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灩別無選擇地被駱卡恩帶回住處,看著自家府邸大門,蘇水灩的心情矛盾不已,忽然有種想逃跑的沖動。
起初,她不惜假扮花魁混進青樓中,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藉由另一個身分來接近駱卡恩,讓他能夠喜歡上她,明白她的真心。
照目前的情況看起來,駱卡恩似乎是真心喜歡上她了,但是他對她的這份感情在得知她就是公主的時候,會不會立即煙消雲散,甚至不諒解地更厭惡她?
唉,本來她希望可以有更充裕的時間,讓他逐步發現真相,免得突然真相大白的沖擊太大,可現在似乎來不及了。
蘇水灩咬了咬唇,隱約有種感覺,一場猛烈的風暴就要席卷而來,而那令她的心感到忐忑不安極了。
「等……等等!」她在大門外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駱卡恩轉頭望著她。
蘇水灩瞅著他,眉宇之間盡是憂意。
「有件事情,我想向公子先問清楚……」
「什麼事?」
「你……喜歡我嗎?」蘇水灩仰著頭,一瞬也不瞬望著駱卡恩,像是想看清楚他的真心。
見她的神情嚴肅,語氣認真,駱卡恩本來還以為她要問什麼嚴重的問題,—听見她的話,駱卡恩不禁失笑。
「那當然了,還需要問嗎?」
「真的嗎?」蘇水灩忙想再次確認。
「我何必騙你呢?倘若不喜歡你,我何必多此一舉地將你帶回來?」帶她回來的決定雖然沖動,但駱卡恩並不後悔。
除了那份牽動他心弦,難以言喻的似曾相識感之外,她的美麗、她的溫柔,還有她那雙燦爛雙瞳中盈滿的款款深情,都讓他將她給放進了心底。
「那……倘若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還是會變得討厭我,將我給趕出去?」蘇水灩揪著心問道。
駱卡恩不解地望著她。「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我怕……你再也不想見我……」
「怎麼可能?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了。」
靶受到她的不安,駱卡恩索性牽起她的手,與她一同走進大門。
他想,堂堂的駙馬對新婚的公主不聞不問,卻從妓院帶了個女人回去,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但是他不在乎,所有可能會引發的後果由他來承擔,他會竭盡所能地保護身旁這個嬌弱美麗的小女人。
一進門,侍衛們立刻恭敬地行禮。「參見駙馬。」
駱卡恩點了點頭,對于這些下人,他的態度還算和緩,畢竟他所厭惡的只有不擇手段逼他成親的公主而已。
「參見公主。」侍衛們又開口問安。
鮑主?駱卡恩皺起眉心,轉頭看向身後——
沒人。
這侍衛是怎以回事?故意喊著「參見公主」,是見了他帶別的女人回來,想要替公主來個下馬威嗎?
駱卡恩沉了臉色,不悅地質問︰「公主?公主在哪?」連駙馬都敢戲弄,這奴才未免太膽大妄為。
「嘎?公主……不就在駙馬身邊嗎?」
就在他身邊?駱卡恩還沒會意過來,這時一旁經過的婢女見著了他們,也立刻恭恭敬敬地問安——
「參見公主、駙馬。」
蘇水灩早在侍衛開口喊「公主」的時候就變了臉色,現在連婢女也來湊熱鬧,更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她拚命地對他們使眼色,希望她的身分不要才一進門就立刻穿幫,可眾人不懂她的心思,全都關心地望著她。
「公主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公主,要不要請御醫來為您把把脈?」
「夜晚天涼,公主和駙馬爺要不要先進屋子里去,讓奴婢去端熱湯來讓公主和駙馬爺暖暖身子?」
听見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喊著「公主」,再看他們全都是對著他身旁的艷艷在說話,駱卡恩先是詫異地挑起眉梢,一個驚人的猜測隨即浮上心頭,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他轉頭,望著滿臉不安的蘇水灩。
「為什麼他們全都喊你公主?」他開門見山地問。
「因……因為……」
「你說啊!」他的語氣森冷,早已沒有進門之前的溫柔。
從她心虛不安的表情,駱卡恩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但他就是要她該死的親口說出來!
「因為我……我就是蘇水灩,就是你新婚的妻子……」蘇水灩低著頭,小小聲地說,—顆芳心糾結在—起,紛亂而難受。
「好你個蘇水灩!」駱卡恩咬牙切齒地說︰「你大概心里很得意,可以將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懊死!這女人竟從頭到尾都騙了他!而他竟然蠢得栽在她的手中!一把熊熊的怒火在駱卡恩的胸中狂燒。
虧他還這麼的心疼她、憐惜她,甚至不顧可能會遭到皇上的嚴懲,將她贖身帶了回來,想不到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
罷才見他不惜花大把銀子替她贖身,她的心里是不是在嘲笑他的愚蠢?真是可惡透頂!
「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為……」蘇水灩急忙想解釋。
「夠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謊言。」
「不,我說的都是真心……」
「真心?這真是天大的笑話!」駱卡恩打斷了她的話,一點也不相信她。「別再用那種看似深情的眼神看著我,真是虛偽極了!」
虛偽?這兩個字狠狠打擊了蘇水灩的心。
「你剛才不是說……你喜歡我,即使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也不會討厭我……離開我的……」
「那是我以為你溫柔善良,誰知道你這般心機重、城府深!哼!你根本連真正的花娘都不如!」
望著他那震怒、厭惡的表情,蘇水灩的心仿佛遭到狠狠的鞭笞,疼痛難當,幾乎快逼出了她的眼淚。
「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她傷心地低嚷。
「因為你不值得!」駱卡恩怒嗤。
這女人先是不擇手段地逼迫他娶了她,接著又假扮花魁來接近,撩撥他,她這樣恣意任性地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她覺得很有趣,很得意嗎?
這麼可惡的女人、這麼可恨的計謀,他竟然還會上當,竟然還真心地關心起這個「假花魁」來,一思及此,憤怒的火焰就幾乎快吞噬了駱卡恩的理智,讓他氣得想掐死眼前美麗卻惡劣透頂的女子!
不值得?蘇水灩的眼神一黯,再度被他的話語所傷。
「你對我……難道沒有一點點的喜愛……」
駱卡恩咬了咬牙。她眼中的沉痛與受傷,的確讓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憐惜不舍,甚至有股沖動想將她擁入懷中,但……見鬼了!他若真的那麼做,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夠了,我已經受夠了!」
「受……受夠了?」蘇水灩的嗓音顫抖,眼神充滿傷痛。
「沒錯,我真的受夠了!」駱卡恩怒瞪著她,硬生生地揮開心底不該存在的情愫,硬聲說道︰「倘若你真如自己所說的那麼喜歡我,那麼你的喜歡,真是我駱卡恩一輩子的惡夢!」
誰喜歡天天被戲弄擺布?誰喜歡被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哼!
「我勸你,要嘛就真的請皇上下旨,逼我非天天陪著你不可,要嘛就死心地離我遠一點,別再玩什麼小花樣,因為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駱卡恩恨恨地說,再也不願被這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他絕情的話語,宛如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地刺入她的心窩,她幾乎要相信自己就要心痛而死了。
原來……駱卡恩是真的討厭她,虧她還一直一廂情願地以為,只要他知道了她的真心,那他就有可能會愛上她。看來這一切都只是她天真的奢想,感情豈是任何人勉強得來的?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她哽咽地問。
駱卡恩別開臉,刻意不去看她那張含淚憂傷的容顏,就怕自己的情緒又莫名其妙地受到牽動。
「沒錯,我只願自己不是西拉瓦國的皇子,只願自己是個尋常的百姓,這樣就不必遭受脅迫,不必為了不讓百姓們陷入戰火而被迫娶了你!但是現在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也認了!只希望你少來煩我,最好別讓我看見你,因為一看到你,我就會想到自己是多麼的身不由己!」
他的話語說得如此的決絕,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厭煩,蘇水灩找不出一絲半點的理由來欺騙自己情況還有可能好轉。
原來……原來她的存在,是這麼的惹人厭……
一種深沉的無力感與極度的哀傷排山倒海地席卷而來,讓蘇水灩仿佛要滅頂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我知道了……今後……我不會再煩你了……」
她那心碎的神情,讓駱卡恩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中涌上一陣後悔,但他很快地揮開那感覺,告訴自己別再被她給欺騙了!
「很好,倘若能這樣那是最好!」他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後,當場拂袖離去。
看著他決然走遠的背影,蘇水灩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她嘗到了一絲鮮血的味道,但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痛。
她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冰湖之中,不僅全身血液都要凍結了,就連自己的心也快停止跳動。
她忽然可以體會到當年娘為情所苦、為愛所傷,最後心碎、心死,決定出家為尼的感覺了……
听著剛才兩人的爭執,再看著此刻公主傷痛欲絕的表情,一旁的侍衛和奴婢們全都嚇傻了。
他們不懂為什麼駙馬爺會這樣大發雷霆,原本他們兩人相偕回來,不是看來還挺恩愛的嗎?
大大的疑問浮上眾人的心頭,可他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詢問,就怕讓公主更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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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明亮的陽光穿過窗欞,映照在駱卡恩的身上,他正趴在桌上,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
頭痛欲裂的感覺,將他從睡夢中擾醒。他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桌上凌亂的酒壺與酒杯。
駱卡恩輕嗤了聲,不記得自己的酒量何時變得這麼差,幾壺酒竟也能將他醉倒。或許是昨夜的他心情太過惡劣,喝得太猛太急了,才會如此失常吧!
他閉上眼,揉了揉眉心,腦中不經意地浮現一抹窈窕曼妙的身影。
懊死!
駱卡恩咬牙低咒了聲,硬是揮開那抹不該存在的倩影。
昨晚盛怒的他將自己關在書房,命人送來一壺又一壺的酒。
一想到自己竟被一名小女子玩弄在股掌之間,他胸中就燃起了熊熊怒火,可更讓他火冒三丈的是,她的身影竟一直不斷地浮現腦海!
她那雙專注深情的眼眸、精致絕美的容顏,總如影隨形、糾糾纏纏,讓他無法刻意忽略。
就像現在,他一閉上眼,仿佛就能看見她又用著憂傷而深情的眼光凝望著自己,而他的心也再次為此掀起陣陣的疼痛。
「孩死!」駱卡恩又低咒了聲。
他實在不應該這麼在乎她的,但為什麼卻放不下她?他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吧?
駱卡恩皺緊了眉心,回想起蘇水灩一胗認真地說愛他的神情,他心底深處忽然浮上一個疑問——她為什麼總一再地強調自己愛他,還不惜大費周章地假扮花娘,難道她確實是出于真心嗎?
一發現自己竟開始想著蘇水灩並沒有說謊的可能性,駱卡恩的心情變得更加復雜矛盾,兩道緊皺的濃眉也仿佛打了死結,怎麼也解不開。
他實在搞不懂,憑她的身分、憑她的美貌,要什麼樣的駙馬沒有?
他相信憑她的務件,全京城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肯定不在少數,也相信她肯定是許多王公貴族們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非要用這種近乎威脅的方式嫁給他不可?
她口口聲聲說是真的愛他,這有可能嗎?過去他們不曾相見,她又何來這般的愛意……咦,等等……
駱卡恩想起了以她曾有過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他們真的曾經見過,只是他忘了?難道在他渾然不覺的時候,真有個女子真心地戀著自己?
按雜的情緒涌上心頭,而這一個又一個的疑問讓他頭疼地低咒了聲,在宿醉的情況下,實在不適合想太復雜的事情。
他嘆口氣,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起身走出書房,而正好經過的小巧看見他,臉上浮現氣憤的神情,根本不願意畢恭畢敬地行禮了。
「駙馬爺,這下您可稱心如意了!」
駱卡恩訝異地停下腳步,望著眼前這個口氣很沖的侍女。
「你是……」
「我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小巧。」
「你不去服侍你的公主,跑來這做什麼?」
「因為公主……公主……」小巧忽然紅了眼眶,語氣難過地說︰「公主從今以後,不需要小巧服侍了……」
駱卡恩又是一愣,不太明白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但小巧臉上感傷的神情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眉心。
「為什麼不需要?」他月兌口問道,發現自己竟無法不去關心蘇水灩。
小巧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公主留了幾句話,說如果駙馬爺願意听的話,就要小巧轉告您。」
「什麼話?」
「公主說,請駙馬爺放心,既然這椿婚事讓駙馬爺如此痛苦,那她往後不會再為難駙焉爺,也會還駙馬爺自由……」說到最後,想起了公主所受的委屈,小巧終于忍不住掉下眼淚。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是是清楚啊!」駱卡恩的語氣透著一絲焦急,為什麼這段話听起來好像……蘇水灩決定從此自他身邊消失似的?
好吧!懊死的!他承認自己無法不在意她,雖然他應該要厭惡她的,可卻心不由己地惦掛著她。
「公主她不許奴婢說,不過……公主在房里留了東西要給駙馬……」
房里?
駱卡恩微微一怔,隨即宛如一陣旋風般地轉身,快步走進這間他只在新婚之夜短暫逗留片刻的寢房。
房中,為了成親而布置的一切裝飾都還沒有拆除,喜氣洋洋的一片大紅,但偌大的房間即因為少了主人而顯得空洞冷清。
駱卡恩的目光很快地被擱在桌上的物品吸引過去,在那張圓桌上,擱著一把短劍和一縷青絲。
看著那把短劍,駱卡恩驚訝地瞪大了眼。
那曾經是他的短劍,他不會看錯的,因為那是他十五歲生日時,父皇送給他的禮物,後來他轉送給一個他曾救了一命的女孩。
駱卡恩拿起那把短劍仔細端詳,看得出這些年來它一直被新主人悉心地收藏著,上頭沒有半點陳舊髒污的痕跡。
為什麼這把短劍會出現在這里?難道……難道蘇水灩就是當年差點被猛虎拆吞入月復的女孩?
是了!就是她沒錯!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蘇水灩的輪廓確實和那女孩十分相似,難怪他總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們的確曾見過面!
雖然事隔多年,他還記得她害怕地在他懷里哭,而他用這把短劍刻下名字,後來還送給了她……
這出乎意料的發現,讓駱卡恩震驚極了,他擱下手中那把短劍,緩緩拿起桌上那縷青絲。
這……是她的發?駱卡恩的心忽然一陣揪痛。
她用他當年送給她的短劍,削下了自己的一縷秀發,這是什麼意思?是決定要與他斷了夫妻之情嗎?
駱卡恩怔怔地望著手中的青絲,一時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而隨後跑來的小巧見狀,忽然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駙馬爺,求求您阻止公主!如今也只有您能阻止這一切了。」
「阻止?我能阻止什麼?她到底有什麼打算?你快說!」駱卡恩拉起了小巧,急切地追問。
「公主說……她不想再讓駙馬爺看了心煩,也不想再讓駙馬爺覺得困擾,她決定從此要伴著娘娘。」
伴著娘娘?指的是她的母親嗎?
駱卡恩愣了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年她不是曾經說她的母親出家為尼了嗎?難道——難道她打算出家?!
緊握著手中的一縷發絲,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自他胸口炸開。
「駙馬,或許您會怪小巧多嘴,可是有些事情小巧忍不住要說,就算您听了覺得不順耳,要懲罰小巧,小巧也甘願領受!」
「有什麼話你說吧!」
「公主對駙馬真的是一片痴心,絕無半點虛情假意。前些日子,公主偶然听到消息,得知西拉瓦國近來積極地招兵買馬,似有攻打邊境之虞,原本幾位大臣們勸皇上出兵殲滅西拉瓦國,以防後患。」
「什麼?見鬼了!」駱卡恩皺起濃眉低咒了聲。「西拉瓦國幾時積極地招兵買成要攻打邊境了?」
懊不會是司徒維那個家伙為了報復他們沒有將皇妹嫁給他為妾,也沒有答應私下贈與他金銀珠寶,所以故意在皇上的面前挑撥離間吧?
「不管是真是假,總之當時就是有這樣的傳言,而公主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焦急得不得了,顧不得矜持與羞怯,向皇上稟明自己愛慕著西拉瓦國的皇子,公主還央求皇上不要貿然出兵。皇上因為寵愛公主,不忍公主傷心難過,才想出了聯姻的法子來化解兩國之間可能引發的戰爭。」
「她這麼做……是為了我?」駱卡恩的心里大受震撼。
「那當然!在成親的前幾日,公主成天臉上掛著微笑,心情好得不得了。大伙兒都看得出來,公主是真心期盼能成為駙馬爺的妻子。可是……公主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駙馬爺殘酷無情的對待……也難怪公主要這麼傷心了……」小巧說到最後,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听完了小巧的話,駱卡恩不禁想到蘇水灩對自己的款款深情,再想到自己用什麼樣的態度回報她,他忽然覺得自己該死極了!
「駙馬,就算您不愛公主,看在公主對您—片真心的分上,求您勸勸公主回來吧!奴婢怕若是遲了,—切就來不及了。」
「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
駱卡恩扔下這句話之後,便轉身沖了出去,迫不及待地要將那個總是嚷著深愛著他的人兒帶回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