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一座清幽花園的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在寂靜的夜里,這樣的聲音顯得特別的清晰。
「翔皇子,請稍安勿躁,提防隔牆有耳……」花園深處,八角亭閣,一個謙卑的中年人,正小心翼翼地提醒著一身華服,才發出暴喝的青年男子。
「知道了,」被稱之為翔皇子的青年男子激動的揮了揮手,但仍自制地壓低了聲音。「你給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清楚楚的解釋一遍,點滴不漏!」
「是!」中年人恭謹地回了話,站直了身準備說明。
於是,在透著花香的微寒中,中年人先將手中的一柄寶劍呈上翔皇子面前的桌上,再詳細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愈听,翔皇子的面色便愈凝重,眉頭愈趨深鎖。
終於,中年人的敘述到了一個段落,見翔皇子並無任何表示,兀自沈思著,所以中年人便恭謹的立於原位,靜陪著主人。
不知過了多久,翔皇子終於抬眼,微微地挑了挑眉,輕聲開口。「還在嗎……那正好;」翔皇子之前激動的心情,似已平穩,所以再次開口,竟不似之前粗暴,音韻溫柔迷人。「關於你所見的人,應就是我多年來尋訪未果的對象……我命你立刻再找到那個人……不計任何手段!」
「翔皇子……」中年人顯出一絲猶疑。「在這樣的時候,這麼做……」
「我自有主張,」翔皇子揮手打斷了中年人的話,聲音卻仍是優雅輕柔。「你該明白的,這是我非做不可之事。」
「是,小的明白。」中年人將何時該進何時該退,掌握得一分不差。
「好了,那你就趕緊去辦事吧。」
「是。」中年人領命退下,只剩翔皇子一人,靜坐於黑暗之中。
許久
「唉……真是非做不可之事嗎……」
本又復於寂靜的花園,突起了一聲沈重的嘆息。
之後,就真的不再有任何聲響了。
*****
「你帶了個女人回來?」張羅著早膳的,以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問向剛走進膳房、才落坐的反影。
「你消息怎麼這麼靈通?」反影研究著早膳的菜色,漫不經心地回答著。「應該還沒人知道才對!」
「我一早起來,在客房的門外聞到了影花的香味……」試了試肉骨粥的咸味……嗯,剛剛好!滿意地笑笑。「結果推門進去,就發現一個女人躺在床上。」
「鼻子實在靈得夸張,不愧是奸詐的狐狸……」反影發現了愛吃的蛋拖蟹肉泥,高興的舀了一大匙。「沒錯,那是我昨兒個晚上撿回來的。」
「你什麼時候有了半夜出門散步、隨手亂檢東西的習慣?」不滿意地挑了挑眉。
「昨晚。」反影吃得稀哩呼嚕的,完全不把微妙的表情放在眼里。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可是,麻煩你下次要檢的話,請檢一些小狽小貓之類的,別檢這麼麻煩的東西回來!」
「何說?」反影咂著嘴,無辜地望著。
「檢人回來,不想再養時,會煩惱到底是要殺掉還是要丟掉?再說,女人也是所有動物中最羅唆的一種!」
「想太多了……不過是順手撿了個有趣的小玩意兒而已嘛!」
「有趣的小玩意兒?」把眉毛挑得更高了。
「對啊,很好玩的,可訓練有素了——神智不清地被陌生人壓在身上,她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先問候對方耶,你說可不可愛?」反影說得一時興起,乾脆比手劃腳起來,眉飛色舞地得意極了。
听完了反影的敘述,不但狀非感同身受,甚至將本已夠高的眉毛再度上挑,還別有含意地清了清喉嚨。
見此情景,反影知道這個在「光」擔任總管的,又開始在提醒自己關於總管的職權範圍了,只好嘆了口氣,放下筷子,將昨晚的經歷照實說了一遍。
「然後你就這麼做了?」不听還好,一听之下連眉型都來不及平順,眉首便聚在一起。
「不然怎麼辦?任她自生自滅,然後……」
「我不是說這個……不吃了嗎?」見反影無意再進食的樣子,開始收拾餐桌。「我是說,一個應該還沒出閣的姑娘家,你就這麼毫不考慮的親下去?」
「是她自己要跑到我的花園來昏倒的,」反影可理直氣壯了。「而且我不嫌棄她是鬼祟的間諜,好心救了她……不過就是個應急的動作,那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了,你難道不知道外邊的姑娘家一旦讓人輕薄了,除非出嫁,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條?」皺著眉將餐桌上的菜汁擦去,然後狠狠地瞪了反影一眼。「更何況我看你是想胡鬧的賊心眼大於救人的熱忱吧?別在那兒掛羊頭賣狗肉了!」
「那種事與我無關……喂,你跟她非親非故吧,干嘛為了她瞪我?」反影委屈地抗議著。
「我瞪你是因為你老是把菜汁滴得滿桌都是,髒死了!」無視於反影的裝模作樣,自顧自地收拾著。「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理她?」
「怎麼處理?當然是你去救醒她羅。」反影站起了身子,開始來回地踱步;黑色的披風衣,因為他的行動起了漪動。「因為我在醫術上的造詣不及你。」
「然後呢?」也站了起來。
「嗯……嚴刑拷問她,身為老大,我有職責揪出任何想危害『光』的人。」表情煞是認真。
「再來呢?」
「……還沒想到。」
*****
黑暗中,一雙碧綠的眼眸,毫不避諱地直望著她!
那樣的綠色,有時像是兩潭平靜深幽的湖水,有時像是一種不可抗力的急湍漩渦,讓人頭暈目眩、一種直墜無底深淵的無力感。
直到她漸感被人搖晃,才慢慢清醒︰原來剛才的一切,是夢……
「姑娘……姑娘,該醒了,再不醒你會更難過的。」
習慣了黑暗的雙眼,一開始並不怎麼听使喚;丹菱努力了很久,總算將沈重的眼皮撐開來。
眼前景象逐漸清晰成形︰一張雅致的床,系著藍色的帳幔;一個飄逸俊美、流瀉著一頭銀發的男人……
好美的人,好美的銀發……銀發?
「這里是……還有,公子是……」丹菱被呈現於眼前的景象驚得出不了聲,慌亂地說著只字片語,極力想使之變成對話。
「這里是泰山某無名峰上,我是這里的總管——,」見病人恢復了意識,似無大礙;不再留守床邊,開始收拾著適才使用的一些器皿。「既然姑娘已經清醒,最好是盡速下床走動走動,讓身上發汗,免得殘毒沈積體內。」
「泰山無名峰?洪……洪公子?殘毒?」丹菱虛弱地重復著的話,一臉茫然。她的應變能力還沒遇過這樣的試煉,實在不知該做何反應,但平日的禮教並不允許她在這樣的情況下沈默。
「字旁的。」面對丹菱的無助,只是強調著自己容易被誤會的名字,並不多作表示。
不被理會的丹菱,努力地在腦中拼湊著片段的記憶,然後……
「我想起來了!」丹菱掩口驚呼。「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花園,然後就……」
「你發現的是我家主人的花園,同時也是個植滿了毒花的花園,」將事情經過簡述一遍。「你在沒有服用解毒劑狀況下走進那座花園,以致當場昏迷是正常的事;好在主人昨晚恰巧去巡視花園,發琨了誤闖的你,就順便將你救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真是多謝貴府主人及公子的救命之恩,」丹菱勉強地撐起了上半身,傾身致謝。「小女子敝姓靳,本籍乃蘇州人氏;這次承蒙府上相救,小女子終生不敢忘……斗膽請教府上主人的名諱?」
「我家主人反影。」在受了丹菱周到的禮數後,還是不改原先保持距離的態度,仍是簡單的回答著問題。
「反……影?」
奇怪的名字讓丹菱顧不得禮數,忘了自己直呼了此地主人的名諱,忘了自已像個粗野的村姑般張大了嘴。
「沒錯,反影,」又再強調了一次,然後將工具收進了一個雕工顏色均素、但一望而知出自巧手的小木箱後,便轉身至靠牆的斗櫃里,拿出了一套淡紅色的女裝交給丹菱。「女孩兒家還是穿女裝好一點……而且原來的衣服已沾染了太多的影花毒,不適合再穿著它,所以請你將身上的裝束換掉。」
並沒有避諱地直指丹菱女扮男裝的事實,還無視於丹菱早已紅透的臉,將一套女裝及同色繡鞋硬塞給她。
「……謝謝。」丹菱終於警覺到自己雖著男衫,但一直忘了以男性自居,反而下意識地回復了女性的自稱。
原本應該拒絕、也許還會因對方的無禮而生氣的丹菱,卻沒有正常的反應;她還無法從一時的震驚中回復過來,只是柔順地向道謝後,便收下了衣服。
「那麼就請姑娘自便;到了晚餐時間,會再來知會姑娘……不過請姑娘的活動範圍僅限於這個房間,最好不要隨便走動,否則發生什麼事情,在下概不負責。」說完後,便留下丹菱一個人呆愣在床上,逕自離去。
*****
餅了好一會兒,被單獨留下的丹菱才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啊?這麼古怪的人!植滿毒物的神秘花園、古怪的主僕、亂七八糟的態度和近乎軟禁的命令……
大量的恐懼無措,令丹菱本就不佳的心情雪上加霜。
「接下來會是什麼?」丹菱一時為之氣結。「逼良為娼?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丹菱無可奈何的深吸了口氣,想鎮定心緒。不料這簡單的小動作,差點使她二度昏迷——在深吸的同時,她聞到了一陣似曾相識的香味,然後便覺天旋地轉、頭暈目眩!
一定是依附在衣服上的殘毒!丹菱想起了的話,趕緊閉氣褪下了身上的男裝,換上了那一襲淡紅色的衫裙。
「剛好合身!」丹菱又是一陣驚愕,那位叫作的公子,光以目測就能拿出完全合她身材的衣裳,這怎麼可能呢?難道……
不行!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才剛剛月兌離生命危險,連現今身在何處都不知道呢,怎麼能自亂陣腳?
對了,這兒到底是……
沈了沈氣,丹菱再一次端詳了自身的儀容,確定無誤之後,便開始慢慢地打量起處身的房間。
簡單的家具,乍看之下平淡無奇,但只要細細查看,就能發現均選自上好的木料,而且不但材質與一般名貴家具不可同日而語,就連其造型都是順著顯露的木紋而定,令整體渾然天成。
能在這麼荒僻的地方,擁有這般宅院,日一不是泛泛之輩!
再加上不凡的興趣、解起劇毒似是探囊取物的管家、謎樣的稱諱……這時的丹菱,已能平心靜氣,不得不承認這兒的主人似乎是個了不起的人,也承認她開始對此間主人有了些景仰。
「應該是不簡單的人呢!」丹菱的嘴角漾起了些些微笑。
丹菱的心中不自覺地又想起那個有著雙綠眸的男人……
對了,她整晚未歸,葛叔一定已發現了她的失蹤,現下搞不好已急得跳腳了!
結果,她這個不只從鬼門關晃了一圈回來、目前還搞不清楚是否身處安全地方的弱女子,竟還只是想著些閑事!
「我一定是出門太久,心都野了!」丹菱有點不太習慣這樣的自己——這實在太不像她的作風!
還是先找到此間主人,先謝過人家的救命之睹瘁,再請他指點回莊院的路才是當務之急。
穩住心緒的丹菱,在決定了該做的事後,便不再遲疑,再度的整了整衣裝,便走向房門。
結果,在開了房門之後,呈現於丹菱眼前的景象,終於讓她明白了那位怪管家在臨走時,那一番話的真意。
……不要隨便走動,發生事情概不負責……
原來,在出了房門,走廊之外,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這整座屋宅竟是位於山頂、臨崖所建。再來,觸目所及的,是遠處連綿的山形,和西移的日光。
丹菱強撐著就快站不穩的腳,慢慢地走回屋里,緊緊關上門之後,便背靠著門大聲地喘氣承受著今天不知是第幾次的暈眩!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是否來到了什麼不該闖入的地方?
至此,丹菱終於再也抵抗不了沈積的恐懼,讓它漫天漫地的漸吞了自己僅存的神智。
*****
「你說什麼?」
京城齊家中庭,突地響起一聲暴喝。
「喂喂喂,有話好說嘛,大哥……」白紀羽連跑帶跳的躲過了想拎起他領口的齊風。「別這麼大聲嚷嚷的,小心給小石頭听到,那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說誰是小石頭啊?」齊風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聲。
白紀羽立刻怔在當場……不會吧?隨便說說而已,哪這麼神準啊?就算是鐵板神算也不可能準成這樣吧?
白紀羽周身開始冒起冷汗……一顆石頭就夠麻煩的了,更別提兩顆都到齊的場面,更更別提自從成了親之後,大石頭簡直對小石頭到了百依百順、唯命是從的地步。
「少主夫人。」白紀羽禮數非常周到的打了招呼後,馬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別走啊,白紀羽,你以為我追不上你,就可以跑得掉嗎?」靳青芸不懷好意地笑著,聲喊道︰「風,快幫我把他抓回來!」
「沒問題。」語落身起;唯老婆命令是從的齊風二話不說地立時掀出一連串黑色披風的翩影,俐落地把白紀羽從空中給抓下來。
「看吧,有個了不起的丈夫多好啊,連抓人的功夫都不用自己練,輕輕松松的站在原地,犯人就會自己回來了——連『站住,別跑!』都不用說呢!」青芸笑得開心之餘,也不忘贊美一下出力的齊風,送了他好幾個嫵媚的笑容。
「芸芸……」見了寵愛的老婆開心的笑容,齊風樂得完全不管手中被扯緊後領的白紀羽在哇哇大叫,直忙著和青芸含情對望。
是的,這兒便是威遠鑣局京城總部,齊風和靳青芸新婚燕爾的現場——只不過除了甜蜜的伉儷之外,現場還有些閑雜人等!
「少主、白總管。」陪著青芸嫁過來齊家的翠兒,此時正掩著強忍笑意的嘴型,悶聲向他們請安。
「好翠兒,你也來了啊……」白紀羽一邊堆起招牌笑容向翠兒打招呼——無論何時何地,向可愛的女孩兒微笑一向是他從不或忘的本分——一邊向著齊風叫囂。「喂……放手啦,我這樣在翠兒面前很難看耶……要談情說愛回房去嘛……我可是讓你們能結成婚的大恩人呢,你居然這麼忘恩負義的對我……」
「羅唆!」齊風完全不理會雞貓鴨子亂叫的白紀羽,還是專心的以目光迎著青芸的走近。
「到底是什麼事情啊?」青芸閃著頑皮的眼神,輕輕地依到齊風的懷里。
「呃……別說啊,齊風……喔不,少主,」白紀羽本來正在卯力掙扎,口中還不得閑的大罵齊風;但在青芸將適才的問題說出口後,他無禮的態度馬上一變。「拜托……我一定負責擺平這件事……馬上!立刻!」
「風,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麼?」青芸對著齊風嘟起了小嘴,也邊用眼角餘光向著白紀羽示威︰猜猜看齊風會听誰的?
「他剛才說,蘇州分局回報丹菱失蹤了。」齊風不但听話而且溫柔地、清楚地告訴了愛妻想知道的事。
「什麼?」
結果,這次發出了驚呼的,除了青芸,還有她身邊的翠兒。
所以,當然也不出白紀羽所料的,這威力更大的第二聲驚呼,立刻將齊家內院的眾人給引了來;有齊風的二弟齊森、參弟齊炎、四妹齊珊和隨身丫鬟四人,再加上原有的四人,現場非常不令白紀羽失望地出現了熱熱鬧鬧的八個人!
在所有人都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每個人的雙眼都非常嚴肅地瞪著白紀羽。
「呃……其實呢,這件事並不都是……」白紀羽眼見逃亡的大勢已去,只有認命的站定了腳步。「好吧,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
「當然!」齊風冷聲開口;他還是不能原諒白紀羽出了這個爛主意︰慫恿長輩開口,要他和靳丹菱成親,以試驗他和青芸的真心為名,實則是因為這個爛人唯恐天下不亂的玩性!
差點害得他和青芸兩地心碎!齊風寒著臉,明白的表示他極端的不滿;青芸也怨急地看著白紀羽……還有一旁竟參與計劃、和白紀羽合夥騙她的翠兒,而後者只能給她一個無奈的苦笑。
「可是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嘛……」白紀羽見狀,不服的大叫;只不過見了兩人臉色的轉變後,聲量越來越小。
「算了,大哥,你現在再怪他也於事無補,現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趕緊將丹菱小姐給找回來!」
一旁儒雅風範、渾身充滿了藥材味的齊森開了口——他主管齊家各地藥材鋪的生意,平日最有興趣的事也是關在房內研究醫書和煉制新藥。
不過因為這門獨特而花時間的興趣,使得齊父最引以自傲的武術,齊森反而不是那樣的精通,以致從小得到較少關愛的他,看上去比大哥齊風還冷。
「而且要快;如果讓兩家的長輩知道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這次發言的是齊家老參——齊炎。他可謂人如其名︰脾氣躁、性子急。比起齊風的武功來說,他的一身功夫也絲毫不遜色,但他差在沒有齊風的冷靜與謀略,所以只在鑣局里擔任武術指導的職位。
不過就像其父年輕時愛閑雪野鶴的個性;現時的安排,反而讓他樂得輕松,所以只會見他參不五時的溜班出去外面閑晃,把訓練鑣師的課程丟給總管白紀羽,從不會和齊風爭出頭的機會。
「沒錯、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白紀羽在一旁頻頻贊同在場兩位哥兒們的話。「那就大家分頭去找吧!」
「分頭去找?」齊風挑了挑眉。
「我有這麼說嗎?」齊森也挑了挑眉。
「我為什麼要?」齊炎是乾脆環抱了雙手!斜眼看著白紀羽。
參種個性的兄弟,此時,竟出現了同樣的反應和表情。
而齊家小姐齊珊則是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含笑,不置一詞;這樣的場合是不適合黃花閨女開口的——畢竟,不關她的事啊!
不過現場的另一位「閨女」可不這樣想!青芸見了自己的丈夫和小叔們的反應,當場覺得很不以為然。「別這樣,風,我們當然要幫他!」青芸開始施展屢試不爽的撒嬌功。「失蹤的是丹菱姐姐呢,我很擔心啊!」
「別擔心,我會把她找回來的!」看見愛妻緊蹙眉頭,齊風不顧眾人訝異的眼光,馬上陣前倒戈。
結果此舉馬上引來一陣此起彼落的抗議,其中也包括了那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白紀羽。
「不會吧,大哥!」
「差別太大了!」
現場可謂混亂之極;眾人各說各話,連翠兒也被白紀羽纏上。
直到——
「哥哥們,不如這樣吧……」一直不說話的齊珊笑吟吟的開口了;眾人皆靜,只有了解齊珊脾氣的肇事者倒抽了口氣。「就幫幫紀羽哥哥吧,畢竟讓丹菱小姐一個女流之輩,流落在外面太久總不是個辦法啊……反正事成之後再讓紀羽哥哥當每人——當然要包括小妹在內,因為是小妹的主意嘛——一個月的小當報酬,如何?」
一陣沈默——
「可以考慮!」
「這還說得通!」
贊同聲此起彼落,當然,中間還夾雜著幾聲淒慘的哀嚎。
不過,無論如何,齊家參兄弟再加上白紀羽四人,終於在靳丹菱失蹤消息傳回後的第參天,決定開始分頭尋找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