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要不理我 第七章

香水廣告「最危險的誘惑」在眾人對方芷雲的驚艷聲中順利開拍。

如同範修羅先前所料的,現場的工作人員都聒噪不已,不時交頭接耳,對方芷雲品頭論足,甚至直接以充滿色欲的露骨眼光,盯著方芷雲風騷的情婦臉蛋和引人犯罪的蕩婦身材不放。

不論是表現較含蓄的或者是較直接的,他們臉上都清晰刻著強烈的企圖︰好個騷到骨子里去騷貨,有機會一定要和她玩玩!

方芷雲早在美國念書期間,就已發覺男人看她的眼光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欲念,因此她才會這麼排斥以性感曝露的打扮出現在眾人眼楮聚集的場合。

若不是為了她親愛的老公,打死她都不可能首肯這類演出,她老弟求了她這麼多年,甚至趁寒暑假追到美國去求她當他的模特兒,她都沒有答應便是最好的證明。

在「色」目睽睽下,她瞥見了範修羅認真嚴謹的酷臉,心中不由得踏實許多,想道︰我只要盡力表現讓修羅滿意就好,又何必在意別人的視線?

何況範修羅把她保護得如此密不通風,全場除了老弟外,沒人知道她的來歷,全都跟箸修羅叫她為「範小姐」,想到這兒她就為自己的美好婚姻慶幸,在遇到修羅以前,她連作夢都不敢奢想這樣幸福甜蜜的婚姻。

範修羅在確定她誘人的胴體上——看得見的部份——沒有他擔心的吻痕後,便不再管她如何的在攝影棚中,對那些傻瓜男人「大肆放電」,預料中事,氣也沒用,索性眼不見為淨,只要她老老實實的完成拍攝工作,他什麼都不想追究。

方品睿替他「特訓」的成果很快就顯現在方芷雲舉手投足都充滿誘惑力,引人遐思的流暢動作中表現出來,她的一頻一笑,一舉一動,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引人自然而撩撥人心,雖然還不夠專業模特兒的技巧,然而瑕不掩瑜,技術上的小缺失全被天生的魅力給覆蓋過去,整個拍攝過程出奇順利。對方芷雲的表現,範修羅的確滿意,「理當如此」的滿意——搔首弄姿本來就是她色誘男人的法寶之一,演來當然駕輕就熟。

瞧!才一眨眼工夫,那騷貨就趁著換景的空檔,在那兒對著一號攝影機的攝影師猛拋媚眼——其實方芷雲是在對站在那位攝影師後面的方品睿打招呼,只可惜範修羅沒瞧見。

中場休息期間,範修羅交待下一個場景的細節後,便往電詁區走去,準備回身上的扣機,為了專心拍攝,他習慣在拍攝進行中都把大哥大關機,等空檔休息時間再處理。

當他經過晦暗、往來走動的人鮮少的角落時,視力超好的雙眼不經意的捕捉到方芷雲和那位一號攝影師「親匿」的畫面。

「這個該槍斃一百次的騷貨,我才警告過她,她馬上就不安份!」為了工作著想,他決定當程咬金,破壞他們打得正熱的「好事」。

而一個不留神被一號色魔纏上的方芷雲,則在那兒想辦法擺月兌糾纏,「請自重,這里是公共場合,人來人往很多。」

「那咱們就到更隱密的小天地去,繼續咱們的好事。」一號攝影師一派輕浮婬穢的口吻。

「你——」要不是顧慮到範修羅的立場和工作,她早就月兌下腳丫子下的那雙三吋半的紅色高跟鞋,毫不留情的在這個大頭上敲出一個比月亮上最大的隕石洞還大的大窟窿。

「哈老兄,要發情等收工後再說,OK?」範修羅「適巧」趕上,幫他們的「打情罵消」劃上休止符。

一號攝影師看到範修羅眼中那兩簇熊熊燃燒的危險火焰時,馬上就識相的走人,「範制作說了就算數!」他不是笨蛋,範修羅的拳頭可是出了名的硬,他才不會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他的拳頭祭品奉上,又不是「扒袋扒袋」,走了幾步,又回眸對方芷雲輕佻的騷擾,「寶貝,咱們收工後再親熱。」

「你去死吧!」等攝影師走遠,方芷雲才爆發。

範修羅暗笑在心里︰好了,別假仙了,我不會上當。

他不想再看她惺惺作態,很快就說︰「芷雲,委屈你了。」

他太了解這話的神奇魔力,這下你可以閉上嘴巴了吧!

方芷雲十分感動,老公如此貼心,她還有什麼好抱屈的?「嗯!我沒事,你放心。」

***

不出所料,香水廣告「最危險的誘惑」一上市,馬上就席卷台灣的每一個角落,造成熱門話題,而且話題的焦點有百份之九十以上都集中在「神秘女郎」的身上,圈內以及大眾傳播媒體的各路人馬更是卯足全力追查廣告中的那個一身火紅的性感女神的來歷,只可惜在範修羅涓滴不露的把關下,全部徒勞無功,只能「望廣告興嘆」。

方芷雲則在廣告上映第一天和範修羅大肆慶祝後,就不再關心那支廣告,而全心全力投入她的高中教師生涯。

又是星期三,她下午沒課,提前回家,手上還提了許多作菜的材料。

開始上班以來,她留在家里的時間便相對減少了,所以除了親自下廚外,其它的家事全交回張媽手上。

她不太喜歡以工作忙當借口,而拒絕許多身為人妻所能表現的溫柔體貼,所以每當星期三下午沒課,她就會親自買菜回來,花一個下午的時間烘焙點心和制作大餐。

這天她才進家門,張媽就交給她一個從瑞士首都伯恩寄來的小型包里,寄件人是正在蜜月旅行途中的茱莉亞。

不簡單,沒想到那個重色輕友的女人還會記得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女性友人!

方芷雲雖嘀咕,心中倒是很樂,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包裝精巧別致的包裝,究竟是什麼東西?

咆,打不開,她用力拉扯一番,結果一時用力過猛扯得太過離譜,包裝紙里的「東東」像花瓣飛舞,散了滿地。方芷雲定楮一看,眼珠子差點兒嚇掉了。

老天!居然是琳瑯滿目的。

來自各國別出心裁的設計包裝,有做成糖果型狀的、有弄成玫瑰花形的、還有依照十二個星座和血型設計,強調個性化的、有以香味取勝的,像是標明香水類、花香類或水果口味……林林總總應有盡有。

「這個死女人竟然寄這玩意兒給她。」真像是茱莉亞的作風!方芷雪紅著臉蹲下去迅速撿拾,否則給張媽看到可就尷尬。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存心和她過不去,這個時間應該在公司使出渾身解數忙得暈頭向的範修羅,那渾厚的嗓音竟由遠而近的傳入她的雙耳。

「芷雲,芷雲,我告訴你,關于「燃燒的天堂」,客戶已經決定采用你的建議。」他知道星期三下午她都會在家,特地跑回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那知一進門,笑容便瞬間冰凍,僵在嘴邊。

方芷雲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跑回來,而且又正巧撞上這令人尷尬至極的一幕,整張臉紅燙得好象冒出火花,打顆蛋在她的曼頰,搞不好真會熱透燒焦,她慌亂的把散在一地的扒進包裝袋中,急得口齒不清的辯白,「這些是……那個……不是……」

要命!她愈急舌頭就愈打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範修羅卻認定她是作賊心虛,心情大壞,像吞了十噸火藥,恨得想揍人。

我知道你夠花、夠、夠「貝戈戈」,但你也犯不著如此名目張膽的把那此玩意兒擺在家門口現,難道你就不能看在家里還有張媽同住,給我保留一點尊嚴嗎?

偏偏她穿著一套古板「悶騷」款式的套裝蹲在他跟前的模樣,是那麼該死的吸引著他,勾動他體內原始的沖動和欲念。

「該死﹏﹏」他惡狠狠的低咒一聲,由于咒在嘴里,所以方芷雲沒發現。

「過來!」

「呃?」

他像只獵豹,閃電般擭獲她曲線婀娜的惹火身軀,狠狠的吞噬她那引人犯罪的紅唇。

方芷雲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吻竟是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熱情的狂吻,害得她毫無招架之力,失去知覺的癱軟在他懷中,若不是他的瘋狂手臂支撐著她,她早跌落地面。

他燙熱的舌尖,大膽放肆的闖進她的小嘴挑逗著她的,弄得她無法自己的溶化在他比火山爆發更加熾烈的熱情中,渾然忘我。直到電話鈴聲不解風情的乍然大響,驚破他們共織的情夢。

範修羅像被電電到般,赫然從瘋狂的中驚醒,灰頭土臉,像斗敗的喪家之犬低頭暗咒自己的無能。

懊死!渾球!懊死!渾球——為了掩飾自己的徹底失敗,省得讓她看笑話,他轉過身接電話,誰知按開話機開關,听筒那邊就傳來方圓一百里內都听得到的嚷嚷——「範制作,原來你跑回家去,趕快回來,會議才進行一半,客戶和副董他們都在等你回來繼續開會呢!回頭見。」

原來他是在開會開到一半,一听到客戶點頭應允采用方芷雲的提案,便沖動的跑回來通知她的。

懊死!懊下十八層地獄的該死!這下子豈不讓這個女人更洋洋得意,認定他敗在她的婬掌之中了嗎?範修羅愈想愈嘔,愈想就愈恨自己的無用。

因為那瘋狂一吻而癱在一邊的方芷雲,根本沒有多余的心力去留意他一廂情願的「變態」想法,尤其在听到那通電話後,她原本已飛到半空中的魂兒,更像搭上火箭,直沖破雲霄,飛上幸福天堂的最頂端。

「我先回公司去。」範修羅久等不到方芷雲給他的迎頭痛擊,索性走為上策。

「慢走!」方芷雲好不容易擠出一個比蚊子嗡嗡叫還要細小的聲音。

呃!?

方芷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她在他轉身出門之際,竟意外的看見他眼中散發出來的鄙夷眸光?

不會的,一定是她太過興奮看錯了……***

方芷雲任教一個月後的一天,範修羅再度要求地跨刀為他怕第二支廣告,那是支口紅廣告,叫「維納斯之吻」。

老公至上的方芷雲理所當然沒有推拒。

然而,工作人員對她性騷擾的事件和上回一樣層出不窮,甚至是有增無減,害得方芷雲比上回更疲于應付,但她始終沒讓範修羅知道,以免增加他的負擔。

但這天的性騷擾事件實在發生得太突兀,令她防不勝防。

昂責替她上妝的化妝師,竟乘她不備強吻她的唇,她想掙月兌,偏偏拗不過他宛如螃蟹兩螫般有力的手臂,這在危急時,她從半敞的門縫看見路過的範修羅,要命的是她偏在這個節骨眼撞落粉餅盒發出響聲而引起範修羅的注意,回眸看向門縫這邊——那個該死的女人,連在補妝都不能安份些!範修羅拳頭緊握,握得指關節都泛白,並且發出吱吱格格的響聲。

假如眼光能殺人,他早把那對奸夫婬婦殺得片甲不留,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沖進門去,那豈不正中那女人的詭計!

所以他強迫自己移開腳步,當沒看見那一幕,輕蔑的瞪了他們一眼,忍聲吞氣的快步離開「婬場」。

修羅?

方芷雲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正當她腦筋混亂成一片,化妝師的手已開始不安份的移向她的豐胸。

「放開我!」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機」讓她沒有多余的心力繼續原來的驚訝。

「你在做什麼?」方品睿驚死人的吼聲,在最危急的一刻闖進化妝間,護姊心切的他,二話不說的對化妝師揮拳。

「不要,品睿!」方芷雲及時阻止他,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可是他——」

「不要,求你!」

方品睿拗不過她可憐兮兮的央求,只好收手,幸悻然的拉住她往外頭去,「休息時間過了,我們回攝影棚去!」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手還會听大腦指揮。

方芷雲沿途神情緊張的提醒老弟,「品睿,剛才的事不要告訴修羅。」

「老姊,事情都已經這麼嚴重了,你還——」

「求求你!」她急得淚眼朦朧。

方品睿沒轍了,一向不輕易掉眼淚的老姊對他淚眼相向,他還能堅持什麼?「下不為例!」看樣子他只好加強暗中保護老姊的重責大任。

「謝謝你,品睿!」她終于破涕為笑。

「傻瓜!」他著實被她的痴情感動,姊夫啊!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啊!

方芷雲一放心,方才修羅的奇怪表現和鄙夷眼神馬上又浮現心頭。

而那個方品睿羨慕有加的幸福人範修羅這會兒正在自己的專用休息室,大發悶飆。

可惡的女人,可惡的女人!從進門到現在,他不知已罵上幾千遍、幾萬遍。

最令他捶首揪心的是,他發現在目睹他們熱情擁吻的瞬間,閃過他心扉的竟是妒忌心痛的感覺。

「該死,我干麼為那種女人妒忌心痛,那正是她的本性啊!」

可悲的是他愈痛責自己,那份丑惡的情愫就更深刻的銹鏤在他的心坎。

懊死!範修羅啊範修羅,你得振作一點,振作一點!

此時電視上正好播放著茱莉亞婚前,在巴黎趕拍的那支口紅廣告「天使的告白」。

是她!對,就是她!他的天使新娘!

範修羅的眼楮為之一亮,死盯住屏幕上的娉婷倩影,當換了下一支廣告時,他意猶未盡的轉台,一台一台的逐一搜尋佳人倩容。

沈郁的心在天使的光輝洗滌後,撥雲見日。

是了,茱莉亞才是他踵愛,真正想要的理想妻子,方芷雲那個婬娃算那根蔥?

再忍耐一陣子,等慕羽和茱莉亞回來,他就可以從惡夢中解月兌。

由于工作人員在攝影棚左等不到,右等不來範大制作,所以方芷雲便自告奮勇的跑來叫他,她在門口敲了半天門,就是沒人應門,但門里一直傳來電視播放的音效,方芷雲放膽旋開門把一探究竟。

飛快落入她眼簾的景象,是範修羅目不轉楮的瞪住螢光幕上的茱莉亞那一幕。

難道他——不!不會的,修羅一向對工作狂熱,他一定是在研究那支廣告的拍攝手法,而不是針對茱莉亞,對了,茱莉亞這支口紅廣告,正好是委托修羅拍這支「維納斯之吻」的客戶最大的競爭公司的產品,難怪修羅會看得如此專注。

方芷雲是這麼說服自己的,她潤潤喉才中氣十足的喚道︰「修羅,大家都在等你開工呢!」

「哦!我就來。」他連看她一眼也沒有,就徑自趕向攝影棚去。

方芷雲尾隨在後,心中的狐疑又加深了一層,難道修羅真的……***

「維納斯之吻」在方芷雲滿月復疑雲下殺青,她再度回復單純的教職工作,和範修羅兩人相安無事,相敬如賓的維持新婚生活,而這支廣告如預期般的引起熱烈回響,而那一個系列的口紅更是銷售長紅。

「你下個星期天有沒有空?」範修羅一面夾菜一面出聲。

「有事嗎?」方芷雲望向他那張令她情鐘的俊臉。

「是這樣的。」他因被入口的菜肴噎到,輕咳一聲才說︰「爸媽想看看你,說我們從結婚到現在都還沒回去探望過他們兩老,所以我想趁著下個星期天,正好我有空檔,我們就回去一趟,放心,我爸媽都很好相處。」

要不是想圖個耳根清靜,免得老爸老媽老是向他嘮叨不休,他才不想帶她回老家去,嘖!

「我知道了,我們就回去探望爸媽吧!」方芷雲歡天喜地的應允。

看來是她多心了,瞧!修羅不是要帶她去見公婆了鳴?

方芷雲大方得體的舉止和教養,以及健談有主見卻不搶鋒頭的剛柔並齊作風,一下子就贏得方志成夫婦更上層樓的疼愛,連第一次見面,範修羅的三哥範修平也對她印象極佳。

尤其她連趕了一個星期所編織的三條款式新穎高尚的圍巾,送給範志成夫婦和範修平當見面禮,更是博得滿堂彩。

苞回來的的張媽不遺余力的替她大肆宣揚她的賢慧——「芷雲真的好貼心,像上一個月,她听我說我那口子因為風濕,經常睡覺睡到一半,腰部就酸痛,而失眠到天亮,她就織了一個純羊毛的護肚給他晚上套在腰部睡覺時保暖,從那天開始,我那口子就不曾再因為腰部酸痛而失眠,對那個護肚寶貝極了,事後芷雲知道有效後,就又織了第二件給他替換呢!」

「我只是因為在美國念書時,有位教授也有同樣的毛病,結果我送他一件護肚後就好了,所以我才自作聰明的——」

「瞧瞧,馬上就謙虛起來,那你為我編織的那兩件披肩又是怎麼回事啊?」張媽真的是把她疼進心坎里去了。

範夫人興致勃勃的摻一腳,「哦!我這才知道芷雲這麼偏心,只幫我們一人織一條圍巾,卻給你們夫婦倆一人兩份,不公平。」百份之百是捉弄的玩笑口吻。

張媽和她一唱一搭,接腔道︰「夫人與其妒忌我不如把茅頭指向修羅少爺,你們知道嗎?芷雲到現在已經替他織了三件款式截然不同的背心了呢!」

「不——不是,我——」方芷雲明知道她們是故意逗她,一張臉還是薄皮的布滿紅嫣,急急的辯白。

「說來說去還是修羅最好福氣,修羅你自己說是不是?」範志成把焦點投向始終在一旁假意陪笑的第四個兒子。

他們的對話讓他想起,他陸續穿著那三件背心到公司上班時,周遭人們對他投射的欽羨眼光,他就忍不住跩起來,「羨慕我吧,呵呵,有本事就向自己找一個。」

只是在內心深處,有件事令他無法釋懷——原來她在美國念書期間,就已經很會利用這一招去勾引教授,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這個念頭一直讓他怒火燒不盡。

他身上的扣機沒有預警的發出振動,他只好起身離座,「我去回個電話,你們繼續聊。」

望著老公離去的背影,再回想地方纔的表現,方芷雲不安的心變得更踏實些,看來可能真是她疑中生暗鬼,多心了。

範夫人和張媽見時間差不多,就相偕進廚房準備晚餐,由于事先說好今晚由範夫人和張媽掌廚,所以方芷雲並未插手。

範志成習慣性在這個時間洗澡,人也跟著離開客廳,「你們年輕人先聊聊。」

所以客廳只剩範修平和方芷雲兩人。

「到庭院走走好嗎?老媽她把庭院弄得很漂亮,值得一看。」範修平對她提出邀請。

方芷雲看出他有話要說就順了他的心意。

漫步在庭園中的兩人,隨便聊了幾句,範修平便引入正題——「說實話,當我剛看見你時,心中大感意外,因為我記得你的外形是修羅那小子最感冒的一型,沒想到——,和你相處之後,我終于知道修羅為什麼會喜歡你,甚至為你摒棄他那「天使妻子」的愚蠢堅持,足見你的魅力無邊,老實說我很羨慕修羅。」

範修平古道熱腸的一番話,震得方芷雲再度從幸福雲端跌落深谷。

修羅喜歡「天時型」的女子!?她想進一步追問,卻因時機和場合不對而苦無機會。

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下度過,飯後大家又暢談一個晚上,方芷雲才在征服在場的範家人之下和範修羅踏上歸程。

張媽因為好久沒回老家這邊,特地留下來多陪陪範夫人,所以沒和他們一起回去。

方芷雲整個晚上,一顆腦袋瓜都被拍「維納斯之吻」期間,在化妝室以及休息室目睹範修羅那些奇怪反應的記憶,以及今晚範修平所說的話佔滿。

「修羅——」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

「我——你——」她想問他那一次在化妝室時,他是不是沒瞧見她和那個非禮她的化妝師,以及他對女人的喜好,然而,話到嘴邊硬是說不出口,最後她放棄了,含糊其詞的搪塞過去,「沒什麼,只是想起三哥——」

「三哥?」他戒備著。

「對——他是個好人。」她因而把話打住,敷衍了事。

「他的確是好人!」

所以你又相中修平了嗎?範修羅心中惱怒不平,只是他分不清究竟是為修平生氣還是妒忌修平。

方芷雲則不著痕跡的打量他的反應,變得愈加心事重重。

***

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日子,又是一片甜蜜祥和,只是方芷雲心中始終有一片抹不去的陰霾。

範修羅在百忙中,偷了一個聞到路經的巷子里的一家安靜清幽的簡餐店小憩,順便解決午餐,眼楮比禿鷹還銳利的他,一進店門就發現最不顯眼的角落坐著一對男女,男的面向他,穿著高中制服,女的背向他,正是方芷雲。

這婬姓居然連高中生都不放過,真是大小通吃,原本他還不相信她會去高中教書,就算她願意只怕也沒有學校肯用她,不過在看了眼前的一幕後,他改變了想法。

現在他相信她真的在高中任教——「幼齒養身」!

至于錄取的方法,只要對學校的人事主任施展媚功還怕不成?

懊死!他竟然想沖過去海K那個對著方芷雲傻笑的呆高中生一頓!

還好他的理智戰勝了沖動,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和方芷雲背對背那個位子坐下,好竊听他們的「穢言婬語」。

他小心的沒讓方芷雲發現,點完餐便坐直身子,緊貼著沙發椅背,豎直雙耳,這時候他再度希望自己有李承烈那個「破壞狂」一樣感度良好的耳朵,可惜他沒有,所以他只能努力的、用力的听。

首先蕩進他耳里的是那只小婬蟲的婬聲,「方老師,你真的不會取笑我嗎?我這麼小就對那種——有興趣——」

「怎麼會,老師反而很高興又驚訝你的天份,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呢!」方芷雲柔聲軟氣的說。

「真的,那方老師以後是不是願意繼續指導我?」

「當然願意,我感到很榮幸呢!」

範修羅滿肚子怒火,再听下去鐵定會轉過身,把那只小婬蟲踹到陰曹地府去報到,所以他沖向洗手間去發泄發泄。

方芷雲和那個高中生渾然不知的專注在他們的對話中——「方老師能不能為我介紹幾位擅長畫仕女和果女圖畫家作品讓我參考?」

「我很樂意,不過知道的不多!」方芷雲相當謙虛︰「像十九世紀的法國印象派畫家雷諾瓦的畫我就很喜歡,他的作品一向以色彩艷麗明朗而著稱于世,尤其擅長畫果女,像他的代表作之一「浴者」系列,就很值得參考,至于肖像畫的名家則有十六世紀的意大利畫家莫洛尼,莫洛尼專門畫肖像畫,作品以姿勢自然生動見長,像「紳士像」,「縫紉師」和「安東尼納巴格洛」這幾幅都值得你參考,只是他並非專畫女性,但絕對有參考價值,還有一位肖像畫大師的作品也很有參考價值,就是十八世紀的英國畫家雷諾爾茲,這個人的作品有一個特色就是喜歡用歷史場面和有寓意性的畫面來當肖像人物的背景,深具個人風格,相當受當時的貴族階級喜愛與支持,他還曾在一七八四年被任命為宮廷畫家,足見他作畫功力之深厚,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參考他的代表作之一「斯賓塞伯爵夫人與女兒」,相當不錯,你先研究一下這三位大師的作品,等你鑽研一個段落,我們再討論,然後我再幫你介紹其它大師的作品。」

「謝謝方老師,我一定會努力學習果女圖和仕女肖像的創作。」

「我一定會。」

接著兩人便起身結帳離去,正好在他們起身之際走出洗手間的範修羅,在看見他們起身的動作時又縮了回去,用可怕而鄙視的眼神瞪視他們,等到他們離開才回座。

可惡!婬娃!

他的心既恨又痛,胃口倒盡。

而和學生分手搭上公車後,方芷雲便開始想自己的心事——剛才在走出店門時,瞥見的那個人是修羅嗎?不會那麼巧吧?只是他那雙充滿輕蔑的眼楮讓她有種熟悉的不安。

不,她討厭這種不安的感覺,她決定和修羅攤牌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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