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兩天你都躲到哪里去了?家里沒人,電話沒接,工作也丟了,我到處找不到你,都已經打算報警,看看有沒有發現哪個臭水溝里有餓死的女尸了!」周書玉手叉腰,瞪著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好友。
君思穎被吼得縮了縮脖子,連忙解釋,「書玉,息怒啊,我又不是故意不和你聯絡,我只是忘了嘛!」
不解釋還只是小事,一解釋就變大事了。
「你說什麼?你忘了?!你竟然敢給我忘了?!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我會著急嗎?原來你一點都不把我當朋友是不是?!」周書玉亮麗的臉蛋瞬間變得猙獰,頗有將君思穎拆解入月復的打算。
「書玉,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這個好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那你為什麼鬧失蹤?」天知道這三天她是怎麼過日子的,她真的差點翻找報紙看某版角落是不是有刊登餓死的無名女尸了!
「哦,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好不好?」君思穎怯怯的請求。
周書玉狠狠的瞪她一眼。「說不說?!」
「好好好,你不要氣了嘛!我說就是了。」她立即識相的討饒,明知道說了還是會被臭罵一頓,可不說也不行。「我住院了啦!」
「住院?!」周書玉一驚。「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也沒什麼啦!」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就是餓太久,然後又突然狼吞虎咽,結果胃痛,被人送進醫院而已啦!」
「因為餓太久,又一下子吃太快,結果胃痛被送進醫院?」周書玉掩面申吟。「君思穎,你真是很丟臉耶!」
「講這樣,真的很痛呢!」她喃喃抗議。
「我知道你每一分錢都要留到月底應付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債權人,但是至少你要留下吃飯的錢吧?要不然你也有我這個朋友,不是嗎?就算天天請你吃飯也沒問題,結果你竟然給我餓到送醫院,你真是太丟臉了!」
「我只是一時忘了吃飯罷了,又不是故意的。」君思穎辯稱。
「拜托!你連吃飯都會忘記,你要搞清楚,身體沒先顧好,你拿什麼去賺錢啊?」真是受不了她的本末倒置。
「我又沒有餓死,我在這里啊!」
「是,這次算你好運,下次我就不敢保證了。」周書玉已經氣到無力了。「對了,人家送你到醫院,你有沒有好好謝謝那個人?」
「要我謝他,拜托!都是他害的耶!要不是他那麼衰尾,我怎麼可能那麼倒楣!不過幸好,他有賠償我了。」君思穎滿意的笑著。
「賠償你?怎麼回事?」周書玉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君思穎得意的把事情轉述給好友知道。「你看,這是支票,他挺大方的,我都還沒說什麼,他就二話不說的簽了這張支票給我。」
「十萬塊?你給人家污了十萬塊,你這個吸血鬼!」
「嘿!這是他自己給我的,我不拿白不拿嘛!」君思穎抗議,雖然心里也覺得自己很過份,可是這念頭一閃即逝,不願去想太多。生活的困頓,可以讓一個人不擇手段顛倒是非,可以磨掉一個人的骨氣和善心,她就是一例。
「你少來,我還不了解你嗎?你如果沒表示,人家會莫名其妙送你十萬!把錢拿去還人家!」周書玉搶過支票,看著上頭的印鑒和簽名。「恨天?他叫恨天?」為什麼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又不是菜市場名,到底是在哪里有听過……
「大概吧!」君思穎才懶得管他叫什麼名字咧!一把將支票搶回來。「入了我口袋的錢,哪有再拿出去的道理。」寶貝的撫平它的皺折,準備待會兒就到郵局去將支票存進去,那麼到了月底的時候,她就不用發愁了。
「思穎……」周書玉想再勸,可是立即被她打斷。
「別想,是他自己給我的,為什麼我還要還他!」
「你啊!總有一天會連自己都賣了。」周書玉搖頭嘆氣。
「如果價錢讓我滿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一點也不憧憬愛情,無所謂。」她聳聳肩不在乎的說。
「思穎,伯父的事你還是很在意嗎?都那麼多年了,你應該試著放開了。」周書玉憂心的望著她。
君思穎哈哈笑了,笑得很夸張。
「拜托喔!書玉,我哪有那種閑工夫去記那種事啊?你自己也都說是好幾年前的舊事了,我早就忘了啦!」
「收起你的笑,別忘了,我是你二十幾年的好朋友,別人不了解,看不懂,但是我了解,不要讓我看到那種令我心酸的笑容。」
君思穎異常燦爛的笑容一僵,隨即又呵呵低笑。
「好了啦!看你那麼認真的樣子,無非是想拐我去還錢,不可能的。」
看著她好一會兒,周書玉才起身。
「你好好休息吧!記得,有事要先和我聯絡,不要再給我鬧失蹤了,還有,翻譯的工作暫時不要接了,休息一陣子吧!我先去上班了。」
「嗯,拜拜!」君思穎笑著對她揮手,直到門被關上,她的笑容才垮了下來。
就算過了那麼多年,可到目前為止,自己都還因為那件「舊事」而過著痛苦的生活,她怎麼可能忘得了、拋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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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躲右閃,君思穎躲進巷子之後,發現沒有人追上來,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壓下一聲哽咽,抹去眼角幾乎要滑落的淚水。
可惡!那些人真是陰魂不散,明明已經把這個月的債款都給他們了,他們竟然還嫌不夠,要再增加!
她一個小女人一個月十五萬的債款已經讓她很吃不消了,結果這個月見她一次給足,竟然開口說要二十萬!她要去哪里生啊?
喘息稍定,她悄悄的從巷子探出頭來,左右望了望,嗯,很好,沒有見到那些惹人厭的蒼蠅,正當她想走出去時,眼角又瞄到一只特別難纏的虎頭蜂出現。
「該死!」君思穎低咒一聲,又躲了進去,窩在那堆紙箱和木箱後面。
那些人以前明明都是爸爸的好朋友,她還叫他們叔叔伯伯,他們也都待她像他們的女兒,為什麼現在要這麼冷酷的逼迫她?
包過份的是,她很努力的每個月都固定還款,他們竟然還請討債公司來對付她,他們難道不知道如果逼死她,就一文錢也討不回去了嗎?
錢果然是最重要的,沒有錢,連最基本的尊嚴也沒有!包別提那些不值錢的愛情、友情、親情了!
唉!應該走了吧?她蹲得腳都麻了……
突然,砰地一聲巨響,嚇了君思穎一跳,怎麼回事?巷子里發生了什麼事?
恨天銳利的眼神掃視著眼前十來個混混,他們未免太不自量力,竟然想堵他,難道他們都沒去打听打听他恨天是什麼人物嗎?
「你們要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他冷酷的說。
耶?這個聲音好熟啊!
老天!懊不會是那個衰尾道人吧?!
君思穎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悄悄的,慢慢的,拖著麻痹的腿,她緩緩的探出頭,天啊天啊!真的是那個衰尾男人!
「喂!小白臉,只要你乖乖的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順便再把那支鑽表拔下來孝敬大爺我,我們就饒了你,否則……」
「廢話一堆!」恨天不屑的輕哼。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我們這麼多兄弟嗎?」
「你們可以試試。」恨天不耐煩的抬手看表。「動作最好快一點,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陪你們玩。」
哇咧!這個衰尾道人真是有夠狂,不過酷斃了!
「不知死活!兄弟們,上,給他死!」
看著那群人前僕後繼,往恨天攻去,她驚愕的捂住嘴,避免自己尖叫出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被圍在中央的恨天,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被他冷酷的氣勢震懾住。哇!他的眼神好冷厲、好恐怖喔!
想到自己曾經和這樣一個男人大小聲,她就覺得自己還真是走狗屎運了。
天啊天啊!他們愈打愈過來了!
啊!她在心里尖叫,捂著嘴的手放都不敢放,看著倒在自己面前一臉鮮血的男人,天!他的死魚眼正好瞪著她。
「你……」鮮血男剛想開口,她想也沒想,撈起一旁的木棍就朝他打去,鮮血男沒有說話的機會,沒被恨天揍昏,卻被一個女人給打昏了。
「阿彌陀佛,我不是有心的,請不要來找我,我只是怕你害我的藏身地曝光罷了,善哉善哉。」君思穎雙手合十,嘴里叨叨念著。
緊接著,又一個飛了過來,這次她不用動手,那個男人早昏了,接著,又一個飛過來,越過她的藏身處,跌在更遠的地方。
哇咧!衰尾道人是超人嗎?這麼一個個大男人,他竟然輕松得像在丟布偶似的!
不到五分鐘,十來個混混昏的昏、倒的倒,只剩下恨天一個人昂然挺立在暗巷之中,全身光潔亮麗,連一根頭發都沒有亂。
「哇!酷斃了!」她一時忘神,贊嘆出聲。
「誰?」恨天听到聲音,冷厲的眼神一掃,梭巡著暗巷深處。
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出來!」恨天冷冷的命令。
切!出去就出去,Who怕Who!
君思穎緩緩的探出頭,漾著討好的笑,朝因為看到她而顯得錯愕的恨天揮揮手。
「嗨!真巧啊,在這里踫到你。」
「是你!」他驚訝的問︰「你躲在那里干什麼?!」
君思穎站起身,伸伸腿,麻痹的感覺還沒完全消退,讓她的行動有些困難。
「听說這里風水還不錯,所以我來參觀一下……」胡言亂語還沒說完,突然看到他身後一個沒昏完全的混混醒來,偷偷抄起一根球棒,悄悄的模向恨天。
她該當作沒看見的,她真的該視而不見的,縱使看見了,最多就是出聲警告他就行了,可是她的聲音像是突然卡在喉嚨,雙腳也不听大腦使喚,拔腿飛撲過去,結束兩人之間短短的三、四步距離。
「小心!」終于,她大喊出聲,人也已經撲向恨天。
恨天對于她的舉動楞了一下,結果當他回過神來時,君思穎已經將他撲倒,那根棍棒,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敲在她的頭上。
這一切,在短短兩秒之間結束。
「該死!」恨天怒火狂飆,抓住那根棍棒一拐,奪了過來,然後往那個混混的後背揮去,混混頭一歪,頓時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喂!君思穎,君思穎?」恨天抱住她,焦急的輕喚,她緊閉著眼,臉色慘白,讓他的心狠狠的一揪。
「你真是……衰尾,我就知道,遇到你……準沒好、好事,可惡的……混蛋!我的命真的要被你……害死了……」君思穎痛苦的說著,腦後劇烈的疼痛讓她承受不了,最後終于陷入黑甜鄉中,遠離痛苦。
「君思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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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天坐在病床邊,一臉深思的望著昏睡了一夜依然不醒的君思穎。
她明明就表現出一副很討厭他的樣子,為什麼會奮不顧身的跑出來護他?還有,她怎麼會那麼巧,就躲在那條巷子里?
他不相信巧合,太過巧合的事,總會讓他心生警惕,可是奇怪的是,對于她,他似乎沒有什麼警戒心。
想到她昏迷前說的話,難道他們兩個真的八字犯沖,一踫面準沒好事?
就像她上次說的,第一次踫到他,她失業;第二次踫到他,她住院;第三次踫到他,她的命就要被他給害死了!
她是沒死,可是卻有腦震蕩,至于有沒有後遺癥還不得而知。
身後輕微的腳步聲讓他緩緩的轉過頭,是他四名得力助手其中之二,也是天地幫「四方」之二,東AB周培廷和南AB任家佑。
「副總裁。」兩人低聲喚。在外,他們一律以聯星集團的職位稱呼。
「我告知你們行蹤時,是不是忘了交代不要過來打擾?」恨天冷冷的凝視著他們。
「不,你有交代。」兩人心里暗嘆。
「那你們在這里做什麼?」
「因為總裁說他有急事找你,卻聯絡不到你,所以……」周培廷說明來意。
「所以你們就罔顧我的命令,自告奮勇替總裁跑腿?」急事?恨天嘲弄的一笑,他怎麼會不知道老爸所謂的急事指的是什麼呢!
「對不起。」不敢再找理由解釋,兩人直接認錯。
「日本山田家的千金是不是到了?」恨天了然的問。
兩人訝異地望著他。
「訝異我為什麼會知道是不是?你們認為有什麼事瞞得過我?」恨天嘲弄的一笑。「我不說破、不阻止,是因為我覺得無所謂,所以你們也要搞清楚,你們效忠的是誰,是我,還是我老爸,千萬不要做牆頭草,風吹兩面倒,這樣我不喜歡,明白嗎?」
周培廷和任家佑疑惑皺眉。
「少幫主,我們四個人是因為你的延攬,才加入天地幫,效忠的對象從一開始就是你,這點無庸置疑,但是你和幫主之間感情一向不錯,也無沖突,為什麼現在會刻意強調我們要選擇一邊效忠?」任家佑疑惑的問。
「那是因為我老爸急著把我推銷出去,而我,討厭那些女人。」恨天搖頭嘆道。自從愫愫嫁給別人之後,老爸就一直在他耳邊叨念,說他連自己的女人都抓不住,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和愫愫之間,根本只有兄妹之情啊!「我老爸要我去接機,然後要把山田小姐塞給我,對不對?」
「是的,山田小姐搭中午的飛機到台灣,幫主是想,等你回去之後,他要叫你到機場接機,負責招待山田小姐。」周培廷說出了恨逍遙打的主意。
「看來我要讓老爸失望了,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走不開。」恨天的視線回到君思穎的臉上,一抹罕見的溫柔浮上他的眼底。
「這位小姐是……」周培廷和任家佑疑惑的看著病床上的君思穎,這是他們頭一次看見恨天身邊除了「四季」那四個干妹妹之外,有其他女人出現。
「要回去向我老爸報告嗎?」恨天瞥了他們一眼。
「當然不是!」周培廷和任家佑立即惶恐的說,今天的恨天果然不太一樣,難道天地幫要分裂了?
也不對啊,天地幫和聯星集團一樣,打一開始就是恨天所創,幫主也只是掛名而已,主事者向來就是恨天,不管是天地幫的成員或聯星集團的員工,效命的對象也是恨天,對恨逍遙則是尊重,兩廂並不沖突。
「得了,這麼誠惶誠恐的,一點也不像你們了。」恨天輕笑。
周培廷和任家佑面面相覷,隨即白眼一翻,瞬間了解,他們又被耍了!
「我們誠惶誠恐是誰害的啊?莫名其妙說什麼選邊站的話,害我們一頭霧水的理不清狀況,你故意耍我們啊!」
「是啊,誰叫你們個個這麼能干,讓我太無聊了呢。」恨天笑了笑,他們還真是愈來愈「單蠢」了,這麼容易被耍,唉!是他的「教育」失敗嗎?
不能干不配跟在他身邊,但是能干也錯了嗎?東、南兩人苦笑。
「你們想知道,告訴你們也無妨,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恨天說。
「嗄?!她?!」一個看起來挺脆弱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是文韜武略無一不精的恨天的救命恩人呢?太不可思議了!
「不用懷疑,如果不是她,你們現在只能在暗巷尋找我的尸體了。」恨天故意說得夸張,其實當時要不是她突然出現,他可以輕易的閃過那個偷襲。
「是誰?」周培廷和任家佑義憤填膺,對于恨天遇襲,他們卻沒有在一旁保護,心里非常的愧疚。
「是青幫,挑了幾家生意最好的,希望我賣給他們,我是無所謂啦,只要價錢合理,他們要幾家我都賣,可是偏偏青幫幫主開的價錢連一間廁所都買不起,所以我就拒絕了,然後他們就派出那幾名小混混,假搶劫之名,打算把我解決掉。」
「說買是好听,仗著青幫黑道的勢力打算強佔,他們沒料到你敢拒絕。」周培廷說。沒人知道聯星集團和神秘的天地幫有關系,青幫以為恨天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那種價錢怎麼可能不拒絕啊?青幫幫主大概年紀大了,有點老人痴呆,所以才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任家佑嗤之以鼻。
「我看你們最近好像挺閑的樣子,干脆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去處理好了。」恨天突然吩咐。「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剿清他們所有的據點,一個月之後,我要青幫徹底從地球上消失!」恨天冷冷的說。
「一個月?!」周培廷和任家佑驚呼。
「太長了嗎?」恨天壞壞的一笑。
「不,就一個月。」周培廷和任家佑立即道,否則再討價還價下去,搞不好最後會剩一天!看來恨天果真無聊透頂,他們又自己找死幫幫主傳話,且傳的話正好是恨天最討厭的女人相關問題,所以活該倒楣!
「記得聯絡西和北。」恨天又道,他也不會太不近人情,「四方」一起辦事,應該輕而易舉才對。
「知道了。」兩人暗暗松了口氣。
「沒事就回去,順便轉告我老爸,有空的時候我會回去,至于山田小姐,他喜歡的話就自己娶吧,我不會反對的。」
哦,這話他們怎麼敢說呢,分明是害他們嘛!兩人苦著臉退出病房。
恨天嘴角噙著一抹笑,經過這次的教訓,看他們還敢不敢對他陽奉陰違,也不想想,他們的主子究竟是誰!
「爸……不要……」床上的人兒突然有了動靜,蹙著眉痛苦的低喃著。
恨天立即靠近她,「思穎?」
「爸,別丟下我,別……」君思穎陷在黑暗的夢境里不得月兌身。「不!不要,爸……」她尖叫著,接著猛地張開眼楮,茫茫然的對不準焦距。
「思穎,你醒了嗎?」恨天輕撫去她鬢邊流下的淚,擔憂的傾身望著她。
「爸?」她疑惑的低喃,雙眼的焦距慢慢集中,看見了近在眼前的臉。
「我應該還沒那麼老吧?」他微笑的看著她。
「你是……」她蹙起眉,看著他期待的點著頭,緩緩的開口。「你是那個衰尾道人!」
恨天的笑臉一垮,「我叫恨天,兩個字而已,應該不難記吧?」
「我管你叫什麼,恨天也好,毀天滅地也罷,反正你就是衰尾道人!」她痛苦的申吟,聲音有點虛弱。「遇上你準沒好事。」
「你剛剛作夢了?」恨天輕聲的問。
君思穎微微一僵,是啊,夢見爸爸他……
「有嗎?我忘了。」她聳聳肩,撇開臉。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忘,是個痛苦的夢吧,所以她的眼底才會盈滿濃烈的悲傷,她的爸爸怎麼了嗎?
恨天微微蹙眉,不管她爸爸怎麼了都不關他的事啊,他為什麼會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夢讓她這麼悲傷?
「喂!我暈了多久?」君思穎望著窗外,微微的皺起眉頭。
「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他看一眼時間,道。
「死了,完了!我一定會被殺的,這次真的死定了,才不到一個月,又搞這種飛機,這下肯定死無全尸了。」她申吟著。
恨天愈听愈奇怪,愈听愈驚訝,難道她惹上什麼麻煩了,否則為什麼說一定會被殺,還會死無全尸?!
「思穎,出了什麼事?」
「思穎、思穎,思穎是你叫的嗎?干麼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都是你害的啦!這下你把我害慘了,你……」事態緊急,讓她完全忘了他之前恐怖的樣子,眼尖的看見他的手機,「電話借我,快!」
恨天立即將手機拿給她,看著她按了一串數字。
「喂,書玉,是我……你不要那麼大聲啦,我這不是和你聯絡了嗎……哦,什麼號碼……喔!手機號碼喔,這是我向人家借的啦……我在哪里,呃,其實我在醫院里……」
「你又進醫院了?!」周書玉的大吼聲連恨天都听見了,君思穎縮了縮脖子,忙將手機拿離耳朵。
「哦,純屬意外啦……不是不是,我不是又胃痛,是又被人家害的啦……你要來看我啊!好啊,記得要帶水果喔!我在……咦?喂,我在哪里?」她連忙問恨天。
「XX醫院1126房。」恨天回答。
「喔,你听到了……好,見面再談,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