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少主 第8章(1)

胡寶福離開之後,蘇婕芸的心情始終無法恢復平靜。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派秋月出門,假裝上街去買些東西,其實是特地繞到「萬福酒樓」和「金安酒坊」去瞧瞧。

一等秋月返回家中,蘇婕芸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實的情況。

「怎麼樣?秋月?你看到了什麼?有什麼發現?」

「回小姐,秋月去「萬福灑樓」看過了,真的沒兒個客人上門,生意相當冷清。」秋月據實以告。

「那「金安酒坊」呢?情況怎麼樣?」蘇婕芸立刻追問。

「這……這個……」秋月的臉上掠過一抹馗尬。

「別吞吞吐吐了,快點說!」蘇婕芸心急地催促。

「是。秋月瞧見,「金安酒坊」的生意雖好,可是……從「金安酒坊」賣出的酒,酒壇上都印著「鳳舞灑坊」的字樣。」

從秋月口中印證了這件事,讓蘇婕芸的臉色一白,一顆心仿拂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還有……」

「還有?!」蘇婕芸震驚地嚷道。難道現在這樣還不是最糟的情況?「還有什麼?」

見小姐受到那麼大的打擊,秋月顯得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最後還是牙一咬地說道︰「秋月還瞥見一塊己經制好的「鳳舞酒坊」牌匾,就只差還沒有拆換上去了!」

「什麼?!」

蘇婕芸的腦中一陣暈眩,這些殘酷的事實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劈進她的腦子里。

原本她心里還一還地偏祖著陸允振,認為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可是事實似乎真的就如胡寶福所說--她太天真單純,太好騙了!

悲債交集的情緒,讓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

「想不到……想不到我真的看錯了他……」

秋月見狀忙安慰道︰「小姐,先別哭呀,說不定……說不定這一切全都是誤會。」

「誤會?這些都是你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會有假?如果他不是要奪走「金安酒坊」,又何必要訂制「鳳舞酒坊」的招牌?」

「這……可是……唉,小姐,無論如何,您好歹先問過姑爺,看看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吧?」

「會的,我會親口問問他,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蘇婕芸含淚地點頭,神情淒楚又哀傷。

陸允振在外頭忙了一下午,由于心里想念著家中的人兒,便回來探望他的小妻子,結果卻察覺她的神情有些怪異。

「怎麼了?婕芸,發生什麼事了?」

蘇婕芸抬頭望著陸允振,他那看似關心的神情,讓她的心好痛。

「我問你,你是不是沒打算放過寶大哥的「萬福酒樓」?」

陸允振雖然詫異她會這麼問,卻也坦白地說道︰「沒錯,我從來就沒打算要放過那家伙。」

「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對付寶大哥不可?」

「那是胡寶福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蘇婕芸難以接受地搖頭。

她不懂,明明胡寶福是個正正當當的生意人,何罪之有?難道就只因為胡寶福曾當面跟他起了沖突,所以他一直懷恨在心?

「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嫁給你,就不會對付他的。」

「不。」陸允振搖頭糾正道︰「我當初答應你的,是只要你嫁給我,就會放過「金安酒坊」,我從來沒說要放過他,不是嗎?」

「這……」蘇婕芸一陣啞口。

回想起來,他當時確實只說了不會再對付「金安酒坊」,不過……一想到「金安酒坊」,蘇婕芸的情緒更是崩潰。

要向他質問「鳳舞酒坊」的事情嗎?還有必要再問嗎?

「鳳舞酒坊」的招牌都己經做好了,就只等著掛上去,且酒坊中的酒甕也全都換成了「鳳舞酒坊」的字樣,這己經是鐵證如山了!

一想到自己如此愛他,他卻這樣對待自己,蘇婕芸的心就被極度的憤怒與絕望給撕裂了。

她心碎地望著他,沖動地對他月兌口嚷道︰「你這個黑心冷血的人,為什麼總是像土匪強盔一樣地強取豪奪?我當初真不應該答應嫁給你的!」

陸允振聞言一僵。

「你說什麼?」

「我說,我後悔自己嫁給了你!我當初真應該選擇嫁給寶大哥的!」她賭氣地嚷道。

「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陸允振搖頭,拒絕相信。

「當然是真的!」蘇婕芸倔強地嚷道︰「如果不是為了「金安酒坊」、為了「萬福酒樓」,我當初絕對不會答應嫁給你這樣土匪般的男人!如果不是受到了威脅,我絕對不會嫁給你!你听見了沒有?」

他當然听見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字一句宛如鋒銳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胸口。

看著他那受傷的神情,蘇婕芸的心里更加痛苦。

每次都是因為他那看似深情的模樣,讓她心軟、讓她一再被他蠱惑,這次她絕對不要再上當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陸允振,我真希望這輩子從來就不曾遇見你!」她失控地嚷道。

倘若剛才她的那些話,狠狠刺傷了陸允振的心,那麼此刻她這一句「希望這輩子從來就不曾遇見你」,不奮是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他望著她,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深刻的痛苦。

原來,他讓她這麼痛苦?

原來,她根本沒想要嫁給他?

十年來的夢想,在這一刻瞬間灰飛煙滅。

「你不想再見我,那麼我走。」

如果靠近她的結果,是讓她感到痛苦,是讓她傷心落淚,那麼,他可以為了她,轉身離去。

看著他大步離去,仿佛當真要永遠離開她的背影,蘇婕芸的心好似驟然被炸出了一個大洞,眼淚再也克制不住地落下……

陸允振這一走,連續兩天兩夜沒回來。

蘇婕芸明明可以收拾包袱離開的,卻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一穎心仿拂被困在看不見的囚牢之中,離不開陸家,離不開曾經有他的地方。

這天午後,她像一抹游魂似的,憔悴神傷地在庭院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站住!」

突然,一道不友善的叱喝響起,蘇婕芸停下了腳步。

一回頭,看見賀淨茹正滿懷敵意地瞪著她。

「你這個女人,為什麼還不滾出陸家?你根本就配不上允振哥!」賀淨茹忿忿不平地嚷道。

自從得知允振哥上蘇家去提親並且得到應允之後,她就心痛萬分,卻怎麼也改變不了他們成親的事實。

心碎之余,她也只能告訴自己--只要允振哥真的能夠幸福快樂,那她可以強迫自己死心,但是想不到,這個姓蘇的女人竟然傷害她的允振哥!

前幾天,蘇婕芸和允振哥起爭執的時候,她正好就在附近,所以將他們的對話听得一字不漏。

一想到允振哥這麼愛蘇婕芸,這女人卻嚷著後悔嫁給允振哥,賀淨茹心中的妒恨與惱怒就升到了最高點。

「允振哥為你做了那麼多,還處處為你設想,你卻一再地誤會他、抹煞他的一番心意,真是不識好歹!」

他處處為她設想?

蘇婕芸心痛地搖頭。「他做的,全都是傷害!」

「傷害?!」賀淨茹瞪大了眼,仿拂听見了什麼離譜至極的話。

「所以,你認為允振哥大費周章,派許多手下天南地北地尋覓神醫魯逕天,懇求魯大夫去醫治你爹的病,是為了傷害你?」

「你說什麼?獸大夫是他找來的?」蘇婕芸一臉詫異。

「當然!要不是允振哥不惜用價值連城的千年人參和天山雪蓮作為代價,魯大夫根本不打算到江南來,更不可能會上門去醫治你爹的病!」

听了賀淨茹的話,蘇婕芸驚愕地愣住了。

當初,魯逕天前來醫治爹的病,並無要求任何報償,那時她並沒有多想,還以為魯大夫仁心仁術,以四處治病救命為樂,卻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陸允振早己為他們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還有,為了說服己經退隱山林的憧師傅出來釀酒,允振哥三天兩頭就親自登門去拜托,最後還答應將北方一座屬于「鳳舞山莊」的山林送給鐘師傅,讓鐘師傅將來能夠真的過著與世隔絕的退隱生活,鐘師傅才終于點頭答應的。」賀淨茹不吐不快地全說了。

「可是……可是……那不是因為他想要奪取「金安酒坊」嗎?」

「你--嬌這個女人真是無可救藥!」賀淨茹忿忿不平地指著蘇婕芸,罵道︰「允振哥從來沒想要奪取「金安酒坊」,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能夠幫助你!允振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卻執意將他當成心懷不軌的壞人!你說他傷害你?哼!真正傷害人的,是你這個

讓他白白愛了十年的女人!」

「什麼?愛了十年?」蘇婕芸怔住了,不懂為什麼賀淨茹會這麼說。

「不然你以為允振哥在北方「鳳舞山莊」待得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到江南來不可?還不是為了你!」

賀淨茹瞪著她,氣憤得渾身發抖。

雖然她由衷地希望這可惡的女人能夠永遠離開、消失,可是她知道那樣只會讓允振哥更加痛苦,為了允振哥,她也只好將這個冥頑不靈的女人給罵醒了。

「允振哥說過,當年在江南,他窮困潦倒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兒送了他包子,不僅暖了他的胃,也暖了他的心,那時候他就已打定主意,日後一定要成為配得上那女孩的男人,而為了這個目標,這十年來,他無時無刻都在奮斗不懈!」

隨著賀淨茹的這番話,蘇婕芸腦中那段早已淡去的記憶,瞬間變得清晰。

對了!沒錯t當年,她才八歲,有一回上街時,雪貂披肩被風吹跑,最後落在一個大哥哥手里,而她當時還命隨從買了許多包子分送給那些孩子。

所以……當年的那個大哥哥,就是陸允振?!

其實這一趟我到江南,主要是為了一個人而來的。

包正確一點來說,我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來的……

回想起陸允振曾經說過的話,蘇婕芸的心倏地狠狠揪緊。

當時他在說這些話時,那熱烈專注的眼神,讓她幾乎要以為他是為她而來的,想不到,他口中的女人真的是她!

「為了配得上你,允振哥這十年來每天都在努力。可是在我看來,不是允振哥配不上你,而是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你既然不愛他,那就離他遠一點,不要再出現在允振哥的面前了!」

「不,我愛他!我愛他!我不要離開他,我這輩子絕對不離開他!」蘇婕芸激動地嚷道。

「你愛允振哥,卻狠狠地傷了他的心,這就是你的愛嗎?你的愛未免太殘酷、太傷人了吧?我要是允振哥的話,才不要繼續愛你這樣的女人!」賀淨茹氣嚷完之後,忿忿地轉身離開。

蘇婕芸像是沒察覺她的離去,整個人籠罩在極度的震驚、心痛與懊悔之中,淚水更是克制不住地流個不停。

老天,他是那麼的愛她,而她卻用懷疑和傷害來回報他的愛……

她現在才醒悟,會不會來不及了?

電腦版

茶香言情網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