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鳥’是男人?」葉悅萌捧著熱可可,眼楮凸得像金魚眼,嘴巴張得足以塞進一個拳頭。
他這超級夸張的表情,讓孫妮琪郁卒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些。
看吧,每個人都認為「天堂鳥」是女人的。
「沒錯!他簡直是欺騙社會大眾。」孫妮琪仍然余恨未消,重重捶著抱枕泄恨。
可她最氣的是自己,居然盲目的仰慕他好幾年!
這個臭男人!簡直是……
混蛋!
「天堂鳥」是男人哪……「那他帥不帥?」葉悅萌充滿興趣的問,但在好友凶狠的瞪視下,連忙將一連串關于「天堂鳥」外貌的問題全吞了回去。
「小萌,你到底算專情還是濫情?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婦!」她氣到沒發現自己的語病。
葉悅萌縮縮脖子,心虛的吐舌頭。
沒辦法呀,女人他沒興趣,現在知道「天堂鳥」是男人,總會好奇的想問問嘛。
孫妮琪抿起嬌女敕的唇瓣,將那一大本剪貼簿放到腿上,一頁頁翻開。
這些東西都是那個臭男人寫的?想起自己是多麼小心翼翼的將文章一篇篇剪下來保存,她就覺得好丟臉。
「我要把它們放把火燒掉!」
「不要吧!就算他是男人好了,也沒那麼嚴重啊,‘不以人廢言’你有沒有听過?」葉悅萌急急說道。
真不明白妮琪這次怎麼會火成這樣?以往對男人她都是冷漠以對,除非太白目,她才會凶巴巴的罵退那些男人,可卻從來沒像這次這樣啊,看來……「天堂鳥」是男人這事,帶給她很大的打擊呢。
孫妮琪拿著打火機的縴手垂了下來,可還是不能接受「天堂鳥」是男人的事實——
那犀利尖銳的筆鋒,怎麼看都是屬于摩登女性的,沒想到居然出于那種男人之手?
她深深覺得自己被耍了。
不過小萌說得對,「不以人廢言」,這些東西她以前欣賞,沒道理因為作者是男人而改變。只是……
「天堂鳥」怎麼會是男人呢?而且還是個那麼討厭的男人!
孫妮琪想起已經流產的對談原本是取名「心靈對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心靈對談?哈!
此時,另一頭的尹家,飯桌上同樣坐著一男一女。
「峰,好吃嗎?」尹峰新一任女友候選人張曉蘭溫柔的問。
好吃!
尹峰吃得狠吞虎咽,張曉蘭說她會做孫妮琪食譜的每一道菜,原來是真的。桌上擺滿了她照著‘創意食譜’做出來的菜,道道美味無比。
「你及格了。」尹峰宣布道,張開雙臂迎接新任女友的驚喜笑聲以及撲上來的柔軟身體。
女人就是要這樣小鳥依人才對嘛。
他抱著張曉蘭,滿足口月復之欲後,現在另一種正蠢蠢欲動——
尹峰熱吻女友,大手毫不客氣的在柔軟的女體上游走。
柔順的女人、美味的食物,夫復何求啊?
「峰,為什麼你這麼喜歡孫妮琪的食譜?」張曉蘭嬌喘的問。
尹峰听到這問題不禁愣了一下,停住手上動作。
想起那個潑辣女人,悶氣又上心頭——他根本是被騙了!
被那個可愛的名字跟好吃的食物照片給騙了!
孫妮琪根本不是女人,她比男人還凶悍,跟他想象中溫柔體貼的小女人八竿子都打不著邊!
還心靈對談咧,他們沒有拿刀子互砍就該謝天謝地了。
心靈對談?哈!
「峰,我在問你話呢。」張曉蘭嘟起小嘴。
「還有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好吃!」
尹峰不情願的承認,他挑剔的嘴,確實喜歡按那女人的食譜做出來的菜。
台北市中心,位于精華地段上一棟二十層大摟里,有著尹峰的事業重心。
第十五、十六層是屬于他的王國,來到北部奮斗十多年,這兩層樓是他的驕傲,也是個證明——證明他尹峰不必靠父母庇蔭,同樣能闖出一片天空。
這時,臂彎里挽著女友的尹峰,志得意滿的帶她巡視自己的健身王國。
在第十五層摟,有各式各樣的健身器材,可以利用重量訓練練出最想要的結實肌肉;第十六層樓則是SPA設施、室內溫水游泳池以及交誼廳,是用來當做健身後的休憩場所。
三十五歲的尹峰現在可說事業、愛情兩得意,他的健身俱樂部漸漸在上流社交圈中打響名號,業績蒸蒸日上;而他的現任女友,或者該說每一個,都溫柔體貼,而且廚藝甚佳。
一個男人夢想的,也不過如此。
尹峰像皇帝一樣巡視自己的領土,滿意的看著室內,雖然客人眾多,卻不顯擁擠,這是他事先訂下的規矩——同一個時段,客人不得超過三十人,目的是讓客人能夠享受舒適而自在的健身空間。
至于沒預約的客人,只好下回請早。
「峰,你好了不起哦,一個人管理這麼大的地方。」張曉蘭酥軟的聲音,听得人的魂魄都飛了。
尹峰不避諱眾人耳目,低頭迎接女友送上的香唇。
一吻過後,尹峰神態自若的摟著張曉蘭,邊和熟客打著招呼,邊來到一處角落觀看客人健身的情形。
「峰,人家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張曉蘭嬌媚的開口。
「你問。」他心不在焉的撫模張曉蘭的肩頭。
「你臉上那個疤是怎麼來的?」
聞言,尹峰的身軀有些緊繃,不自覺的觸上太陽穴旁的那道疤痕。
「峰?我在問你呀。」她撒嬌的催促著。
「沒什麼,小時候頑皮受的傷。」尹峰言簡意賅的回答。
「這樣啊,真是可惜了,你長得這麼英俊,要不是這道疤,可以說是完美無缺呢。」張曉蘭評論道。
尹峰不語,她並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望著前方眾人健身的情景,尹峰的記憶不由自主的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小孩,而這道疤,其實是被一個凶巴巴的「母老虎」弄的——
當時他十歲,國小三年級,就像所有小學生一樣,男、女生總是壁壘分明,他是男生的老大,而女生的老大叫做宋茵茵,是個又高又壯的女生,他們是死對頭。
當男生拉女生辮子、掀女生裙子,或者嘲笑女生愛哭時,宋茵茵會帶著女生們去向老師告狀,然後在男生被罰舉椅子或跑操場的時候,在旁邊晃來見去嘲笑他們。
有一天,大家在操場玩躲避球,一個女生跌倒哭了起來,宋茵茵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站在女生旁邊的他害的,不但「恰北北」的大吼大叫,還狠狠推了他一把!
那時候的操場還不是PU跑道,而是鋪滿磚紅碎石子的老舊操場,沒有防備的地,被猛力推得整個人飛了出去,好死不死剛好跌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把他的太陽穴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雖然及時被送到醫院,也縫了十幾針,從此破了相。
尹峰抿緊唇,這就是他討厭潑辣女人的原因,因為有「切身之痛」。
在那之後,父母立刻為他轉學,不過臉上的破相已經救不回來。
就是宋茵茵毀了他一張俊臉,從此之後,他便十分討厭任何不溫柔的女人。
最該死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傷了太陽穴的緣故,他老是犯頭痛,尤其听見尖銳聲音時更嚴重,他臉色甚至會發青。
是女人就該溫溫柔柔的,說話大聲、氣焰比男人還高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女人。
就像那個孫妮琪一樣。
尹峰越想越懊惱,孫妮琪那女人連續兩次犯到他,氣焰還囂張得不得了,難道他無法治她?要任由一個女人再次爬到他頭上去?
雖然跟她不太可能再見面。他還沒那麼倒霉!尹峰陰陰的笑著。
不過這口氣不出,實在是憋壞他了。如果就這樣算了,說不定孫妮琪還以為他怕了她?!
想來,她那副囂張氣焰不知道讓多少男人吃過癟?尹峰想起上回停車場那個「痛不欲生」的男人,除了他之外,一定還有不少男人吃過她的虧!
哼,像她那種潑婦,就算再漂亮,他尹峰也看不上!
「峰……你有沒有在听啦?」
張曉蘭的聲音終于讓尹峰回了神,「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的生日快到了,你要送人家什麼啦。」張曉蘭非常忍耐的又說了一次,她一個大美女陪在身邊,他居然還可以發呆?
生日快到了?尹峰沒有懷疑,他壓根不在乎女友的「重大節日」,早習慣她們主動開口要求。
他從西裝褲口袋抽出皮夾,拿出一張為她辦好的附卡,豪爽的遞給張曉蘭。「想要什麼自己去刷,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
接過信用卡,張曉蘭整張臉亮了起來,充滿香水味的身體緊緊貼上尹峰,抱著他開心的說︰「峰,你對我真好,我好愛你。」
尹峰對這類的反應習以為常,邪邪的笑著回應︰「看你晚上怎麼報答我。」
「討厭啦。」她嬌嗔著輕捶了尹峰一拳。
「晚上你就知道我有多討厭了。」尹峰笑得像個惡魔。
他習慣和女人打情罵俏,也習慣為女人辦附卡讓她們隨意花費,對他來說,讓女人用自己的錢代表他的寵愛,兩個人都開心,何樂而不為?
摟著女友,尹峰腦里靈光一閃,他知道要怎麼做了!
這次肯定能把孫妮琪給氣壞。尹峰心情愉快的想。
孫妮琪風塵僕僕的來到醫院。
懊跟妹妹安琪換班了,幸好最近工作不忙,否則真要累壞她了。
走進病房,她見到穿著一身白的孫安琪坐在病床邊,拿著……一本佛經在念!
她輕嘆了口氣,安琪可怕的宗教熱忱現在總算有了出口,讓媽有個精神寄托也好,省得媽覺得悶。
「媽,今天有沒有好一點?」孫妮琪走到病床邊,俯視床上憔悴瘦弱的女人,溫柔的問。
「妮琪啊,安琪在念故事給我听呢。她說我只要勤念阿彌陀佛,百年之後就能到天上去享福呢,還可以……可以坐在蓮花上喔,像觀世音菩薩一樣。」白素芳蒼老的面容浮現隱約的笑容,低微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孫妮琪瞪妹妹一眼,早教她不要跟媽說這些,媽才五十多歲,不必開始向往死後的世界。
孫安琪不睬姐姐的瞪視,隨口問道︰「你怎麼這麼早來?」
「我今天沒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最近不是有個新工作進來嗎?」
孫安琪是翻譯小說、漫畫的業余翻譯家,會從事這份工作是為了能照顧母親,因為時間比較彈性。
「喔,可是這本經我還沒念完。」她慵懶的回答。
「你可以明天再念。」孫妮琪瞥了眼在她腿上闔起的經書,上面寫著「阿彌陀經」,注意到桌上還擺了一本《父母恩重難報經》。
這安琪,簡直可以去說經了。
「喔,好吧,那我先走了。」孫安琪站起身,對母親說︰「媽,我給你的那串佛珠你戴在身上,睡不著或是有煩惱的時候可以念念佛,心情就會平靜下來。」
白素芳干癟的嘴唇彎起,點了頭,「安琪,回家小心知道嗎?」
「媽,你放心,佛祖會保佑我的。」她淺笑著,認真的說。
看著眼前這對姐妹,白素芳心生一股身為母親的驕傲——
妮琪跟安琪都是貼心的乖女兒,妮琪艷麗高挑,安琪則較嬌小,模樣清麗,妮琪事業有成,安琪也已開始工作……
女兒都大了,她也沒有牽掛了。
「媽,餓了嗎?還是想吃什麼水果?我削給你吃。」待妹妹離去後,孫妮琪拉張椅子在床邊坐下,握住母親的手,溫柔的問。
白素芳搖搖頭,望著她喟嘆著︰「妮琪啊,媽讓你們吃苦了。」
孫妮琪擠出一個笑容,伸手輕撫母親灰白交雜的頭發,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撫平母親眉間的憂郁,那自從她有記憶以來,就一直留在母親臉上的憂郁。
「媽,你在說什麼啊?別想大多,好好休息,把病養好,我還要帶你出國玩呢。」
女兒的貼心讓白素芳愉悅的笑開了,拍拍她的手,「只怕好不了了。」
孫妮琪變了臉色,望著母親日漸孱弱的身體,她承認自己很害怕,媽媽得的是心病,無藥可醫,這幾年一直這麼拖著。
「媽,你要加油啊,你是我跟安琪惟一的親人,你不要放棄、不能放棄啊。」說著,紅了眼眶。
「傻孩子。」白素芳伸出干枯的手,慈愛的撫模她的長發。「生死有余,我早就看開了。告訴媽,你大伯他們還有沒有來要錢?」
她搖頭,「沒有,現在沒有了。」
白素芳這才安下心來,注視女兒許久,幽幽開口︰「妮琪,你還在怪爸爸嗎?」
這個問題孫妮琪無法回答,她說不出否定的答案,卻也不願讓母親傷心。
是的,她的確還恨著父親,即使他已經去世了那麼多年。
她的父親孫東明是個英俊的男人,跟她的母親開小吃攤養活姐妹倆。平凡的夫妻可以有平凡快樂的生活,但她的父親卻偏偏選擇一次又一次的外遇來傷母親的心。
那時候她還小,卻已經可以隱隱約約察覺,父親的夜不歸營對母親是多大的傷害,即使母親總是默默的等父親回家,從不埋怨。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媽不再怪他了;他畢竟是你爸爸,你也不要再怨他,好嗎?」
教她怎能不怨?
母親生性脆弱,丈夫就是她的天,她任勞任怨做生意養活女兒,卻揮不掉眼角眉梢的愁緒,而父親,在數次外遇之後,索性連家也不回了。
有幾次,她偷听到母親試著規勸父親,而父親總是吊兒郎當的不當一回事,甚至還怒罵母親,說他回家不是要听她的訓。
「你爸爸心里也很苦啊,一個男人不得志,只能窩在小吃攤,我知道他心里苦。」
孫妮琪搖搖頭,難道母親自己就不苦嗎?
那縴弱的身軀要扛起一個家,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負擔?何況父親甚至開始賭博,在外頭欠下一債,債主找不到父親,只好追上門來討……
想起小時候,媽媽抱著她跟妹妹躲在家里不敢出去的情景,明媚的眼眸浮上點點淚光。
「唉,這都是命吧,好好一個人死在外頭,實在是讓人難過。」
不!這不是命,這是報應!孫妮琪心想。
案親在一次聚賭中跟莊家一言不合,活活被打死,留下的是一債、是母親無盡的眼淚跟不斷上門的債主。
她知道母親深愛父親,即使父親是這樣一個混賬。
在他生前,即使一星期才回家一次,即使每次回家只為拿錢,母親也總是滿臉笑容的迎接他;而在他離開人世後,原本就柔弱的母親更加憔悴,以致這個心病一直延續到現在……
母親是個傳統婦女,失去了依靠,就只能等待凋零。
「幸好你大伯他們伸出援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白素芳感嘆又說。
伸出援手?孫妮琪不禁苦笑搖頭。
其實有錢的大伯只是怕外人說閑話,才把她們接到家里一起住。雖然她們的確受到大伯幫助,不必淪落街頭,負債也全由大伯一一還清,可那種寄人籬下的滋味,她永遠也忘不掉。
大伯施恩的嘴臉、嬸嬸的臭臉、表兄弟姐妹的嘲笑,這些,她沒有一天或忘。
直到現在,偶爾還會被噩夢嚇醒,雖然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孫妮琪了。
「還好你也爭氣,把大伯的恩情還了。媽知道你心里的苦,辛苦你了。」
孫妮琪握住母親的手,硬撐著不讓淚水掉落。
母親的手變得好干枯啊,她為什麼這麼瘦?難道潛意識中,她已經不想活了去了嗎?
「你是個乖女兒、好姐姐,媽很高興你是我的女兒,媽覺得很光榮。」
孫妮琪想起自己在高職畢業後,跑去餐廳當學徒賺錢養家,後來做出興趣來,才開始研究食譜,起初是登在報紙專欄中,後來集結成書,當年景氣不差,頭一兩本食譜賣得很好,打出名氣後,偶爾她也會開班授課。
就這樣,她在六年內將欠大伯的錢還清,並且買了一棟小小的舊公寓作為棲身之所,而在她成名後,家道中落的大伯曾厚顏無恥的來找她要過錢,幾次下來,在孫妮琪心中,她們母女三人已經不欠他任何恩情。
「妮琪,答應媽,不要再怪你爸爸了,好嗎?」
她蒙朧的大眼一眨,眨掉那些不好的回憶,看向母親,見到母親眼里的希冀,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好。」
「也答應我,有好的對象就嫁了,媽不忍心見你孤孤單單的。」
孫妮琪忍住拒絕的沖動,再應了聲「好」。
她不會結婚的。小時候看得還不夠多嗎?
案親靠著一張臉留連花叢,若換成是有錢又英俊的男人呢。
怕是不知道「忠實」這兩個字要怎麼寫了。
「告瀚情海」最新一期的雜志,引起女性觀眾廣泛的討論。
原因無他,「天堂鳥」居然一反大女人的口吻,以犀利的筆觸寫出一篇名為「大女人,你的另一半在哪里?」的文章——
很多人認為「天堂鳥」是個大女人,因為我寫了不少批判男人的文章。
其實「天堂鳥」不喜歡當大女人,寫文章只是為女人們出氣;「天堂鳥」也相信,一定有很多讀者看了我的文章大呼過癮,回到家卻還是任勞任怨的當個主婦或是霸道男人的女友。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女人,終究還是需要男人。
陰與陽、男與女,這是不變的定律。
「天堂鳥」不樂于當大女人,因為大女人很寂寞。
事業有成的大女人,容易讓男人產生自卑感,至于性情暴躁、潑辣凶悍的大女人更是寂寞,因為男人能逃就逃,絕不會在她身邊多停留一秒。
男人這種生物,不管是老是少,是笨是智,是俊是丑,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每個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
柔情似水、柔能克剛,只有溫柔似水的女人能夠將男人化成繞指柔,讓男人任你擺、听你差遣,而且還心甘情願。
女人們,怨男人、惱男人、恨男人、喚男人,到頭來,還是需要男人的臂弩呵護,再剛強的女人,也還是需要男人懷抱的安全感。
女人沒有男人不會死,男人當然不是惟一,但女人們,何不反過來想,如何讓自己成為男人的惟一,讓男人沒有你就活不下去?!
懊如何做呢?秘訣只有兩個字——「溫柔」。
我傾囊相授,希望你們能夠善加利用。
掌握男人的方法有很多,只有「溫柔」兩字是最後絕招。
不過,溫柔當然不是嘴上說說,還要貼心的以行動來表示,男人是容易哄的動物,讀者不妨從最直接的「輕聲細語」開始吧!保證效果顯著。
千萬記得,趾高氣揚、氣焰高漲、潑辣蠻橫、牙尖嘴利,只會把男人越推越遠。
一個女人如果絲毫不懂得溫柔,她就注定孤獨一生,這種寂寞,是再多的錢、再多的朋友都沒有辦法彌補的。
而一個不懂得溫柔的女人,即使她多麼聰慧、多麼有才能、多麼會做家事、做的菜又有多好吃,卻仍然是一個不及格的女人。
你,是一個不及格的女人嗎?
孫妮琪也見到了這篇文章,本來是躺在床上看,可看著看著,她猛地一坐直,不敢置信的從頭到尾再看一遍……之後,深呼吸一口,氣得把雜志丟在地上。
她不是笨蛋,看得出這篇文章完全是針對她來的!
那個叫尹峰的男人,心眼真是小得令人發指!
他居然敢說她是一個「不及格」的女人?!
孫妮琪憤怒的下床,赤腳在房里走來走去,良久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咬指頭,連忙將指頭抽出來,她懊惱的重新回到床上坐下。
都是死小萌,帶壞她了。
要不是基于「習慣」,又剛好「不小心」在出刊的日子把雜志買回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人明嘲暗諷得這麼厲害?!
這個尹峰,只差沒有指名道姓了!
氣死了、氣死了!
他居然耍這種賤招,看準她好欺負嗎?
孫妮琪想到王連生跟郭淑麗兩位總編,他們一定也看到雜志了,一定也知道尹峰說的是她。
想到這里,她氣得臉都漲紅了,心里立刻盤算著該怎麼走下一步。
尹峰一定正在得意洋洋吧?他料準了她沒有反擊能力。
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