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妾 第12章(2)

猶在掙扎的趙梓林沉目低喝,「聖旨呢!沒看到皇上親頒的聖旨,你區區小將憑什麼拘拿本侯?」

「要聖旨?早知你這老匹夫不會乖乖認罪,本將軍早為你請來這道聖旨。」來人手舉明黃色卷軸,徐徐走近。

「將軍。」鐵大福嗓門大的一喊,行了軍禮。

「顧蘭農?!」

其實趙梓林不該意外,看到鐵騎軍就該曉得少不了顧蘭農,身為鐵騎軍將領,他。有不現身之理。

「做了那麼多壞事,奪了無數人的性命,老匹夫,你夜半無人時難道不會感到恐慌,不會害怕幽魂矗立床前等著索命?」

一身血紅鐵甲的顧蘭農意氣風發,一手長劍,一手聖旨,笑意極冷的昂首闊步走來,帶著鋼鐵般的銳氣,冷例而鋒利,教人不敢直視。

「你……你想做什麼?」看著彷佛來自地府的陰軍,心頭一涼的趙梓林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朱縴曼則早已臉色發白,說不出一句話。

彼蘭農冷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我想把老匹夫的眼、口、鼻削下來泡酒,不過我還是領朝廷的俸祿,皇上沒要你死,你就暫時把頭顱掛在頸項上頭。」

聞言,他並未松口氣,反而一顆心往上提。

「濫用私刑非君子所為,我想皇上不會樂見淒慘的人犯樣子。」

「看在某人的分上我不會傷你,可是我倒是希望你能奮力一搏,若不是斬立決便是削爵,終身監禁,你能過那樣的日子?」

趙梓林和朱德昭太貪心了反而自食惡果,皇上並不愚笨,早就想鏟除這些心懷不軌的藩王勢力,隱忍多年就待今朝。

彼蘭農看趙梓林的眼神滿是不屑、譏誚、輕蔑,還有更多高高在上的冷傲,似乎趙梓林才是一只螻蟻,他兩指一伸就能揉成碎片。

趙梓林最無法忍受別人瞧不起他,他一直想出人頭地,做族人眼中稱霸一方的王侯,而不是順理成章地繼承爵位,承先人余蔭,就像被施舍。

其實老太君當年也生有一子,聰明伶俐,天資過人,粉雕玉琢,白女敕可愛,深受老爵爺的疼愛,有意將世子之位傳給他,當時都上奏朝廷冊封了。

但是世子不到十歲便因天雨路滑而失足落水亡故,老爵爺京慟不已,沒幾年也撤手人寰。

沒人知曉這件事是出自人為,只有趙梓林,他親眼目睹已逝親娘留給他的嬤嬤將年幼的世子丟入湖里,站在岸邊看他溺死了才離開,而他被立為世子。

因此他發誓為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就要不擇手段,在遇到有相同野心的和親王後,兩人一拍即合,合謀錦繡江山。

「某人是誰?叫他出來讓我瞧瞧,我趙梓林還不需要向人搖尾乞憐,就算皇上不念舊情要我賠上全府,我也不低頭求人。」

他把皇上也拖下水,諷其不辨忠奸,誤信佞臣。

被顧蘭農一激的趙梓林竟真不知死活,在重兵圍困下有意一搏。只要有命在,還怕不能東山再起嗎?

說話之時,他將身側的妻子推向鐵大福,意圖奪刀相搏,他好月兌逃。

但鐵大福身手不凡反應力是從無數場戰役中磨練而來,他一見有道黑影撲來,二話不說的拔刀一送,穿透身軀,反手一抽,噴灑而出的鮮血染紅一地。

「娘!」被人鉗制著、剛被拖到大廳的趙無痕見狀,驚恐的大叫。

鐵大福皺眉,沒想過殺一個弱女子。「咳!不能怪我,在戰場上,見到有人靠近,一律一刀了結,以防是偷襲或刺殺,我還要留著命娶媳婦。」

「是不怪你,若沒人將她推向你,她也不用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這句話用在自私自利的趙梓林夫妻身上,再貼切不過了,為了求生,丈夫可以狠下心讓妻子送死。顧蘭農冷笑著拍拍下屬的肩膀。「兄弟,你娘的仇報了一半了。」

趙無眠走進大廳,左手摶著貪生怕死的親兄弟。「我在後門撿到這逃犯,他正打算逃走,我這算不算大義滅親,將功折罪,侯爺的謀反大罪少算我一個?」

「是你?」看到向來無用的庶長子,被其它士兵抓住的趙梓林雙目不禁瞠大,不敢相信他在危難之際非但不伸援手,反置親弟于險境。

「哈——當然算大義滅親,有趙大少爺這般忠君愛國之士是我朝之福,本將軍一定上稟皇上免你死罪,算你一份功勞。」顧蘭農大笑著拱手一揖,似為趙大少的忠義行為感到敬佩,但在作揖時瞪他一眼,怪他來得太晚。

一刀斃命未免太便宜朱縴曼了,至少要讓她睡破席、吃餿食、穿破衣,受足一切苦頭。

「有勞將軍提拔,在下感激不盡。」作戲誰不會,趙無眠回禮一揖,態度謙遜道。

「好說,畢竟這世上有仁有義的好人不多,別像你父親一樣走錯路,一失足就回不了頭。」顧蘭農輕蔑地一看臉色灰敗的趙梓林,為他棄妻自保的行徑感到很不恥。

趙無眠故作羞愧地掩面一嘆。「子不言父之過,他做了再多的錯事也是我的父親,不能勸其改過而任其沉淪,亦是為人子之過失,我有愧于心。」

娘,外公,各位舅舅,以及枉死的將士,我趙無眠替你們討公道了!

「孽子,你竟敢出賣自家人,賣弟求榮好月兌罪,你簡直辱沒祖宗顏面,豬狗不如,不配為我趙家子孫。」趙梓林快氣瘋了,怒罵長子的見利忘義、背祖忘宗。

「豬狗不如?」向來溫和的男人目光瞬間銳利如刃,森冷氣勢迸發而出,「父親可是在反省已身,為這些年的喪心病狂而痛心疾首?你犯下諸多惡行如同禽獸,身為兒子的我也只能大義滅親,盡最後一份孝心。」

「你你」趙梓林面色漲紅,一口腥氣涌至喉間。

「還有,孩兒忘記告訴父親,證據是孩兒代替你老人家呈給皇上的,皇上十分欣喜的收下,大贊孩兒一片孝心。」

「什麼,是你?!」趙梓林吐出一口血。

趙無眠目光一厲,語聲冷然,「我娘、我外祖父在黃泉等你去贖罪,一路好走了。」

「你……原來你……恨我……」趙梓林雙肩一垮,忽覺疲意,神色頏然地望著已無氣息的妻子,滿心絕望。

「押走,一個也不落下。」

彼蘭農的話一落下,侯府內哭嚎聲四起,唯一安靜的是秋錦院,邵小蓉還抱著江成濤玩沙包。

尾聲

一場長達二十年的謀反大業,到頭來是抄家滅族的蕭瑟結局。

柳夜山率大軍壓制了和親王的叛軍,二十萬將士被策反的約有一半,另一半在朝廷大軍的武力之下投降了,輕輕松松地瓦解這一次的兵戎之爭。

企圖逃出城的朱德昭在北城口被攔下,他連逃走都浩浩蕩蕩的,十幾輛大車裝滿近年來搜刮的民脂民膏,帶上的家眷除了正妃和兩名側妃,以及世子朱玉鴻、嫡女朱玉鳳,居然還有三十幾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在車隊中,留下蹤跡讓禁衛軍追上。

征南將軍席復久是紙糊的老虎,看似饒勇善戰,其實是爭功諉過的繡花拳頭,放下鋤頭、重拾兵刃的曲家後人一到來,馬上嚇得棄劍求饒,把頭磕到破了也不敢。

文武百官牽連甚廣,有百人下獄,十五戶勛貴人家遭到眨職或削爵,抄家者不在少數。

皇上仁厚,罪不及親家,雖未滅九族,但參與謀反一案的官員大多遭到流放,家產充公,其家眷的日子自然是不太好過,想要如往日那般風光,大概是痴人說夢了。

主謀朱德昭削去親王爵位,小王爺朱玉鴻奪其世子封號,父子二人與其妻妾子女眨為庶民,終身圈禁于皇莊,無詔不得擅自進出,派有五千重兵防守四周。謀士及從犯則一律斬首示眾。

至于有功者都得了皇上的賞賜,趙無眠也在皇上命令下帶了邵小蓉入宮,而皇上並未計較他安排假的江淡雪出嫁之罪,甚至認為邵小蓉有功的給了賞賜,一番交談相處後也很喜歡她,時不時就召她進宮——

「你剛說這叫什麼?」明黃長袍繡著五爪金龍,碧綠色的玉扳指價值不菲,而這全國身分最尊貴的男子手上拿著數張紙牌。

「撲克牌。」

「撲、……撲刻牌?」明明是紙做的,哪有刻字?他把牌藏到袖里。

「皇上,你怎麼好的不學盡學壞的,居然還偷牌,這是作弊行為,一國之君。可帶頭使壞,萬一上行下效,國將腐敗,不可不慎。」哪有人輸了不認帳,偷藏牌在袖子里。邵小蓉眼尖,一見到馬上嚷嚷起來。

「你哪只眼看見朕偷牌,是不小心掉到朕袖里,普天之下還沒人敢指著朕鼻頭大罵,你這那腦袋不要了是不是,朕隨時可以摘了它。」還敢頂嘴,真是活膩了。

「皇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不能睜眼說瞎話,你偷的技巧那麼拙劣,民婦一眼就瞧見了,你怎能以死罪逼民婦顛倒是非。」皇上是賴皮鬼。

「朕拙劣?」皇上氣呼呼地吹胡子瞪眼,很想巴她後腦勺。「敬之,你這媳婦兒是怎麼回事,沒教好就不要帶她出來丟人現眼,朕是九五之尊,她當朕是市井小民。」

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趙無眠笑看跟一國之君在玩牌的妻子。

「皇上,臣早說過她是個膽大的,只有她不想說的,沒有她不敢說的話,膽子大到老虎都敢捉來砍幾刀,連臣都是她口中的‘受災戶’,受害頗深。」唉!家有惡妻,夫綱不振。

趙無眠字敬之,由外祖父所取。

「哼!讓朕一回會少斤少兩嗎?她贏得樂呵呵,朕輸得灰頭土臉,為人臣子有這般不識好歹,不敬君上嗎?簡直豈有此理。」

「皇上,你第一錯,錯在拙荊是個貪財的,你拿金豆子跟她賭,她當然非贏不可了,第二錯,她本來就是不要臉皮的,跟她講道理是皇上吃虧,沒規矩是祖母縱出來的。」他也有一半責任,但他絕對不會承認。

「嗯!嗯!甚是、甚是,朕受教了。」果然不要臉天下無敵,他得把這一招學起來,日後那些老古板再逼他納妃立嬪,選一堆貌不美、品性不佳但卻是重臣之女的女子來殘害他,他就臉皮厚到底,表面虛應,實則充耳不聞。

皇帝這位置不好坐,白日忙國事,得和臣子們斗心計,夜晚後宮也無法放松,喜歡的嬪妃不能寵,不愛的嬪妃也得照顧,只為平衡朝廷勢力。

當皇帝反倒不能恣意妄為,在國家大事的責任下,哪怕他不過三十多歲,心境卻有如老人了。

所以皇上特愛找年輕臣子聊聊,以解滿心的哀怨,譬如趙無眠、顧蘭農、柳公謹等少年才俊,看到他們的意氣風發,他覺得自己也找回雄心壯志。

如今又多了一名邵小蓉,他三天兩頭召她入宮,每回雖被她的直言氣得龍顏大怒,卻又欣喜于像多了個朋友,而賞她一堆好東西她的膽大頗得聖心。

「你們不要當我不存在行嗎?我真的很膽小,又怕死,要不是皇上賜了一面免死金牌,我死也不進宮伴駕,輸不起就別玩嘛!哪有人賴帳。」伴君如伴虎呀!

邵小蓉撥了撥掛在胸前的金牌,脖子重得快抬不直。那是純金打造的朱鳳金牌,巴掌大卻重得很,上面非常逗趣地刻上「免死金牌」四個字,好昭顯此牌的重要性。

但她越看越像狗牌,那些宮女、太監一瞧見她胸口的金牌,個個掩口吃笑地從她身邊走過。

「听听,這是你家媳婦說的話,本來朕瞧她頗得朕心,要賜你個官兒做做,瞧她小人得志的乖張樣,朕要收回成命,不封賜了。」哼!跋快來巴結朕,否則……

「官大事多,」沒什麼大志氣的邵小蓉涼涼地回了一句,然後把小山似的金豆子掃進繡了捧蜂蜜罐子小熊的提包里,又嘀咕了句,「做大官有什麼好?沒听過人說,悔教夫君覓封侯哦。」這句話一出,皇上愣住了,趙無眠則低頭輕笑。

「什麼悔叫夫君覓封侯,今日朕就要教你悔不當初。小德子,拿紙筆來,朕要封趙敬之為致遠侯……」

「皇上,臣之父仍健在。」依律,父在,子不承爵。

「他還沒死?」又是一個臉皮厚的,犯了那麼大的重罪還不一死以謝君恩,還有臉苟活于世。

「猶是康健。」那是還將一名側室踹到腿殘。

皇上不悅的嘀咕著,「老不死的,哼!山不轉,路轉,世子這位置就由你來坐吧!暫代侯爺之責,世世代代由你子孫承爵,旁支不得僭越。」

他宣完旨後看了邵小蓉一眼,她完全沒動靜教他覺得很不夠意思,這麼大的禮還不來謝恩。

致遠侯與和親王被板倒了,不少往來的官員都受了株連,唯有致遠侯與其世子趙無痕因趙無眠的緣故而獲得輕判,僅卸了朝廷職務,在家軟禁而已。

不過這也夠受了,父子倆拘在同一個院落,地方就那麼小一個,抬頭不見低頭見,早見晚見見多了也會煩,難免為了一點小事生齟齬,早晚吵鬧,朱縴曼的死更令兩人幾乎反目成仇。

忤逆不孝的趙無痕被父親踹了好幾腳,內傷甚重,而趙梓林被混帳兒子氣到吐血,躺在床上好幾天起不來,吃的藥在某人的好心下苦如黃連。

「皇上,臣在祖譜上的身分是庶子。」

「真唆,朕一時心血來潮想賜爵封侯,你倒是在那推托,大不了把你登記在正妃名下……」他當皇上容易嗎?忙完國事還要操勞臣子的家事,可憐呀。

「皇上,臣的生母才是正室。」朱縴曼不配為母。

洗著牌的皇上默然地看了趙無眠一眼,再瞧瞧數金豆子的邵小蓉。他非常贊同她說過的一句話,這趙無眠果然是個月復黑的,兜了一大圈就等在這兒算計他。「傳朕旨意,致遠侯側妃曲氏為正妻,賜二品夫人,即日起入宗祠享子孫香火,為宗婦。」

「謝皇上恩典。」趙無眠下跪謝恩。

他沒好氣地一揮手。「謝什麼謝,你家媳婦忙著斂財,看也不看朕一眼,這賞賜她還看不上眼。」

你們君臣過招關我什麼事?我只是來湊熱鬧的丑角。邵小蓉當沒听見皇上的諷刺,徑自數著今日的收獲。

「皇上,你口口聲聲的媳婦兒只是臣的小妾,于禮不合、于禮不合。」趙無眠搖頭又嘆氣,好像這名妾室上不了台面,有負皇上的抬愛。

「你……你好個趙敬之,得寸進尺呀!吃定朕了是不是,今日朕就栽在你們這對賊夫妻手上。小德子,再拿紙來,趙家婦邵氏接旨。」封了這個,看你還怎麼陰朕。

「皇上,民婦可不可以不要受封,每次進宮都要穿得像棕子似的,一堆重得要命的首飾掛滿一身,很累吶!」還是當個小妾輕松,不用一有節慶就得入宮與君王同慶,與一群話不投機的命婦擠在一起,低頭說閑話,聊是非。

居然有人拒絕受封,皇上氣到嘴歪了。「跪下,君無戲言,朕說封就封,誰敢有異議。」

「是,皇上,民婦听封。」心不甘情不願的邵小蓉先拿軟墊墊在膝下,然後才兩膝慢慢下跪。

呿!敬酒不吃吃罰酒,給她封賜竟當賜毒酒一杯。「查致遠侯世子有婦邵氏,貞靜婉柔,淑慎維則,端儀恪抱,今日起由妾室抬為正妻,賜三品夫人,享朝廷俸祿。」

享朝廷俸祿?!邵小蓉兩眼倏地發亮。「皇上,是有銀子拿的意思是吧?」

「嗯!」他點頭。

一听到有銀子,她諂媚地眯眼直笑,說道︰「多謝皇上賞賜,民婦……不,是臣婦給你磕頭,願皇上龍體康泰,事事如意,龍子龍孫多如天上星,鸞鳳合鳴喜征戰……」

「噗!你……你說什麼,鸞鳳合鳴朕曉得,喜征戰又是何意?」難道要他御駕親征。

「咳!是指皇上大展雄風,征戰多回氣不歇,金槍不倒喜迎鳳。」男人嘛!不就愛計較那回事。

听懂意思的皇上氣笑了。「听听,你這媳婦兒多賢慧,讓朕夜夜春宵,精盡人亡,朕的日子有那般清閑嗎?」

不清閑你在干什麼?我很想回去補眠欸——偷偷打了個哈欠的邵小蓉揉揉發酸皓勁,心想皇上的長舌幾時才會消停。

「臣羞愧。」趙無眠笑著拱手。

「罷了,罷了,叫你媳婦兒讓朕一回,朕給了許多賞賜,為人臣子者總該回報一二。」他威脅著。

「這……」他為難地看了一眼妻子。

「皇上,親兄弟明算帳,輸贏靠的是本事,並非比官大官小,身為一國之君要有大家風範,做臣子典範,不可仗勢……」

「停停停,朕耳朵痛,敬之,你是養不活自己的女人呀!怎麼養個貪財的,算計朕的小金庫,帶走、帶走,別再讓朕瞧見她貪婪的嘴險。至于撲刻牌,充公。

「是,臣遵旨。」終于肯放行了。

怕皇上反悔又留人,趙無眠扶著愛妻細腰,健步如飛的出宮去,一步也不曾回頭。

她抬眼,瞧見他額際有汗珠,「敢算計皇上還冒冷汗。」嫁了個月復黑夫,這輩子她別想有安寧日了。

「我是被你的膽大包天嚇的,居然敢抗旨。」套句她常說的話,小心髒快蹦出來了。

邵小蓉嬌笑,美得有如春花。「膽子不大怎麼伙同黑心夫陰皇上一回,你這回可順心了。

趙無眠低笑。「你終于承認自己是膽大的,不容易呀!蓉兒愛妻,把聖旨拿給老太君瞅瞅,準讓她笑得多吃一碗飯。」

「什麼愛妻?羞死人了!」她兩頰飛紅,推了推靠得近的夫婿。

「蓉兒,生個孩子吧!是你我愛情的延續。」他輕握她白女敕小手,眼露柔柔深情。

悄悄地,她輕點頭,面紅如霞。

愛上了,總要認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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