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醫斗奸商 第9章(1)

杜家夠熱鬧了,熱鬧得有點混亂,原來老中青少四代五人住日式平屋剛剛好的,現在擠進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看起來寬敞的小家園突然變得擁擠,連想轉個身都很困難。

不是磕磕踫踫的撞上人,便是你閃我讓的互相禮讓又擋住路,你尷尬地一笑,我靦然地回禮,最後變成沐家的男人是坐著等吃飯的大老爺,忙著燒菜煮湯的是杜家女人。

而他們也真是不客氣,一點也不當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客人,三個人居然在別人家搶起電視遙控器,一個要看財經新聞,一個熱衷股票訊息,另一個則是摔角迷。

這還不夠,小小的諂媚鬼溫款兒,平時小氣的只肯給小姨喝半杯可樂,如今竟然十分殷勤的一人一杯送到各位大爺手邊,甚至熱情有余的問人家要不要續杯,服務馬上就到。

溫款兒就這樣被一張小朋友鈔票給收買了,成了既何美麗之後第二個倒戈者。

「不準吃,放下。」

沐奚世手上的辣炒海瓜子才放在嘴邊,杜朵朵的火爆吼叫隨即響起,動作快速的一把搶下,不知情的肯定會想,她有必要小氣到不給一個老人家吃食嗎?

「丫頭,你的待客態度有待學習,來者是客,你再不歡迎也要裝出好客的樣子,瞧瞧小款兒多討人喜歡,兩排小米牙笑得多天真爛漫,你要跟她多學學。」吃同樣的米喝同樣的水,怎麼這個性不一樣呢!

「媽咪,老爺爺很慈祥。」叛徒溫款兒討好的露齒一笑,像個有教養的小淑女將賄賂品千元鈔票折起再對折,頗有小財迷姿態的眯著眼,喜孜孜地放入她小圓仔造型的存錢筒。

小圓仔是目前當紅的小熊貓,比它爸爸媽媽團團圓圓還受人喜歡。

「慈祥個屁,那是即將把你推入刀山劍海前的陰險,他會吃死人骨頭,還有生女敕的小女孩,我把你養得水女敕有肉不是來補他的牙口,你給我離怪老頭遠一點,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看起來像個人,其實是荒山老妖,專吃人肉……」

沐家祖孫,外加一個人妖小舅,三個男人因為杜朵朵惡意抹黑的話而面龐微微抽動,非常一致地當作沒听見她的毀鎊,看電視的看電視,喝茶的喝茶,啃海瓜子的繼續啃。

「還有你,臭老頭,我家的規矩不需要你來教,我的待客態度好得不能再好,也不想想你身體里裝了七根支架,心髒手術完要好好保養,禁辣、禁咸、禁重口味,你不怕死再多吃一口試試。」

那七根支架還是她親自裝進他體內,支撐他慘不忍睹的老化心血管,再堵塞一回,要救就難「。

沐奚世忽地一怔,伸向炒海瓜子的手停在盤子上頭,恍然地咧開嘴。「原來丫頭是關心我的健康呀!嗯嗯!心眼是好的,沒長歪,我孫子眼光不錯。」

一旁的沐東軒不接話,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因為他曉得女友正在爆發的火山口上,已經快要爆了,他要是不識時務地摻和進去,那就有如火上加油,她不氣炸才有鬼。

做人要懂得看風向,不輕舉妄動,靜觀其變,謀求對自己有利的事,這才是自保之道。

沐東軒不否認他生性狡獪,對自己人也留了心機,在商場上若無手段和城府又如何與人競爭,他只是將經商時的原則移到日常生活中罷了,只要大火不燒到他身上,隔山觀虎斗又何妨。

「誰管你的死活,要不是怕你猝死在我家,害我家變成凶宅,我保證用最傷身的豬油灌你,包管你一出門接觸冷空氣立即暴斃。」心髒遇冷一緊縮,血液輸送受阻,想不出事都難。

寒流來時,倒下的游民和失溫的老人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氣候的異常導致身體無法適應,溫差過大造成心髒難以負荷,超過承載它便會罷工……啊!她怎麼滿腦子是心血管疾病的訊息,想要如何預防,少一個患者。

身為醫生的意識抬頭,懊惱不已的杜朵朵怒視明顯心情很好的老人,心里嘀咕著自己多管閑事,她欠沐家的嗎?臭老頭死了倒還清心,省得來禍害她家。

他假意剔著牙,神情爽快。「口是心非的丫頭,也只有你敢對我大吼大叫了,听起來真是舒坦。」

杜朵朵一听,驀地瞠大眼,咬牙切齒地忍住幫他換牙的沖動。「敢情你還是被虐待狂,人家對你好不領情,非要羞辱謾罵、拳打腳踢才符合你的老妖格調?」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看哪個好人有好下場,我當個千年老魔頭又如何,至少我享受過人間富貴,不致死了以後才來埋怨沒吃好、喝好、住好。」

人生以享樂為目的,賺那麼多錢不拿來做些令自個兒快活的事,那真的白活了,根本毫無樂趣。

從前欺壓硬骨頭的杜家人,讓他有種變態的快感,他得到很大的滿足,雖然事後想一想是有些不厚道,不過做都做了,還能重來嗎?

她恨恨瞪眼。「你在指桑罵槐嗎?我爸干了一輩子的好警察,到頭來死于非命,不得善終,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麼好下場,好人不長命?」

杜朵朵對寵她如命的父親有著絕對的崇拜,父親沒有一絲不好的,從頭到腳都好到不行,稍稍踫觸到和父親有關的話題,她全身的毛都會豎起,根根如刺的扎人。

她顯然氣得不輕,如野火燎原般憤慨,只要一提到父親她就會失去控制,沐東軒見狀無聲握住她的手,她用力甩了好幾回都甩不掉,怒氣卻在他緊握的手心中漸漸消失。

貓炸毛,撫順它就沒事了。

像只貓科動物的杜朵朵弓起背,張牙舞爪,一副拚死相斗的模樣,其實那是她武裝的假相,只要撓撓她脖子,撫撫她的毛,不用多言,自然而然就會平靜下來。

無心之話傷了小丫頭脆弱的內心,沐奚世眉頭微微一蹙。「你父親是為了正義公理而死,他到死都堅守著守護市民的信念,奮勇擒凶也是他自個兒願意,從事高風險的職業總是避免不了有傷亡,他在面對著歹徒時就該有所覺悟,良善的人不會作奸犯科,他面對的是窮凶惡徒。」

「哼!隨你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制度是為有錢人訂的,你們說的都是金科玉律、至理名言,我們小老百姓的屁話,听過就算了。」

「瞧瞧,這酸的呢!很不是滋味我家有錢,小子,你沒搬個一千、兩千砸她嗎?她就不會老把有錢人當仇人看待。」酸溜溜的像倒了一瓶醋。

他指的一千、兩千是萬,富家翁向來不把錢當錢看,那是銀行數字,大把大把的撒也不肉疼。

「爺爺,你可以別把我拖下水嗎?我怕她拿鞋跟砸我。」沐束軒故意說得很無奈,圓滑的兩邊都不得罪,安撫了女友也把自己撇清,掠過風暴邊緣。

他好不容易才從杜朵朵的黑名單中月兌身,哪會走回頭路重入榜單內,爺爺要體諒他的求愛不易啊,他的愛情之路還在努力當中。

「真是沒用,被所惑,學學你老子多有魄力,兩個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他的腳跺一跺地她們就慌得全身發抖。」御女有術,讓老婆們不敢作亂,安分地伺候他。

「所以才一個家不像家,整日吵吵鬧鬧,紛爭不斷,烏煙瘴氣讓人待不下去,我母親搬出來的借口是養病,爺爺你呢?那是你一手建立的家,怎麼你也扔下了?」

齊人……呵……那也要有福氣的人才承受得住。

沐東軒不想說父親做得不對,以他們老一輩的想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母親多年不孕,父親再找個人來生孩子無可厚非,子嗣重于一切,否則百年後誰來送終。

只是父親不該有贖罪心態,為了補償曾被他拋棄的小老婆而忽略妻子的感受,助長小老婆的氣焰,使得她分不清誰大誰小,心思漸大地想拿走不屬于她的東西。

而他母親也有錯,錯在太軟弱。「不屑」和失敗是同等意思,她瞧不起劉菊芳的做作卻敗在她手上,人家肯豁出去討男人歡心,不怕人罵的搶男人,而母親做不到,也扯不下臉面溫言軟語。

一個家會四分五裂不是沒有原因,一夫二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就是嘛!自己都丟下老臉逃出來了,還好意思罵孫子管不住女人,若是每個男人都像你兒子那樣娶兩個老婆來危害家庭,不知道下一個逃難的會是誰。」杜朵朵難得和沐東軒有志一同,嘲笑沐奚世的矛盾,治家不嚴。

如果真是和睦的大家庭,他的大媳婦也不會受不了家中的苦悶而退出戰場,他更不可能出現在她家高談闊論,大贊兩個女人多幸福,大享其福的男人樂在其中。

一個兩個的頂嘴,沐奚世氣呼呼的瞪眼。「你們兩個倒是一個鼻孔出氣,有情有義呀!數落我數落得真得意,別當我老眼昏花了沒瞧見你們在底下勾勾搭搭的小動作,小倆口想要歡歡喜喜在一起還得我同意。」

他是一家之主,他說了算。

「你管你的孫子就好還能管到我頭上嗎?反正我又沒打算嫁給他,只是交往而已,你同不同意關我什麼事,你家那口飯我吃不起。」她說得直接,半點面子也不留。

不打算嫁給他,不吃沐家的飯?沐東軒黑眸意味深長的一閃,淺淺苦笑不作聲,仿佛入定的老僧般充耳不聞。

「什麼叫不打算嫁給他,你想玩弄我孫子的感情呀!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給了你竿子你往上爬就是,還敢給我嫌竿子彎,沒被有錢人的輊子踢過是不是?」也不曉得禮讓老人,被她父親寵壞了,無法無天沒個分寸。

「臭老頭才說大話,你那破爛身體抬得起腿踢人嗎?閃了腰還要我替你治,都快抬去種的人還能說幾年狂話……噢!好疼!女乃女乃你干什麼敲我的頭……」痛死了。

後腦杓猛地一痛,罵得正起勁的杜朵朵抱著頭跳起來,她回頭一看想找出凶手,結果看到何美麗女士站在身後,手指往她腦門上戳呀戳。

「跟你講過多少次不可以對長輩沒禮貌,你白長了兩個耳朵听到哪里去,人家到我們家里來就是我們的客人,你要規規矩矩地給我待客。」老是當耳邊風,不長記性。

「女乃女乃,我是你孫女不是撿來的,你怎麼幫外人欺負自己人,我要生氣嘍!不跟你講話了。」她假裝不高興,撇過頭嘟嘴,快三十歲的女人在祖母面前還像個爭寵的孩子。

「呿!呿!呿!別搗亂,去跟款兒玩,擋在中間礙手礙腳的,讓人連路都不好走。」家里小,擠了點。

「閃一邊去,你擋到我的路。」另一道身影由廚房走出,常秋玉臉色不佳的橫了女兒一眼。

原來杜家的女人……廚藝差的杜朵朵不算在內,她們為了待客的晚餐忙了好一會兒,切切炒炒的整頓出一桌好菜,就怕粗茶淡飯招待不周,讓人吃得不盡興,敗興而歸。

也沒多大的仇恨,只是小小的心結,鬧得不愉快罷了,人家都上門來討杯茶喝了,還計較過去一點小事干什麼。

當婆婆寬宏大量的這麼說了,做媳婦的還能說什麼呢!常秋玉也只有忍著,幫忙張羅菜肴和洗菜。

掌廚的當然是手藝最好的杜暖暖,她一手快炒功夫無人能及,油一倒,蔥姜蒜一放,快炒幾下就能起鍋。

「說得好像我是沒人要的孤兒,我不過和鍋子有仇嘛!吧麼幾個人聯手排擠我。」連大姐都推她,認為她礙事。

杜朵朵小聲嘟囔著,甚為不滿,看得好笑的沐東軒將她拉到身邊,輕輕在她手心按了一下,表示他們是「一國」的,他也是被流放在邊邊的棄兒,和她湊成一對。

這時的溫款兒也挪到他倆身側,托著腮等人上菜,餓得慌的渴望眼神像可憐無助的小難民,惹人憐惜。

三個人坐在一起真有一家人的感覺。其他人眼尾一瞟都露出古怪神情,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我來幫忙端菜。」人妖……呃!敝腔怪調的關山河忽然丟下遙控器,壯實的身體一站起來快頂到垂掛的天花板燈泡。

「不用了,不用了,你是客人,我來就好……」杜暖暖不好麻煩客人,正要推辭之際,手上的芥藍炒牛肉已經被端走,她兩豐一宇,有點不知所措。

必山河是關月荷最小的弟弟,關家有五個兄弟姐妹,關月荷是長女,和小弟相差十八歲,兩人不像姐弟倒像母子,他們是加拿大籍華人,中文不算母語,所以說得不太流利。

這一次是關山河听說姐姐從姐夫家搬出來了,他以為姐姐是被丈夫趕走的,沒問仔細就跳上飛機想為姐姐撐腰,向娶了小老婆的姐夫討回公道,關家的人可不是能讓人欺負的。

沒想到他一下飛機就迷路了,拿了地址問人也找不到姐姐的家在哪里,然後又遇到扒手,搞丟行李,最後又累又渴的倒在暖暖早餐店前,是杜暖暖喂了他一杯牛女乃才清醒。

所以他是杜暖暖撿回來的,算是巧合吧。

「沒關系,舉手之勞,我很樂意。」他笑得像個青春期的少年,白晰的臉頰泛起紅潮。

「他還手呢!筆意賣弄惡心的笑容,肯定別有圖謀……女乃女乃,不許打我,我很不樂衣。」杜朵朵往沐東軒懷里一躲,模仿外國人不純正的腔調,她實在看不慣假洋鬼子對她大姐太殷勤,似乎不懷好意。

但是她頭剛一轉開,又看到讓她想抓狂的畫面,裝死當老太爺的臭老頭居然精神抖擻地幫她女乃女乃拿筷子,還非常嘴賤地喊了聲「美麗妹子」,她看得充血的眼整個都要噴火了。

若非沐東軒的臂膀攬住她的腰,她早像火箭一般的沖出,管他七十五還是一百七十五歲,先給臭老頭一記掃腿,讓他趴地,趴成一只史上最老的忍者龜。

「上桌了,上桌了,誰都不準調皮,否則不給飯吃。」何美麗這話是說給鼓著腮幫子的孫女听,在場的人只有她

會翻桌子,一不順心就把所有人當成轟炸的對象。

「大小眼,為什麼要留他們吃飯,我們的餐桌小,不夠貴人坐,自家有廚師不回自家吃,想把我們吃垮呀!」狠狠地夾起香芒蝦球,杜朵朵瞪向某個厚臉皮的老人。

「朵朵,不許亂說話。」瞧人家孫子教養多好,筷子一夾牛柳的動作多好看,再看看她這孫女呀!謗本跟人沒得比,搶菜搶得凶又狼吞虎咽,好像餓了幾餐沒給她吃似的。

人呀真的不能比較,一比較就看得出誰教得好。

「美麗妹子別罵小孩子,丫頭就那張嘴利了些,可心地還是不錯,我送醫時要不是遇到她就沒命了,如今還能活著吃這頓飯是托她的福。」他心里是感激的,當初在急診室一眼就認出她是昔日的鄰家小丫頭,她脾氣一點也沒變。

「黃鼠狼給雞拜年,說太多感性話也沒用,我不用你求情。」事先知曉是他,她有可能就不救了。

「朵朵……」怎麼老是教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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