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包靈媒妻 第9章(2)

夏春秋沒理會他的咕噥,徑自說道︰「賽巴斯克,我們回去試穿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她從一個個紙袋中取出新買的襯衫,成套西服,還有配色的領帶也沒少買,鞋子襪子的顏色也是配套的。

「等一下,你確定要買給賽巴斯克穿?」朗尼的臉色很精采,像個調色盤,忽青忽綠,又漲成紅色。

她兩眼亮晶晶的點頭。「當然,不然你認為這尺寸我穿得了嗎?」

朗尼想笑又拼命忍住,對著賽巴斯克擠眉弄眼。「你趕緊去試穿呀!這是人家的心意。」

看著那堆花花綠綠,賽巴斯克很果決的搖頭。「我不穿,退回去。」簡潔扼要。

「賽巴斯克,我都買回來了,你好歹穿一回給我看嘛!我走了好幾條街走得雙腿都快走斷了,還大包小包的帶回來,路人看我的眼光像在看瘋狂購物的女瘋子,還有人說我敗家女。」她花自己賺來的錢關他們什麼事。

看著她眼中的請求和特別明顯的興奮,賽巴斯克為難的顰眉。「叫你乖一點,老給我找麻煩。」

夏春秋只差沒跳起來歡呼地先抽出一件草綠色襯衫。「你先穿穿這一件,有春天的氣息,要不還有粉綠和菊黃,葡萄紫,天青色,玫瑰紅和紫羅蘭色系……」

一件一件細數,身前的女人介紹得不亦樂乎,賽巴斯克一張臉越來越沉,他忍得了自己小女人的嘰嘰喳喳,卻忍受不了躲在一旁竊笑的朗尼。

「你太閑了。」

他一揮手,朗尼頓成一顆小蒼蠅屎粘在牆上。

「我沒地方住,你要收留我。」

「我為什麼要收留你?」

「我是流浪死神耶。」

「那關我什麼事,你們死神不是都一副歐洲貴族的踐樣,出手闊綽,揮金如土?」死神不用花錢吧!

「那是賽巴斯克,我是死神界的窮人。」裝窮的朗尼翻出沒有半毛錢幣的口袋,表示他真的很窮。

不好趕人的夏春秋想了一下。「要不你跟一級生擠一擠,他人很好,沒什麼脾氣,再不然向燒肉便當開口,她有很多沒住人的空房,絕對適合你。」

「燒肉便當是誰?」誰會取這麼難听的綽號。

「我們事務所的社長海麗,你見過的,是個小巨人。」她人小志氣高,才華洋溢。

「那名貌不驚人的矮婦?」一把年紀了還剪妹妹頭,有夠惡心,死魚眼似的眼楮老盯著人瞧。

朗尼這句話得罪不遠處的海麗了,她撲克臉一擺,表情嚴肅,聲音不高不低。「十萬。」

「什麼十萬?」他一頭霧水。

「一個月房租。」她不是好人。

朗尼一听,怒了。「你去搶還比較快。」

「就搶你。」她這人愛記恨,心胸狹窄。

「你你你……喏!傍你,拿去買墓地。」最好別讓他出馬收她,否則他會噬血的一寸一寸切割她的魂魄。

「一次預付六個月,謝謝。」她不希望遇到壞房客。

「你怎麼不去干搶匪……」嗚!他付。

收到貨真價實的一迭鈔票,海麗語重心長的看向目瞪口呆的夏春秋。「這件事是在告訴你,死神的話不能信。」

「不包括我。」原本站在朗尼身後的賽巴斯克倏地消失,隨即出現在離朗尼最遠的角落,他用行動證明和朗尼不是同類。

「賽巴斯克,你騙我也無所謂,我是你的女人。」反正她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懶得去猜測。

聞言,賽巴斯克臉黑了一半,他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哼!全是朗尼害的,受他連累。

驀地,朗尼被一腳踹出去,他的臉是扁的,像一只壁虎似的,四肢和身體與牆壁相親相愛。

「好了,事情解決了,一會我就送你到醫院,沒人去接你就打給我。」

一旁的鐘璧表情很嚴肅,沒有笑臉,原本妹妹、妹妹喊個不停,最近不知哪條筋搭錯了,一臉正經,還有些過于拘謹,常常同手同腳的走路,表現十分怪異。

不過他眼眶下方有一塊明顯的淤青,形狀類似拳頭,盡避他死也不說是誰弄的,只解釋是不小心跌倒撞到的,但大家懷疑的眼光還是不自覺瞄向賽巴斯克。

他是個善妒的死神,非常愛吃醋。

三個月期限已到,今天是夏春秋最後一次為呂稚明做復健,經過數月的努力,他好得差不多了,手能握筷,腳能自由行走,人也變得開朗,和其他復健的小朋友玩在一起,已擺月兌父母雙亡的夢魘。

為了防止段天軍糾纏不休,本來賽巴斯克要陪她到醫院,誰知接到一個工作臨時要去處理,所以他交托鐘璧,務必要將人安全的送達,不能出一絲差錯。

而夏春秋現在到醫院復健室了。

「夏姊姊,為了慶祝我的重生,舅舅在家里舉辦了一個派對,你也來好不好?我正式邀請你。」十歲的小男孩有模有樣的送上自制卡片,誠意十足。

「派對呀,可是我沒空……」她最討厭的就是派對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杯觥交錯,高談闊論,吵得人的耳朵快要爆開了。

那是夏春秋小時候的惡夢,她的父母都是醫界名人,每每聚會,對于老是對空氣說話的她總是一大壓力與傷害。

除了她的哥哥姊姊和弟弟外,沒有同齡的孩子肯跟她玩,他們只要一靠近她很快就會被各自的父母拉走,背地里說她腦子有病,精神不正常……

「有空、有空,怎麼會沒空呢!我們小明最乖了,小魚姊姊給你按個贊。」身為派對動物的夏瑜一听見有派對就激動,二話不說的應了,全然忘了自己之前還為堂姊擋掉段天軍過。

「夏瑜……」太自作主張了。夏春秋沒好氣的瞪了堂妹一眼,做出割頸的假動作威脅她說話小心。

「學姊,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要再見面的機會不大,相處了三個月,你對小明的用心有目共睹,也許他們只是要表達謝意啊。」她也受益匪淺,從堂姊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她在復健科的實習將告一段落,下個月轉婦產科,小明是男的,不可能掛婦產科門診。

「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她面有難色。

「醫院的人不多嗎?每天來來往往的病號上千名,你別自欺欺人了,你只是不想見到段家舅舅。」夏瑜附在堂姊耳邊講起悄悄話。段天軍每次來接小明時總會含情脈脈的多看堂姊兩眼,是男人的典範。

是不想,那人太痴纏了,但是當著孩子的面這些話不能說。「我還有別的工作要忙。」

「再忙也要給自己時間放松,听說段先生的別墅在山上,佔地四、五百坪呢,還有S型室外游泳池,不去太可惜了,可以在山頂往下看風景耶!」她露出向往神情。

「那你去就好,替我把好風景看一遍,我正好買菜回家做一鍋咖哩牛腩……」忽然很想吃咖哩濃郁的牛肉飯。

「不行、不行,你是主角不去怎麼行,何況派對邀請的大多是孩子,我一個人擺不平,會被他們鬧瘋了。」

想到一群體力旺盛的小魔鬼,她的臉就綠了,胸口發疼。

夏春秋朝堂妹額頭一戳。「你是得了誰的好處,連自家堂姊也出賣,日子過得太清閑了是不是?」

夏瑜嘿嘿嘿的直笑。「段大哥是有賄賂我一盒香橙口味的蛋塔,不過我不保證一定能請得到你,誰叫你是繭居族宅女嘛。」

沒事不出門,能在房里窩十天半個月都不露面。

「果然是叛徒,養老鼠咬米袋。」

「堂姊,你到底喜歡多金深情的段大哥,還是開著拉風跑車的肌肉男?啊,那個冷冷的黑衣客也不錯,又冷又酷,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你吃掉,讓我看得臉紅又心跳加快。」簡直是迷死人的貴族,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優雅。

一次三個男人耶!三人三種型款,一個多情,一個陽光,一個陰郁,快把人羨慕死了,她怎麼一個也遇不上。

「少管閑事,把整理好的資料交給我一份。」她要做存檔以便紀錄,日後也許用得上。

「小明,快,我們一起求你的夏姊姊,她太頑固了,我們需要很多願力加持。」看她敵不敵得過小孩天真無邪的笑臉。

這陣子夏瑜時常看到段天軍的努力追求,不知不覺中像被洗腦似的,也開始站在他那邊。

听不到她們小聲的嘀咕,不過夏瑜一招手,呂稚明很樂的雙手合掌。「夏姊姊,舅舅準備了好多好吃的蛋糕和餅干,可樂和冰淇淋無限供應,我們還有滑水道哦!可以玩丟水球,打水仗。」

「是呀,你忍心拒絕這麼可愛的小明嗎?你看他快要哭了。」夏瑜一使眼神,要呂稚明佯哭。

呂稚明很聰明,馬上抽抽噎噎地扁著嘴裝哭。「夏姊姊,你來嘛!你不來我就真的哭了哦!」

「你們……噢!我頭痛了,快給我一顆阿斯匹靈,我遇到土匪了……」真的很頭痛,兩個纏人精。

「好呀,說我們是土匪,小明,我們一人拉一邊,拉她到山寨當壓寨夫人。」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呵呵呵!

「好。」呂稚明重重點頭,明亮的小臉充滿生氣。

夏春秋被綁架了,被一大一小兩個綁匪給硬架上來接呂稚明的車,她反抗無效,掙扎是自找苦吃,一路被載往山頂棄尸……呃,是參加重生派對。

當看到一身鵝黃的身影入內後,原本正在招呼客人的段天軍眼楮一亮,隨即丟下對他別有企圖的女客們,快步迎向好不容易現身的嬌客,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可比七月的太陽。

不過他下意識地看向夏春秋身後有沒有多個男人,那名冷漠男子令他印象深刻,如非必要,他不想踫到他,那人的感覺太強勢,如一座山般難以撼動。

「歡迎、歡迎,真是稀客呀!我開了幾次口都被你回絕,此時能見到你可是萬分榮幸,快請進,別拘束,當自己家里。」他話中有話的暗示。

「你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好,還有很多人要你招呼呢!不用特意關照我,讓小明陪著就好。」夏春秋不習慣別人太殷勤,畢竟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對別人好,通常都帶有目的性。

她不喜歡那種戴著面具的虛偽笑容,她覺得窒息,有壓迫感,讓人作嘔,在場那麼多人當中,有幾人是真心為了大難不死的呂稚明而來?他們為的是段天軍背後的斷天集團。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就別矯情,該有的客套還是不能免俗,陪幾個笑臉仍做得到。

「這怎麼行,小明還是孩子,愛玩的年紀哪待得住,不如我帶你走走看看,我家位在山頭處,為了欣賞這片好山好水,我讓人將陽台擴出去,修了個觀景台……」段天軍指著落地窗外將近三十坪大的原木露台,大遮陽傘下擺了一組桌椅,三三兩兩的親友已倚在柚色扶欄旁朝下看風景。

「我不……」他靠她太近了,呼出的鼻息噴到她頸後。

「去啦!堂姊,我去看有什麼好吃的,順便幫你拿一些。」喜做紅娘的夏瑜從後面推了堂姊一下。

臭丫頭,少亂點鴛鴦譜,一會兒收拾你。「段先生,我這堂妹太淘氣了,我還是看著她點,免得她頑性一起,帶著孩子們造反。」

「別呀!堂姊,我自個兒去就好。」夏瑜俏皮的吐舌,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她走了,你總沒有理由了吧。」段天軍輕笑,覺得兩姊妹的互動很有趣,讓人會心一笑。

夏春秋很無奈的苦笑。「家有惡妹,家門不幸,回家要多管教管教,抽她十鞭子。」

沒奈何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妹妹調皮有什麼辦法。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還算和睦,段天軍雖有追求之意但夏春秋見他今日並未有過分的舉動而逐漸放心,就當走訪親戚家,忍一忍也就過了。

「對了,夏小姐,要不要喝杯酒,我調的水果酒酒精濃度不高,不醉人,很適合女孩子飲用。」當個稱職的主人要時時關心客人的需求,女人喝了酒就好說話多了。

大人的交談聲,小孩的歡笑聲,小女生的竊竊私語,偌大的別墅中交織著各種聲音,甚為歡樂。

「你這兒還供應酒?」她不贊同的顰起眉。

看出她在想什麼,段天軍弄了一杯加了檸檬片的粉紅色水果酒遞向她。「放心,放在高處的才是給大人喝的調酒,小孩子的是隻果汁和檸檬水。」

正要接過酒杯的夏春秋剛伸出手,身後一只古銅色大手已先一步接下,仰頭喝了一口。

「這酒的味道有點淡,太酸。」這叫酒嗎?未免侮辱釀酒的老師傅,一點酒味也沒有。

「賽巴斯克?!」他居然來了。

頭頂上覆蓋的陰影一低,他吻上她微啟的櫻唇。「寶貝,你太不听話了,為什麼不等我一起來?」

看你們打架嗎?她在心里月復誹。「我以為你在工作,趕不過來,而且小孩子的重生派對怎好勞動你。」

「只要和你有關的事都很重要,我錯過工作也不能錯過你。」這個女人是他的,誰敢來搶都殺無赦。

賽巴斯克的氣場太強大,強大到不容忽視。

他一定要這麼惡心她嗎?誰都知道他工作至上,女人第二。「這個酒是給女人喝的,還給我吧。」

銀眸一閃,要放到白女敕手上的酒杯轉了個彎,杯中酒液盡入口。「沒了,下次想喝就喝窖藏的,我那里還有幾瓶一九七六年的冰釀紅酒。」

四十年的窖藏紅酒?夏春秋眼楮一亮。

但她若知道賽巴斯克的酒窖里多得是一、兩百年的好酒,肯定氣到兩眼發紅,他拿「劣質酒」打發她。

「來者是客,如果你想喝,我還有一九五0年的威士忌,看你能有多少酒量。」段天軍嘴角噙笑的挑釁。

賽巴斯克眼神輕蔑的睥睨他一眼。

「這兒風挺大的,若是順風起火應該很壯觀吧!你想要燒多久才能燒完?」他挑釁意味濃厚的語帶暗示。

聞言,段天軍神色一凜。「我的車子是你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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