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奇跡 第8章(2)

「你們是在蠢什麼?」跟來的唐媛看著兩個男人,受不了的翻了下白眼,檢起門外的石頭用才丟向落地窗,玻璃馬上應聲而破。

唐立磊見了,顧不得玻璃碎片會割傷自己,立刻曲起手臂,在已經破了一個小洞的窗上再次奮力一擊,徹底打破落地窗,迫不及待的往屋子里去。

逐漸昏黃的陽光從被打破的落地窗射入室內,讓他輕而易舉就看到已經半果被壓在柯文光身下的汪芷淇。

「他媽的!你這個敗類,你死定了!」他失去控制的沖向前,一把抓起柯文光,拳拳用力地重擊對方的臉和身體。

眼前被憤怒的紅幕給履蓋,他氣得無法思考,只想狠狠揍扁這個傷害他女人的變態。

「夠了!你要打死他了!」汪洋連扮將發狂的他架開,「別打了,我們報警處理,你還是去看看我姐吧。」

汪洋的聲音穿過憤怒,令唐立磊稍稍恢復了理智,目光落在一旁被唐媛扶坐起來、一臉蒼白如雪不停發抖的汪芷淇身上,他的心,痛得緊扭了一下。

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她給擁入懷中。

她無力的掙扎了一下。

他仍舊樓著她,輕聲的安撫,「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听到他溫柔的聲音,汪芷淇仿佛全身冷量都被抽干,全身疲軟的靠在他懷中。

她想要回應他,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像是跑馬燈似的在她腦海中飛轉,從她在紐約被人誤綁、跌落山崖,到他說他們是對戀人、進而同居……她為了讓他驚喜而設計的海灘愛心,熱情待她的唐家人、她的手上戴著代表已是唐家人的玉鐲……一切的一切,令她止不住奔流的淚水。

她的淚水一直流,流到她整個人不自覺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那之前,她最後的一絲念頭是,她想忘記……她不想記起……

緩緩的睜開眼楮,汪芷淇看著白色天花板,有片刻的失神。她動了動身子,除了頭有點暈眩外,並沒有特別明顯的不適。

「芷淇!」唐立磊見她轉醒,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憂心全寫在臉上,「你還好嗎?」

她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那眼神仿佛第一次見到他——

她記得同樣一個畫面,同樣在醫院里,她在紐約被人誤綁到山區,失足滑落山坡,是他趕來救她的,而她在醫院蘇醒時,他也是第一個趕到她身旁的人。

「立磊。」他的名字從她口中冷冷的吐出。

「對。」他急切地模著她的臉頗,「是我。你沒事吧?」

看著他一臉柔情似水,她靜靜的沒有說話︰心隱隱作痛。

「怎麼不說話?」他急了,「是不是那個敗類傷了你?他媽的!我只揍他幾拳真是便宜他了!他真是個變態,為了誘你上勾,竟然對自已家的狗下毒,騙你跟著他進門,我真的應該殺了他!」

她生硬的開了口,「你有什麼權利說人家是敗類?你跟他,一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的心一震,「什麼?」

「我們是對戀人,打算結婚還同居了半年,口口聲聲說愛我、跟我上床,我問你——那麼多的謊言,你又比那個想佔我便宜的人好到哪里去?」

她不帶情感的話語教他心中一亮。

看著她清明的眼眸,他知道她想起了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她剛受到驚嚇的這時讓她想起來,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他企田解釋,「我不是存心騙你的。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彼此——」

她眼神倔強的看著他,搖頭制止了他的話。

她想起自已失憶的這段時光,因為內疚而做的那些補償他的傻事,氣自已被他騙得團團轉。

「我不愛你。」想起他的欺騙,她咬著牙說︰「我愛的是曹正隆,我從十八歲就交往到現在的男人。」

他漆黑的眸子因為她的話透出一絲心痛,「你說謊,你才不愛他。他騙了你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你已經不要他了。」

「他騙了我,沒錯。」她點頭,「他騙我,但你騙得我更慘。」

他無法反駁她,只能柔聲說道︰「我是騙了你,但我的理由是愛,因為我愛你,所以才無所不用其極只求和你在一起。不論你怎麼否認,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真實發生了,我們是一對心意相通、彼此相屬的戀人。」

「不要自欺欺人了!」她捂著耳朵不想听,「你很清楚我對跟小弟弟交往沒有半點興趣。你是弟弟,小我三歲,就只是弟弟。」

听到她再次用這可笑的年齡差距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的臉上閃過心慌,但仍強自鎮定的拉下了她的手,輕聲問道︰「難道這些日子對你而言不具有任何意義?」

看出他眼中的脆弱,她幾乎要落淚,可最後她還是搖頭。他在一開始就欺騙她,她再也不要相信他了,她不要再听他的話,否則到最後他只會狠狠的傷害她。

她鼓動心中的憤怒,隱去自己的軟弱,「這些日子全是用謊言堆出來的虛假,能有什麼意義?」

唐立磊不怪她生氣,因為確實是自己欺騙她在先,只是他真的好怕失去她。

他緊閉了下眼,不想听她說出更決絕的話,怕自己的心會支離破碎,于是抿著唇道︰「以後我們再談,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我現在需要的是你遠逮離開!」汪芷淇無情的指著門口,語氣有些顫抖,「出去!」

他困難地吞下喉中的硬塊,「等你冷靜下來,我再來看你。」

「不要!」她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絕,「我不想再看到你!」

「芷淇……」

「別叫我!」他溫柔的叫喚就像針刺在她的心口,是他讓她在眾人面前像個傻子一樣,「出去!我討厭你,這輩子死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心一擰,縱使她曾對他發過脾氣,卻從來沒有對他露出如此憎惡的神情。

「你愛我!」再也無法平心靜氣的任由她不顧情面的攻擊,他捉住她的手,提醒她道︰「是你說的,你愛我!」

「在失憶的時候,我確實以為自己愛你,但現在我全都想起來了,你根本就不是我會愛的男人。你滿口謊言,就連你口中說出的我愛你也全都是建築在一場騙局上。」

「不是這樣的,我愛了你很久很久。」

「你設資格說愛這個字!結束了,這場騙局可以結束了。」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我不是十八歲的天真少女,可以再被你騙得團團轉了。現在,你是你,我還是我,但是我不愛你了,我討厭你,很討厭!」

她的話有如利刃一刀刀釗在他的心上,他木然的站立,用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般的陌生眼神看著她。

討厭他……她競然說她討厭他?!

他失望的看著她,沒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相知相惜對她不再具有任何意義,她記得一切的片段,可她卻執意否定,狠心抹煞。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想恨她了,這些年來他的等待原來最後對她仍設有任何意義……他握著拳頭,一拳擊在牆壁上。

手很痛——但遠比不上他的心痛。他又是一拳,然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她的眼中染上水氣,耳里听著他的大笑,將之解釋為嘲諷。就像他還是個孩子對一樣,總是曉著她打轉,捉弄著她。

「終于願意承認了,一切的謊言都是要我的對不對?」她的聲音已有哭意,「這樣很好玩吧?」

「是啊。」在她控訴的目光下,他止不住痛徹心腑的大笑,她能看到他的笑,卻不會看到他的心正被她狠狠撕裂,「好玩,是好玩,一場鬧劇……終究還是一場鬧劇而已。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問自己,我會等你到什麼對候?本來我沒有答案,但現在我有了——我會放開你,也放了我自已,我會遠遠離開,不再找你。我等了你太多年,已經找不到勇氣再繼續等下去了。」

他低下頭,不讓她看到他眼底浮現的淚水。他唯一剩下的,就是這麼一丁點的尊嚴了。

看著他的頭垂得低低的,她忍不住抬起手,想要踫觸他,可是手才剛伸出便又停住……

唐立磊轉身走出病房,在他背過身的同時沒看見汪芷淇僵在半空中的手,和她無聲滑落雙頗的淚水。

由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外傷,所以汪芷淇很快就出院了。

試圖強暴她的柯文光確實是個有精神病的戀童癖患者,之前就曾有過前科,但他在電子大廠當總經理的兒子為了怕事情暴光,影響自己的前途,因此花了一太筆錢壓下這件事,還買了區那棟遠離市區的幽靜房子,希望可以讓父親少點誘惑,好好靜養。

沒料到同個社區里的汪芷淇會被他一眼就看上,接著他便常趁老婆出門打牌時偷跑出去,利用不同的公共電話打去騷擾她。

反正不管捅了什麼樓子,兒子最後都會幫他善後,所以他食髓知味,對家中的大狗下毒,想利用汪芷淇的側隱之心對她伸出魔爪,不過下場卻是被唐立磊痛揍一頓,一場牢獄之災看來是免不了的了。

汪芷淇在汪洋的哈同下里警局做了筆錄,听著警察的敘道「她一臉平靜,冷模的神情仿佛這些發生在她身上的恐飾過程全都跟她沒有關系。

她的漠然令汪洋擔心,他知道姐姐不僅恢復了記憶,也變回了那個冷淡不讓人靠近的汪芷淇。

帶著她回到家里後,長久的沉默令他快要室息,他忍不住苦惱的說︰「我情願你大聲罵我也好過現在一聲不吭。」

她似乎沒有听到他的話,仍沉默的坐在沙發,看著家中熟悉的擺設,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回到這里。

「老姐。」汪洋雙手擦腰,站在她的面前,「我承認我替立磊騙了你,但那是因為他對你的一片真心感動了我。」

「別說了。」她的聲音平靜無波,「我不想听。」

「老姐……」

「我最恨別人騙我。」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所以你沒辦法原諒曹正隆的劈腿,更無法原諒立磊為了得到你的愛而撒下的善意謊言。」

「謊言就是謊言,沒有善意、惡意之分。他騙了我、壞了我的原則是事實。」

汪洋無力了,明白姐姐一旦鑽進死胡同之後就很難被拉出來,「原則、原則,你哪來這麼多的原則?原則是死的,腦子是活的,如果不能得到幸福的話,那些原則全都可以下地獄去了。」

汪芷淇強忍著心頭的酸楚,掉頭欲走進自已的臥室里。

汪洋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老姐,想想他的耐心與愛……難道這一切對你真的不代表什麼?」

弟弟的話使她胸口一熱,眼眶涌上淚意,她深吸了口氣,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騙我……」她依然圈執的指控。

汪洋不禁低咒。要不是這女人是他姐姐,他真想打她一巴掌,「立磊真的是個傻子,怎麼會把你這樣的人當成寶……我懶得管你了,反正當你孤單一人的時候,自然就會在鏡子里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

汪芷淇的臉色因這些話而蒼白,但她沒有回應,只是默默走進自己的房里。

謗本不用照鏡子,汪芷淇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可笑。

離開唐立磊近兩個星期來,她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午夜夢回對,她似乎還能听到自已對他的指控,而他傷痛的神情狠狠劉痛了她的心,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

其實她並沒有外表所呈現的那麼冷酷,她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雖然如今他不在她身旁,可那些點點滴摘已經在她心上留下一輩子都消除不了的痕跡。

然而現在,他就如同在醫院轉身離去時所說的,遠遠離開了,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坐在床上,屈膝緊緊抱著自己,突然覺得好冷。她拉起來單,將自己整個人包位,想從中得到一絲溫暖,但是沒有用,因為她的冷是來自心頭的寂寞……

滿眶的眼淚無法再壓抑,摘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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