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原來在身邊 第8章(1)

「你說他是不是發現我不是華芊芊,那臨走一瞟令我心驚膽顫,好像千年女妖被扯下外皮,只能淒慘現形……」

假的總容易心虛不安,無法坦率的挺直胸背,老覺得別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彷佛知道什麼。

打從那晚跟華正英談過,周桃花就一直坐立難安,都過去將近一個月了,她還是見誰都覺得是陰謀分子,會耍心機,城府深,就為對付她這個不得不為之的冒牌貨。

即使華正英又恢復了忙碌,根本什麼都沒對她做,她也還是疑神疑鬼到不行。

「慎言,小心隔牆有耳。」夏元熙借著摟肩的動作輕捂這張沒個遮攔的嘴,將人帶到無人的角落。

她翻了翻白眼,把捂嘴的手拿開。「我看過了,四周沒人走動,我已經壓低聲音了,不會被人听見。」

「有監視器。」數量還快要比佣人多。

「監視器只能監控一定的範圍,而且又錄不到人的聲音。」他太草木皆兵了,杞人憂天,害她也跟著提心吊膽。

「如果有人會唇語呢?」凡事沒絕對。

不會吧!這麼神。「讀唇又不是人人必備的技能,最好是有人會。」

「我會。」有備無患。

周桃花愕然。「你會唇語?」

「有個兄弟傷了耳朵,他能說卻听不到聲音,我陪他進行唇語訓練,後來我還比他先學會。」

「沒事學這些干什麼,太閑呀!」

「當初是很閑,你逼著我考大學,剛考上大學無所事事,覺得有趣就學了。」也算是打發時間。

換了個姿勢的夏元熙左手手心貼著牆,右手按著彷佛輕輕一捏就粉碎的細肩,將嬌柔似水的人兒困在他和牆之中。

這只是一個很尋常的動作,兩人的話題從正經事歪到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再變成言不及義的斗嘴,但是看在其他人眼中卻是小兩口含情脈脈的在談情說愛,男的強勢地護住女友,霸道中有柔情,女的很害羞,低頭听著男友說著甜言蜜語,好不恩愛。

所以佣人都故意走開,不打擾情人談戀愛。

不過幾天時間,他們都習慣「華芊芊」身邊多了一個男人,形影不離的陪著她,不僅是男友還兼家庭教師,把塔里的公主教得開竅了。

「種田也很有趣呀!你為什麼不去學插秧?」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樂趣在,學不完。

夏元熙嘴角一勾。「你要是喜歡,我們就弄一塊農地,看你想種什麼都行,我負責松土、除草、施肥!」

「你這是在消遣我嗎?因為我嘲笑你追我是把力氣打在棉花上?」白費工,他出再大力也沒用。

他低笑,撫著她手感不同的女敕臉,在她唇上又是一吻。「我是真的想和你做同-件事,讓你隨心所欲。」

周桃花看著他,他眼中只映著她的身影,是那麼的專一。

她心頭悸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別別扭扭地嗔道︰「你吻上癮了是不是?」

她很無奈。

咬過,踢過,踹過,打過,他照樣我行我素,霸道得讓人很得牙癢癢的,偏偏拿他沒轍,只能由他去。

周桃花越來越適應現在的身分,她每天照十幾次鏡子,牢牢記住鏡中人兒的模樣,原本的陌生感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認同感,她不斷自我催眠——我是華芊芊,我是華芊芊,我是華芊芊,我是……

所以在心態上,她也比較能接受夏元熙的靠近,漸漸地用看男人的眼光去看他,而非昔日的弟弟。

當然,夏元熙那些親密舉動也功不可沒。

他不是抱便是摟的展示決心,還要她小心接招,他是接了華總裁的「聖旨」,奉旨當他愛女的男友,她再逃能逃到哪去,只有乖乖受縛的分。

他裝傻的露齒一笑。「我想做的不僅僅于此,但你把我踢下床了,你可是險些失去下半輩子的幸福。」

一語雙關。

听著他說有顏色的話,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別得寸進尺了,管好你的性沖動」又不是青少年,還精蟲上腦。

「很難,你沒听過‘食色性也’這句話嗎?我總要听老祖宗的話。」她的要求恕難從命,有機會他還是會爬上她的床。

兩個人能做的事可多了,何必浪費在睡覺中?

那一晚,夏元熙便是想得睡不著,半夜模進華大小姐的房間,偏她是個淺眠的人,手才模上她的胸立即清醒,頓時又抓又咬,還非常英勇的踢中……兩腿中間,他痛得滾下床。

燈一亮,周桃花發現暗夜婬魔竟是自已人,他又被打了一頓,接著她用一臉盆冷水讓他降降火。

為此他抱怨連連,認為她下手太狠,他也不過來幫她蓋被子,不小心模到胸,而他血氣方剛,身體反應不能控制,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所有的狡辯都沒用,更暴露出一個殘酷的事實——身手轎健的保鏢被他的雇主踢下床,他顏面何存?

不是要保護人嗎?怎麼反被痛揍了。

太丟臉,太丟臉了。

「你還真有臉說,明明是自個兒不學好還賴在古人頭上。」

「反正我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我一定會達陣成功。」下一次一定要吻得她暈頭轉向,在嚴重缺氣的情況下無法思考,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男人很下流,夏元熙腦子里想的是如何快速剝光她,在她措手不及之際直搗黃龍。

愛了好些年的女人就在眼前卻吃不到,他心里哪能不郁悶,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把他身為男人的自尊磨得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

她好笑又好氣的朝他手背一掐。「你幾時變得這麼無賴了,以前還是兩眼長在頭頂上的酷哥,踐得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那時問三句回一句,還要看他心情好不好,整天不開口是常有的事,哪像現在話匣子一打開,想要他停還停不下來,還變得有些死皮賴臉,一副痞樣,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自從桃花死去以後。」他正色的凝望她,眼中有著傷痛、不甘、憤怒,還有他來不及說出口的三個字——我愛你。

驀地,她的眼眶紅了,心口莫名地沉重。

「對了,車禍的事你查到多少?」

听她刻意轉移話題,他也不為難她,雙手改為環住她腰身,營造兩人有情的氛圍。

「車子找到了,藏在一堆廢鐵當中,我讓人徹底檢驗,發現在冷氣口有個食指大小的小鐵盒,鐵盒里面裝的是灰白色粉末,那些藥粉會隨著冷氣的送風被吹出。」

「作用是什麼?」果然不是她想象力豐富,有人要害她。

她已經忘了她是周桃花,從此時開始她就是華芊芊,她用了人家的身體就要代替人家活下去。

周桃花算是上輩子的事了。

「安眠。」

「安眠?」她訝然。難怪會出事……

「那是一種強效安眠藥,原是白色片狀,被人磨成細粉,只要吸入微量便有犯困的感覺,若是連續吸上五分鐘,人根本無法清醒,不管她在做什麼都會沉沉睡去。」

所以正在開車的她控制不了自己,一個昏睡便撞上前方的車子。

「是誰的心思這般歹毒,用這種方式害我!?」華芊芊憤憤地罵道。

時隔這麼久,能夠在出風口采集到那些藥粉都已經算是幸運了,更別拫要采集其它的證據,像是指紋頭發之類。

一來那輛車已撞得無可辯識,二來有太多人接觸過了,像救護人員、警察、熱心救人的路人、看熱鬧的閑人、回收場的員工……誰知道還有誰好奇去模,根本就無法找到可用的證據鎖定嫌犯……

「元熙,強效安眠藥算是管制藥品吧,要有醫生處方箋才能拿,我們是不是能從這方面查?」

「不用處方箋,醫院多得是。」

有的不良藥劑師會通過管道低價向藥商購買,再以高價賣出,還有醫生,自己開處方箋拿藥也不是不可能。

察覺出他意有所指,華芊芊皺起眉,「你是說……」

他們剛好認識一位家庭醫生,他常往來華家和醫院之間,取藥也簡單,只是他應該沒機會靠近她的車子。

她的車子全是由地下車庫駛出,他沒有出入的權限,而且每次開車前七名技士會進行確認,看有無問題,冷氣送風口有異聲他們不會听不出來,維修人員對汽車的任何聲響都十分敏銳。

「我在懷疑,誰規定犯案者只有一人,也許有同黨,他把藥給了別人,由別人去執行,像汽修技士,又或者其他有辦法進入車庫的人。用這種方式你根本難以察覺異常,而後昏昏沉沉的直踩油門。」

「你不會因為他說娶了我少奮斗三十年,要我嫁給他才這麼懷疑他吧!」她打趣的說著。

夏元熙濃密的黑眉一桃,「他想娶你?除非我死。」

「什麼死不死的,忌諱,別在我面前說這個字。」對死過一次的人而言太晦氣了不吉利。

「你要嫁只能嫁給我。」他霸氣的宣示。

「元熙,你——」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不準她再退縮的夏元熙將人拉進懷里,鼻頭對鼻頭的磨蹭。「我等你很久很久了,不是開玩笑,不是惡作劇,如果不是登山意外,我不會知道驟失所愛有多麼痛,你還要讓我再痛一回嗎?」

她忍心嗎?他賭她的不忍心,她一向是心軟的人。

「我……」她舉起手,欲撫向他的臉……

「救、救命呀!快來救救我!我要死了……不,不要追我,快走開……誰來救我,我要死了……誰來把牠們趕走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驚動了樹上棲息的鳥兒,也打斷對有情人的互訴情衷,淒厲得嚇得人心髒怦怦跳。

「是誰在喊救命?」慘叫聲都破音分岔了,听不出是何人。

難得華芊芊要響應他什麼,卻被這聲音打斷,夏元熙很不爽,不想救人。「是你二嬸還是三嬸吧。」

「那你還不去救!」別真的出了人命。

「我的責任是保護你。」別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保鏢的責任是顧好雇主,其它事不用插手。

「你喲!又在鬧什麼別扭,救人如救火,還給我裝什麼酷。」他不救就她來救,他總不能坐視她有危險而不理。

華芊芊不管有沒有能力救人,一馬當先的朝聲音的來源方向跑去,見狀夏元熙只好跟在身後。

見他跟上來,她眼底藏著笑意。

只是兩人到了「案發現場」,頓時有些傻眼,呃!這是什麼情形,三嬸她在干什麼,跳舞嗎?手舞足蹈的,很像。

再定楮一看,那一只只在她四周飛來飛去,好像在攻擊她的是……

「是虎頭蜂。」夏元熙神色凜冽的將身側的女人拉遠些,遠離攻擊性強又致命的毒蜂。

什麼,這是虎頭蜂!「三嬸,快跳進噴水池,躲在水里蜂群就叮不到你了……」

臂在只能這麼做了,再點火用煙薰太慢了。

「好,水里,芊芊真聰明……可是噴水池在哪里,我看不到……」好多、好多的蜜蜂,快螫死她了。

被叮了好幾下的苗青萍慌不擇路,她跑來跑去都有蜜蜂,嚇得她雙手直揮,看能不能將牠們趕走。但越揮蜂群越多,朝她的頭、手、臉螫來,她一驚一痛就更無法辨別方向,四處亂跑,人在慌亂中是用不上大腦。

「三嬸,你左後方斜過去一百公尺左右,快跑,不要停!」

「不停,我跑,嗚……我們家為什麼會有虎頭蜂……」天哪!嚇得滿頭包了,她不用出門見人了。

左邊右邊搞錯邊的苗青萍跑了又回頭,只是人跑得再快也跑不過有翅膀的飛蟲,又被叮了好幾下,才終于看到不遠處的維納斯女神造型的寬盆狀噴水池,使出吃女乃的力氣跳進深及膝蓋的水池。

她還不算太笨的從東邊跳入,閉著氣潛水游到西邊,池里種著兩株荷花,她把高出水面的荷葉拉低,讓荷葉遮住頭頂,她才冒出水面換氣,免得沒被虎頭蜂叮死卻先憋死。

就這樣僵持了約二十分鐘,找不到入侵者的蜂群才慢慢散開,一只一只的飛回蜂巢。

好在近日來的天氣還不錯,沒有低溫冷氣團來襲或是豪大雨,蹲在池底的苗青萍也就濕了全身而已,應該還不會感冒,她哭喪著臉拿開頭頂的荷葉,有些站不穩的起身。

「三嬸,你還好吧!」呃!真慘,那一顆一顆的紅腫太明顯了。

她苦笑地將濕發往後撩,露出一張更淒慘的釋迦臉。「你看我這樣叫好嗎?我眼楮都腫了。」

是呀!真的很慘,她還撐得住吧?華芊芊好心的走到池邊,扶一下撩起裙子想從池里出來的三嬸。

「哈哈——阿萍呀!你是被鬼打喔,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遭天譴,我看你今日比以往更漂亮。」難得看場好戲的蕭紅玉捧月復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落井下石還踩人一腳。

苗青萍的求救聲也驚動了家里的佣人,除了有一部分的人也跑了過來要幫忙,也有人去告知了蕭紅玉,幸好其它人大多上班去了,不然來圍觀的人會更多。

「你閉嘴,蕭紅玉,是不是你故意弄我,把這麼大的一個虎頭蜂巢放在溫室!」她夸張地畫了一個大圈,說完又捧頭,撫著臉,模著手哀哀大叫,她痛到快沒知覺了,只覺得又癢又熱,一踫就痛。

華芊芊听了卻是一驚,「溫室?」她每隔兩、三天就會進去一次,要不是她運氣好,被螫的恐怕就是她。

「芊芊,你要小心點,好大的一個蜂巢,快把我嚇死了。我本來只是匆匆瞥到,沒看清楚,還以為是誰丟了顆球在里頭,就拿花剪去戳,誰知一大群蜜蜂就飛出來了……」她當下傻眼了,忘了跑,等蜂針扎入肉里才知道怕。

听苗青萍蠢到用花剪去戳蜂巢,大家都無語了,想找死也不是用這種方式,她會被叮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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