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寒無意識的靠在香亭的柱子旁,視而不見的看著前方,封震與她無言的回到封家之後,他只丟下一句,要她待在房里,便去看封仙兒。
沒人告訴她封仙兒現在如何,她也不敢去探封仙兒,怕惹怒了封震,所以她就站在這個離寢房不遠的小亭子之中,心緒一片茫然。
「嫂嫂!」
夢寒木然的轉過身看向來人,她眨了幾次眼,才在黑暗中對準自己的焦距,她連忙站起身。
「封戎,仙兒,她……」她不敢繼續問下去。
「姐姐沒事!」封戎意會的開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夢寒松了口氣,若封仙兒真的有三長兩短,她真的後悔一輩子。
「嫂嫂,不必覺得內疚。」封戎看到夢寒眼底的落寞,不由勸道︰「今天的事兒,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夢寒聞言,吃驚的抬起頭,連封震都不幫她,一味的責怪他,而封戎竟然會……她感到難以置信。
封戎看到她的表情,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嫂嫂,你不用吃驚。」封戎低下頭,看著嬌小的夢寒說道︰「其實說穿了,可能還得謝謝你。」
「謝謝我?」夢寒一臉的不解。
封戎沉默了臾才道︰「我仙兒姐姐就像是我送給她的那只金絲雀,想出去自由自在的飛,但卻忽略了一點,金絲雀根本就不能自己生存,它若飛離主人的保護,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不過,它是鳥,本應自由自在的飛不是嗎?」封戎露出個笑容,看著已被黑幕籠罩的花園,「不過若它飛過了,就算是死了,應當也滿足了吧!」
夢寒听完他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說道︰「對、對不起,我並非故意要帶著仙兒出門的,我只是——」
「封戎知道嫂嫂無惡意。」封戎打斷夢寒自責的話語,「你帶著姐姐出去只不過是不贊同我們家人對仙兒姐姐的保護太濃烈所使然,嫂嫂,你別想太多了,我爹、娘會諒解的,至于大哥……我相信,他心底也是了解,只不過是太懸心姐姐,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嫂嫂只帶著姐姐出門,無人保護,若受了傷,無人在旁照顧,所以才引發怒火,所以還請嫂嫂放寬心,我不知道大哥到底與你說了些什麼,但方才我在娟雲樓,已看到大哥懊悔的神情,我想他心底現在應當在想著該怎麼與你道歉,所以就請你別再站在此地難過了。」
原來只聚集在眼中的淚,被她硬是掙扎控制得不肯流下來,然而現在卻因為封戎的話而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滑落,一方面感激封戎的善解人意,一方面則是借此發泄從封震身上所得到的不快,更重要的是,放心封仙兒的平安無事,活了近二十年,封家的三兄妹竟是在這短短的時日中,輕易的牽動她的思緒。
「喂!嫂子,我可是來安慰你的。」封戎看到夢寒的淚珠,飛快的離開夢寒好幾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你這個樣子,若讓人撞見,會說我欺負你的,所以你就行行好——」
封戎看到夢寒因為他的話,眼淚掉得更凶,立刻閉上自己的嘴巴,苦惱的模著自己的後腦勺,看著她在傷心落淚,卻不知該做些什麼。
久久,夢寒才擤了鼻子,稍稍止住了淚水。
「你還好吧?」封戎見了,小心翼翼的問道。
夢寒微微點頭,算是回答。
封戎見狀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謝謝你。」夢寒輕聲的吐出三個字。
封戎見夢寒的淚水止住,露出一個調侃的笑容,「嫂嫂說這話不是折煞我嗎?時辰已不早,我想嫂嫂也累了,早點歇息吧!」
夢寒點點頭,目送著封戎離去,突然——
「小叔,請等等!」她開口說道。
封戎聞言,腳步一停,疑惑的轉頭看著夢寒,「嫂子,還有事嗎?」
「你……你當真有意想吞噬應屬于你大哥的家產嗎?」
封戎深吸了口氣,看樣子似乎有些驚訝夢寒會突然開口詢問這件事。
他搖搖頭,淡淡的開口說道︰「我這個人很怕死,所以很怕做壞事會遭天打雷劈,所以我這個人只敢做些小奸小惡的事,太大的壞事,我沒那個膽做。」封戎露出一個嘲弄似的笑容,轉身離去。
夢寒看著封戎的背影,喃喃說道︰「現在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你大哥會那麼欣賞你了。」
直到封戎的身影消失在她的面前,她才收回自己的視線,緩緩回房,不管封震現在對她到底有何打算,她自己也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去處,不管是否成為下堂妻,心中所萌生的念頭,誓在必行。
封仙兒隔著紗幔,透過晨曦,看到床前似乎坐了一個人,不由倒提了一口氣。
「仙兒,別怕,是我。」
封仙兒聞言,眯著眼楮仔細的看著,久久才問道︰「嫂嫂,是你嗎?」
「嗯!」夢寒輕輕撥開紗幔,緩緩的坐在她的床沿,「真是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事的。」封仙兒露出一個笑容,感覺自己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她強打起精神,想坐起身,卻被夢寒給阻止。
「別起來,你身體還沒有好。」
封仙兒被夢寒推躺回枕上,「大嫂,真對不起,害你受委屈了。」
「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夢寒細心的替封仙兒拉好絲被,把她包得密不透風。
「嫂嫂,我擔心爹、娘會因為仙兒的不中用而歸咎于嫂嫂,所以……」封仙兒幽幽嘆了口氣,「一切都是我自己惹出來的,若不是仙兒想出門,嫂嫂也不會……」真是對不起,我會向我爹、娘解釋的。」
「沒必要了。」夢寒搖搖頭,「其實你今天這等模樣,我難辭其咎,所以你也毋需再為我多解釋些什麼了。」
「可是……」
「別再可是了!」夢寒打斷封仙兒的話,「你好好休息吧!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封仙兒這才注意到夢寒身上的打扮,一大早便如此盛裝,似乎透露著古怪,「嫂嫂要出門嗎?」
夢寒點頭,算是回答。
「去哪?」封仙兒有點不安的問道。
夢寒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封仙兒聞言大驚,緊拉住夢寒的手,「嫂嫂,你可不要因為我的緣故而離開大哥。」
「你放心吧!我不是要離開震哥。」封仙兒安撫似的拍了拍封仙兒的手,「我只是要去找大夫。」
「找大夫……是為仙兒找大夫嗎?」
夢寒如封仙兒預料的點點頭。
「嫂嫂!」封仙兒感動的把著夢寒的手,「你的一片好意仙兒心領了,但你實在毋需為了今天我這副模樣而感到內疚,反正我這個身體,早就是拖過一天算一天,你就別再為我費心了。」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夢寒有點生氣封仙兒的不戰而敗,「若你自己都認為自己沒救了,那就當真連大羅神仙來了也是枉然。」
「我……」封仙兒看著夢寒氣憤的臉孔,不由幽幽嘆了口氣,「嫂嫂以為仙兒甘心死嗎?只是最近胸口痛得緊,每每都令我以為我已…我想,我真的是……」她搖搖頭,不再說了。
「我偏不信邪!我一定找人回來救你,」夢寒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就不信世上有醫治不好的病痛,我也不信紅顏真的注定得薄命。」
「嫂嫂!」封仙兒徒勞無功的勸著夢寒,「爹爹早派人尋遍大江南北,仙兒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爹爹的努力使然,嫂嫂,你離開大哥,大哥難過,仙兒也不會好受,仙兒拆散了你們這對鴛鴦,你孤身一人,茫茫人海要找名醫,難上加難,有爹爹派出去的人就夠了,你別——」
「我心意已決,你就別再說了。」夢寒柔柔的打斷封仙兒的話,不改初衷的說道,「你睡吧!嫂嫂走了。」
「嫂嫂!」封仙兒伸出手想拉住夢寒,卻撲了個空,想起身攔住她,卻因身體虛弱,只能心有余力而力不足的看著夢寒走遠。
「嫂嫂!」封仙兒躺在床上擔心著急,擔心夢寒此去的吉凶。
「嫂嫂,準備在此坐到什麼時候?」
夢寒抱著包袱坐在城門角下,听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封戎,怎麼在這里?」夢寒認清來人,目光吃驚的四處張望,「只有你一個人來吧?」
封戎點點頭,跟著坐在夢寒的隔壁,他只手撐著臉頰,無奈的看著她,要不是他一早到娟雲樓去探封仙兒時,看到夢寒離去的身影,他想,他這個天真的嫂嫂真的是會單槍匹馬的離開杭州。
「嫂嫂想去哪里?」封戎問道,「怎麼不見大哥陪同?」
「震哥都快被我氣死了,我還是少惹他為妙!」夢寒把包袱緊抱在自己胸前,可憐兮兮的說道,「反正是我害仙兒生病,我要去找大夫來醫治她。」
封戎嘆了口氣,「昨夜,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大哥生氣是難免,但他是否是為了仙兒姐姐染病之事發怒,這可有待商榷!」
基本上,封戎猜對封震心中擔心夢寒受傷比擔心仙兒的身體還要來得多些,奇怪他嫂子怎麼看不出來?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夢寒抬起頭,看著緊闔著的城門,「反正只要城門一開,我就要走了,就算不走,你大哥也會休了我。」她狀似委屈的咬著下唇,仿佛已成下堂妻似的。
封戎聞言,又是嘆了口氣,總之他是勢必要把夢寒給拖住,至少要拖到他大哥來到才行。
「大嫂,你相信我,大哥是不可能會休了你的。」封戎肯定的表示,「大哥疼愛你可是有目共睹的,此事是你多慮了。」
「才不是呢!」夢寒堅持已見,「我曾經對震哥說過,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仙兒的事,若做了,他就可以把我給休了。」
奇怪,大哥怎麼還沒來?
封戎听到夢寒的話,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面對個有點「蠢」的女人,硬要鑽死胡同,他可是會抓狂的。
「總之,一切等回封家再說。」封戎眼看天色漸亮,算算時辰城門也快開了,他怕到時攔不住她。
夢寒搖搖頭,「不回去,除非找到救仙兒的方法。」
「嫂嫂啊!」封戎看著夢寒一臉堅決,緩緩說道︰「我爹派了不下百人在大江南北探訪名醫,數年來都未能找到根治姐姐身上疾病的良方,嫂嫂只身一人,就想出發探訪名醫,想的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反正人定勝天。」一句話,夢寒不願死心。
封戎無奈的搖搖頭,他自認已經夠犧牲的陪著她像個小乞丐一般坐在這城門角下,她怎麼還不明白?
要不是什麼男婦授受不親,封戎當真想把夢寒給抱回家了事,他就不用待在此地浪費如此多的唇舌了。
「大哥不會讓你離開的。」封戎無奈的繼續勸道,「你可有想過,若大哥知道你離去,會有多擔心。」
夢寒搖搖頭,提到封震,令她的心情又是一陣沮喪,她的一張俏臉,霎時垮了下來,自怨自艾的說︰「他已經不要我了。」
封戎這下真的快抓狂了!
「若我大哥當真不要你,大不了我勉強要你。」封戎自認夠犧牲的說道,「這下你總可以同我一起回去了吧?」
夢寒聞言,頭搖得更加厲害。
封戎覺得自尊受創,「嫂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不太服氣的問。
「你小頭銳面,震哥器宇軒昂,我又不是腦子不正常,拋棄震哥選擇你。」夢寒一點都沒給封戎留情面。
「宣夢寒,你太過分了。」封戎氣得想走人,沒想到他一片好心來幫忙,卻讓人給糟蹋得一無是處。
「我只是實話實說。」夢寒一點也沒把封戎的橫眉豎眼給看在眼里,她的目光移向了緩緩打開的城門。
「該死!」封戎望向依然不見封震身影的大街,又看著夢寒站起身,準備往城門的方向移勸的身軀,不由喃喃的咒罵。
他大哥做事一向就是慢慢吞吞,沒想到這次娘子都快跑了,他還是在慢慢模。
「嫂嫂!留步!」封戎硬著頭皮,總是能拖一點時間算一點時間。
夢寒轉過頭,「什麼事?」
「你可知道何處有名醫?」
「不知道,」夢寒腳步一停,沒有回頭,「不過我會去找。」
「就憑你!」
「沒錯,就憑……」她的話聲隱去,腦子慢慢的沁入熟悉的聲音,她微微轉過身,看著站在封戎身後的人,「震哥!」
封戎看到封震,不由松了口氣,終于可以把麻煩給物歸原主了,他露出一個笑容,悄然的離去,他已經料定在場的兩個人也沒空理會他的離去。
封震看著一臉委屈的夢寒,當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一大早被下人叫醒,說什麼封戎去追少女乃女乃,要他也趕快去追少女乃女乃,听得他一頭霧水,不過一听到夢寒不見了,他連衣物都未好好整理就趕快跑來此,一看到她的身影,令他著實松了一大口氣。
「過來!」封震對她勾勾手指。
夢寒才往前踏了一步,隨即停住腳,搖搖頭,「不行!我現在要走了,我要去給仙兒找大夫。」
「過來!」封震依然捺著性子,對著她說。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去找大夫救仙兒。」夢寒有點動怒的說道。
「去找大夫?!」封震看著她,原本希望跟她好好說,這下,他可沒尋好興致了,「你再不過來,到時候需要大夫的人是你,而不是仙兒。」
「你這是什麼意思?」夢寒疑惑的問道。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再不過來,等我抓到你之後,我會把你打得下不了床。」封震信誓旦旦的說道。
夢寒看到封震氣憤的臉龐,不由緊張的咬著下唇,在心中猜測封震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過來!」封震再一次重申。
夢寒搖搖頭,「我不要,你說要打我。」
「你……」封震放棄開口,對付夢寒,通常做比說來得有用。
他幾個大步走到她的身旁,不顧她的驚叫聲,徑自把她當成布袋似的扛在肩上,不顧清晨大街上的人群,扛著她快速的朝封家移動。
封震一把房門給關上,就把夢寒給丟上床,還開始動手解夢寒身上的衣物。
「你要做什麼?」夢寒連忙躲掉封震的手,跑下床,直呼他的名諱,就得付出一個吻,離家出走,該不會用「那個」了事吧!
封震看著夢寒一臉緊張,「月兌衣服。」
「可是——」
「我叫你月兌衣服,不然我幫你月兌。」封震不耐煩的打斷夢寒的話。
夢寒聞言,心不甘情不願的扯開衣帶,直到身上只剩肚兜時,她才皺起眉,抬起頭,看著封震說道︰「震哥,我覺得我們應該先——。」
「閉嘴!」封震把夢寒抱起放在床上,自己隨後緊連著她躺下,他長手一伸,把她給攬在懷里,「閉上眼楮,睡覺!」
久久封震的話才進到她的腦子里,她難以置信的喊道︰「睡覺?!」夢寒把目光從封震的赤果果的胸移到他的臉上,「就這樣?」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封震低下頭看著她,對她的驚叫感到有趣,「我三更天從仙兒的房間要回房的時候,听下人們說房里的燈才滅,我想你也該是就寢沒多久,更何況,你一大早就匆匆忙忙的趕著‘拋夫’,想必應當很累才是,所以乖乖閉上眼楮,休息一下吧!」
「你怎麼不罵我?」夢寒抬起頭,看進封震的眼底,一臉的可憐兮兮,「方才看你似乎真的動怒似的。」
「是動怒了啊!」封震緊摟著夢寒,吸取她身上的女性幽香,「不過繼而一想,昨兒個自己也有錯,所以就當我們兩個扯平了,不過下次若你再在沒有我的陪同之下跑出去,我肯定會修復你。」
夢寒不敢給他承諾,只問出一個令自己擔心的問題,「那你……你會不會休了我?」
封震吃了一驚,「你哪來這麼荒謬的想法?」
「還不就我第一次見仙兒的那一天!」夢寒坐起身,低頭看著封震提醒道,「我向你承認,若我擅自作主做出什麼傷害仙兒的事情,你就可以休了我,我什麼怨言都不會有。」
封震皺起眉頭,仔細的想著,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他把這當笑話听听就算了,可沒把這話當真。
人們總說︰「說者無心,听者有意。」他看這句話用在他們兩夫婦身上,可能得相反一下了。
他抬起手,輕捏了夢寒的臉頰,「傻丫頭,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講話口沒遮攔的,你現在這叫作網自縛。」
「那你到底會不會休了我嗎?」夢寒不依的推著他。
「你真是在造反。」封震故意逗著她玩,「現在到底是誰在害怕被休離?你還敢對我這麼凶。」
夢寒嘟著嘴,躺了下來,兀自生著悶氣,雖然听出封震根本沒有休掉她的意思,但總希望他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讓她好過一點,明知道她現在心情郁悶得很,他還在開玩笑。
「又生氣了?!」封震單手撐著頭,看著夢寒嘟嘟的一張臉,不由笑道︰「我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只小麻雀在我耳邊吱吱喳喳,若聲音突然沒有,我會不習慣的,所以你只能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了。」
「震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夢寒開心摟著封震的頸項,現在高興得沒空跟他計較他形容她像只小麻雀。
女人果然都挺現實的,封震在心中得到了這個結論。突然,他感到有只小手似有若無的撫著他的胸膛。
「震哥!我想……」夢寒欲言又止的看著封震。
封震驚奇的看著夢寒,曾幾何時,他的小娘子也懂得主動與他親熱。
「我想……」夢寒不敢開口,手指依然輕撫著封震的胸膛。
封震昨夜雖然才休息了幾個時辰,但經自己的小娘子這麼一挑逗,抬起頭輕撫著她的臉頰,露出一個笑容,「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給她絕對的權力。
「真的嗎?」夢寒側著身子,驚喜的把雙手搭在封震的胸前。
封震肯定的點點頭,看著夢寒緩緩的俯,他也主動抬起身,想把她給摟進點,不料卻撲了個空,他吃驚的看著夢寒爬過他的身體。
「你要去哪里?」封震坐起身,有些驚訝的看著夢寒,難以置信她竟然破壞了如此美好的氣氛。
「當然是去探仙兒啊!」夢寒拿起擱在一旁的衣物,「你不是答應我可以去看的?」
「開玩笑。」封震有些氣急財壞看著她嚷道,「我什麼時候答應讓你去探仙兒的?」
「剛才啊!」夢寒听到封震的話,手突然一停,「你剛才不是說,我想做什麼就做嗎?」
「你剛才是在說這個啊!」封震感到難以置信,這跟他剛才想的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遠。
「當然,不然我在說什麼?」夢寒把衣服給披上。
「你給我回來!」封震手一伸就把夢寒拉回床上。
夢寒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拉回床上,「震哥,你反悔了啊!」
「我當然反悔了!」封震想也不想的回答,「我以為你方才是說別的事,所以才答應,總之一句話,你給我乖乖躺著,至于探仙兒這檔子事,等晚點你和我一塊去。」
「為什麼?」夢寒發出不平之鳴,隨即看到封震眼中所閃過的,她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她輕捶了封震的胸膛一下,「震哥你真是要不得,白天淨想些婬亂之事!」
封震輕擰著夢寒的鼻子說道︰「我之所以會如此,也是因為我有你這麼一個美麗的娘子!」
「縱使如此,我還是要去探仙兒。」夢寒再一次坐起身,打算下床。
不過就在她爬過封震時,封震突然一個轉身,把她給壓在身上,有效的把她給留在床上。
他低下頭,攫住她的唇,尋找只屬于他的甜密。
「我說過,晚點再去探仙兒。」他放開她,輕撫著她的朱唇說道。
「可是……」夢寒的話語隱去,因為她感到封震的唇從她的頸子往下滑去,反正自己早就見識過的決心,只要他想要的,他一定會得到。
她放棄的勾著封震的頸項,放松自己,享受只屬于他們兩人的時光。
「現在總可以放心了吧!」封震看著興奮著一張臉的夢寒問道。
夢寒大步向前走了幾步,轉過身,對他點點頭。
罷才看著封仙兒已能坐起,而封天懷夫婦竟然也沒有因為她私自帶封仙兒出府而責怪她,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好得不得了。
不過,她的心里還是存著一件事——
「震哥,我可不可以去幫仙兒找大夫?」
封震聞言,微皺起眉頭,「這事不準你再提,不然我會把你打一頓,綁在床上,讓你哪也去不成。
「這麼霸道!」夢寒對他嘟起嘴。
「我是擔心你。」封震長手一伸,把她給拉進懷里,「若你再像昨日那般,差點香消玉殞怎麼辦?」
「這你大可放心。」夢寒伸出一雙手勾著封震的腰,嫣然一笑,「有你疼我,我不會舍得死的。」
「你就是會說好听話。」封震低下頭,用他的唇,輕滑過她的唇。
「為什麼你總是到最後一刻都會讓我?」夢寒又問了這個以前曾經問過,而封震沒有給她答案的問題。
趁著今日花好月圓、氣氛佳的機會,她決定自己一定要問個明白、清楚。
「什麼?」封震聞言一愣,好奇的低下頭,「怎麼又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什麼意思?」
夢寒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有時夫妻之間還真是亂沒默契的,「我的意思就是——你以前同我吵架時,為什麼到最後都會讓我?」
封震了然的露出一個笑容,一雙手攬著她的腰,這次沒有拒絕回答,而是輕聲的在她耳際說道︰「娘子可有听過,三國時代,諸葛孔明征討南蠻,把他們的首領孟獲,反擒了七次,但卻每次都放他回去的故事。」
「當然听過。」夢寒點點頭,疑惑的問道︰「不過,這跟我問你的問題有何關連嗎?」
封震點點頭,繼續說道︰「會提及,當然是有關連,娘子既然听過這個故事,那應當也知道,諸葛孔明的作為,使得最後孟獲心悅臣服,永不再造反,而使得蜀漢得以平定南中,無後顧之憂吧?」
「當然!」封震微嘟起自己的嘴,奇怪自己的問題跟諸葛孔明或是南蠻首領孟獲能扯上什麼關系。
「娘子,你耐心點!」封震看到夢寒不耐煩的表情,不禁搖頭失笑,奇怪自己這麼一個慢郎中,竟然會娶了個急驚風,「這‘七擒七縱’的故事讓我了解到,對于你這等中性中人,只能用感化的方式,而不能用強硬的手段,所以我就學習諸葛先生的作法,做了件看似愚昧的事;實際上,慢慢的他的作為卻令他得到了孟獲飲佩的心,所以每次與你吵嘴,我當然得低頭,不然你若一氣之下跑了,我找誰去要娘子啊?」
夢寒低下頭,消化著封震的話。
最後,她突然抬起頭,嘟起嘴巴,生氣的嚷道︰「原來搞了半天,你自詡為諸葛孔明,而我卻是個蠻子,你……你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姓封名震的,聲明一點,我這麼叫你,可不算是直呼你的名諱了,所以你連踫都不能踫我一下,不然我肯定跟你翻臉。」
語畢,她氣憤的甩開封震的手,掉頭離去,什麼嘛!竟然拐了個彎,說她是個蠻子。
「寒兒,怎麼這樣又生氣了?」封震看著夢寒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這個話題原本是她自己起的頭不是嗎?
他打開折扇,微微的揮動,跟在夢寒的身後。夢寒行動沖動,心思全都不造作的表現在行為之中,有時雖見任性,但卻也是為真性情之人,若要封震選擇,他可不想跟個不會反應的紙女圭女圭生活一輩子,他要的是一個敢跟他大呼小叫的女人,雖然相處起來,免有些麻煩,但他甘之如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