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誠現在怎麼樣?」白艾帆問。
「子彈擦過手臂,血雖然流得多了點,但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若讓環游世界的爸媽知道他們把人給看到受傷,肯定會第一時間沖回來讓他們兄弟倆死得很慘。
看著白艾帆往里頭移動,貝郁琦立刻拖著金福跟上去。
礙于她身上掛著金福這個免死金牌,白艾清縱使不悅也沒有再阻止她。
來到傅友誠的房間,他還在醫治,門緊緊的關著。
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貝郁琦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心滾燙的疼。他居然拿自己的命保護她,讓她毫發無傷,這個白痴,有沒有必要這麼愛她啊?
「下次別再帶他亂跑!」白艾帆輕聲說這一句。「外頭不安全。」
簡單的幾句話瞬間讓貝郁琦了解了某些事,原來傅友誠除了工作室、制造場和家里三個地方之外,幾乎不出門的最主要原因是一直有人想要傷害他!
「是誰下的手?」貝郁琦的眼神冷了。
白艾帆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她一笑,笑意卻沒達到眼底,「憑你們的能耐,一定知道是誰,姓顧的嗎?」
「去問友誠吧。」看她想要殺人的模樣,白艾帆臉上的笑意加深,「我無可奉告。」
她不喜歡被蒙在鼓里的感覺,但她很清楚無論怎麼問,白艾帆都會守口如瓶,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看著他開門走進去,貝郁琦原想跟上去,卻被白艾清擋住。
她臉色一沉,不悅的瞪視著他。
金福小心翼翼的看著貝郁琦,印象中的她總是笑臉迎人,現在卻充滿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沉,令人覺得陌生,「貝貝,你還好吧?」
貝郁綺眼楮一轉,臉上的陰沉瞬間抹去,再度換上一臉迷人的笑。
「我好極了!」白艾清讓她見不到傅友誠,若不報仇,她就不是貝郁琦。
她轉身,雙手勾住金福的脖子,故意挑釁的說︰「小金福,你到底是去哪里招惹上白艾清這個妖怪?」
提到這個,金福也很糾結,「松鶴會館掌管傅氏的安全部門,任何一間傅氏公司的保全都是由松鶴會館打理,馥華會館自然也不會例外,」他看了白艾清一眼,壓低聲音,「那一天他也在馥華會館!」
那又怎麼樣?貝郁琦不屑的看向白艾清。他與他的雙胞胎兄長同樣有出色的外表,令女人嫉妒,但說到底就是黑社會,還是會打女人的黑社會,這種男人最可惡了。她一點也沒有反省自己其實也是好斗的人。
「他知道我們的VIP卡是偽造的。」他低聲說道。
「偽造的又怎麼了?」貝郁琦一點都不心虛,反而理直氣狀,「我家老大早就知道這件事,他也沒罵我半句,說難听一點,他們開門做生意,干麼要搞得神神秘秘,要進門還得什麼VIP卡,等老大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他給我弄張真的VIP卡,他媽的,不過就是個破會館,了不起啊!」她很故意的對白艾清比中指。
白艾清神情一冷,金福連忙拉下她的手,「他脾氣很壞,你不要惹他啦。」
這幾天跟白艾清相處,他著實吃到了苦頭,這個陰沉的男人令他又愛又恨,情緒很復雜。看著金福畏縮的樣子,貝郁琦頓時覺得頭有點痛。沒道理啊沒道理,兩個神斗輸個凡人,打擊太大了。
「我們進了馥華會館,我不過跑到旁邊看一下就被白艾清抓住,而且你那時候連我被帶走都沒有感覺。」金福有些埋怨的看著她。還以為貝貝能力好,沒想到跟白艾清一比,還真是差得遠了。
「金福小可愛,」她笑得燦爛,口氣卻不太好,「你這是在怪姊姊沒好好的保護你嗎?」
「沒有!」他就算心中這麼認為也不敢承認。「只是他感覺比你還像個神。」
這真是太侮辱人了!她瞪著他。
金福縮了下脖子,囁嚅的繼續說道︰「他說我是偷溜進來的,查問我的目的和身分,然後我就被帶來這間松鶴會館待了下來,還說如果我不乖乖听話,他就要把你殺掉,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快嚇死了。」
貝郁琦在心中嘆了口氣。知道金福關心她,但他真的笨到有剩——不論做神、做人都是個毫無建設性的家伙。
「小金福,」她無奈的輕拍了下他的俊臉,低喃,「你雖然沒用,但好歹也是個神,他抓你,你不會用靈力教訓他嗎?」
講到這個他就更心虛了,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其實那天他在問我話的時候,我有點緊張……」
緊張?!貝郁琦有氣無力的看著他。這家伙不單能力不足,連膽子都不正常,被凡人問幾句就縮得像只耗子。
「當時我看桌上有杯果汁,」他吞了口口水,「我又有點渴,所以就喝了。」
「你說——你喝了杯果汁?」她溫柔的重復道,一雙美眸像是能擰出水似的看著他。
金福縮了下脖子,這樣溫柔的貝郁琦感覺好可怕,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貝貝,你好恐怖。」
「小金福,你這麼說實在傷了姊姊的心,瞧姊姊我長得一副菩薩相,怎麼會恐怖……」她突然臉色一變,伸出手擰住他的耳朵,「下次你他媽的給我牢牢記住,在亂七八糟的地方不要隨便喝東西,那東西不是果汁,是酒!是酒!」
金福苦著一張臉,「我知道了,我現在知道了!痛痛痛、貝貝,好痛!」
「你——」
貝郁琦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人從後頭毫不留情打了一掌,整個人被推到旁邊,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松開了手,腳步踉蹌了一下。
她站穩腳步,一個轉身,只見白艾清冷著一張臉,像要殺人似的瞪著她。
看著他護花使者一般拉過金福,這個畫面讓自認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她都著實震撼了一下。
她家的小金福還真是男女通殺,只是這樣一個俊挺的男人怎麼會看上男人,對象還是有點小白痴的金福?
她眼楮骨碌碌一轉,嘴角揚起了熟悉的媚笑,「我的愛卿,別拿這種眼神盯著人家,我怕啊!」
白艾清冷冷一哼。在他眼里,這女人就是個不正經的狐狸精,見到男人就撲上去,偏偏友誠相信她,硬要把她留在身邊。
看著白艾清一臉不屑,貝郁琦一點都不以為意,她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感受底下結實的肌肉。打小練武果然不一樣!「怎麼,你也看上我家細皮女敕肉的小老公嗎?可惜你晚了一步,我跟他早就是一對,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你立足之地。現在我小老公做錯事,我要處罰他,你有多遠就滾多遠,別管閑事,搶著英雄救美。」
聞言,白艾清的眼危險一眯,狠狠打掉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貝郁琦的手背立刻紅了一片。
「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她撫著手,嘟起了嘴,「我們老大比你強多了!」
「一進門就只顧著調戲別的男人,還有臉口口聲聲把我掛在嘴邊?」
房門打開,傅友誠靠著白艾帆走了出來,臉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
子彈只是劃過手臂,傷口處理好之後就不礙事了,只是听艾帆說貝郁琦跟艾清打了起來,他也無法躺得安穩,就要他扶他出來。
貝郁琦看到他,臉上一亮,拉著金福就要沖上去。「老大!」
但是白艾清往前一站,拉住金福,不讓她帶走。
她覺得有趣,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感情這事還真是沒道理啊!」
「這句話是我說才對。」他怎麼都想不透友誠為什麼會看上一個這麼強悍的女人,要挑對象也該挑個白痴點、溫柔點的,不然最後被耍得團團轉就可悲了。
貝郁琦看白艾清堅決不讓,當機立斷放開金福,反正他也不可能會傷害金福,對她而言,傅友誠重要多了。
「貝貝——」看著貝郁琦走開,金福不自覺的伸出手想拉住她。他情願跟著貝貝這個,也不想對著白艾清這個大冰塊。
「哼!」
白艾清的一聲冷哼讓金福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怯懦的縮縮脖子,張著一雙無辜旳眼楮看著白艾清,慢慢把手收回來。
白艾清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被擰紅的耳朵,臉色陰沉。
「老大,」貝郁琦的手輕搭在他的胸膛,「你怎麼不躺著休息?」
「我沒事。」雖然她笑得嬌柔,但傅友誠一眼就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紅腫和脖子不正常的勒痕,「一個女人家,別動不動就跟人家打架。」
她撒嬌的窩在他懷里,小心避開他手臂上的傷口,「是「愛卿」先動手的!」
暗友誠目光移到白艾清身上,沉聲交代,「別再對她動手。」
他知道艾清是個直性子的人,喜歡討厭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只要他高興,殺人他也不會覺得內疚,道德在他眼中就跟垃圾一樣不值錢,他可不希望有一天他脾氣一來,真的傷害了貝貝。
白艾清冷冷一哼,「你是傻了嗎?今天你為她受了傷,還替她說話,你不怕哪一天真死在她手里?」他實在很看不慣貝郁琦不顧好幾雙眼楮還盯著,大剌剌對傅友誠親密調情的動作。
「這是意外。」他很清楚這件事跟貝郁琦無關。
白艾清從鼻子哼了一聲。「她若不要把你帶出去,這件意外根本不會發生。」
「下次出門前我會記得先知會你一聲!」傅友誠不想引起無端的爭執,「我累了,先回去了。」
他看了一旁的白艾帆一眼,要他搞定自己的兄弟。
白艾帆輕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會看著辦,卻還是難掩擔憂的看著他,「反正天都快亮了,你不如就在會館休息吧。」
暗友誠還沒開口,貝郁琦就搶先道︰「好啊!我有好多話要跟我的小金福說,金福,快告訴姊姊,你的房間是哪一間?」
暗友誠低頭看著貝郁琦明艷的五官,無奈的斜睨了她一眼,「我認床,這里睡不慣!」
白艾帆露出驚訝的神情。友誠小時候幾乎在這里長大,竟然會睡不著?!不想讓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太過接近就明講,何必找這麼蹩腳的理由?
「貝貝,跟我回家,我累了。」傅友誠淡淡的說,貝郁琦有些為難,看著被白艾清緊拉著的金福。要帶金福走看來是不可能了,傅友誠又受了傷,身體虛弱……她想了遍,很快做了決定,「好吧,我們走。」
「貝貝?!」金福眼巴巴的看著她。
貝郁琦對他柔柔一笑,「乖,我的小金福,等我送老大回去,休息一下之後再來看你。」
金福苦著一張臉,只能不舍的看著白艾帆送他們走出去。
「你想跟她走?」白艾清突然開口。
金福立刻用力的點著頭。老實說,現在的情況令他沒來由的感到恐懼,或許一開始私自下凡就錯了,隔了這麼久,他因為酒精而失的靈力還沒恢復,總是不離身的金鎖片也不見了,而且總是隱約覺得有事不對勁,他實在害怕,怕接下來會發生自己壓根無法控制的事,跟在貝貝身邊至少有個照應,他的心多少也會踏實一點。
「你該知道,」白艾清用手點住他的唇,「讓我遇上了,除非我放你走,不然你一輩子只能留在我身邊。」
金福一楞。他不可能留在他身邊,他早晚得回天上去。「為什麼只有你放我走我才能走?」他雖然沒什麼用,但好歹也是神,只要恢復靈力,白艾清就算想留也留不住他。
「你說呢?」他專注的看著他。
「我不懂……」金福露出困惑的神情。「我想走不是就可以走了嗎?」
聞言,白艾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算了,你不懂也怪不了你,畢竟智商高低是天生的。」
若是貝郁琦听到有人這麼批評她,肯定氣得跳腳,但他是金福,天生少根筋的生物,所以只是搔著頭,一臉困惑。
送完人回來的白艾帆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忍不住輕嘆了口氣。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弟弟不亂搞男女關系是潔身自愛,誰能料到原來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雖然他有點驚愕,但看在金福長得還不賴,還算符合他審美觀的分上,就由著自己的弟弟了,反正他們那對爽朗的父母向來想法開放,應該不會介意媳婦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