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的憤怒 第六章

「‘阿波羅的憤怒’?風警探,您確定?」虛擬人有些疑惑。

「是的,快!」風鈴心的語調都變了。

看到風鈴心難得地緊張與激動,虛擬資料管理員不敢怠慢,她閉上眼楮,搖頭晃腦地過了20秒。之後,她抬起頭,認真地說︰「對不起,我的資料庫里沒有。中央圖書館里的信息危機紀念部里倒是有這樣的關鍵字檢索。但是,那是古董型文件,只是一些貴族的野史之類的,可信度為0.93%。之所以被圖書館珍藏,是因為在上世紀的信息危機中,該文件毀滅了一部分,剩下的這一點點,是經過特殊處理保存下來的。保存它是為了紀念信息危機時工作人員的辛勤勞動。現在要查閱的話,需要辦理特別的手續,我無權調用。」

風鈴心一把抓過自己的外套,大聲地對愣在一旁的赫利俄斯說︰「快,開飛馬去!我們馬上到中央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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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了一連串拖泥帶水、夾雜不清的手續之後,風鈴心和赫利俄斯終于見到了那份文件。

風鈴心激動不已地盯著眼前的顯示器,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瀏覽著這份簡短的、殘缺不全的資料︰

「阿波羅的憤怒——阿龍索貴族世家的傳世之寶,由阿龍索家族代代相傳,珍貴無價,舉世無雙,于18世紀失傳。」

赫利俄斯皺著眉頭,問道︰「這文件也真殘缺得可以。到底‘阿波羅的憤怒’是什麼樣無價之寶嘛!」

風鈴心貪婪地注視著顯示器,似乎要把每一個字都印在腦海里,好好消化一遍似的。突然,她緊緊拽著赫利俄斯的衣袖,興奮地說︰「還記得你在伯爵城堡甲感應的那個影像嗎?」

「啊?啊……」赫利俄斯愣愣地點了點頭。

「天哪,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風鈴心責備地顰著眉,鵝蛋臉上紅光綻現,「那個閃爍著刺目的金光、美麗詭異的金色球體,那就是‘阿波羅的憤怒’!」

「哈?是嗎……」赫利俄斯依然有些迷惘。

「噴,你是不是剛才感應過頭了,現在腦袋不好使啊……你還不明白嗎?‘阿波羅的憤怒’是一枚金黃色的寶石!舉世無雙的珍貴寶石!」

「寶石……」赫利俄斯懵懂地重復著風鈴心的話語,他似乎隱隱明白了些什麼了。

「對啊,痴呆兒童,別讓我重復N遍!」風鈴心不耐煩地啟發著赫利俄斯的想象力,「想想看,是不是存在著一個可能,有人因為這顆神奇的寶石,而殺了伯爵?」

赫利俄斯皺著眉頭,遲疑了一下,「會嗎?你不是說,伯爵是本世紀最後一個貴族,由于沒有子佷,他家里所有的財產都將在他逝世後撥歸政府文化部管理,以作貴族歷史研究之用,就連一張信紙都不放過,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寶石‘阿波羅的憤怒’了。」

「呆瓜,現在公開自己知道‘阿波羅的憤怒’到底是什麼的人,只有我們兩個人!」風鈴心嗔怪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赫利俄斯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顯示器上寥寥數語,「啊!」他忽然叫了起來,「我好像明白了。」

「我很懷疑。說來听听?」風鈴心側起了腦袋,那神情無意中帶著少女般的嬌媚。

赫利俄斯心中一熱。他勉強定下神來,輕輕說道︰「就憑這麼幾行宇,人們也許會知道‘阿波羅的憤怒’是寶物,可它到底是什麼,形狀如何卻無人知曉。我們之所以知道它是寶石,也是你從我的感應結果中推斷出來的。公開來說,沒有人知道它的廬山真面目,更多的人會把它當成一個美麗的傳說,所以,它不是伯爵家族記錄下來的財產,所以,一旦找到它,是可以據為己有的。」

「你終于開竅了。」風鈴心點了點頭,甜甜一笑。

赫利俄斯對她的贊揚感到有些不習慣,他的臉微微一紅,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這樣一來,我們就找到了伯爵被人謀殺的動機。一定是伯爵找到了‘阿波羅的憤怒’,這顆奇這般的寶石實在是太奪目了,他小心地隱藏著它,沒有告訴貴族歷史研究院的研究員們。可能,城堡里有人無意中發現了寶石的存在,起了殺人盜寶之心。當伯爵按照慣例,讓所有的僕人都去休假的時候,他悄悄把寶石拿出來觀賞,正在這個時候,凶手突然出現,出其不意,殺了伯爵,悄悄地把寶石佔為己有。這就解釋了伯爵臨死前臉上那復雜多變的表情,頭,你說對嗎?」他詢問地望向風鈴心。

「嗯,……推理還不錯。」風鈴心露齒一笑,「這個凶手鐵定是伯爵家里的熟人,對伯爵的起居了如指掌,這樣一來,他或她才有可能知道‘阿波羅的憤怒’的秘密。這樣一來,也解釋了為什麼伯爵死的那天,監視器上一片空白——因為他對伯爵很熟悉,熟悉到知道監視器運作的地步,所以說……」

「所以說,還是那句老話,」赫利俄斯接上了風鈴心的話頭,「殺伯爵的凶手是他的佣人、朋友。」

「對,這次我們要把城堡里所有僕人和伯爵朋友的資料再梳理一次,看誰對寶石特別感興趣的。」風鈴心分配起了任務。

「好,我馬上去辦。」案子總算有了突破口,赫利俄斯精神為之一震。

「對了,再加上貴族史研究院的所有成員。」風鈴心若有所思地說著。

「頭,他們可是研究員哪,應該……」赫利俄斯遲遲疑疑地望著風鈴心的臉龐。

風鈴心的臉上一臉果斷,「稀世寶石當前,誰都有可能起貪念和殺意的。」

赫利俄斯沉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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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來。赫利俄斯忙著把伯爵城堡里的所有僕人和貴族史研究院中所有成員的名單與背景整理出來,直干得天昏地暗、勞累不堪。

風鈴心一面忙著解決其他的案子,一面暗地里探察日前的珠寶市場,希望查找出「阿波羅的憤怒」的相關消息。

可是,一切平淡無奇。「阿波羅的憤怒」像是隱身于空氣中一般,蹤跡難覓。

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風鈴心的熊貓眼有了質的飛躍。她不得不在出去辦案的時候,戴上了一副墨鏡。把疲倦難掩的臉孔隱藏在了酷勁十足的漆黑鏡片下。

又有一樁入室盜竊案。風鈴心從案發現場回來,疲憊地趴在了辦公桌上。好久沒睡過好覺了,她覺得自己的神經都麻木了。朦朦朧朧地,她合上了眼楮。

有點熱,風鈴心下意識地撥了撥衣領。一件男式上裝隨之落在地上。

「咦?我怎麼睡著了?!」風鈴心自言自語。在陣陣頭疼中,她看見了一縷金黃色的頭發。

「你怎麼進來了?該死,我又忘了把插銷插上。」風鈴心啞著嗓子,一臉憔悴地坐了起來……

「頭,你的樣子很難看。」赫利俄斯算心實意地說。

「我很難看,你卻很好看。你是要我稱贊你駐顏有術嗎?」風鈴心沒好氣地嚷嚷。

「呵呵……」赫利俄斯寬容地笑了笑,遞過一杯飲料。

「這是什麼?」風鈴心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又是世警署里的機器人沖泡的咖啡?」提起咖啡,她就倒胃口,這些天,她都不記得自己灌了幾杯咖啡下吐了。

「頭,你很沒想象力耶!」赫利俄斯微笑著揭開了杯蓋,一陣清清的甜味在辦公室里飄蕩開來。

「哇,是椰汁西米露!」風鈴心樂巔巔地叫了起來。

「猜對了一半,里面還有水果和果凍粒。」赫利俄斯咧開嘴,笑了起來。

「太棒了!好感激哦……」風鈴心夸張地唏噓著,一把就把杯子奪了過來,大口小口地吃得不亦樂乎。

赫利俄斯含笑坐在了旁邊,風鈴心的吃相難以與斯文沾邊,不過,卻很是俏皮可愛。她的臉色著實不好,一雙杏眼簡直與金魚眼無異,絲毫看不出以往的靈動。他忍不住輕輕地說︰「頭,你累壞了吧?不應該這麼逼自己的……」風鈴心含著滿口甜品,狐疑地揚起了眉毛,「我真奇怪,咱們千的活兒相差無幾,怎麼你就意氣風發的,而我成了一副死魚模樣?」

「我不同。」赫利俄斯理所當然地說。

「你怎麼不同了?難道你不是人?」風鈴心不以為然地格格笑了。

「感應是很花力氣的,但是更耗費精神,我在新世紀感知拓展學校上課的時候,在精神力控制這方面受了嚴格的訓練,一般情況下,可以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力。」

「哦,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秘方呢……」風鈴心晃了晃腦袋,「哎呀,脖子真酸。」

「我幫你捏捏?」赫利俄斯微微一笑。

「你?你行嗎?」風鈴心瞪大了眼楮,咽下一口果凍。

「怎麼不行?我選修過古推拿術的,要試試嗎?」赫利俄斯躍躍欲試了起來。

「怎麼我有一種被押上刑場的感覺?好了,試試就試試,聊勝于無……」風鈴心稀里嘩啦地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甜品,在椅子上坐好,「來吧。」

「好……」隨著赫利俄斯低沉的嗓音,風鈴心感到一雙手搭在了她酸疼的肩膀上。縴長的手指沿著她頸部的曲線運動著,理順了她糾結僵硬的肌肉,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啊,好舒服……你選修這門課的時候是不是得了A+?」風鈴心眯著眼楮,模糊說著。

「嗯……確切地,我這門課沒有通過啦。」赫利俄斯壞心眼地哈哈一笑。

「什麼!」風鈴心大驚失色,「你快住手,別把我的頸骨弄斷了……」

「哈哈,沒那麼夸張啦,你不亂動的話,保證什麼事都沒有,不過,若是你不好好坐著,動來動去的話,我可不敢包啊……」

「你……好小子,給我記著!」風鈴心凶巴巴地威脅著。不過她現在是肉在砧板上,再凶也不管用了。

「放松、放松……」赫利俄斯輕輕呢喃著,手下的力道稍稍加大了些。身上的疲勞像風一樣輕飄飄地走了,風鈴心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楮,昏昏欲睡了。

恍榴間,耳邊傳來了一個貼得很近的聲音,同時,一陣熱氣噴在了她的耳根上,癢癢的,使得肌膚都發燙了。

「怎麼樣,我的手藝不錯吧?」赫利俄斯正貼在她耳邊的低語,他挨得如此之近,以至一縷金燦燦的發卷貼在了風鈴心的臉上。

這樣的姿勢,是不是有些曖昧?風鈴心一個激靈,伸出手向後一推,忽地跳了起來。「哎呀!」沒有防備的赫利俄斯被她一推之下,淒慘地撞在了牆上。他修長的四肢攤開著,像一只釘在牆上的猴子標本。

「頭,你怎麼了……」他一臉哀怨。

「我……我是想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啊?」風鈴心粗著嗓子,大聲說著。

「那你的動作也不用這麼突然啊……」苦命的赫利俄斯揉著後腦勺,從懷里取出一疊厚厚的資料交給了風鈴心。

「給我資料是吧,可也不用這麼原始吧……為什麼不直接傳送過來給我?」風鈴心詫異地說。

要是告訴風鈴心,他特意把資料拿過來,是想見見她,並給她捎上一份甜品,讓她放松放松的話,她會不會生氣呢?赫利俄斯臉上一紅,「沒什麼,打印出來比較有成就感,而且,我可以順便和你討論一下案情。」

「哦……」風鈴心漫不經心地應著,翻看著詳細的資料。看了一會兒,她情不自禁地贊嘆了一聲︰「這次做得很好嘛!」

「呵呵……」赫利俄斯紅著臉,受寵若驚地傻笑,襯著那頭飄逸的金色卷發,和個羞赧的大姑娘沒什麼兩樣。

風鈴心無可奈何地搖頭。那份甜品給了她力量,她又有精力工作了。她仔仔細細地資料從頭到尾看了兩遍,想了好久,才開口說道︰「你在資料里把可疑人士都圈出來了,我看了一下,蠻全面的。這樣吧,我們干脆來一招開門見山,把這些人都集中起來,向他們透露‘阿波羅的憤怒’這個名詞,看看他們的反應。到時候,你的感應能力就派上用場了。」她高興地沖赫利俄斯笑了笑。

「嗯……」赫利俄斯沉吟著,現在案子還沒有任何頭緒,也只能這樣了,「好,把伯爵夫人也叫上嗎?」赫利俄斯有些不確定地問。

風鈴心戲謔地笑著,「你就是不肯放過她。她如此漂亮,當然要叫上她啦。」說完,她促狹地向赫利俄斯眨了眨眼。

「頭,你什麼意思嘛……」赫利俄斯大聲嚷了起來。

「你不是對夫人分外地感興趣嗎?前幾天,你不是一個勁地追問尤利,他是不是愛著夫人嗎?你是喜歡上夫人了吧?放心,尤利說了,還有我們的調查也顯示出來,夫人沒有親密的異性朋友,雖然她比你大了大概二十歲,不過在這個人均壽命一百四十歲的22世紀,這是小意思啦……」風鈴心一副體貼的模樣。

「頭,你再胡說八道的話,我要生氣啦!」

「死小子,敢說我‘胡說八道’?」風鈴心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看來,赫利俄斯的那份甜品的功效也太厲害了些。

赫利俄斯氣昏了頭,開始不顧死活了,他指著風鈴心的鼻子叫了起來︰「你自己呢?你怎麼整天都和那個陰柔的尤利眉來眼去的?還好意思說我……」

他的聲音如此之大,以至在辦公室外待命的機器人助理都按了風鈴心桌面的通訊器,「風警探,沒事吧?」

「沒事!」風鈴心「啪」的一下關了通訊器。她氣沖沖地瞪著赫利俄斯,「你說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說你和尤利眉來眼去而已。」赫利俄斯豁出去了,咬著牙又把話重復了一次。

「你……」風鈴心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快給我滾出去張羅!讓所有人明天都在伯爵城堡里的書房集合!如果明天要是少了一個人,我要你的命!」

「你不能要我的命,」赫利俄斯一本正經地說,「不然的話,你要填命的,即使你是大名鼎鼎的風鈴心警探也不能例外!

「你……」在風鈴心隨手抄起重物的間隙,赫利俄斯矯健地從辦公室里竄了出去。

風鈴心望著空空如也的門廊,忽然一絲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為什麼有時她特別喜歡欺負赫利俄斯,然而;現在一真正起爭執,她卻會心緒不寧?

她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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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風鈴心和赫利俄斯開著飛馬、向阿龍索伯爵城堡趕去。兩人都沉著臉,繼續保持冷戰狀態。

赫利俄斯的駕駛有些心浮氣躁,速度不知不覺地快了許多,看得出他情緒煩躁之極。

冷著臉坐在後面的風鈴心終于開口了︰「死小于,開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哼,你不是一直嫌我開飛馬是‘龜速’嗎?我都已經在投你所好了,你還嚷嚷什麼?」赫利俄斯粗聲粗氣地說著。

「死小子,現在你是長官嗎?」風鈴心狠狠在他後背上捶了一拳,「那新世紀感知拓展學校沒教你尊敬長輩的話,我來教你!」

「算了!案件當頭,不和你吵!我可是曉得主次的。」赫利俄斯昂然地說道。那神態和姿勢真是義憤填膺,像極了慷慨就義的仁人志士。

「乖乖,按你這個說法,我倒是成了不分主次的人了?」風鈴心大怒,「笨蛋!我讓你把飛馬開慢些,是為了晚些到城堡,刻意制造出令人緊張的氣氛!你以為什麼?小雞肚腸!」「我……」赫利俄斯噤了聲。他沒領會到風鈴心的心思。他放慢了飛馬的速度,飛馬成了一只超級烏龜。

在龜速飛行的當兒,風鈴心一聲不吭。赫利俄斯漸漸不安了起來、說到底,從昨天延續到今天的罵戰,雖說是風鈴心惹起的,不過,他可是著實加了幾把柴火,又狠狠地扇了好一會兒風。現在回想起來,人家風鈴心部把心思用在案子上了,他卻還在斤斤計較,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小雞肚腸……

是不是該道歉?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里竄來竄去,赫利俄斯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理虧。期期艾文地,他開口說道︰「頭,對不……」

「嚷嚷什麼?專心開車!」風鈴心扯開了嗓門,人吼一聲,震得赫利俄斯的耳膜「嗡嗡」作響。

我這可是要道歉耶……赫利俄斯只剩下干瞪眼的分了。

終于挨到了阿龍索伯爵城堡。他們遲到了好些時候。

風鈴心跨下飛馬,在鼻孔里「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听著,好好工作,今晚再算賬!」

赫利俄斯想反擊地擺出一副臭臉,可卻沒成功。

避家尤利早就周到地在車庫里守候著。他微笑著迎了上來,「風警探,費普警探,我們大家等了你很久了。」

「對不起,路上有些事,讓你們久等了。」風鈴心客氣地說道。

「不要緊。」尤利輕聲地說著,轉過頭去,對上了風鈴心的視線。面對著她,他清俊的臉龐洋溢著衷心的喜悅。雖然很淡,但是,卻很溫暖。風鈴心忽然想起了赫利俄斯昨天的氣話,臉上發起燒來。

一旁被人忽略的赫利俄斯心中不是味兒,他硬邦邦地說︰「既然遲了,我們還呆在這兒做什麼?」

尤利淡淡一笑,「兩位警探,請跟我來。」

在寬敞而古老的客廳里,所有叫到的人都來了,氣氛果然有些緊張。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赫利俄斯來向大家陳述案情,風鈴心則不動聲色地在一旁靜靜觀察。赫利俄斯的陳述很技巧,他沒有在眾人間造成過大的緊張和恐慌,只是不停地提到了「阿波羅的憤怒」,在說話的時候,他金藍色的眼楮不停地在眾人臉龐上逐個掃過,嘴角機警地抿著。風鈴知道,他在說話的同時,也在用心感應眾人的內心。

在他低沉悅耳的嗓音中,風鈴心很驚奇地發現,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表面上緊張,內里卻比較放松。這一點即使不用赫利俄斯的感應,憑著豐富的探案經驗,她也可以感覺得到。

難道,難道他們都不是凶手?風鈴心疑惑了。正在這個時候,赫利俄斯總結道︰「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今天請大家來,是想向各位詢問一下‘阿波羅的憤怒’的。不瞞大家,我們手頭上關于‘阿波羅的憤怒’的資料少之又少。」

一陣沉默。

避家尤利面對著靜默的場面,看了看風鈴心嚴峻的臉色,遲疑地開口了︰「對不起,我們恐怕幫不了你,我在城堡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听過主人談過什麼‘阿波羅的憤怒’。」

「對,對,我服侍伯爵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看見他身上有類似‘阿波羅的憤怒’的東西。」一個舉止輕浮的年輕女詩附和著說道。

風鈴心冷冷說道︰「你怎麼知道‘阿波羅的憤怒’是可以放在身卜的?也許,它是一種固定物體啊。」

女侍語塞。她驚恐地說道︰「我、我只是覺得……我是伯爵的貼身女侍,經常接觸伯爵的衣帽,不知道怎的,我覺得‘阿波羅的憤怒’一定是可以……可以帶在身上的

望著女侍惴惴不安的小臉,風鈴心忽然溫和地笑了,她走向女侍,和藹可親地說︰「是啊,我們警方也不清楚‘阿波羅的憤怒’到底是什麼,今天就想听听大家怎麼說的。別緊張,盡避把你們的想法說出來好了。」

小女侍松了一口氣,風鈴心發現,一名一直靜靜呆在書房大門旁邊的研究員陰冷地瞪了女詩一眼。她不讓人察覺地四周看了看,赫然發現,在場的許多人臉上都有著和該名研究員相似的表情。

有意思!有意思得讓人感到可怕。風鈴心在心中呢喃著。

然而,自多嘴的女侍後,再也沒有人主動提出有關‘阿波羅的憤怒’的「見解」。風鈴心暗自搖了搖頭,雖然她與赫利俄斯處于較勁狀態,現在卻也是該他出場的時候了。

風鈴心給赫利俄斯使了個眼色——

忽然,書房里的光線暗了下來,一直空著的伯爵去世時坐的那把椅子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越來越清晰,慢慢幻化成怕爵的形象。風鈴心听到了不止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與此同時,一陣蒼老的低吟襲擊著人們的耳際︰「阿波羅的憤怒!啊,這是阿波羅的憤怒!」聲音欣慰而高亢,激動得有的變調了,一個閃爍著刺目的金光的美麗的金色球體忽左忽右地搖曳在人們的視線中——

風鈴心听見了急促的吸氣聲,一聲接一聲,有的是緊張的鼻息,但是,更多的是鼻翼擴張,貪婪的吸氣聲……人們竊竊私語著,同一個詞被重復了許多次——「阿波羅的憤怒」。這個詞不停地刺激著風鈴心的耳膜,一瞬間,她感到頭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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