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名妓 第五章

趙靜喝了茶水,佯裝虛弱的低柔嬌語,里面充滿一听就很假的懊悔。「司馬將軍,我的身體真是太過虛弱,不過是坐轎子走幾里路而已,就受不了了,真是枉費將軍帶我到揚州游玩的一片美意。」

司馬馳遠還想不出話回答,喬姝兒就笑著搶先替他答道︰「趙姑娘不必擔憂,反正司馬馳遠除了去過天香樓之外,也許揚州他根本沒走過幾處,所以他一點也不熟,既然不熟,如何帶你游玩?他的美意也許只是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你別太掛在心上。」

竟然會有女人這麼公然的插話,而且還直呼將軍的名,她到底是誰?

趙靜因為一心注意的都是司馬馳遠,而且為了要引起他的注意,使計裝弱,下轎後根本就沒掃視過現場的人,現在才把眼抬向喬姝兒的方向,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陣驚愣。

自喻貌美的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簡直是相形失色太多,世間竟然還有比她美的女人,趙靜心里不禁泛酸。

而且這麼肆無忌憚的插入他們的對話,證明她跟司馬馳遠交情不淺,但看起來她又不像是他的親人。

「我有準你替我說話嗎?」司馬馳遠口氣十分冰冷的說。

喬姝兒才不管他那張死臉,想叫她死心嫁別人,一輩子都別想,她一針見血的嬌笑道︰「請問是應該我準你,還是你準我啊?」

對方是公主,若強以權勢欺壓,當然是身份高貴,她這句話一問,倒讓他臉色稍微難看一些。

他沒有想到,千里迢迢請來趙靜欲打擊她,她依然神色不變,還一臉帶笑,難道自己的計策失敗了嗎?

他們之間奇怪的緊張情勢讓趙靜也覺得詭異,這個比她漂亮的女人該不會威脅到她將軍夫人的位子吧?

她故作柔弱的拉拉司馬馳遠的衣袖,「將軍,請問這一位是?」

這一問,問倒了司馬馳遠,在部下面前,他又不能坦承天下聞名的名妓喬姝兒就是琴蕭公主,否則只怕有辱皇室名聲,但若介紹她是天下名妓,自己又把她養在別館,那趙靜會怎麼想呢?

一定會想他跟喬姝兒關系曖昧,但他就是想跟她扯清關系,才把趙靜帶來的,豈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道理,所以他這會反而難以回答。

他不回答,喬姝兒倒是很大方的開口,她故意的道︰「趙姑娘,你是高貴的尚書千金,我在這里有禮了,我的名字叫喬姝兒,也有人說這是化名,不過喬是我娘的姓,我的小名的確是叫姝兒,所以大家都叫我喬姝兒,我是天下三大名妓之一現在居住在這個別館,讓司馬馳遠養我吃飯。」

「你是妓女?」趙靜驚駭的道。

「沒錯,我是妓女喔,而且是最有名的三大妓女之一。」

趙靜轉向司馬馳遠,還沒說話就淚眼汪汪,「司馬將軍,我信任你,我爹爹也是,所以這次才不顧旁人可能有的閑話,準我帶兩個小婢與你一起來到揚州,想不到你竟在別館里養妓女,你若是要退婚,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把我叫來此地?我又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第

說著,她哽咽得厲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連話也不說了,索性低聲的哭著。

司馬馳遠縱橫沙場,死在手下的敵軍不知多少,但是他從未遇過這種女孩子的啼哭,而且她還是他未來要娶進門的夫人,他一時手足無措,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

琴蕭頑皮、撒潑,絕少這樣哭哭啼啼的,而且他一看女人哭就心煩,若不是要以她讓琴蕭死心,他早就罷手不管的走出門外。

「靜姑娘,此位喬姑娘身份重要,我……」

沒有讓司馬馳遠說完,趙靜哭得更凶,「這位喬姑娘身份重要?你是什麼意思,是說我不重要嗎?」

噗哧一聲,喬姝兒笑了出來,但是她急忙捂住嘴巴,因為司馬馳遠回頭狠狠的怒視她一眼。

她回給他毫不客氣的一眼,充滿挑釁的意味——我笑我的,關你什麼事,連笑也礙著你嗎?

司馬馳遠氣得要狠揍她一頓,但是趙靜的哭哭啼啼又讓他心煩意亂,說話的語氣不由得重了一點,「靜姑娘,這位喬姝兒雖住在這里,但是是我允許的,你又何必哭哭啼啼的滿心著惱,這里是我將軍府的別館,並不是尚書府的別館。」

趙靜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直接撲在棉被上大哭,「我還未入門,將軍你就給我臉色看,連我詢問一位妓女為何會在這別館,你就這麼凶,那我若入了門,你豈不是要更加凶暴的待我。」

「我說過她是一位重要人物,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之外。」

喬姝兒不幫便罷,還邊風點火,「沒錯,在司馬馳遠心中所佔的地位算來,我比你重要百倍,他舍不得讓視線離開我的身上,趙姑娘,你要不要另選夫婿人選?這個將軍脾氣難伺候得很,我要不是被他硬拖到此,現在還在天香樓當我的天下名妓,是他強迫我留下,不是我故意賴在這里。」

「你給我閉嘴,喬姝兒!」

喬姝兒冷冷的瞪他」眼,「要不要跟她講那日游鬧街發生了什麼事,那才更精彩呢!」

司馬馳遠的臉不由得掛不住,那日他們忘情的在野外歡愛,他的確應該給她一個回答,但他就是不想,只希望她可以另嫁他人。

他第一次說出違背自己良心的話。「那一日游完鬧街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也不會承認的,況且全是你先行激怒我的。」

喬姝兒氣得腦都快爆了,她壓抑著怒氣,輕輕柔柔的道︰「那你就是什麼都沒做錯?」

「是你該自我反省。」

喬姝兒當眾就給了他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響透整間房間,她怒道︰「我的確該反省,反省為什麼會看上你這只大笨牛,還讓你把我像拘捕似的監禁在這里。」

她轉向趙靜,「你是他的未婚妻,可以立刻要求他把我送回天香樓,我要去愛別人,再也不要愛他了。」

趙靜听著他們之間奇怪的對話,一個警覺涌上心口,這個比她更美的女子是司馬馳遠心頭的一塊肉,所以就連她掌摑他,他都沒有回擊,趁現在他們之間似乎發生誤會,自己要趕快將她趕出去,最好把她趕得遠遠的,自己才能穩坐將軍夫人之位,而就算趕不出去,也要想辦法不讓她威脅到自己。

趙靜才要開口,司馬馳遠已開口對喬姝兒厲聲道︰「你不能回天香樓,這些天我們立刻啟程回京,我帶你回去交差。」

「那你干什麼千里迢迢把她帶來揚州?立刻把我帶上京去交差不就行了,做事急亂無章的,你頭腦長到哪里去了?」

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是他托人向皇上稟報找到琴蕭公主,皇上一直沒有回應,所以他干脆直接回京面聖,想不到皇上不肯接見他,讓他在宮門外枯等,眼見職位比他小的官職求見都得見,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刻涌上。

皇上說的期限是四個月,該不會皇上在這四個月內完全不接見他,就算他在四個月內找到公主,但是四個月後才把公主帶回宮里,那他還是必須迎娶公主不可,皇上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嗎?

他心頭一陣驚悚,立刻到好友浪破天的王府,想要求他代為向皇上說公主已經找到,想不到王府的僕役說他與夫人相偕出游,不在府里。

這是巧合,還是連浪破天都在暗算他,他實在是不知道,最後只好選擇帶回趙靜,期待公主見了趙靜傷心之余,情願自行回宮,以她的身份,擅闖禁宮無罪,自己也可以免去娶她的難題。

總之,自己一定要讓琴蕭傷心到不願待在他身邊才可以。

喬姝兒瞪著他,趙靜也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他怔愣著,不知該怎麼解決這一團混亂。

這時,趙靜以退為進的擦了擦眼淚,「將軍,我剛才一時情緒激動而失言,我實在是不該干涉將軍的家事,若這位喬姑娘是重要人物,那就讓她留下來好了,反正她能月兌離污穢的妓院也是挺好的。」

司馬馳遠對她的善解人意感激的點了個頭,趙靜看到他的表情,接下去的話說得更有條理,也更小心翼翼,「再說,我僅帶兩個小婢來此,她們是我的貼身婢女,除了做些輕松的工作外,其余的粗重工作實在做不來,我想不如就讓喬姑娘幫著我做些粗重工作,如此一來,將軍你既可留她在別館,又不至于讓她游手好閑,你以為這個意見如何?」

讓琴蕭去做粗重工作?司馬馳遠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但是當他看到喬姝兒不馴的表情,突然更多的心思涌上來。

她在天寒地凍時私自出宮,到這離京城老遠的揚州當名妓,一切無非是為了要讓自己娶她,她這番堅強無比的意志,就是建立在她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會讓她受到傷害的信任上。

若是自己違背她的信任呢?

那她是不是會漸漸減少對自己的愛意,進而與他人婚嫁?

喬姝兒對趙靜似乎想整她的念頭,不肩的冷笑,「司馬馳遠會叫我去當做粗重工作的下婢,哼,你等到天下紅雨也不可能。」

司馬馳遠不看她的表情,徑自說著,「靜姑娘,你說得沒有錯,也許這個辦法不錯,那就讓喬姝兒幫你做些雜事吧!」

喬姝兒先是愣在一旁,接著捉緊他的衣袖,用力的扳過他,眼里淨是怒氣跟深受傷害,她低語,「你叫我去做她的奴婢,你曉不曉得我能讓你丟官的?」

他卻拂開她的手,冷淡的道︰「就算丟官砍頭,也總比娶你能讓我忍受得多?」

喬姝兒聞言怔在原地。

趙靜高興的掩嘴偷笑,試圖讓自己的得意不那麼明顯,她嬌柔低語,「多謝將軍!」

听到這句做作至極的話,喬姝兒憤怒得直想拿東西砸司馬馳遠,她像發瘋一樣的抓起椅子砸向他,「你要叫我做她的小婢,我是何等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你實在欺人太甚。」

司馬馳遠身手矯捷的閃過她扔來的椅子,上前捉住她的手,憤聲道︰「那你就回京城去。」

「我不要!」

他跟她耗上的說︰「那你就去做她的小婢,做到你煩了,不想做了,隨時可以跟我講,我再帶你回京。」

喬姝兒憤怒又傷心的直視著他,「你什麼女人都願意娶,就是不願意娶我?」

「對!」

「那我就跟你耗一輩子,看是你先改變主意,還是我先死心。」瞪著他捉住她的手,她堅定的道。「你叫我去做她的小婢,我就去做,總有一天你會明了,你這一輩子再怎麼做都甩月兌不了我。」

司馬馳遠一徑沉默沒有回話。

☆☆☆

喬姝兒披頭散發,汗流滿身,她正費力的提著水,由于她身份高貴,素來身處深宮,而出宮後,又是個名滿天下的名妓,根本不必使一根指頭的力氣,這會自然因為一桶半滿的水而氣喘吁吁。

她用袖子擦了擦汗水,坐到一旁的大石頭上略做休息。

這個趙靜真不是好貨,簡直是爛三八一個,表面哭給司馬馳遠看,暗地里卻擺著張臉指使她,要她提水、灑掃,甚至今天晚上還叫她做飯,她哪會做飯,但是既然甘願做了趙靜的小婢,就得照她的使喚行事,不過她得想一個法子,否則自己還沒嫁成司馬馳遠,可能就被整死。

叫她提水填滿水缸簡直是要她的命,喬姝兒坐在石頭上努力想著省力的方法,見旁邊走來平日看守別館的侍衛,她靈機一動跑上前攔住那個侍衛。

侍衛林阿大曾經看過她,但是距離從來沒這麼近,她雖然汗流滿面,連頭發都濕了,仍舊是個美艷嬌娃,而且鬢發微亂只更增添她的慵懶跟嬌媚,喬姝兒對他輕輕的微笑。

林阿大一看到她的笑,全身幾乎不能動彈,兩眼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天仙。

喬姝兒見情況正如自己所預測,更輕柔的問︰「這位大哥,請問你現在有事嗎?」

就算有事,也會說沒事,更何況自己剛與伙伴交接,林阿大用力的搖了一下頭,「我沒有事。」

她雙手合十撒嬌道︰「那可不可以幫我提這一桶水?我提不動了。」她更靠近他,大發嗲勁。

聞言,他立即提起,見她對他嫣然一笑,他仿佛有了千百倍的力氣,「你只要提這一桶水嗎?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我幫忙的?」

喬姝兒高興的笑了,她拉住他另一只沒有提水的手,不停的搖晃,顯示出她對他的感謝跟詠嘆之情。「這位大哥,你實在太好心了,其實我還要煮飯,但是我不會怎麼辦?你會嗎?」

「煮飯?」他皺起眉頭,「這個我就不會了。」

她臉色垂喪下去,「是嗎?那就糟糕了!」

林阿大看她落落寡歡的表情,怎麼舍得讓她難過,立刻幫她想到法子,「姑娘,你放心,我雖然不會,但是伙頭兵錢小二會,我以前曾借他幾文錢應急,只要是我要求的事,他都肯做,我幫你問看看他願不願來幫你煮飯。」

喬姝兒滿臉歡喜的笑起來,「多謝你了,遇到你這麼好心的人,實在是太好了,那你有沒有認識會縫衣服的人?」

他想了一下,「我們里面有個阿孟哥不只會縫衣服,還會做衣服,也許他願意幫你,我幫你問問看。」

她再比著後院的柴,「那劈柴是不是很困難啊?」

看了一下喬姝兒那稚女敕又白皙的手一眼,就斷定她大概連斧頭都拿不動,他自告奮勇,「姑娘,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不如等會提完水後,幫你劈柴好了,要不然你這雙手這麼白女敕,劈起柴來會受傷的。」

喬姝兒又感謝又快樂的對他微笑。

林阿大認為這是天賜的奇跡,眼前的美女態度不但不倨傲,還十分有禮的請他幫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一個小兵小卒,而是一位大將軍一樣。

一路上,兩個人互相介紹了起來,喬姝兒還不停詢問他好幾件事,例如雞要怎麼養、怎麼擔糞、怎麼洗衣,他一听,不由得替她抱不平,怎麼能叫她這樣的美人做這種事,他氣憤的道︰「喬姑娘,你不必擔心這些事你不會做,我跟我的一些好兄弟會幫你的。」

听到他願意這麼大力幫忙,她佯裝不好意思的說︰「你們這麼幫我!我又沒有銀子可以支付,那不是讓你們白辛苦了嗎?」

他擺擺手,「講什麼銀子不銀子的,其實喬姑娘,說真的,我們在這里也滿無聊的,能幫你,跟你說說話,也可以解解悶,我妹子大概也跟你差不多大,看到你就會讓我想到她們,不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

「你們可以寫信回去問問看啊!」

林阿大失笑說︰「喬姑娘,我們幾個根本大字都不識得,怎麼寫信,而一向幫我們代筆的人,也仗著自己有文才,瞧不起人,請他寫個信要受盡滿肚子的氣,大家就干脆放棄。」

喬姝兒比著自己,自我推薦的道︰「我會寫字,那我幫你寫信回家好不好?」

林阿大看著她,一臉驚訝,「喬姑娘你會寫字,太好了,那請你一定要幫我寫封信回家,問問我娘最近好不好。」

「不如我們提完這桶水就立刻寫,行不行?」

「不是要寫很久嗎?」

她笑道︰「不用,很快就能夠寫好的,喏,把水放在這里,我去房間里拿紙筆,你幫我去找人教我煮飯,等會我們一起到這里來,我幫你寫家書。」

林阿大高興得不得了,立刻就快步去找會煮飯的錢小二過來。

☆☆☆

錢小二拿出一張破破爛爛的書信,滿臉尷尬的道︰「喬姑娘,听說你會寫信,那你一定也能夠看字了,這是我家里的那個寫來給我的,我之前跟代筆的人鬧得不愉快,他不願意幫我念,我只好一直收著,也不知道這信寫什麼,可不可以幫我看看?」

喬姝兒接過信來,折開那不知道已經被翻看過幾百次的書信,代表著錢小二是多麼珍視它,她小心的抽出來後,一字一句的念著里面的內容,告知他兩個小孩精神很好,家里的農地最近收成也不錯,父母親安好,希望他自己要保重身體。

喬姝兒才念完,錢小二高興的抹抹眼角,開心道︰「喬姑娘,你可不可以幫我回信給我家里的人,我願意每天來幫你煮飯。」

于是別館內有個聰明又漂亮的喬姑娘的消息不陘而走,如果有想要寫家書、情書的,都會來找她幫忙,且因為她長得縴弱,所有人都搶著幫她做粗重的工作,喬殊兒的名聲在兵士中無人不知。

由于她貌美且知書達禮,眾人不解為什麼這樣一個姑娘,會淪落到別館當小婢,而且做的工作五花八門,其中又以粗活為多。

久而久之,傳言暗暗傳開,喬姝兒是因為長得太美,又住在別館里,將軍的未婚妻見自己的姿色比不上,所以特意叫她做這些事,想要整死她。

遠遠見過趙靜的人,全把她批評得一文不值,因為她的歧視眼光過于明顯,他們認為喬姝兒才有資格成為將軍的未婚妻,也對將軍的沒有眼光大為不滿,認為他不是頭腦昏鈍,就是眼楮瞎了,才會不選喬姝兒,竟選了趙靜那樣的女人來當未來的夫人。

不過當大家欲向喬姝兒證實時,她一律笑而不答。

看到她這麼溫順,兵士的心不禁更偏向她,幫起忙來更帶勁。

趙靜發現不管自己派了多少工作給喬姝兒,她依然鬢發不亂,連衣衫都沒髒一塊,不由得更是生氣,她原以為一個妓女沒啥本事,沒想到竟出乎她意料。

她想故意挑她的飯菜難吃,想不到食物讓人齒頰留香,若是說難吃,簡直是睜著眼楮說瞎話。

她氣死了,又不知道喬姝兒到底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只能每日要求司馬馳遠帶她四處游玩名勝,不願意讓他與喬姝兒踫面。

可司馬馳遠陪她出游時,總是心不在焉,有時還會愣愣出神,雖然她對他的行動都探查過,也確切知道他在她到別館的這段日子沒有私下見過喬姝兒,但是她就是滿心不愉快。

因為她總覺得,不論他離她多近,他那遠望的眼神好似在尋找熟悉的身影。

這讓她更生氣,她一定要想個法子,非把喬姝兒趕出去不可,至少也要讓司馬馳遠對喬姝兒斷了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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