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絕王子 第一章

開啟的房門使得門外的喧鬧聲竄入安靜的房內,門被關上之後,立刻回復平靜。

「你們也在!」羅森拿著雞尾酒搖搖晃晃的走著,透露今夜的他已經喝得太多了。

莫爾頓的黑眸冷冷的睨他一眼,便低下頭把玩著手上的短刀。

「你遲到了。」羅森的雙胞胎弟弟--艾爾,溫和的提醒。

「是嗎?」羅森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看著左側緊閉的房門。

「事實證明我現在來才是明智之舉,父親還在忙。」

艾爾點點頭,「他與休瓦在里頭。」

羅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瞄了眼坐在一旁的艾爾,「你干麼?」

艾爾一楞,然後搖搖頭,「沒什麼。」他們雖是雙胞胎兄弟,但兩人的個性不同。

「是嗎?」羅森嘲諷的看著他,「你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似的。」

「你該明白的,羅森!」艾爾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一向不習慣這種情況,我有不好的預感。」

羅森的嘴一撇,「父親只是一時興起,在士德的婚禮上,找我們幾個兄弟談談,這有什麼好煩惱的?」

艾爾在心中嘆了口氣,他衷心希望自己能夠如同羅森一樣的樂觀。

他們的父親--克里斯泰,有時是個古怪的老頭子,雖然艾爾十分的尊敬他,但卻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克里斯泰身為格羅十二世的世襲君王,行事作風一向強悍,他擁有在南太平洋佔近九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全國人口不過八百萬人,但是盛產俗稱黑金的石油,替格羅的皇室與人民帶來富裕的生活。

此外,觀光的發達,也使世人稱格羅為少有的美麗世外桃源。

克里斯泰娶了兩個皇後。長皇後齊湘雅--長子渥斯,二子、三子分別是羅森與艾爾這對雙胞胎兄弟。

二皇後蘇菲娜,長子休瓦他是第十三世的格羅國王,二子士德--今日是他大喜之日,此刻的他正帶著他的新娘在外頭大廳狂歡。

三子莫爾頓,則是坐在面前把玩短刀的黑發男子,他一向不多話,但一開口總是語帶犀利,他從不給任何人留余地,有時陰沉得令人覺得可怕。

麼子紐曼,則放蕩于英國,縱然克里斯泰不願承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寵愛這個麼子,更甚于其他的孩子。

因為他總放任紐曼予取予求,縱使紐曼多年未回格羅,也從未見他說過一句重話,相較于這點,紐曼的其他兄長可就差多了。而今天--士德的大喜之日,紐曼依然沒有回國,只派人送來了一大批的貴重禮品。

「听說你從英國帶回了個金發美女?」羅森玩世不恭的盯著沉默的莫爾頓問道。

莫爾頓的身軀微微一僵,最後緩緩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

羅森見狀,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如何?」

莫爾頓的身軀微微一僵,最後緩緩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

羅森見狀,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如何?」

莫爾的黑眸閃過一絲不快。

「怎麼?不回答?」羅森嘲諷的看了莫爾頓一眼,「變啞巴了!」

「或許改天吧!」不得已,莫爾頓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但聰明人都看得出,他要羅森與他的女人劃清界線。

艾爾在一旁看出情況不對,立刻開口,「其實過一陣子,莫爾頓就要帶著茹荻回英國了,你若識趣的話,最好別去打擾人家。」

羅森聞言,雙手抱胸,盯著與他幾乎一個子樣刻出來的臉孔,相差不過五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兄弟。他們一個急躁,一個溫和,除了外觀相似外,骨子里找不到一點雷同。

「听你的口氣,你跟他的女人很熟。」

艾爾匆匆的瞄了莫爾頓一眼。

莫爾頓是個佔有欲極強的男人,偏偏又挑了個人見人愛的金發尤物,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此刻莫爾頓將所有男人都當成情敵。

而羅森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缺點,唯一就是對金發女人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他所看上的女人,清一色都有著一頭亮眼的金發,原因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想要接近羅森的女人,不乏存心將頭發染成金色的美女,但這些女人留住羅森的目光卻極少超過一個月,而對于羅森的花心,克里斯泰已經頗有微詞,偏偏羅森依舊故我。

「我跟茹荻……」艾爾小心翼翼的瞄了莫爾頓一眼,「見過一次面。」他保守的說道。

「真如我的侍衛告訴我的那麼美?」羅森興匆匆的問。

艾爾飛快的點點頭,「沒錯!她很美。不過,現在我勸你最女朋別再追問有關女人的問題,你若真有時間,不如想想父親找我們做什麼。」

「那有什麼好想的。」羅森壓根不在乎,他現在對莫爾頓的女人的興趣大過一切。

他一向喜歡挑戰士德與莫爾頓的怒氣,他也不能解釋這是什麼心態,事實上,他很欣賞二皇後蘇菲娜所生下的四個王子,但他骨子里就是喜歡與他們唱反調。

自從他的兄長渥斯因為王子妃莎爾貝不孕而失去格羅第十三世的繼承權之後,與蘇菲娜的四個王子唱反調,更可以帶給他極大的快感與滿足感。

「看樣子,父親還有一陣子才會接見我們,」羅森站起身,「不如,我先去見見我未來的美麗弟媳吧?」

「坐下!」看他站起來,莫爾頓的聲音揚起,原本輕靠在桌側的身軀,也不由自主的站直。

羅森故作不解的回視他,「有什麼問題嗎?」

「別招惹她。」

「誰?」

「你心知肚明。」莫爾頓手中的短刀對他輕輕一揮。「我勸你,最好別得寸進尺。」

艾爾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將羅森給拉住,「你坐著吧!你一天不惹麻煩,難道會很難受嗎?」

「要不是我們長得很像,我真懷疑是不是皇家醫生抱錯了別人家的小孩。」羅森嘆了口氣,看著艾爾說。

艾爾聞言,一時語塞,七個王子之中,就數他的個性最為溫和,也沒什麼王子的架子,與他相處過的人都喜歡他,但他的兄弟們總認為他太過懦弱,毫無男子氣概。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吵架。」艾爾的口氣一派的溫和,「你該知道,吵架的聲音會令我頭痛。」

羅森聞言,對天一翻白眼。他還打算說些什麼時,緊閉著的房門輕輕打了開來。

出來的人是查理--跟在克里斯泰身旁超過二十年的老僕人。

「羅森王子、艾爾王子、莫爾頓王子,國王請你們進去。」查理公事化而有禮的表示。

羅森率先站了起來,他熟絡的勾著查理的肩膀,「老查,我父親找我們有什麼事?」

「羅森王子--」查理不認同的看著羅森的舉動,又不敢將羅森的手給甩開,「我叫做查理。」

「我知道!老查,」羅森依然故我的叫喚,「我父親到底找我們有什麼事?透露一下吧!」

「我不知道,羅森王子。」查理面無表情的回答。

「算了吧!你會不知道。」羅森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跟在父親身旁幾十年了,都已經變成他肚里的蛔蟲了,你會不知道。」

查理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克里斯泰的七個兒子有七種個性,不是太過溫和,就是太過野蠻,再不就是……他不著痕跡的瞄了羅森一眼,太過玩世不恭!

現在看來,未來的格羅國王--休瓦王子,除了脾氣不好之外,大體而言,倒算是七個王子之中,最適合當國王的人選。

莫爾頓冷峻著臉越過羅森與查理,徑自進門,懶得搭理瘋顛的羅森。

艾爾則無奈的拖著羅森進入會義室,讓他放過查理這個可憐的老人家。

*****

會議室里的氣氛沉悶得令人呼吸困難。

休瓦無言的坐在克里斯泰的面前,莫爾頓則強忍皺眉的行動,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自己的兄長。

休瓦微微的對他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父親,我先離開了。」

「你坐下!」克里斯泰聲如洪鐘的劃破沉默,「我要你在這里,畢竟身為他們的兄長,你有責任提供意見。」

「我倒不認為我能提供任何有益的意見。」休瓦故我的站起身,直直的走向大門。

方才他與克里斯泰有場激辯,但最後他不得不妥協,在經過羅森與艾爾身旁時,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

聰明的艾爾,一看到他的眼神,心立刻涼了一半,他就知道今天肯定宴無好宴。

羅森也注意到休瓦不尋常的眼神,但他故我的走向會議桌找了個位子坐下。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他也明白今天父親找他肯定沒什麼好事,但是他已經決定裝傻到底。

看著休瓦離去的背影,克里斯泰氣得雙目大睜,幾近休克,要不是因為他真的很欣賞這個兒子的能力與才華,而且又替他生了個可愛的小孫子,他一定會廢了他的繼承權。

「父親!」羅森的聲音懶洋洋的,「休瓦已經走了,再瞪著門,他也不會回來,所以不用費眼力了。」

克里斯泰經他一提,才不悅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瞪著羅森,「你喝了很多酒?」

羅森直言不諱的點點頭,「老實說,是有點多!所以我待會兒可能得回我的別館休息一下。」

「或許你可以在回別館的路上,再順便繞去鎮上的俱樂部找個一高、二白、三年輕的美麗金發女侍陪你回家,是嗎?」克里斯泰不悅的看著羅森。

他這個兒子的風流韻事他略有耳聞,原本他是采取放任的態度,畢竟人不輕狂枉少年,但隨著羅森的年齡漸增,而他幾個兄弟也都陸續成家,他再放蕩下去,似乎就太過份了點。

羅森聞言,揚聲大笑,「父親,你很了解我。」

克里斯泰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真希望自己方才的話可以讓羅森感到羞愧,但事實證明他是在作夢。

「羅森!」注意到克里斯泰的表情丕變,艾爾無奈的在一旁輕拍了羅森的肩膀一下,要他克制自己的言行。

羅森強忍著心中的笑意,識趣的閉上了嘴。

「父親,你找我們來,到底為了什麼?」莫爾頓不耐煩的問道,「若沒什麼大事,我想離開了。」

「這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嗎?」克里斯泰不悅的瞪著他。

「父親--」

艾爾在一旁打斷莫爾頓的話,拼命的打著圓場,「當然不是!父親,其實是因為我們在外頭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脾氣不好,請你原諒。」

克里斯泰滿意的點點頭,他一向喜歡跟艾爾說話,他是七個幾子之中最听話的一個。

「好吧!」克里斯泰決定大量的原諒這些無禮的孩子,「莫爾頓,我可以同意你娶那個英國女人?」

听到這話,莫爾頓瞄了克里斯泰一眼。這個答應來得突然,畢竟茹荻是個平民,而在幾天前,父親還為了他堅持要迎娶一個平民而大發雷霆,此刻父親態度的轉變令人不解。

「有什麼條件?」莫爾平靜的問。

「很簡單的條件。」克里斯泰微微一笑,或許他不開心莫爾頓不禮貌的態度,但他很欣慰他的幾子都十分的聰明。

很簡單的條件?看到克里斯泰的表情,莫爾頓想也知道這個條件肯定是吃力不討好。

「替他們倆找個新娘。」克里斯泰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坐在一旁的羅森與艾爾。

羅森聞言,臉色丕變,酒也醒了大半,原本臉上的吊兒郎當一並消失。

艾爾的反應則是一楞,最後他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沒好事!他苦著一張臉,沉默的坐著。

莫爾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要我替他們找新娘?」他無法理解父親的話。

「沒錯!我發現,我已經厭倦了你們的不听話,」一思及此,克里斯泰就感到不悅,「渥斯娶了莎爾貝,雖然還算門當戶對,但是不孕,我要他再娶,他竟然敢反駁,逼得我只得廢了他的繼承權,然後是休瓦,他娶了個德國的窮酸女人不說,還帶了個拖油瓶--」

「容我提醒你,父親。蒂蒂不是拖油瓶,她是羅倫的妹。」莫爾頓不快的打斷克里斯泰的話,羅倫是他兄長的妻子,而他對于自己父親如此形容休瓦的妻子感到不悅。

「還不都一樣。」克里斯泰看了莫爾頓一眼,繼續道,「士德今天娶的那個女人,長得其貌不揚也就算了,竟然還只是個漁夫之女,至于你--」

「茹荻是個平民,但她的父親是個教授,我自認她與我十分相配。」他瘋了才會讓父親在他面前批評他所愛的女人。

見他保護那個英國女人的企圖十分明顯,克里斯泰的眉頭皺得更深,最後他嘆了口氣,「總之,不管你怎麼替你的兄弟解釋,你們幾個兄弟自己所挑的女人,我都不滿意,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現在,我決定自己挑選我的媳婦。你可以帶著那個叫茹荻的女人回英國,但你可別玩瘋了,你得在歐洲替我找到兩個合適的女人。

莫爾頓沒有給予回應,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克里斯泰一眼,最後才轉頭看著沉默的那對雙胞胎兄弟,他們外觀上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羅森有著黑發黑眸,而艾爾則是黑發銀眸。

兩人此時都沉著臉,似乎正在思索著克里斯泰的話。

「我不同意。」最後,羅森堅決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我並沒有在詢問你的意見。」克里斯泰冷冷說著,羅森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內,若想要一個浪子回頭,是需要一點時間,所以他捺下性子表示,「你已經老大不小,是該定下來了。」

「是不是該定下來,我自有我的時間表。」羅森氣憤的抿緊了雙唇,「我要娶什麼樣的女人,我自己會挑,無須您費心。」

然克里斯泰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你們應該明白關于你們的婚事,我總是在妥協。」

「我可看不出你有什麼地方是在妥協。」羅森不由得嗤之以鼻。

或許絕大部份的時候,他總是玩世不恭,但可不代表他是個沒有腦袋的男人,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生長在沉悶的皇室,他自有一套處事哲學。

「我不管你們願不願意,總之這次我決定改變情況。」克里斯泰僵著一張老臉,對羅森吼道︰「別忘了,我是你們的父親,所以你們的婚姻大事理所當然要由我決定。」

「該死的,父親--」

「你詛咒我!」克里斯泰听到羅森的活,立刻吹胡子瞪眼。

「我不是在詛咒你,父親!」羅森忍不住又咒罵了一聲,「我只是覺得不公平。」

「不公平?」克里斯泰一楞,臉上寫著不解。

「沒錯!不公平。」羅森的臉上有著怒仔,「休瓦他們幾個娶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這是他們的錯,與我何干?為什麼我要為他們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羅森的話堵住了克里斯泰,但他依然不願意妥協,「總之,不管你怎麼說,這里沒你不同意的余地。」他的口氣透露著堅持,看向艾爾,「你怎麼說,艾爾?」

艾爾直視著克里斯泰,久久,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怎麼說,就怎麼做吧!父親!」

克里斯泰聞言,滿意的點點頭,他就知道艾爾肯定不會令他失望,畢竟從小到大,艾爾總是個听話的孩子。

羅森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見他那發光的眼眸也直視著自己,「你瘋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答應了什麼事?」

「我當然知道。」艾爾的銀眸一黯,「但又能如何呢?我不想惹父親生氣,反正我現在沒有對象,年紀也已經不小,我是該要有個新娘,或許再生一、兩個孩子吧!」

羅森又詛咒了聲,這麼宿命的言論听在他的耳里,真是覺得刺耳。

他轉而面對克里斯泰,「好吧!若你要一個听話的幾子給你安慰的話,你已經有了;艾爾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就叫莫爾頓替他找個女人就好了,別把我扯進去。」

克里斯泰搖搖頭,「我堅持你們兩個都得娶門當戶對的女人。」換言之就是羅森還是得听命于他。

「父親--」

「父親,若沒什麼事,我先離開了。」無精打彩的艾爾站起身,他才不想留在這里听著羅森與克里斯泰兩個人相互咆哮。

艾爾不是沒有骨氣的人,他也有脾氣,只不過他實在不想扯入無謂的紛爭。

「好吧!」克里斯泰對艾爾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外面很熱鬧,你好好出去玩玩吧!」

「是的!父親。」縱使心中沮喪不已,但艾爾依然帶著和善的笑容離開。

看到艾爾離開,羅森也跟著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父親,總之,我不同意你的計劃。」

「你給我坐下。」克里斯泰權威的聲音響起,「你為什麼不能學學艾爾,反正你也沒有對象。」

羅森緊閉著雙唇,臉色不悅。

克里斯泰見羅森沉默,才面向莫爾頓道︰「這是我答應你娶茹荻的條件,明白了嗎?」

瞄了羅森一眼,莫爾頓點點頭,若是羅森與艾爾犧牲一點,就可以讓他順利得到茹荻,他當然同意。

「天殺的!」羅森用力的一捶桌面,「父親,你到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我告訴你,我曾經發過誓,我這輩子不娶妻。」

克里斯泰聞言,老臉都皺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羅森鏗鏘有力的直言,「我曾經過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妻。女人是個麻煩的動物,你要花心思去應付她,可是她未必會給你同等的回報,甚至有一天她會捅你一刀。」

莫爾頓听到羅森激動的言論,好奇的瞄他一眼,「你該不會被女人甩過吧?」

這對格羅王子而言可是件新鮮事,畢竟帶著皇室的光環,永遠只有他們甩女人,可沒有女人能夠傷害他們。

羅森一楞,最後不悅的搖著頭,「這怎麼可能,我只是不願一輩子陪伴同一個女人,玩玩倒可以。」

「你是哪根筋不對,一輩子不娶--你干麼發這種鬼誓啊!」克里斯泰無法壓抑心中積聚的怒火,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沒有大腦。

「好吧!這件事我只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熱氣沖上羅森的雙頰,將隱瞞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公諸于世,對他而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反正也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事實上,我已經有個五歲的兒子,所以我不認為娶另一個女人會是個好主意。」

他的話像顆炸彈到克里斯泰的頭上,「你說什麼?」克里斯泰懷疑自己耳背听錯。

「我說,我已經有個五歲的兒子,所以這輩子我不會娶妻,也不打娶妻。」羅森月兌口而出,「這麼說,你明白了嗎?所以這次,你大可叫莫爾頓去幫艾爾找新娘,但腦筋不要動到我身上。」

「你說謊!」克里斯泰搖搖頭,他手下有許多精英分子,隨時注意七個王子的近況,若羅森真有個五歲大的私生子,他們不可能沒有發現。

「我說的是事實。」羅森的手煩躁的順順自己的黑發,「我真的有個兒子。」

莫爾頓沉默的站在一旁,對這個消息相當震驚,他萬萬沒想到玩世不恭的羅森,竟然會是七個兄弟之中,最早當父親的一個。就連休瓦的兒子也不過才滿兩歲,而羅森的孩子竟然都已經五歲了,他覺得不可思議。

「你在外頭有個私生子,竟然沒有告訴我-一」最後,克里斯泰幾乎嘶吼。

「父親,我承認諾曼是在我未婚的情況下出生的,但是我不喜歡你稱他為私生子。」羅森指正他的用詞。

「這……」克里斯泰一楞,但不管羅森再怎麼解釋,這個叫諾曼的還是個私生子,「我認為你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羅森心不甘情不願的靠近一步開口解釋,「我每年到海外去巡視投資產業時,都會把他帶在身旁,不信,你可以去問問我的侍衛長或是侍衛。」

每個王子年滿九歲之後,克里斯泰總會挑十二至十八個受過訓練的皇家侍衛跟在王子的身旁,一方面照顧,另一方面則是保護。

現在羅森的侍衛長--派克,已經待在羅森身旁將近二十年了。而派克也是留在羅森身旁的侍衛中最久的一個。

「他們是你的人,我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誆騙我?」克里斯泰老狐狸似的眼楮盯著羅森。

羅森嘆了口氣,「我可以在此以我的人格發誓。」最後,他平靜的開口。

「你說的是真的?!」克里斯泰喃喃自語,他還是無法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但看著羅森認真的態度,似乎不像假的。

要不是今天他硬是逼著羅森娶妻,羅森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一思及此,他又感到生氣。

「我不允許格羅皇室的後代流落在海外。」克里斯泰道,「我要你立刻把他帶回格羅。」

羅森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混帳!什麼叫還不是時候,你的孩子已經五歲了,他該開始受教育,待在我要他待的地方,而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毫無愧疚的告訴我--還不是時候?」克里斯泰砰的一聲站起來,「他是我的孫子,我要見他!」

羅森沉默了。

「你听到了沒有?」

「听到了。」羅森冷淡的回答,「我可以把他帶來見你,但……他還是得回他母親的身邊。」

「他的母親?」克里斯泰的表情變得古怪,似乎忘了生下他孫子的女人,「她是誰?」

「她是誰不重要。」羅森的五官僵硬,不願多提,總之,下次有機會,我會帶諾曼回來見你。」

語畢,他如同一陣風般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他說的是真的?」克里斯泰喃喃的問著莫爾頓。

莫爾頓考慮了一會兒說,「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假的。」

「這怎麼可能?」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莫爾頓也很驚訝,不過剛剛羅森在提及他孩子母親時,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這點比較值得他玩味。

他思及這幾年來羅森的玩世不恭,他疑惑自己怎麼沒有想到羅森可能受到女人的傷害……他幾乎要狂笑出聲,七個王子的感情生活中一向無往不利,沒想到羅森竟然會陰溝里翻船。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淺笑,不由自主的,他對他們母子感到好奇。

「父親,那到底是要找一個,還是兩個新娘?」莫爾頓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克里斯泰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兩個。」

「但是羅森已經有了孩子。」

「那又如何?」克里斯泰反問,「孩子需要母親。」

「沒錯,但你不認為應該要羅森去帶回他孩子的母親,讓她嫁給他比較好嗎?」

克里斯泰模著花白的胡子,最後搖頭,「這件事,我們暫且看著辦,你到歐洲去先幫我物色適合的女子,到時我再決定如何做。」

看來父親這次是硬下了心腸,莫爾頓對他一個頷首,轉身離去。

他很好奇羅森的那段情,但他明白羅森不可能會向他坦誠,所以他等著後續的發展。

******

羅森意外透露了他一向不願提的往事,這使他生氣--對自己生氣。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了!

餅去這五年來,他一直很自豪的以為他已擺月兌她,他總是告訴自己她已徹底走出他的內心,並完全消失在他生活中,兩人之間只靠著諾曼維系著--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但當父親提及她時,他發現他自豪太早,她根本還影響著的思緒。

懊死的!

他氣憤的穿過熱鬧的人群,今天是士德的大喜之日,但他覺得自己的心盈滿可怕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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