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戲姻緣 第三章

午後三點,連宅靜悄悄的,連父和連舜上班去了,連母參加扶輪社的一項慈善公益活動,玲姊等佣人在整理二樓及屋外庭院。屋子里除了偶爾傳來的清脆

鳥啼,就只有一陣「 滋、 滋」的噘食聲。

靖泉手拿洋芋片,百般無聊的按著手中遙控器,將電視畫面不停地轉換。

「好無聊——」

猛然一陣鈴響,嚇得她整個人跳起來,洋芋片卡在喉嚨里。她趕忙喝了一大口水,順便拿起話筒︰「喂,找……」慘了,嗆住了,她猛拍胸口,順了氣,

才續問︰「找哪位?」

對方一陣靜默,許久未曾出聲。

不會是變態的人打來的電話吧?靖泉心里一陣發毛,連忙對著話筒威脅道︰「你要找誰?快點說,不然我掛電話羅!」

對方總算開口了,十分柔細的聲音,是名女子打來的,「請問連舜在家嗎?」

「他不在!」靖泉瞄一眼時鐘,三點十五分,現在是上班時間,想也知道,他怎麼可能在家嘛!

「是嗎?那……」她訥訥地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

靖泉揚起眉。該不會是連舜在外頭的老相好吧?瞬間,靖泉差點為自己豐富的想象力笑出聲。

「請你轉告他,」話筒彼端傳來的聲音帶著哽咽,靖泉不禁專心起來。「不要再找我了,沒有用的。」

靖泉意識到她將掛上電話,不假思索的喊出聲︰「你是袁沅?」一說出口,她就呆住了。

對方訝異的微微喘息,大概是無法理解為何會從一個陌生的嗓音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是吧,你是袁沅?」靖泉忍不住一陣興奮。

對方依然不語,過一會兒才緩緩的回道︰「沒錯,我是袁沅,你是……」

「我是……」她是誰?一時之間靖泉不曉得該如何回答。「我是連舜小時侯的朋友,目前因讀書借住他家。」

「噢。」她的語氣听來像是並不在乎她到底是何種身份。「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

「等等——」

忽然一陣嘈雜的聲音由話筒彼端傳來。听得出來聲音像是由遠而近傳過來的,聲音也愈來愈清晰。

靖泉屏氣凝神,用力傾听。

「請支持XX黨立委候選人XXX,XX是位……」

靖泉陡然一驚,這不是北市某位立委候選人嗎?也就是說——

「袁沅,你現在在台北?」

電話被大力掛上了,突來的「 啷」聲震得靖泉耳朵一陣嗡嗡聲,久久不散。

沒想到袁沅竟然在台北!靖泉高興得想大喊大叫。前陣子連舜才苦惱著和她又失去聯系,找不著芳蹤,想不到她人已近在眼前。

「你說什麼?」連舜手中的玻璃杯險些掉落。

「她現在人在台北。」靖泉喜孜孜的再重復一遍。

「你確定?」他因緊張而將手中杯子握得緊緊的,用力得指甲、關節都發白了。

「確定!」靖泉不厭其煩的將下午的事再復述一遍。

「她人在台北?」連舜的表情看來有些古怪,夾雜著興奮、緊張、和不相信,豆大的汗珠由額角滑落。

房里是冷氣夠強了,他竟緊張得直冒汗。

「她人在台北一定更好找了,對不對?」

「對,對……」連舜不停地低喃著,頭垂得低低的。

靖泉微笑的看著他。

希望他們這一對苦命鴛鴦能夠順利,如此,她這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就可下台一鞠躬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也能尋到一位兩情相悅的另一半。靖泉有些感慨。不期然一張俊朗的面孔躍入腦海,她連忙搖頭甩掉令她臉紅心跳的熟悉影象。

她八成有點瘋了。

中午,念凡拿了一封限時掛號給靖泉,是張邀請卡,地址就在連家附近。

「會是誰。」靖泉一時也猜不出這附近住了哪位熟識的友人,便當場拆開來看。

傍小美人泉泉︰

十一月五日恰好是帥哥小中中的偉大誕辰,在此值得普天同慶的不凡日子,希望小美人能錦上添花的給個賀詞,順道來嘗嘗小中中親手烹飪的珍饈佳肴。

P.S.六點請準時出現,遲一分鐘罰一顆糖果。

大帥哥黎言中

靖泉忍俊不住掩口輕笑。這個人,連寫張邀請卡都不忘自我吹捧,實在是自大得過了頭。

「誰寄的?」待在一旁的念凡問。

「呃?」靖泉愣了一下。

印象中,念凡一向是不愛搭理人的,怎麼今天一反常態?

「是不是上次開車送你回來的那個人?」

靖泉點頭。

念凡的表情有點奇怪,動了動嘴角,說︰「最好別和他在一起,你可能會後悔。」

「怎麼說?」靖泉听得迷迷糊糊。

念凡漂亮的雙眸望向別處,古怪的表情不見了,「條件好的男人都危險。」一轉身,抬階上樓。

靖泉可以確定那並非真正的答案。

到底是怎麼回事?靖泉的好奇心被撩起了,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堆了一床的衣服,那是靖泉的杰作。

懊穿什麼樣式的衣服赴宴,著實令她傷透腦筋。

打從她對服裝有自主權後,她的衣服除了制服的百褶裙外,找不著半條非長褲族。穿長褲輕松方便,其實是牛仔褲,所以她連件柔軟的西裝長褲也沒有。

懊如何是好年呢?靖泉整個人趴在滿是衣服的大床上,無奈的嘆氣。

「算了,還是穿牛仔褲吧!」靖泉隨手抓了條棉織牛仔褲,盯著它瞧了好一會兒,又頹然放下。

她不是具有背叛世俗想法的性格女子,不好意思以平常帥氣打扮去參加黎言中的生日宴會,如果還有其他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出席,豈不糗大了?

不行,靖泉跳下床,硬著頭皮去敲念凡的房門。

「什麼事?」念凡開門出來。

「我想……」她支支吾吾,不大好意思的說︰「想跟你借條裙子。」

念凡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唇邊難得的揚起了笑。「你身高多少?」

「一百七十二。」

「我才一五五,我的裙子穿在你身上豈不成超短包臀迷你裙了?當然,若你喜歡此類性感的穿法,我不反對。」

靖泉猛地拍額。「對不起,我忽略了。那……我去找連伯母問看看。」

念凡連忙拉住她,提醒她。「連阿姨雖然高,她的服裝可不適合你這年齡的女孩。」

這會兒她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算了,我不去好了。」靖泉頹喪的低著頭。

「幾點的約會?」念凡問。

「六點。」

她瞄了一下腕表。「現在才三點半,還來得及,上街去買吧!」她拉著靖泉下樓。

「可是……」

「別再可是了,再遲就真的來不及了。」

念凡就像拉著小孩的母親,把靖泉帶到車庫,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一台紅色VOLVO850車門。

「你會開車?」靖泉有些驚異。她甚至懷疑過念凡會不會騎摩托車呢,這下可讓她跌破眼鏡了。

「連舜教的,你不用害怕。」她晃晃手中的駕照。「上來,別耽誤時間了。」

靖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進車里。

由于郊區的關系,車子並不多,念凡開得飛快,一下子爬升到時速一百五十,靖泉嚇得冷汗直流。

直到車流量多了起來,念凡才收斂了點,不過她仍頻頻超車,更是驚險萬分,和她冷峻的外表截然不同。

等車子平安駛進大葉高島屋的停車場時,靖泉已完全癱在椅子上,起不來了。

念凡一刻不耽擱,拉著靖泉直朝販賣女裝的樓層沖去。

「你的個子高眺,身材玲瓏縴細,腿又修長,就選擇時髦一點的款式好了。」念凡如此建議。挑了一件帶光澤的卡其色絨質連身短裙洋裝,裙擺恰好到靖

泉的膝蓋,突出她美麗的小腿。

「我怕我穿上以後不會走路。」靖泉蹙眉道。

「長裙?」念凡挑了一件A字裙。

「可以選擇褲裝嗎?」褲裝會讓她自在些。

于是念凡幫她挑了一套質料十分輕柔,觸感良好的西裝外套和長褲,搭配了一件尖領白襯衫,並挑選一條絲巾做為頸部的裝飾品。

在靖泉的房間里。

「OK!」念凡滿意的看著靖泉一身時髦、帥氣的打扮。「臉龐沒有光彩,上點淡妝吧。」

未等靖泉答復,念凡已沖出房間,一會兒捧著一個化妝箱走進來。

一打開,三層設計的黑色化裝箱呈樓梯狀,陳列著琳瑯滿目的化裝用具及色彩化妝品。

「這是向連阿姨借來的。」念凡解釋。

「可是我沒上過妝耶。」眼看著一瓶瓶顏色奇怪的東西就要往她臉上涂抹,靖泉忙出聲抗議。

「人生總有第一次。」念凡輕描淡寫的說。

她先幫靖泉作了簡單保養,接著在她臉上點了綠色、紫色、黃色等奇怪顏色的乳狀膏液。

「這是什麼?」她拉下念凡的手,緊張的追問。她可不想做個傻瓜,連臉上抹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這是改變膚色的隔離霜。」念凡繼續手上的工作,把靖泉臉上的隔離霜推勻。「你若有興趣學化妝,下次吧,現在離你約會的時間剩下不到五十分鐘

了。」

非常時刻,靖泉只有任人「宰割」了。

約莫二十分鐘後,念凡的「作畫」總算完成了。

「OK!」她遞了一面鏡子給靖泉。「怎麼樣?」

靖泉驚訝得微張了嘴。

念凡幫她化的妝很淡,幾乎覺察不出有上粉感覺,卻令肌膚顯得細致、白女敕;娥眉淡掃,使眼部有立體感的淺棕色眼膏突顯眼部的神采;淡淡的腮紅使臉

部看來不致蒼白,呈現自然紅暈;畫龍點楮的是那咖啡紅的唇膏,使得整體造型更臻完美。

她還是她,只是更亮麗,更教人驚艷。

「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吧!」念凡難得的對她開玩笑。

「是啊!」靖泉驚嘆。「只是化了點妝,整個人感覺就不同了。」

「我有一個朋友卸妝前與卸妝後截然不同的兩張臉才教人驚奇!」念凡笑了笑,板正靖泉的身體面對鏡子,開始整理她一頭長發。

「念凡,你從哪學來這些的?」靖泉一直認為化妝是個非常難跨入的領域。雖有人說化妝和畫畫類似,但人的臉是立體的,並非平面的畫布,怎麼想怎麼

難發揮。

「暑假時無聊,跑去補習班學的。」念凡動手沾滿慕絲抹在靖泉的長發上,使它感覺更具躍動性。前額的劉海梳到一旁,並以發膠固定,露出光亮的額頭。

靖泉對她利落的動作佩服不已,不一會兒即告完成。

「你可以赴約了。」念凡輕拍她的肩。

靖泉站起身,攬鏡自照。第一次打扮得如此亮麗動人,她自己看了都覺得不大好意思。

他會不會取笑她的刻意打扮?靖泉有些許惶恐不安。

轉過身想向辛苦的念凡道聲謝,頓時瞥見念凡正用一種捉模不定的眼神看著她,緊抿的薄唇有些許無奈。

「怎麼了?」靖泉不解地問。

是哪里不對嗎?靖泉低頭打量自己。

「沒事。」念凡收回眼神。「快出門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靖泉這才注意到已五點五十分了。

幸好黎言中的宅邸離連家並不遠,加上念凡熱心的接送,僅遲到一分鐘而已。

向念凡道再見,靖泉調整一下呼吸,伸手按門鈴。

餅了一會,一位歐巴桑幫她開了門。

「余靖泉小姐?」她的台灣國語听來就像是「宜進錢」小姐。

「是的。」靖泉點點頭。管她進不進錢,知道是她就好了。

「請進。」

歐巴桑領她進客廳,然後又出去了。靖泉放眼望去,屋里空空的,不僅沒有半個人影,連件家具也沒有,像是沒人住的空屋。

靖泉靜靜等了三分鐘。

空蕩無聲的屋子僅可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她有點害怕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屋子了?

「呃——」她清清因緊張而縮緊的喉嚨。「有人在家嗎?」

問話的聲音充斥整個空蕩蕩的大廳。

「有人在家嗎?」她加大了音量,挪動腳步往前走。

當她走到大廳中央時,眼前突然大放光明,刺眼的聚光燈朝她頭頂直打而下,將她圈限在一個光點中,亮得教她睜不開眼。

「你找誰?」低沉的聲音,沙啞得令人心里發毛。

「我找黎言中。」

「黎言中?」明顯的尾音高揚,顯示說話的人並不認識黎言中。「他是誰?」

慘了,她真的走錯屋子了。也許這屋子的主人當真在等一位「宜進錢」。而不是她這個「余靖泉」。

「我想我走錯地方了,對不起。」她轉身想走,卻被喚住了。

「小姐,你要找的黎言中是個怎樣的人?」聲音主人的雙腳出現在陰暗的樓梯,膝蓋以上的身軀一片模糊,讓人看不清面容。

「他……他個人很高。」靖泉此時的心跳一分鐘至少也有兩百下。她怕死了,害怕這個人當真只有膝蓋以下的小腿而已。恐怖電影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還有呢?」那人走下一級階梯。「外表如何?」

還好,尚有大腿。靖泉伸手想拂去額頭的冷汗,又怕毀壞念凡的精心杰作,于是忙收回手。

「外表長得還不錯,五官端正,滿帥氣的。」

「內涵呢?」那人又走下一級階梯。

「內涵?」靖泉歪了歪頭。「不很清楚。」

「對一個內涵如何都不曉得的人,你竟敢赴他的約?」他再下了一個階梯。

「他……他人還不錯,只是……」「只是……」

「有點自大。」她說得很含蓄,其實他根本就是世界超級自大狂,歷史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人可出其右。

「那你對他印象如何?」那人已有模糊影像顯現出來,個子頂高的。

「不知道。」

「不知道?」對方听起來似乎有點不悅。

「我跟他不是很熟,所以不知道。」靖泉只想速速離開這鬼屋子,她嚇壞了。「我可不可以走了?」沒有他的應允,靖泉的腳就像釘在地面上,無法移動。

「不行!」

那人快速奔下樓梯,朝她走來。

對于站在光亮處的靖泉而言,朝她疾速走來的只是一團有形狀卻模糊的身影。

靖泉嚇得眼淚即將奪眶而出。她想移動雙腳逃走,偏偏僵直的雙腳不听使喚,致使重心不穩的她往後跌了下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時攬住她縴細的腰枝。

靖泉雙手急忙掩住臉。她怕呈現在光亮下的面孔會令她驚懼得暈過去。

「美人,你若想跳探戈我奉陪。」隨著彈指聲,探戈節奏充塞整個空曠大廳。「不過你得把你漂亮的手交給我,而不是放在臉上。」一陣愉悅的朗笑響起。

靖泉呆愣一下,霍然跳離光點,站在暗處,不敢置信的瞪著正咧嘴大笑的男子。「黎言中?」

「干嘛那麼驚訝?我變得更帥,令你心動神迷而無法自持了?」

的確,穿著白襯衫、深色西裝褲的黎言中看來更為挺拔帥氣、瀟灑不羈。但,目前的靖泉沒有心情注意到這些。

「剛剛那個低沉的聲音是你假裝的?」她打算興師問罪。

「因為你遲到了,又沒主動繳交糖果……」

靖泉一個大踏步向前,打開手提包,抓了滿手糖果仍向他。

「謝謝你‘別出心裁’的生日招待會,令我受寵若驚!」靖泉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說完便扭頭往大門方向走去。

「你生氣啦?」黎言中的語氣有點可憐兮兮的。

「沒有!」靖泉用力拉動大門。

可惡!誰將它上鎖的?

「那門是用推的。」靖泉正要將門往外推時,那可憐兮兮的聲調已到她身後。「你真忍心讓我一個人度過生日會?」

「反正你還有其他客人幫你慶祝,不差我一個。」她用力一推。奇怪,門怎麼還是文風不動?

「這門有點古怪,在推之前得先拍打一下。」他的手扯住她的西裝外套。「我今晚只請你一人而已。」

靖泉啼笑皆非是停止開門動作。

這人真奇怪,告訴她開門的方法,卻又在言語中要求她別離去。

不過她這次真的被惹火了,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

她照本宣科的拍了一下門,再用力一推。奇怪了,還是沒有動靜。

「黎言中,你在耍我?」她的怒氣再明顯不過了。

「沒有啊!」他的手越過她,在門上輕拍一下,輕而易舉推開一條門縫。

靖泉順勢想推門出去,怎料黎言中手一拉,門又關上了。

「黎言中——」她憤怒地轉身,恰好進入他以雙臂形成的小圈里,陷在其中無法動彈。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瞧得靖泉不由自主的一陣心慌意亂。

「你今晚好漂亮。」甜言蜜語自他嘴里呢喃出聲。「我的小美人,你不會狠心棄我而去吧?」他的呼吸拂過她酡紅的唇,似親吻,似,引起她一陣戰

栗。

「我剛剛很害怕!」她坦承自己適才的心情。

「我跟你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你對我的感覺如何。」他的唇深情的印在她手上。「我為你心動,泉泉,你呢?真的不知道對我抱著何種感覺嗎?」

靖泉粉頸微垂,手足無措,眼楮瞟向地板,不敢直視他款款深情的瞳眸,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微往上翹,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滋味脹滿胸口。

「不準你逃避!」他溫柔而堅定的抬起她是下巴,這才發現她的眼眶蓄滿淚水。「怎麼了,為什麼哭?」他輕輕的試去她眼角滑落的淚水,慌張的問。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感動吧!

「別哭,我不逼你,好嗎?可是……為我留下來?」他誠心誠意的懇求。

靖泉終于露出笑顏,點點頭。

一見靖泉答應後,黎言中的本性就露出來了。「看吧!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棄我這天下無雙的帥哥離去。」他牽起她的手往大廳中央走去。

此刻,溫暖的燈光驅走了先前的陰冷灰暗。大廳一角不知何時擺上了一張長桌,桌上每個精致的水晶餐具上擺滿了可口美味的自助餐食,和一缸看起來滋味

甜美的雞尾酒。

「想跳什麼舞?探戈?」此時放的仍是節奏明快的探戈樂曲。

「我不會。」

「恰恰?」他牽著她一手,擺動舞姿。

「我不會跳舞。」她是眼楮瞟往桌上豐盛的食物。「我餓了。」

「好吧!」他暫時放棄表現他舞技的機會,改以賣弄他的好廚藝。

牽著靖泉來到長桌旁,黎言中夾了一塊雞肉卷到她面前。

「嘗嘗。」

靖泉咬了口,滿足的笑了。「好吃。」

「全是我親手烹調的哦!」他把剩下的雞肉卷放進自己嘴里。

「真的?」靖泉眼中有崇拜的光彩。

之前曾對他流露出尊敬、崇拜眼神的女子並不在少數,但能令他感到高興而志得意滿的,靖泉是第二個,至于第一個……他搖頭,不願去想。

他拿起一個小籠包,整個塞入她口中。「哇塞!看不出你嘴巴小小的,容量倒挺大的。」

靖泉整個嘴巴被塞得滿滿的,僅以眼神作無言的抗議。

她才吞下包子,黎言中又切了一小塊蛋糕給她。「喜歡巧克力嗎?」

「嗯!」她心滿意足的點頭,將他手上的蛋糕含入嘴里。

他們繞著長桌走了一圈又一圈,黎言中不停的拿食物喂她,將她喂得飽飽的,並倒了一杯雞尾酒給她,滋潤發干的喉嚨。

「你怎麼都不吃呢?」印象中他好像吃沒幾口。

「我等你吃飽,換你喂我呀!」黎言中笑得壞壞的。

靖泉臉一紅,趕忙塞了兩顆珍珠丸子到他嘴里。「哇!你的嘴巴好大啊!」她夸張的搖頭晃腦。

「嘴大吃四方。」他笑著抓起她的手,舌忝掉手指上的糯米。「我還想吃蛋糕。」

待她切下一塊巧克力蛋糕,湊近他嘴巴時,他才一本正經地說︰「我不喜歡吃巧克力,我喜歡鮮女乃油。」

「我管你!」她大笑著把蛋糕塞入他的嘴中。「我切了你就得吃。」

他把蛋糕吞下後,舌忝了舌忝唇,搖搖頭。「巧克力不好吃,你喜歡吃巧克力,還給你吧!」

他摔然擁她入懷,在她意識到他將有什麼舉動時,他的唇已印上她的。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巧克力的香甜侵入口腔,舌尖傳來的微妙激情,令她情不自禁的更貼近了他。

「想不想跳舞?」他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語。

「可是我不會。」她把臉埋在他的肩窩,不敢抬起頭,全身的血液仿佛全聚集到臉上。

「放輕松,交給我,讓我來帶你。」

他引領她走到大廳中央,一彈指,燈光變得柔和浪漫,優美的華爾茲樂聲傾瀉而出。

他將她的頭靠著他寬厚的肩,半摟半牽引,帶領她舞過一曲又一曲的多情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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