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花小月從城南一間簡樸的屋舍走出來,這里住著一名年近六十的老伯,名叫張漢。
張漢過去曾在花家鐵匠鋪里工作了十多年,由于逐漸年邁體衰,兩年前開始就沒再繼續到鐵匠鋪工作了。
盡避已不再是鐵匠鋪里的幫手,但因為相處了十多年,爹爹早將張漢視為至交好友,而她也相當敬愛這個和藹的老人家。
昨日听說張伯伯染了病,爹因為手邊的工作繁重,忙得抽不開身,便要她代為前來探望。
「幸好張伯伯只是染上輕微的風寒,沒有什麼大礙,氣色也沒有很糟,休養幾天應該就能痊愈了吧!」
花小月松了口氣,臉上帶著一典微笑,邁開步伐離開張家。
她走在返家的路上,途中經過一間門面氣派的玉石鋪時,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朝店鋪張望。
「這里就是穆公子家中的玉石鋪吧!」
自幼在洛陽城長大的她,從前當然也曾途經此處,只是因為自己對于珠寶玉石一向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所以就算是經過這里,也只會被對街一個販賣童玩的攤販吸引,從來就沒有好好打量過這間玉石鋪。
然而這會兒,一想到這里是穆雲非所經營掌管的店鋪,她就忍不住想要多打量兒眼。
原本她只是基于一份好奇,單純地想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間店鋪,想不到卻瞧見一抹眼熟的身影。
是穆雲非!他正好送一位姑娘走出店鋪。
一看見他,花小月的心跳莫名地加快,視線也沒辦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今日他穿著一襲銀白色的衣袍,看起來格外俊挺出眾,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尊貴的氣勢,若有人說他是皇親貴族,她肯定也會相信的。
望著他那耀眼不凡的身影,花小月忽然清楚地意識到他們之間懸殊的差異。
像他那樣的富家公子,簡直像是和她活在完全不同的天地中。倘若不是為了打造一柄匕首,恐怕他們這輩子也不可能產生任何交集吧!
花小月這麼想著,目光移向他身邊的姑娘。
那是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子,穿著一身絞羅綢緞,打扮得嬌美嫵媚,發上插著幾支金步搖,看上去真是風情萬種。
盡避不知道那位姑娘的身份,但光是從她的衣著打扮以及隨侍在側的貼身丫鬟來看,也能肯定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他們看起來還真是相配呀!」花小月月兌口輕喃。
像穆雲非那樣尊貴不凡的富家公子,就應該和與他同樣高貴優雅的千金小姐站在一起才對。
瞧他們此刻並肩而立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般配。
花小月柞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胸口仿拂被什麼給堵塞住,有種抑郁悶疼的感覺。
「怪了,我這是怎麼了?」她撫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疑惑地低喃。
花小月還沒來得及厘清自己究競怎麼了,穆雲非在送走前來挑選玉墜的表妹姜虹影之後,目光不經意地朝她望過來。
一看見她,穆雲非的黑眸掠過一聳驚喜,不假思索地邁開步伐走過來。
「花姑娘,別來無恙?」他微笑地望著她,心情因為見著了她而感到愉悅。
這兒天他手邊的事情繁多,忙得不可開交,但盡避如此,他仍總是在不經意時想起她。
每當他的腦中浮現她率真燦爛的笑容,還有她那雙澄澈如水的眼眸,不論再怎麼疲累,也會立刻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平靜與舒適。
今兒一早他還想著等稍微空閑時,要去鐵匠鋪一趟,想不到這會兒就在玉石鋪外見著她,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
「花姑娘怎麼會來這里?」他笑問。
「我剛才去探望住敖近的一位老伯的病,他是我爹的朋友,也曾在鐵匠鋪里工作了很多年。」花小月答道。
「原來是這樣。」
「呢……穆公子應該還有事情要忙吧?那我就先告辭了。」
花小月心想身為玉石鋪老板的他,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她還是不要耽誤他的正事才好。
她轉身邁開步伐,穆雲非卻開口攔住她。
「等等。」
花小月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
「穆公子有事嗎?」
穆雲非思付了片刻後,開口道︰「有件事情想請花姑娘幫忙,就不知道是否能耽擱花姑娘一點時間?」
听他這麼說,花小月立刻點頭允諾。「如果是我幫得上的地方,當然沒問題,穆公子盡避開口吧!」
先前她從樹上摔下來時,他也曾經幫助過她,如果這會兒能夠回報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是這樣的,我不是請令尊打造一柄匕首嗎?這會兒正準備挑選屆時耍瓖嵌在上頭的玉石,因為那是要送給表妹的生辰賀禮,我想若是能由姑娘家幫忙挑選玉石,應該比較能符合表妹的喜好。」穆雲非解釋道。
其實這種事情他自己就能夠決定了,過去表妹的生辰賀禮也都是由他來挑選的,不過若是以此為借口,能夠與她多相處一會兒,那倒也不錯。
「啊?我行嗎?可是我不知道穆公子表妹的喜好呀!」
「無妨,單純以你的眼光來挑選就可以了。」
「這……」花小月面露遲疑。
她對自己的眼光沒半點信心,畢競她從來沒有替人挑選餅什麼翠玉珠花,她所擁有的首飾也就是幾支式樣簡單的木簪而已。
「如果花姑娘願意的話,那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穆雲非說道。
他都這麼說了,花小月即便心里還有一絲猶疑,也說不出推拒的話來。
「那……好吧,如果真的能幫上忙就好了。」她心里暗暗期望自己別幫倒忙,反而毀了要送給他表妹的生辰賀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