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女神醫 第十章 丞相府的小神醫(2)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言丞相捻胡笑道︰「少奉承了,都多大的人了還一口嬌氣,你外祖父我剛正不阿,不吃這一套。」這孩子長得像女兒,個性卻是南轅北轍,一雙慧黠的眸子骨碌碌的轉動,活似叼花的狐狸送媚。

「外祖父這話可說重了,青青不依,人家對你的景仰真的如旭日東升一直往上,又似江河滔滔不絕,除了我爹以外,外祖父是我第二個敬佩的人,這點我可不騙人。」司徒青青指天發誓。

「諂媚。」言丞相好笑的道。

「可你愛听。」她上前一步,小手握成拳,輕捶著老人家的肩頭,姿態有模有樣。

「是,外祖父愛听,你這小嘴都抹了蜜,還不膩死人,難怪你外祖母老笑稱你是她的糖娃。」甜起來不要命,把人哄得開開心心,他這麼多孫子、孫女當中,也只有她和他處得無拘無束,什麼都敢言,把他當親祖父胡蹭亂扯,而不是那個朝堂之中冷面嚴厲的丞相。

除了這丫頭,府里沒一人不怕他,只要他一板起臉,全噤若寒蟬,唯有她一臉笑呵呵地走上前,遞給他一包松子糖,要他多笑笑,一笑活百年,笑一百次就成了萬年老壽星。

「我也是外祖父的糖娃呀!我們祖孫倆是泡在蜜罐里,整天都要過得如蜜般的甜。」

她做了個收涎的動作,再次逗樂了言丞相。「啐!幸好你是個姑娘,不然進了朝堂準是佞臣。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看她快憋不住話了。

司徒青青放下手,走到書桌前,一手托腮,看著正在喝湯的外祖父,認真的問道︰「我爹又去哪里挖錢坑了?」

聞言,言丞相忍不住噴出口中的雞湯,還被嗆得咳了一會兒。哪有女兒會這樣說自個兒的父親?!

「干道士的不去外面賺銀子,還想賴在岳家讓我養不成?他替你攢嫁妝去了。」女婿還真是任重道遠,要養大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孩子真不容易。

「外祖父,咱們是誰跟誰呀,你還以為我不曉事嗎?爹臨走前讓我拉下衣服讓他瞧瞧後背,他瞧過後臉色異常凝重,一再囑咐我絕對不能讓第二人看見我的背,包括我的丫鬟。」

她小的是年歲而不是腦子,猜到茲事體大,雖然她還不曉得究竟是什麼事。

司徒空空只在丞相府待了幾日,安頓好女兒便匆匆離去,原本他還要把血貂一並帶走,擔心它太顯眼,可是它已經認主不肯走,最後他只好一個人離開。

看她的背……聞言,言丞相沉下臉。「即使是你的父親,不該看的還是不能看,要是再有下回,我一棒子打死他。」

泵娘家的身子如珠似寶,能隨便看嗎?他自己不守禮法還想把女兒帶歪,真該好好跪祠堂反省反省。

「外祖父,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小男童呢?」司徒青青已經整整三個月沒見到小風了,不知他過得好不好?

「誰呀?」言丞相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風。」

听她一提到那個面帶憤恨的少年,言丞相眉間的折痕又多了幾條,他不禁回想起女婿臨走前說的話——

「岳父大人,不是小婿危言聳听,青青背上的鳳眼已開,鳳羽日漸豐艷,我已經壓不住她向外流泄的鳳氣,不讓她住在丞相府,我想不用多久,那些人便會找上她……」

司徒空空這是想借著丞相之威擋住蠢蠢欲動之輩,言丞相當了二十年丞相,這點威儀還有,就連太子也不敢輕易開口,只能迂回試探,丞相的脾氣硬眾所皆知,只能軟磨,不能硬踫。

「她是天生鳳命?!」言丞相難掩震驚。他的外孫女居然是皇後命?!

「雖然我改了她的鳳格,可是她還是鳳凰真身,誰娶了她,即便不為帝也名列親王,到時恐會一夕爭搶。」誰不想一步登天,若娶個妻子便能名利、權勢到手,誰不會起心動念?

「改了還不行嗎?」言丞相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不想連外孫女也護不住,那是女兒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鳳凰是神禽,凡人不得更動,小婿能遮住她十四年鳳華已是不易,接下來她會因為鳳魂的長成更加光彩奪目,令人不敢逼視。」逆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他還想多護著她幾年。

「你減壽了幾年?」言丞相語氣沉重的問道。

餅了許久,司徒空空才幽幽的回道︰「二十年。」

「你……你何苦來哉!」言丞相不禁心疼起這個女婿了。

上天所做的安排定有祂的道理,何必為了一己之念強行扭轉,青青能走到那一步也是她的福澤。

「我答應過素心,不會讓青青一輩子被困在宮牆之中,和諸多貌美女子爭奪帝王的寵愛,我要青青開開心心的只做自己,找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守護她一生一世。」

司徒空空對妻子的感情很深很深,深到活著的每一日都像在渡劫,除了不能說服她和妙齡女子換心外,她說的話他無有不听,每一字、每一句都牢記在心,成了兩人夜半時分的私語。

當皇後看來風光,實則苦多于樂,一旦坐上那個位置,到死才能離開宮牆,可是還不能解月兌,要被送入冷冷的皇陵,和多情的帝王同葬一穴,她的苦連死也不能罷休。

「痴兒,痴兒,全是孽債,你這輩子就不能正正經經地干一件正事嗎?」言丞相心痛的道。

這女婿盡會胡鬧,用陰陽師相術行兒女戲事,他生性不羈,最是反骨,越是命定之事越是想挑戰看看。

司徒空空忽地面容一肅,露出幾許神人之姿。「我正在干一件大事,怕嚇到岳父大人你。」

「哼!老夫為官數十載,還不知怕字如何書寫。」言丞相一把年紀了什麼沒見識過,豈會輕易受驚嚇。

「真龍已現。」

言丞相馬上被驚得虎軀一震,兩眼睜大如銅鈴。「是那個孩子?」第一天就被送走的倨傲少年?

「嗯,我叫他小風。」風是無形,大難不死,風生水起,有水便是行雲,龍在雲中行。

「本名?」

「龍仲翔。」

言丞相著實訝然。「宜妃的兒子?」

「是。」皇上從民間帶回的美女,生得婉約動人。

「九皇子不是被狼叨走了?」當時大家都這麼傳。

司徒空空笑睨岳父一眼。「岳父大人相信這種鬼話?只要和後宮有關的事,從不單純。」

「你是指……是皇後下的手?」果然,皇後的賢良是裝出來的,誰能忍受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偏寵出身不如她的狐媚子?

「為了立儲,後宮之中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尤其當時宜妃正得寵,宮中便有傳言皇上打算廢太子,改立小皇子。」

皇後一听就坐不住了,惡心一橫地先下手為強,不留後患。

「所以太子所中的寒冰掌是宜妃的報復?」皇後害死她的兒子,她便反過來要皇後之子的命。

「這些年我不在朝堂,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宜妃所為,但是宜妃出自‘仁義山莊’,素來與江湖人士多有牽連,我記得有位閑情公子是宜妃的義兄,他修練的正是陰毒掌法。」宜妃是半個江湖人,不難找到幾個願意為她出力的人。

「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了,雖然你這人老是不著調,但你的推斷從未出過錯。」

言丞相對這個女婿是信任卻也不信任,雖然關鍵時刻女婿還是相當可靠的,但他就是不肯照著規矩來,凡事自有主張,不重名利,只貪一時閑心。

所以也才把女兒教得和他一樣放縱,不拘小節,只喜山水,不愛繁華,居然還要把他們準備二十多年的嫁妝退回來,說是有手有腳能討生活,給她娘的她不能收,人死緣盡;給她的更不能收,丞相府未嫁的姑娘還有好幾個,她們才是正經的主子。

可是姜是老的辣,她不收,老人家還不能硬塞嗎?言丞相索性提前把鋪子、莊子、田地全過到她名下,壓箱銀先把在手中生利錢,等她出嫁再一並給,長者賜,不可辭。

司徒空空笑著搓著未蓄胡的下巴。「岳父大人教訓得是。」

「少嘻皮笑臉的,你確定是他?」正事要緊。

無視岳父的臭臉,司徒空空照樣呵笑如常。「我剛撿到他的時候,他一身是傷,奄奄一息,手腳都被打斷了,可他仍強悍的活著,在他背後有一條成形的小龍虛影。」

「如今呢?」

「經過四年的調息休養,小龍長大了些,雖未睜眼,但已有凝實之勢。」表示這龍正在成長。

「你想輔佐他?」言丞相的眸光倏地變得銳利。

「不一定。」看他心情。

言丞相沒好氣的干瞪眼。「那你何必告訴我?」

「我送他到陰陽門習武兩年,讓他有自保能力,他得讓自己變強。」他可不會一直看顧著他。

為什麼是兩年?「兩年後呢?」

「我送他到丞相府,由岳父大人親自教授。」

他已經盤算好了,等女兒出嫁後,觀察一年女婿的品性,若能放心便返回無憂谷,在妻子的墓邊結廬為居,從此常伴左右,等候下一世的相遇,他們約好了。

「我能教他什麼?」為官之道嗎?

「帝王術。」

言丞相真的震驚了,久久不語,原來真是他。

「外祖父……外祖父,你為什麼不理人,青青要哭給你看了。」司徒青青輕輕推了下外祖父的手,哪有人說著話就走神了,看來她的磨人功夫還是下少了。

言丞相拉回深遠的目光看著外孫女,帶了幾許探索,眼前的小丫頭居然有皇後命。「我是在想你爹說過的話,人上了年紀,記性變差了,你爹說找到小風的親人,要帶他回去認親。」

「真的嗎?」她總覺得這不是實話。

「外祖父像是會騙人的人嗎?」他端起青花瓷碗,很用心的喝完最後一口湯,神情毫無異樣。

不騙人?比起神棍爹的胡吹亂扯,外祖父的道行略差,以他在朝中的地位,應該不用看人臉色,所以裝得有些牽強,司徒青青孝順地不揭穿他。「是,外祖父是好人,天大的好人。」

「嗯!痹,過些時日你爹就回來了,他還說他帶了全部的身家要為你尋一門好親。」他那女婿還算富可敵國,國師府是御賜,不得轉贈。

司徒青青沒有一絲喜色,反而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你們突然急著要我嫁人?」

一個是疼惜,兩個算巧合,湊上三便是反常,和她背上的騷動有關嗎?她最近常听到奇怪的鳥鳴聲。

「你都十四歲了,很快就要十五,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我和你外祖母都老了,能為你做的事不多,只盼著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出閣,一了當年未能為你娘送嫁的遺憾。」說起連最後一面也沒見著的女兒,言丞相一臉感傷。

見外祖父難過,她不再多問,可是心頭的疑惑仍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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