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郝家,郝如意是二話不說的就溜回了自個兒房里,而一伙長輩則是忙把閑雜人等給請走,然後開始舉行家族會議。
「雪蓮,你要不要解釋一下?大家都有點搞不大懂狀況說。」曾認真率先開口,懇請老婆大人賜教。
親親老婆對人一向親切有禮,怎麼今天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呢?他這個做老公的還真是有點被嚇到說。
「雪蓮,我也被你搞糊涂了耶,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那小伙子的?」秋木槿也是一臉的納悶。
沒看過妹子這麼討厭一個人,做姊姊的她實在忍不住好奇。
「是啊,那小伙子是哪惹到你了?你怎麼會這麼討厭他?」郝孝也出聲了,眼里布滿了不解。
雖然他也不是很喜歡那小子啦,不過也還沒到深惡痛絕的地步啊!小姨子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她特別痛恨那小子似的?
「我話都說得這麼明了,你們當真沒想起些什麼?」那小子不過是長大了,但那特別的姓氏可沒變,難道大家當真沒聯想到?
「呃?」三人一同傻眼,然後左顧右盼的互看了好幾眼,最後才有志一同的搖搖頭。「我們該想起什麼嗎?」
面對這問題,秋雪蓮無奈的猛嘆息。早知道這些人的記性不好,甚至有時是到了很糟糕的地步,但還真沒想到會差到這等最高境界!
「十二年前,咱們這兒來了一對母子,他們的姓氏很特別,女人名叫上官如虹,男孩就叫上官徹,這樣你們想起來了沒?」提示得夠清楚了吧?
「呃?」三人同時眯起眼,然後開始努力回想。
「好象是有這麼回事……」曾認真探手撫顎,眉頭緊蹙的深思著。
「嗯,這麼講,我好象也有點印象……」郝孝搔搔後腦,也是一臉認真的思考樣。
「啊——」秋木槿用力的想、努力的想,最後終于讓她給想到了,但卻也讓她傻得更徹底。「你該不是想說這個『上官徹』,就是那個『上官徹』吧?」
「什麼這個那個?你們是在說什麼?」兩個大男人,有听沒有懂,一臉傻樣的看著兩個女人。
「沒錯!就是他!」終于有人听懂她的話了,秋雪蓮百般欣慰。
「真的是他!?」秋木槿瞼色發白。
「對!就是他!」秋雪蓮用力點頭。
「那……那如意……她她她……」秋木槿驚慌不已,就連說話都結巴個不停。
不會吧!那小伙子都離開十年了,現下還回來做什麼?秋木槿眉頭緊緊糾結,一張臉更是皺在一塊。
「如意應該還沒想起來,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再見面了。」反觀秋雪蓮,她就此秋木槿來得鎮定多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兩個男人一直被晾在旁邊,現下頭上只有滿滿的一堆問號。
「唉,雪蓮的意思是說,那個上官徹,就是害我們家如意很失意的那個上官徹啦!」驚嚇過後,消化完後,秋木槿總算恢復了正常。
「什麼?是他!?」兩個男人同聲一氣的暴吼出聲。
講到十二年前,講到誰是誰,這他們男人是不大記得啦!但,要是講到讓如意傷心的事,他們可就記得了。
「你說真的假的?他真的是那渾小子?」曾認真氣得臉紅脖子粗,一雙眼直瞪著自家老婆。
「可惡!我要去找他算帳!」怒發沖冠為女兒,郝孝擺上一副要找人拚命的凶狠樣。
「我跟你一塊去!順便叫我家那兩個兒子一起出來。」曾認真很有義氣的陪同。
「站住!」眼見情況不對,秋雪蓮趕忙出聲喝人。「你們控制一下好不好,現在是想去殺人還放火啊?」
「我們、我們去幫如意報仇啊!」在秋雪蓮的瞪視下,兩個男人的聲勢頓時銳減。
「報什麼仇啊?現在重要的根本不是那件事,而是該如何看好咱們家的如意!」
「那我們該怎麼做?」秋雪蓮一句話點醒眾人,大伙這才全數清醒過來。
「一,看住如意;二,看住如意;三,還是看住如意!」秋雪蓮的話一蹦出,所有人一陣傻眼。
「這……什麼方法啊?」曾認真被老婆徹底打敗。
「最好的方法!」秋雪蓮用眼角余光掃了自家老公一眼,曾認真旋即住了嘴。
「沒其它法子了嗎?」秋木槿頻頻皺眉。
「有,把人趕走!」秋雪蓮很大方的再提供另一個方法。
「唉,這不就簡單多了嗎?成,我這就去趕人!」郝孝用力拍著厚實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孝ㄟ,我跟你去!」曾認真很有義氣的跟了上去。
「好啊,你們去吧,希望你們能成功羅!」揮揮手,秋雪蓮衷心期望他們能凱旋歸家門。
「呃?」看著老公跟妹夫離去,秋木槿怔然的望著妹妹。
一定要防得這麼緊嗎?這樣做,未免也太累了吧?要是……兩個小的,真的是有緣分呢?這樣阻擋,可有意義?
「我上去找如意,警告她別再靠近那小子!」秋雪蓮丟下話,然後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哦!」一瞬間,客廳里只剩下秋木槿一個人。
讓他們這樣做,真的好嗎?秋木槿頓時陷入了沉思的境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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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吶,讓我死了吧!」
長吁不夠,短嘆不夠,郝如意打從回到家後,就把自個兒給鎖在房里,然後哀叫個不停。
「怎麼會這樣嘛?我以前不會這麼「賽」的啊!」垂首,柳眉深鎖,郝如意陷入了嚴重的自我嫌惡狀態中。
她跟他……怎麼會這麼不順啊?郝如意兩只小手伸起,用力揪住自己的細長發絲,萬般無奈又納悶。
第一次,她把三杯雞倒在他身上;第二次,她害他被眾人誤會;第三次,她又把他撞進了湖里……
天啊,她到底是在干嘛?
她平常不會這麼笨手笨腳啊!現在這樣,連她部忍不住要覺得自己很帶賽了,更何況是他?
唉——氣一嘆,肩一垂,郝如意一臉的哀怨。
他一定覺得她很「掃把」吧?思及此,郝如意更覺哀怨。
到底是為什麼呢?打從遇上他,她就老是不停的在出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實在想不通!
而且更奇怪的是,每多看一次那迷人的綠眸,她的心就會更加急速狂奔,然後一次比一次更加陷落。
究竟,陷落的是什麼?
「如意?如意你開門……」
倏地,敲門聲傳來,門外的人大聲呼喚,登時打回了郝如意的思緒。
「後——不要理我啦!」杵在房間的正中央,郝如意就是不肯去開門。
「好,不開門也成,阿姨就在這把話跟你說清楚,你記住,以後不準再去找上官徹,听清楚了沒?不要再跟他有牽扯,這樣對你比較好。」
嗯?眉頭緊皺,郝如意疑惑重重。霍地,她往前跑去,用力拉開門。
「阿姨,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好怪!總覺得阿姨好象很刻意想劃開她跟他的距離,這是為什麼?
對了,她想起來了,先前阿姨跟他說的那些話也很奇怪!到底阿姨知道些什麼?
「沒的事!你別胡亂猜!」
秋雪蓮否認的太快,反倒讓郝如意看出了些許不對勁。
「或者,你知道的是……」郝如意頓了頓,而後才緩緩說道︰「那些被我遺忘掉的事?」
其實她知道自己確實遺忘了些什麼,她也曾試著去回想記憶,只是每當她努力回想時,卻總是惹得自己頭疼不已,所以,最後只好放棄!
因為那疼,真的很難受。也因此直到現在,她還是沒能填滿那片遺失的空白。
「呃?什麼?你在胡說什麼?別亂說了,快去睡吧!你今兒個也夠折騰的了,快點去歇著。」丟下話,秋雪蓮急急忙忙的轉身就想走。
嗯,肯定有鬼!阿姨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但卻又不想告訴她,所以才會慌張的想要走人。
「阿姨,你知道我有頭疼的毛病吧?」郝如意直盯住秋雪蓮的背身。
「呃?你很久沒犯了不是?」一向很寶貝外甥女的秋雪蓮,一听見她有病痛,趕忙回身。
「對,是很久沒犯了。」郝如意點頭,但旋即又接道︰「可是,遇見他後,我的頭又開始痛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這,阿姨又不是醫生,怎麼會知道是為了什麼?」就算知道,她也不想講!秋雪蓮暗忖在心底。
「阿姨,你就告訴我吧!他跟那段被我遺忘掉的過往有關連,是吧?或者應該這麼說,我遺忘的,其實就是他?」她只是猜測,不是全然的肯定,但在看到阿姨變臉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猜對了。
「你!你記起他了?」臉色在瞬間轉成蒼白,秋雪蓮兩眼直瞪著郝如意。
「你說呢?」聳聳肩,郝如意把問題丟回。現下,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找出真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會出問題!我應該要趁早趕他走的,我應該早些派人去趕走他的……」秋雪蓮喃喃叨念著,神色愈來愈凝重。
「哪有出什麼問題?阿姨,你為什麼要這麼討厭他,又為什麼非趕他走不可呢?他又沒做什麼事!」郝如意忍不住的想為他辯駁,卻是遭到了秋雪蓮的喝止。
「他怎麼會沒做什麼?十年前,就是他害得我們差點失去你,你知不知道!?」怒不可遏,秋雪蓮狂吼出聲。
「這、這是什麼意思?」郝如意傻了。
意思是說——在十年前,她就認識他了?他們並不是陌生人?
「呃?」听見那樣的問話,再看見那樣呆楞的神情,秋雪蓮也不禁跟著怔住了。「你不是都記起來了?」
糟糕!如意那丫頭,該不會只是在套她話吧?而她竟然……這下真的糟了,她怎麼會這麼老糊涂?
「我,反正就是這樣,你別再見他就是了!」秋雪蓮撂下話,跟著就想落荒而逃。
但郝如意卻不讓她如願。
「你不告訴我,我就會一直想,然後我的頭就會很痛很痛……」郝如意一向知道自己倍受寵愛,所以她也知道阿姨絕舍不得看她痛苦。
「不要威脅我!」秋雪蓮低聲狺狺,卻還是莫可奈何的停住了離去的步伐。
「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拜托你告訴我,好嗎?」是威脅也好、是請求也罷,她只知道她要解開那團謎!
她只想知道他們之間有著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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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外,兩名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交頭接耳,行經的人都忍不住的發笑,然後再送上一句︰「孝ㄟ、真ㄟ,你們是在干嘛?」
「噓——別吵!」沒空理會路人甲乙,這兩位仁兄兀自討論得很認真。
「等一下要怎麼做?」曾認真問。
「咱們一沖進去,就大喊個一聲,給那小子來個下馬威,先嚇嚇他再恐嚇他再威脅他……你看這方法好不好?」郝孝說。
「唉,這太八點檔了吧?」曾認真皺眉。
「不然咧?」郝孝也擰起了眉頭。「電視都嘛是這樣演的,效果看起來不錯耶!」
「孝ㄟ,你電視看太多了啦!現在的年輕人哪會吃你這一套?」曾認真搖頭,不認同這法子。
「那換你說啊!你有什麼好法子?」被吐槽了,郝孝有點惱羞成怒。
「我說啊?嘿嘿,咱們一進去就先海扁他一頓,然後直接把他打包送走,你覺得怎樣?這方法不錯吧!」曾認真好得意的拍著自己的胸脯。
「你這方法未免也太暴力血腥了。」郝孝有些驚懼的望住曾認真。
「又沒打算打死他,怎麼稱得上血腥?頂多也只有暴力而已,不過這方法怎樣都比你的老土劇情好,至少解決的速度會很快說……」曾認真還是覺得自己的idea很贊。
「你現在是怎樣,是對我很有意見後?我的方法是有多爛、有多老土了?你一直吐吐吐的,是在吐個什麼勁啊?」郝孝超級不爽。
「我只是實話實說,哪是在吐你?你的方法就真的很老土啊!」郝孝的口氣相當不善,搞得曾認真也跟著火氣大了起來。
于是,兩個大男人,正事還沒辦著,倒先為了小事而吵得不可開交。路過的旁人,愈眾愈多,大家都當是在欣賞免費的相聲演出。
「孝ㄟ、真ㄟ,你們兩個到底是來這干嘛的?表演相聲給大家看的嗎?」在歷經了十分又兩秒後,飯店老板終于出聲了。
「呃?」霍地,兩人一怔,赫然驚覺自己做了件無意義的事。
「我們干嘛吵得這麼凶?」曾認真一臉的莫名其妙。
「對啊!我們是在吵什麼意思的?」郝孝無奈的想笑。
四眼相對、兩肩一聳,互搭住彼此的肩頭,同聲一氣的驅趕看戲人潮,他倆一同往飯店大跨步的邁進。
「讓開、讓開!我們要辦正事去了。」
他們可是來趕人的哩!怎麼能為了一點點小事,就忘了這麼重要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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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倚在陽台護欄上,上官徹雖遠眺著前方,卻是什麼也沒看進眼,熱烘烘的腦子里,全Run著她的身影。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是她的一言一行……都早已全盤刻畫在他心頭,但他卻遲鈍得到現在才發現。
什麼時候,她整個人已竄進了他心底?什麼時候,厭惡的情緒背後,藏著的竟是那樣深的情愫?
是否第一次相遇時,他就已經丟了心?是否十二年前,初次被那掃把害到時,他就已經為她動了情?
餅往記憶,一幕幕翻飛,每一幕都是他的狼狽樣,但他卻是不自禁地笑了。
或許,就是那樣的相遇太過神奇也太令人難忘,所以她才能如此順理成章的進駐他的心房吧?
還記得,剛搬到這時,他才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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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
初夏時節,午後一場雷雨,將大地沖刷的格外清新且芬芳。
一名男孩,年紀輕輕,卻有著大人般的神情——淡漠且倔傲。這位早熟的小大人,就是上官徹!
此際,他正靜靜站立在舊式建築前的小空地上,一雙晶亮綠眸正投注在不遠處的母親身上。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的搬家了,他只知道打從有記憶以來,他最常做的事就是——搬家、換學校!
這次,又會在這兒住上多久呢?上官徹擰眉沉思,全然沒注意到危機正步步逼近。
「啊——」
地,一聲驚叫傳出,他不禁呆怔住,因為尖叫聲離他太近,教他難免有些錯愕。
眼前,緩緩飄下一片紅色飛雪,上官徹不免瞠大了眼,一雙綠眸更是寫滿了驚詫。
探手往前一抓,這才發現那是……
紅磚石瓦的粉末!?
霍地一個抬首,他仰首望向屋檐,但卻是什麼也來不及看,一道身影就這麼扎扎實實的跌了下來,而他——理所當然的成了被壓扁的燒肉粽二代。
那天,是上官徹第一次見到郝如意,但也就從那天起,噩運便開始緊纏住他不放!
從此,郝如意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困擾及難題,一只會活動且超級可怕的笨——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