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齡鳳凰女(下) 第14章(2)

他刻意漠視那個「們」字,有意無意地將她帶遠。「本來七天前大軍就該抵達了,不過處理了一些事耽擱了,才會遲了幾日會合。」

一听到她被擄的消息,他的心當下如用刀子割了一下,很痛,卻不能道與外人知,只能心急地想盡快派兵救她,不讓旁人有機會傷她分毫。

可是朝中有幾只不安分的小蟲子過膩了太平生活,愚蠢地想以螢火之光和皓月光芒一較長短,讓他又氣又惱地出手。

這些人延誤了他救人的時機,這點令他相當不快,他們需要更沉痛的教訓才會學著不踫觸他的逆鱗。

「是左相那件事嗎?他當真膽大妄為到想要把持朝政?」已位居一品宰相之職,他還有什麼不滿,真要改朝換代,以管氏為主才甘心不成?

石忍墨笑臉溫柔地以指松松她眉心,「沒的事,管相年紀大了想告老還鄉,陛下再三挽留仍未果,只好忍痛允了,以皇家儀隊送他返回故里。」

「他願意?」鳳棲嵐愕然。

向來貪戀權勢的左相怎肯放棄經營多年的仕途,他深耕朝廷,拓展勢力,就是巴望著更進一步,哪會放開咬在嘴里的肥肉?

他目光驟地一冷。「管相樂意得很,連連向陛下致歉,說他年老力衰,無力再為陛下分憂,望能歸老鄉里,做個合怡弄孫的清閑老人。」

耙不走,一口棺材等著他。

他的柔和嗓音明明清朗如昔,可鳳棲嵐竟有陌生的感覺,她似乎不認識打小對她照顧有加的石忍墨了。「忍墨哥哥,你究竟是誰?」

不經意問出聲,她才明白她還是有點在意。

他輕笑,笑聲幽遠而孤寂,「不就是你的忍墨哥哥,你這丫頭傻了呀,連我也認不出了。」

有時,他也會忘了自己是誰,希望他是原來的他,茫然得連未來何去何從都是個謎。

「你瞞了我很多事,而我竟然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他手上竟握有兵符,能輕易調動她所不知情的五十萬大軍,他隱藏的豈只是勢力。

「忍墨哥哥可曾傷害過你?」

她搖頭。「不曾。」

「那就什麼也別問,只要記得我永遠是你的靠山,當你需要我時,我就會傾全力支持你。」他低柔的嗓音中隱合一絲壓抑的情意。

「得月姑娘呢?她是你的人吧。」她不認為石忍墨身邊只有一個暗衛,恐怕是一個秘密組織,應該不只一人。

他先是一訝,繼而失笑出聲,「你怎麼發覺她是女的?得月擅長易容和變聲,似男又似女。」

「不是我發現的,是那個跟在我身邊的孩子。」面對如同兄長的童年玩伴,鳳棲嵐有孩子似的頑性。既然他有事瞞著她,她也要有個小秘密,不告訴他小三和騰龍王朝攝政王的父子關系。

石忍墨了然地額首,「那孩子不簡單,日後這天下只怕將任他為所欲為,沒人管得住他。」

「這很難說,說不定就有那麼一個人是他一輩子的克星,讓他無法撒野,甘心受縛。」如同她的心也因為那人而悸動,不再因曾被退婚的陰影而躊顯著不前。

愛一個人,心會變得柔軟,時時刻刻想著那人,一心一意等待長相廝守的那一日。

看她眼中柔光漫漫,石忍墨的心口暗抽了一下,「你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你認定了是他嗎?」

只要她否認,他會不顧一切帶她走。

「是呀!你也認識的,老板著一張冷面的墨大將軍。不見他時,想得心慌,見到他的時候又巴望著不要分離,輾轉難眠。少了他,我的心也像淹沒在湖里了。」整日泡在淚水里,不淹水也難。

丙然是他,她向來是認死理的,除非有人負她,否則她不負人。可即使如此,石忍墨也不希望她遠嫁,「蘇相的人品我信得過,你不妨考慮考慮。」

聞言,鳳棲嵐雙眸瞪大,小嘴也微張,「蘇無策,那個食古不化的大書呆?忍墨哥哥在開我玩笑吧!我多次拒婚還不明顯嗎?他不是我要的情郎,如果我要他,不需要任何人開口,我是堂堂的邀鳳公主,直接把人搶了有誰敢說不行。」

一想象她當街搶人情景,他不覺莞爾,但又沉聲說︰「墨盡日他有哪里好?我看他不過是個莽夫。」

會打仗又如何,無禮又冷漠,冷峻神情教人看了生厭。

她俏皮地一眨眼,「好在我愛他呀!只要我愛他,他樣樣都是好的,沒有一處是我不愛的,我可以盲目地接受他的所有,不論好的或是不好的。」

「你呀!小女孩長大了,你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越飛越遠……」飛離他的身邊。

石忍墨有看感慨和失落。一心呵護的小桃花果熟落蒂,掉落自桃花樹下走過的男人手中……

「抱歉,這是我的女人,你佔據她太久了,該還給我了。」

看他合情脈脈的看著鳳棲嵐,墨盡日再也受不了,語氣凶惡地上前,一掌拍開他撫模烏亮長發的手,長臂一伸撈過猶在發怔的女人,足下一點,就飛縱至十余丈外,不讓有心人觀襯自己的心頭肉。

他運起輕功,落地之處是綠波蕩漾的湖畔,楊柳輕垂,風送暖意,魚兒在荷葉底下優游,盛放的荷花布滿湖面,一支粉紅露出水面,搖曳生姿,湖水映照著成雙的人兒。

「你這人是土匪出身嗎?太無禮,好歹讓我和忍墨哥哥把話說完,你匪氣十足的把人搶了就走,可真威風呀,大將軍」她還有很多事要問忍墨哥哥,不想自己是最後一個知情的人。

「我想你。」一句話說明了一切。

癌,墨盡日封住嫣紅小口,蠻橫而霸道的強奪芬馥甘津,輾轉重壓合吮水亮女敕唇,狠狠地,又急切地闖入檀口,勾住柔軟的丁香舌。

他迫不及待的想深刻感受她的存在,明明是短暫的分別他卻感覺像是一輩子,焦慮、憤怒、不安、自責,他害怕失去她,從未有過的煎熬如烈火焚心,他的人在軍營,心卻飛向她,千山萬水難阻滿月復的思念。

如今她終于又回到他懷里了,完好無缺,他等待太久太久了,這折磨人心的公主。

「我也想你,阿盡。」沒有他,她活著也等于死了。

「你喊我什麼?」他喘著氣,親吻緋色香唇。

「阿盡。」她獨有的稱呼,不會有人分享。

墨盡日發出低啞的笑聲,將她摟得更緊,她的頰貼近他心窩。「我喜歡你喊我阿盡,我很喜歡,真的,這是我听過最好听的聲音。」

多少年了,除了「小墨子」三個字,他沒再听到其他稱謂,「小墨子」代表的是師父、七兒,八兒師弟及他家的小立了這些他視為親人的牽絆,如今,又多了一個她,用她輕輕柔柔的嗓音喊他一聲「阿盡」。

「阿盡。」她彎唇輕喚。

「多喊我幾聲好嗎?我的嵐兒。」他眼神情意深濃,合笑帶憐地凝視偷走他心的佳人。

「阿盡,阿盡,阿盡,阿盡……」她低喚著,滿心滿眼是濃得化不開的甜蜜,充滿他與她糾纏的身影。

「嵐兒,我的嵐兒……」情人間的呢喃令他臉上的冰霜融化了,只有對她濃烈的愛。

戀人間的綿綿情話從不嫌少,也許有點傻、也許有點笨拙,但全是情難自持所致,他們眼中只看得見彼此,容不下第三人。

「阿盡,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害怕那一次爭執是我們的最後相聚,待在北蠻軍營的每一夜我都很想你,我想哭卻哭不出來,睜看發紅的眼一夜無眠。」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有一聲嘆息,他的懷抱溫暖得令人想落淚。

「不怕,我在這里,以後我會保護你,不論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想哭就哭吧!我會擋著你難看的哭臉不讓旁人瞧見。」他守著她一生一世,不再有別離。

「你還取笑我丑,想讓我為你流幾缸淚水呀,你這人沒良……。」鳳棲嵐紅看眼,淚光浮動,「呱!等等,你剛才說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是我理解能力出了錯,還是真的是我想的就是那個意思?」

她不敢表露出太多驚喜,忍著一絲期盼,眸子里水光盈盈。

墨盡日一張冷顫有了笑容。「當初我接下護國將軍一職是為了討伐來犯的北蠻軍,讓你、讓鳳瑤國、讓騰龍王朝百姓不受蠻子侵擾,我如今,無愧于朝廷,不辱墨氏先人,不負天下蒼生,對我來說,足矣。」

「那你接下……」她神情是緊繃的,難得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心里直打鼓,惶惶不安。

「要我老對著那些在朝堂上爭權奪利的臣子,看久了也會煩,倒不如灑月兌的放手,讓他們去爭個你死我活。而我眼不見為淨,回家抱娘子暖被窩。」權力斗爭的事永遠沒完沒了,他不想牽扯在內,成為某一方想掌握的勢力。

「抱娘子暖被窩?」鳳棲嵐兩頰飛紅,羞報地一眨長長羽睫。

「公主,我的嵐兒娘子,你何時願嫁一介草民?」她是他的,唯一不願放手的人兒。

她笑著落淚,「你的護國將軍一職呢?」

不是說丟就能丟的,皇恩浩蕩,由不得臣子任意妄為,她是皇室中人,最明白皇家恩典難辭,輕者入獄流放,重者打入天牢,等候秋決。

「拖個一年半載也就沒了,別忘了我有個比狐狸還狡猾的師弟,讓他和皇上好好聊聊。」這些年喬灝也利用他利用得夠本了,他討點利息回來不為過。

在書房里打著算盤,核算上季收支的喬灝忽地背上一涼,他往後一瞧沒瞧見什麼,又繼續和賬本奮戰不休,心想著該把兒子捉來算賬,繼承家業,免得他真混成大魔玉,為禍天下。

「你真舍得?」她免不了有女子的小心眼,總不放心,想听到更確實的言語。

墨盡日撫著她嬌女敕粉頰,貪戀不已。「和你一比,什麼都舍得。」

「真的?」她臉上的笑意藏不住,清麗嬌顏染上些嫵媚。

他輕笑,「無法質疑的真,我墨盡日一言既出,絕不反悔,名聲、地位是身外物,我已盡了國家大義,那些東西留與不留都與我無關,我只在乎百年之後和我同葬一穴的女人是誰。」

聞言,她不禁動容,「其實在北蠻軍營里我已打定主意,若是能活著逃出這魔窟,天涯海角我也要跟著你,我不當公主了。」

他一听,笑了,眼底盡是深濃暖意,「我的嵐兒是臼環萬民的好公主,不能辜負百姓對你的愛戴,等收下北蠻軍的降書後,我親上鳳瑤國向女王提親,請她將公主下嫁我為妻。」

鳳棲嵐眸子含淚地笑望著他。「可能不太容易!忍墨哥哥好像比較中意我朝右相,他要我考慮考慮,好男人多得是,不必急著吊死在一luo樹上。」

一提到那個令他如芒在背的石忍墨,墨盡日黑眸一眯,迸出冷芒無數,「你叫他回家抱孩子,‘後宮’不干政,容不得他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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