所以才會吃醋。

這是他對「吃醋」的認知,所以……

他怎麼可能為了那朵烏雲吃醋!

「喂喂喂,我說大總裁,你在我出國度假的前夕,十萬火急的約我出來,不會只是要我看你喝悶酒吧?」邰右君覺得袁首陽有點不對勁,難道他和鄔雲兒之間有更大的問題嗎?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喝悶酒了?」他向來只是小酌,如果他的酒量是十杯,那他絕對不會喝超過六杯,他不會讓自己喝醉,因為他不喜歡任何失控的狀況。

「一個多小時來擠不出一句話,不是喝悶酒是什麼?」邰右君輕笑,「老實說吧,和老婆之間怎麼了?」

袁首陽有些訝異的望向他。「為什麼你會認為和雲兒有關?」

哎呀!還真的被他猜中了。邰右君在心里偷笑。

「怎麼?追求的行動不順利嗎?」

「是不順利,不過那不是我的問題。」旋轉著手上的酒懷,他的表情顯得很凝重。

「那麼問題是什麼?」邰右思抬手彈指,示意酒保再給他一杯「銹鐵釘」。

「右君,你記不記得你問過我,為什麼不和雲兒離婚嗎?」

「當然記得。」邰右君揚眉望著他,難道……「不過你沒有回答,怎麼?已經有答案了嗎?」

「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愛上那朵烏雲?」袁首陽試探的問。

邰右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為什麼突然有這種領悟?」

袁首陽斜睨他一眼,如果不是需要他的意見,他一點也不想把自己被掃地出門又被放鴿子的丟臉事告訴他。

「你看見那個男人送雲兒回去時,心里有什麼感覺?」

「我想殺了那個男人!」他毫不猶豫的說,「該死的,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暴力,要不是那朵烏雲懷孕,怕傷了她,我還真想把她抓起來搖一搖,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哈哈,沒錯,你的確是在吃醋。」邰右君哈哈大笑。喔,他不想去度假了,他要留下來看好戲。

袁首陽臉色非常難看。「我吃醋很好笑嗎?」

「當然好笑,公子袁首陽為一個女人吃醋了,這是大新聞呢!」

忍著揍他一拳的沖動,他繼續諮詢,「所以我可能愛上鄔雲兒了?」

「要不然呢?」好純真的公子喔,搞不好鄔雲兒是袁首陽的初戀呢,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他愛上鄔雲兒了?袁首陽蹙眉,還是不太能接受。

「沒關系,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還無法承認自己愛上了某個人。今天你都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雲兒,光是看見她被某個男人送回來,火氣就大到想殺人,那麼想想愛你的雲兒,你的外遇是肯定的,她也很清楚你和女人在一起都在干什麼,她心里是如何的煎熬、受了多大的傷害,你現在應該多少可以體會了吧?」

想到雲兒和其他男人翻雲覆雨的書面,他的雙拳倏的緊握。

「她根本……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猶做困獸之斗。

「愛情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無法捉模是它的特性,遇上它的人,就只能認命,任其宰割。」

袁首陽嘆氣。「很可怕的東西。」所以他才不要愛情。

「的確,可是人類就是這樣,為了愛無怨無悔,這就是它危險的吸引力吧!」邰右君輕笑,「如何?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避說,我可以幫你向雲兒說說好話,或者替你向鄔光靖求個情?」

袁首陽斜睨他一眼。「不勞費心,我會自己解決。」想到鄔光靖,就不免覺得納悶,雲兒離家出走下落不明,怎麼他都沒有反應?依他的了解,他肯定會來狠狠的揍他幾拳才對,除非……他根本不知道。

看來是雲兒瞞下來了,她就算對他已經心灰意冷,還是處處替他設想……

酒保送上兩杯酒,除了邰右君的「銹鐵釘」之外,還給了袁首陽一杯「誘惑」。

「我沒叫酒。」袁首陽拒絕。

「是那邊那位小姐請你的。」酒保,指著他們的右側。

「不必。」袁首陽連看都沒看一眼,斷然拒絕。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現在沒那種心情。

「唷!很漂亮的女人,標準的天使臉孔,魔鬼身材,是你喜歡的類型呢,而且還有一點面熟……」邰右君對著那位小姐微微一笑,「哎呀!我想起來了,那是名模王佳雯嘛!我記得你曾經送過花給她呢。」

「是嗎?」袁首陽沒啥興趣的敷衍。

「當然,但人家把你的花給退回來了,我記得她還說,她是有尊嚴的人,不會成為你花名冊中的一員。」

「那很好啊!」既然兩人的認知不合,他也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不要就算了,他是無所謂的。如果她是出自真心且堅持到底,他還會給她掌聲鼓勵,可是……

瞥了那杯名為「誘惑」的調酒,他嘲諷的一笑,看來當初她只是欲擒故縱,想要藉由「與眾不同」來激發他追逐的興趣,只可惜,她玩錯把戲了。

的確有很多男人喜歡追求得不到的,但是他偏愛懂游戲規則的女人,對她們,他會很體貼、很大方,大家各取所需;而對那些只願意為真愛獻身的女人,他欣賞,也很敬佩,不會把腦筋動到她們身上。至于像王佳雯這種的,很不巧,他最討厭這種女人了。

「可惜,當初我還滿欣賞她義正辭嚴訓斥你的模樣呢……哎呀!她過來了。」邰右君突然低呼──刻意的。

「袁總裁,這麼巧,在這里遇到你,我們還真是有緣。」王佳雯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光是這麼隨意的往吧傾身一靠,低胸的緊身小洋裝幾乎遮不住她胸前的春光。

「我認識妳嗎?」袁首陽冷淡的問。

「袁總裁是貴人多忘事,想想也是我自己不好,退了袁總裁送我的花,還不知輕重的斥責了袁總裁的好意,本來想登門致歉,既然今天在這里巧遇,就請袁總裁喝杯酒,當作是我對你的賠禮。」王佳雯笑容甜美,選擇忽視袁首陽的冷淡。

「妳不提我還真的忘了,那件事無所謂,我根本沒放在心上。而且妳說得很對,我是濫情花心的人,所以想當然,那些花都是請秘書團體訂購的,被退了一束根本不痛不癢,秘書還能拿回家美化客廳,也算是物盡其用,妳不用放在心上。」

邰右君低頭默默喝酒,嘖嘖,他毒舌功又出現了,看來這位王小姐的行為讓大總裁很討厭呢。

「是我不懂事,才冒犯了袁總裁,袁總裁是做大事的人,應該不會跟我這個小女人計較吧?」王佳雯臉色微變,不過仍是維持著完美的笑容。

「妳說得沒錯,我是個做大事的人,所以對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向來不會放在心上,在妳出現之前,我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所以妳大可放心。」

王佳雯嘴角抽搐。可惡,她後悔當初的言行了可不可以?當時以為自己的「特別」會讓袁首陽印象深刻,引發他追求她的興趣,進而擄擭這顆浪子心,坐上袁太太的寶座。沒想到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再次的行動,後來又听說他奉行順其自然,願意就一拍即合,不願意也從不強求,讓她悔不當初。

今天在這里巧遇,她深信是老天給她的機會,若能攀上袁首陽,就算來個一夜,也能有豐富的回肴。

「可是我覺得很過意不去,如果袁總裁不介意,那麼就讓我好好的賠個罪,好不好?」縴縴玉手緩緩的攀上袁首陽的手臂,輕柔的在他上臂處上下滑動著。

「喔?妳要怎麼賠罪呢?」他嘲諷的一笑。

如果王佳雯不是太過自信,听了他回問時太過興奮,以為他上鉤了的話,就會听出他話里濃厚的嘲諷味道。

「我在飯店有間房,夜景不錯,也許袁總裁願意賞光,到我房里喝杯小酒,欣賞夜景。」柔軟的身子靠了上去。

「抱歉,妳有妳的『尊嚴』,我則有我的品味,我想我和妳並不適合,妳還是另尋對象吧,不耽誤妳的時間了。」把她當初說的話送還給她,不想和她周旋,他站起身離開。

邰右君見狀,只能模模鼻子付帳,對已經變臉的王佳雯露出歉意的一笑,追著大總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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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連聲的捶門聲驚醒了鄔雲兒,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這麼「早」,會是誰?

砰砰砰砰!擂門聲又起,這回還夾雜著男人的叫罵聲。

「開門!妳這個賤人!竟然敢鎖門,快點把門打開!」男人粗嘎的吼聲傳來,在這三更半夜寂靜時分,更顯得驚心動魄。

鄔雲兒被嚇到了,她飛快的下床,抄起放在床頭櫃旁鋁制球棒,那個聲音很陌生,而且很顯然是個喝醉的男人,口齒不清,語意不明。

「開門!再不開門,等一下我×死妳!」男人又在外頭鬼吼鬼叫。

好可怕喔!

鄔雲兒戰栗不安的縮在牆角,兩手緊緊的握著球棒,瞪著震動的門,雖然知道那個男人應該沒那麼大的力氣把鐵門撞開,可是恐懼依然如影隨形的佔據了她的心。

啊!對了,報警!

她趕緊沖到電話旁,拿起電話撥了110,一會兒之後,錯愕的重撥一次又一次……

「為什麼?為什麼110也會打不通?!」她不敢相信的丟下電話,听著門外男人捶門咒罵的聲音,她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她尖叫著跳了起來,緊接著男人的咒罵聲再次傳來,然後又是一陣重擊的聲響,加上那個男人的哀嚎聲。

她有點訝異的眨眼。終于有鄰居出面伸張正義了嗎?

餅了一會兒,外頭沒再傳來任何聲響,她好奇的模到門邊,透過門板上的魚眼覷著外頭,什麼都沒看見。

「啾啾啾啾──」門鈴聲突然響起,嚇得她又跳了起來,摀著胸口驚恐的瞪著門。

「雲兒?」門外,袁首陽喚著,「是我,雲兒。」

是首陽!

听到熟悉的聲音,她飛快的丟掉手中的球棒,立即將門打開,看見袁首陽站在門門,臉上有著尚未退去的憤怒以及擔憂的神情。

她哇的一聲,沖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好可怕喔!我好害怕,110又打不通,嗚嗚……」

他緊緊的抱住她,「不怕,我在這里,沒事了。」

「對不起……」旁邊突然傳來不好意思的致歉聲。

鄔雲兒這時才看見一旁的婦人。

「真是對不起,外子愛喝酒,喝了酒就搞不清楚方向,走錯了樓層,真的很抱歉。」婦人躬身深深的致歉。

「妳若真有歉意,就不會躲在樓梯那邊不出面阻止。」袁首陽冷冷的說。

「我……」婦人羞愧的低著頭,「真的很抱歉。」轉身上樓去了。

「進屋去。」袁首陽拍拍鄔雲兒,攬著她將她帶進屋里,看見地上的球棒,再看她滿面淚痕、驚魂未定的樣子,心髒一陣緊縮。

「可惡,剛剛應該多揍他幾拳!」袁首陽忍不住咬牙怒道。那個太太很顯然,並不想應付醉酒的丈夫,所以一直躲在樓梯的轉角處看著,直到他把那個男人揍昏了,她才走出來,請他幫忙將她丈夫扛上樓。

「算了,別生氣,我已經沒事了。」鄔雲兒安撫他。

他瞅著她,想到自己原本並沒打算回這里,而她可能得獨自面對這種事,他就忍不住氣惱。

「啊!你的手!」鄔雲兒驚呼,捧起他的手掌,指關節處有些破皮紅腫,顯然是方才揍人留下的成績。

「被那個男人的牙齒弄傷的,妳覺得我要不要去打一支狂犬病疫苗以防萬一?」袁首陽開玩笑的問。

「嘻嘻……」鄔雲兒忍不住失笑,臉上慢慢有了血色,「我幫你上藥。」她從櫃子上拿出急救箱,細心的為他上藥,並在傷口貼上OK繃。

「好了。」她抬起頭來燦爛的笑著。

袁首陽默默望著她,半晌無語。

「怎麼了?」她的笑容微斂。

「還是堅持不回去?」

她低下頭,默默的收拾藥品,將急救箱歸位。

「雲兒,妳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那個男人闖進來了呢?」

恐懼再次升起,想到那種情況,她忍不住又開始顫抖。

「好了,別想了,對不起,別想了。」袁首陽不忍,將她擁進懷里,低聲安撫。

「讓我考慮一下,好嗎?」她抬起頭來望著他。

看見她嚇得臉色蒼白的樣子,他也不忍心逼她。

「好,我給妳一天的時間,明天晚上我要妳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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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

「妳說什麼?」袁首陽瞇著眼,不敢置信的問。

「我不能和你回去。」鄔雲兒手里緊抓著一張報紙。

「鄔雲兒!妳打算繼續住在這里?!妳要搞清楚,這棟大樓的管理員不是二十四小時制的,十一點過後管理室就沒人了,鄰居就算听見什麼,也自掃門前雪不聞不問,就連那個人的老婆都選擇不管!妳以為下一次運氣還會這麼好,有人及時出現解救妳嗎?」他愈說火氣愈大,「妳現在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了,別再任性了!」

她身形一震,臉色蒼白的望著他。

原來說到底,他依然認為她是在無理取鬧,任性妄為!

千錯萬錯,都是錯在她不該做那種無理的要求!

「我知道了。」他終于將她心里那一絲期待給抹煞了。她還愛他,但是,她對他已經不再有一丁點期待了。

「很好。」袁首陽滿意的點頭,「明天妳把東西收拾好,我會來接妳。」

「不。」鄔雲兒望著他,語氣堅定的拒絕。

「不?」他挑眉,「妳說『不』,是什麼意思?」

「我會搬家,會找一棟二十四小時警衛管理,保全完善的大樓,搬進去之前我還會加強門戶安全。」她堅定的迎視他充滿怒火的眼,「所以『不』,是我不會和你回去的意思。」

袁首陽怒瞪著她。這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休想他再退讓!

「好,隨便妳!」他朝她大吼一聲,怒氣沖天的轉身離開。

鄔雲兒緩緩跌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上的照片,俊男美女的組合,多麼美麗的畫面,照片上的兩人是多麼相配啊!可惜上面的男主角是她的丈夫。

原來昨天晚上,他是在PUB和名模約會,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才和名模分手,順道到她這里來的。

「死心吧,鄔雲兒,妳憑什麼和人家比?」她低喃,將手中的報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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