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郎君 第八章

「哇……少夫人今兒個真美……」小月與小蝶忙著幫城珺梳妝打扮,今天是城珺出閣的日子。一大早小月、小蝶就忙著在城珺房里進進出出、忙里忙外的。

「喂….…我這身‘裝備’很重耶!而且你剛才那句話是說我平常的日子不美是嗎?」所謂的鳳冠霞帔,她終于有幸穿上了,真是虐待唷……重死了!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小月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小月吐了吐小舌頭,在城珺身後扮鬼臉。

「唷……小月你可別以為我沒看到就在我身後亂來呵……我現在嫁給齊焱了,有更雄厚的財力,更有能力可以將你捧成當家花魁,而你呢?想不想成為當家花魁?」

「少夫人,吉時到了!」小蝶從屋外跑了進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少夫人,我們快出去吧!」小月扶起她。

※※※

齊堡是從不對外開放,但今日例外。

齊少堡主要成親是何等的大事,也只有遇上這種大事,齊堡的大門才會開啟,讓外人通過重重的檢驗進入齊堡。

棕色的門大開著,兩旁羅列著堡內的弟兄,如此盛大的典禮,齊堡的弟兄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兩旁夾雜著鼓掌的聲音,城珺平靜地牽著紅彩的一端,由齊焱領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一個猥瑣的人影混在人群當中,那人一身布衣,看起來有些寒傖。

金花閣的周嬤嬤眼神懷恨地看著齊焱與城珺的背影。那日天香下毒不成,隔日便披頭散發的被送回了金花閣。沒幾日,齊焱查出了送鶴頂紅給天香的人是周嬤嬤,于是二話不說便下令抄了她的金花閣,閣里的姑娘一哄而散,此地也再無她容身之處,令她狼狽至這地步。

她可是城里最有名青樓的周嬤嬤呀,今日竟會淪落至此!她將所有的帳全都鵲匠乾B的身上。

要不是城珺這個災星,今日的金花閣依舊會是賓客絡繹不絕,她所有老本全賠上了,心血也都付之一炬,她要城珺付出代價。

「送入洞房……」

正當城珺轉過身要被送入洞房時,周嬤嬤硬是要擠到城珺的身旁。

「大嬸,你不能再過去了!」阿牛攔住了周嬤嬤,這老太婆怎麼有點眼熟?

「我只是想看看新娘子……」周嬤嬤低下頭道。

「那好吧!只能再近一點點。」阿牛勉強地說道。

而周嬤嬤在接近城珺之時,手中的金釵也迅速往城珺的心窩刺下——

「啊……」一陣撕裂的痛楚曲城珺的心窩炸開使她痛呼了聲,正在招呼賓客的齊焱迅速飛奔到她的身旁,卻只來得及接住她往下墜的身體。

「不!」齊焱驚吼。「珺兒……」

紅色的頭巾往地上飄落,城珺原本嫣紅的臉頰迅速變得蒼白,而紅色的嫁裳上,可以看見清晰的血跡……

齊焱抱緊了城珺,感覺到她體溫的消逝。「還愣在那里做什麼?快找大夫來呀——」

一時之間,所有在場的賓客全亂成一團。

「你該死!」忿怒燒紅了齊焱的眼,齊焱用力使出一掌,來不及逃走的周嬤嬤硬生生承受了齊焱的怒氣。

「你毀了我的金花閣……我也要讓你嘗嘗失去心愛東西的滋味……」在阿牛踹了一腳後,周嬤嬤「含笑九泉」。

「珺兒……回答我!」齊焱搖晃著城珺。但城珺卻仍是美眸緊閉,靜靜地任齊焱摟在懷里。

「少堡主,大夫到了!」一名年邁的老者背著大大的藥箱進入了廳堂。

「各位,今日雖是小兒的大喜之日,卻發生此事,煩先請回好嗎?」堡主夫人說道。

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客人也不好再留下,于是紛紛告辭。齊堡的大門在賓客歸去後,再度闔上。

大夫連忙幫城珺止了血,量了她的脈搏,感覺到她脈搏微弱,搖了愮頭。

「別一直搖頭!」齊焱吼道。

「少堡主,少夫人可能……」年邁的大夫吞吞吐吐的。

「不!」齊焱嘶喊著。「你這個庸醫,給我滾!」

齊焱發狂的舉動驚嚇了大夫,齊焱的母親連忙將大夫紿請出。「大夫,真對不住!小兒今日……」

「我能了解的。」大夫離開了齊堡。

城珺昏睡了一天一夜,齊焱衣不解帶地守著她。

此時,堡內的弟兄入內通報有個和尚想要化緣。

「都什麼時候了,化緣這等小事還通報!」堡主搖頭道。

「回堡主,那位老和尚知曉少夫人的事。」就是如此他才斗膽通報的。

「什麼?」齊焱抬起頭。「快請他進來。」

大門再度打開,一名慈眉善目、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走了進來。

「大師……」

老和尚只看了齊焱懷中的城珺一眼,便說︰「合該不屬于這里的,怎麼也強留不住……」

「不!」齊焱震驚地看著老和尚。

「大師您……」老和尚點點頭。「齊少堡主,尊夫人尚有回到原來地方的機會,這或許對她的生命延續有助益,您要三思。」

齊焱的身體涼了起來,心中猶豫掙扎著。

「齊少堡主,上天注定該擁有的就不會失去……」齊焱沈痛地點點頭。

「時空的交錯,讓你們兩人相遇,你們已有了聯系,放心吧!」老和尚笑道。

「聯系?」齊焱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老和尚。

「是的!」老和尚稍微算了下。「快將城姑娘送到外頭的大院里,光束即將聚集。」

齊焱連忙將城珺抱到庭院,晴空突然烏雲密布,猛然出現一道光束直射城珺,將她整個吸入。城珺消失後天空立刻放晴,沒有任何異樣。

「珺兒……」齊焱嘶吼著。

「大師,她何時會回來?」

「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還有一次時空交錯的機會。」

「那珺兒會回來嗎?」齊焱焦急地問道。

「一切都要看少夫人的選擇。」

※※※

此時在台灣的徐文蘭真是度日如年,還好城珺沒有親人,否則她可能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城珺已經失蹤四個多月了,徐文蘭也對那名算命師的話深信不疑,手中摟著那日的元凶,也就是那只一臉無辜的狗,她有些感傷她看著眼前的相簿,那些屬于她們之間的回憶。

懷里的狗兒用力地吠叫著,徐文蘭因為狗兒的吠叫而抬起頭來。

強烈的光束令徐文蘭睜不開眼,感覺到懷中狗兒的掙月兌,她才睜眼瞧仔細。

「珺……」徐文蘭驚叫地看著城珺,欣喜于她的出現,也對她一身「古色古香」的裝扮感到訝異。

看到昏迷不醒又帶著傷的城珺,徐文蘭幾乎休克,這是怎麼回事?小珺去了哪里?遭遇了什麼事?

先別想這些,把小珺救醒要緊!

她連忙打電話要父親醫院里的救護車火速趕來。

※※※

「爸!小珺怎麼樣了?」徐文蘭問著從手術室里走出來的徐父。

「不太樂觀!」徐父搖搖頭。「而且……小珺懷了身孕。」

「什麼?」徐文蘭又受了次刺激。

徐父嘆了口氣。「雖說是不太樂觀,但如果她意志力夠強的話,只要醒來就沒事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徐文蘭每日到醫院里探視城珺。

「小珺,你怎麼還不醒……」她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城珺回來畤時著一身大紅的嫁裳,是不是代表著那日她要與人成親?大喜的日子又怎會受重傷呢?而城珺月復中的胎兒又是怎麼一回事?孩子的爹昵?連小珺都保護不了,還妄想娶她!

「小珺,爸說你若再不醒來的話,肚子里的胎兒會有危險,你知道嗎?而且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在痴痴地等你醒過來……」徐文蘭握緊城珺的手,淚水流了下來,她低低地哭泣著。

「唔……」城珺忽然逸出一聲申吟。

「小珺!小珺!」徐文蘭興奮地大叫。

「做什麼……好吵……」城珺的視線由原本的模糊轉為清晰,她看著眼前一臉心急的徐文蘭。

「你終于醒了……」徐文蘭高興地說道。

「文蘭……」城珺睜大了眼,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應該在古代嗎?怎麼又回到現代了?

「你現在什麼都不必說,等你的傷康復之後,可得源源本本的告訴我,你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人和事,怎麼回來時還帶著傷和身孕!」

※※※

城珺出了院便將她如何墜落到古代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徐文蘭。雖說城珺描述的事,剛好符合徐文蘭心里的猜測,但徐文蘭還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匆匆的辦了休學,城珺對于她的大學學業無心思再念。更何況那四個月里曠課節數太多,就算不自動休學,學校也會請她卷鋪蓋改念「家里蹲大學」。

每當獨自一人時,她便會想起齊焱。

半個月不見了,齊焱過得如何?他有沒有去找新的姑娘?

不會的!她搖了搖頭。自己又胡思亂想了,齊焱待她如何的深情,她最清楚,怎可如此多疑呢?

「齊焱,我好想你……」撫著尚不明顯的肚子,城珺喃喃自語著。

她能不能回去呢?雖說二十世紀的台灣令她有些眷戀,但她更留戀齊焱溫暖的胸膛。為何上蒼要如此捉弄她?就在她決定與齊焱廝守一生,不再想起二十世紀的台灣時,偏讓她回來,這是在考驗她與齊焱的感情嗎?現在她與齊焱唯一的聯系就只有她月復中這個胎兒了。

播放著古典音樂,她拿著鉛筆描繪腦中那抹斯文俊逸的臉龐。

原本她對素描一竅不通,前幾天徐文蘭利用學校空檔,帶她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她看到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先生幫自己的妻子繪著素描,神態像極了,而且那副深情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掉淚。瞧那名老先生俐落的筆法,不時對妻子露出溫柔的笑容,真的另她好感動!若齊焱是在二十世紀,還有照相機可以為他拍照,但齊焱不在她身旁啊,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學老先生,幫妻子作畫。這對她來說其實是非常困難的,她無法將腦海中那抹俊朗的身影給描繪出來,甚至可以算是十分笨拙……

日子就在她為齊焱繪像中經過……而她的繪畫功力漸漸有了進步,由原本的全然不像,慢慢的輪廓稍稍出來,而五官也描繪得不再那麼僵硬,她漸漸像那名老先生一般,能捕捉住愛人的神采,雖不是十成十的像,但也算有九成半的功力了,畢竟才短短的十天而已。

這也同時讓徐文蘭看出她對那齊焱的深情。

一個原本連畫筆都不曾拿的人,現在變成如此……望著畫里的人,城珺的眼神變得復雜而溫柔……她好羨慕老先生和老太大能深情相伴的走過這大半的歲月。她多麼希望她就是那位老大大,而齊焱就是那位老先生……他們可以共度未來的每一天,而不是像現在一般,不僅僅是相隔兩地……一想到此,城珺的淚水落了下來……濡染了她的畫本。

思念的心情是如此的沈痛、悲傷,令她幾乎就要掏盡了她的精神和魂魄……她也曾想過就將與齊焱的相遇,當成老天開的一場玩笑、當成一場夢,醒後就完全的遺忘。但她發現自己辦不到……月復中胎兒的存在告訴她這並不是夢,而且她也不願只當這是一場夢而已……若是夢的話,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要醒來,不願承受這椎心的痛苦。

鴣橋仙

七夕秦觀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慕慕?她在素描本上寫下這闕詞。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笑了,笑得有些許的淒涼悲傷,她想常伴君側呵……她是貪心的,說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那只是自我安慰的話!曾經擁有若真的應當足夠,那她為何會如此的痛苦?

她想和齊焱一同慢慢變老,一同走過人生的各種喜怒哀樂…快樂時一起分享、悲傷時一同承擔……正當她沈浸在自己的思念之中,敲門聲突然響起。

「小珺,你在嗎?」徐文蘭又趁著空堂來找城珺。

「等一下!」她連忙擦掉再度泛濫成災的淚水,假裝若無其事地開了門。

「你在做什麼呀?這麼久才開門?」徐文蘭走進城珺的小套房里。

「沒什麼。在畫圖。」

「畫圖?」徐文蘭的眉揚了趄來。

「你何時變得這麼有藝術細胞啊!我怎麼都不知道呢?是在畫‘蠟筆小新嗎?’」她取笑地問道。

「才沒有!我又不像你!」城珺開心起來,文蘭分散了她的傷心。

「開玩笑,你當然不可能是我,我這麼妖嬌、美麗、有氣質,呵呵呵……」說完徐文蘭還不忘發出「黑鳥麗子」的笑聲。

「惡!」

「怎麼,害喜呀!有沒有多吃酸梅呀?」徐文蘭走到小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畫本瞧著。「乖乖!這個帥哥是誰呀?美呆了!」

「美呆了?」城珺的眉頭皺了下,她才離開幾個月而已,怎麼會生出這麼奇怪的形容詞。

「就是美麗到人看了會痴呆嘛!你最近都在畫他嗎?」真是個大帥哥。

「你這句形容詞很奇怪,而且又超沒有氣質的。」她搖了搖頭。

「沒氣質?不曾呀!敝好的,而且很特別耶……」徐文蘭覺得城珺被古人同化了。「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位帥哥是誰?」她對素描本里的男主角有興趣極了,由城珺眷戀的神情看來,八成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

「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城珺看著畫像幽幽地說。

「哇!就給我猜對了……嘖嘖……沒想到你未來兒子的老爸這麼帥……真是羨慕……」她搖著頭。「嗯!不錯,品種優良,若結合你們兩人的優點,生男孩一定是個小帥哥,生女孩一定是個小美人。」

「品種優良?」城珺給了徐文蘭一記衛生眼。「你當是在賣稻米還是在賣豬肉呀!」她不悅地說道。

「城姑娘,胎教、胎教!呵……瞧我帶了什麼來了?」徐文蘭拿了一盒東西放在小桌上。

「無聲麻將?」城珺的眉頭揚了起來。

「對呀!怕你無聊嘛,特地帶來和你玩幾圈。」她將麻將倒出來,笑咪咪地看著城珺。

「是你自己想玩吧?」城珺的眉皺了起來。

「咦?被你發現了呀!其實也沒關系啦,我們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就沒有美感了。」文蘭還是一副樂天的德行。

「如果我沈迷于麻將,你猜我的孩子出生後會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她幫忙排著麻將。

「當然叫媽呀!」他又暫時見不到爸,當然先叫媽。

「錯!是自模!」城珺終于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嘿……那也好呀,當個職業賭徒,最好能像周潤發所主演的‘賭神’一樣。」她高興地說道。

城珺感覺文蘭說這句話時雙眼閃閃發亮。「我看你是電視、電影看大多了。」

「我怎麼不覺得?」

「一個沒唅知覺的人,又怎麼會有感覺?」

「你笑我?」

「豈敢!」城珺看見徐文蘭的袋子里還有幾本書。

「你那是什麼書?」城珺好奇地問道。

徐文蘭搔搔頭。「你不說我還忘了昵!」她將袋子遞給城珺。

「這是‘女性懷孕須知’,我特別去買的,感動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很感動的,將所有的感動說出來吧……」她得意地說道。

「女性懷孕須知?」城珺拿出其中一本,隨意翻了下。「別告訴我這叫‘女性懷孕須知’……」她翻開其中一頁,攤在徐文蘭的面前。那一頁正是一個男子的全果照片。

徐文蘭的臉色由得意忘形,變為尷尬極了。

「我要看的。」

「看圖片要錢,早就叫你看你男朋友的了,經濟又省錢!」

「哼!我才不曾那麼做昵!那多沒有氣質呀。」

「是,你最有氣質了,可不可以?有氣質到看這種東西、租一大堆……」城珺搖著頭。

「去去……還給我,這叫做練習呀,如果真的發生的話,才會臨危不亂,你是懂不懂啊?」徐文蘭將寫真集拿了回來。

「對了,你上次帶的那三本寫真集結果如何?」

「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那四個字?」

「大發利巿。齊堡的弟兄們大伙兒搶著要看,看一次我收一兩銀子。」她啜了口茶。

「哇拷!那不是賺翻了?」徐文蘭手中握著牌,眼中閃著「錢」光。

「是有點啦……不過卻被齊焱給燒了……」想起那次牢獄之災,唉!真冤枉。

「什麼?憢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原本我還想用那三本寫真集好好賺一筆,以後要當創業基金的。」

「創業基金?」徐文蘭揮揮手。「別開玩笑了,在那里可以創什麼業?你要在那里賣豬肉還是開‘辣妺紅茶店’?」她嘲笑著。

「我是要開妓院。」她緩緩說道。

「好哇!這個主意很好,我贊成!那你到底開成功了沒?」她好奇地問。

「沒有!」

「什麼?這麼可惜,有機會可以當老鴇耶……在我們這里可是會被捉的。」徐文蘭搖頭大嘆可惜。

「我也是那麼覺得呀,如果能開成,我一用‘企業化’的經營方式,也許我還可以名留青史耶……」城珺搖頭嘆氣,嗯……手上的牌還不錯,听牌了。

「名留青史?」徐文蘭的臉頰抽動了幾下,忍不住爆笑出聲。「拜托!開妓院還可以名留青史?你也太誣蔑那本‘青史’了吧!」

「哇!自模!」城珺高興地攤了牌。「青一色、四暗刻……」她得意地看著徐文蘭。

「什麼?」徐文蘭不可思議地看著城珺的牌。「拜托,你要我的命吶……青一色還四暗刻?難不成孕婦的賭運比較好?」

「別這麼不甘願,想知道孕婦的賭運是不是比較好,你身體力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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