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眼淚 第6章(2)

「啊!」半響。一聲淒厲的尖叫直透天際,驚擾了山中的寧靜,鳥獸驚逃,窗欞振動,巍巍青山是在輕顫,溪中魚兒探出頭呼吸,互相詢問發生什麼事。

「你……你不要過來……離我遠……遠一點,不要靠近我!」好……好難受。

「小萱?」她是怎麼了,為何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不,不行!你不可以過來……你會傷害我……」痛,痛死了!

「我會傷害你?」眼中流露出錯愕的夏天甫震驚不已,因她的防備眼神而感到一絲受傷。

他做了什麼,為什麼她前後的反應有著極大落差?

「你的背……」金子萱瑟縮著抱緊自己,姿態像受驚的孩子。

「我的背?」他看不到自己的背,伸手一撫。

原本兩情繾綣的激情燒得正旺,需求若渴的軀體糾纏不休,兩人如同兩塊燒紅的炭火,一分一秒也不想離開對方的身體,熾烈狂燒。

因為太久沒有體熱相親,迫不及待的他們過于急切,來不及卸除身上的障礙物便緊密結合,瞬間爆發出的狂熱讓人忘記世界的轉動,只想停留這一刻,被烈火燒成灰燼。第一次的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氣喘如牛的他們緊緊相擁,汗濕的發彼此交纏,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稍後,一瞧見衣物還凌亂的穿在身上,他們忍不住為自己的瘋狂行徑發笑,再次感受到為愛痴狂的奮不顧身。

夏天甫撫著半個胸脯外露的渾圓,低頭含住粉女敕蓓蕾,才剛消褪的欲火又熊熊燃起,他知道只愛她一次是不夠的,勃發的昂藏是最好的證據。

這一次,他要細細品嘗她,一口一口地吻遍滑膩肌膚,指下的顫抖是她情難自抑的反應,他明白她和他一樣仍未感到滿足,想要天荒地老的纏綿。

他以牙齒咬開她撩至腰際的裙子扣勾,一吋一吋往下拉,縴白美體盡入眼底。

她的呼吸變急,一如他的粗喘,可是他仍然像個有耐心的獵人,慢條斯理地剝光獵物的皮毛,印上屬于他的記憶,讓情潮激狂的她難耐的弓起身,低泣起來。

怎麼能讓心愛的人受苦呢?他倏地月兌掉僅剩的上衣,俯身壓向柔軟嬌軀。但是,他才埋進她身體,刺穿耳膜的尖叫聲便驟地一起,隨即,他被一道強大力量推開。

一回神,身下的人而不見了。

「鬼吼鬼叫什麼,不能讓我們清靜一下嗎?」

粗吼的男聲從房門外傳來,伴隨發怒的腳步聲,可憐的梨木門板被一腳踹開。

「不許看,轉過身!」夏天甫飛快扯過床單,包住全身赤果的情人。

「搞什麼鬼,想拆房子呀!」哼,叫他不許看他偏要看,誰敢斕他?

一個外形像熊,長得相當粗獷的健壯男人橫眉豎眼,大大方方地看向兩人不著一物的赤果,有些批判意味的哼了一聲,似在嫌棄他們不夠壯觀。

「放……放開我,不要抱著我……」聲音微弱的金子萱小小掙扎了幾下。

「小萱,你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她在害怕,明明白白寫在眼里。

夏天甫不懂,為什麼她會突然變了一個人,對他的靠近這麼驚懼。

「你的背……」她拉進包覆的床單,痛苦地低呻。又是他的背,到底背後有什麼?

「哈!活該,愛貪歡,老天在處罰你的,讓你不能痛快的放浪形骸。」敢來打擾他和他老婆的平靜,痛死最好。

「阿席爾,閉嘴——」該死的魔物,只會幸災樂禍。

熊樣的男人放聲大笑。「你也有這一天呀!看你這麼狼狽,我心里愉快的不得了,真想扯開喉嚨大唱山歌……」

「不許唱,你的破鑼嗓音……」天呀!一想到就覺得可怕,難听就算了,還特愛飄高音,屋內的玻璃制品一定全會被恐怖的歌聲震碎。

阿席爾是名巫魔,原本他是巫師,因摯愛被帶往魔界,他為了搶救愛人而入魔,因此體內並存巫、魔兩種力量。

因為某位魔界中人對他所愛之人亦情有獨鐘,一直想從他手中奪走至愛,所以他才偕同愛人,也就是他的妻子,避居偏遠的山區,並施法設下屏障,以防對方窮追不舍。

無名的民宿是應妻子的要求而開的,她喜歡熱鬧,與人交談,樂以分享對山林的喜愛。只是除了迷路的山客外,鮮少有人知道有這件民宿,她始終不解投宿的客人為何少之又少,殊不知是丈夫下了禁入咒,在一般人類眼中是看不到綠意環伺的房舍。

「你們認識?」看他們熟稔地對答,黑眸一斂的夏天甫有此一問。

「誰認識他!」

「沒那麼倒霉!」

看似不和的兩人同時出聲,更加深他的疑惑。

「我的背上有什麼?」他一點也感覺不出異樣。

金子萱垂下眼,不知道該從何解釋,她比他更納悶他背後為何多了那樣東西。

「一個十字架。」雖然不滿,阿席爾仍代為回答。

「十字架?」在他的背?

「拓印上去的,應該是曾被壓過許久,十字痕跡深入肉里,所以在皮膚表面留下印痕。」十分明顯的十字標記,他可以看到強大的力量附著其上。

「被壓……」想起地震前殘留的最後一個印象,天空開了大洞,聖母像往前倒下……「不對,這和我背上烙印十字架有什麼關系?我的傷早就好了。」

不會痛,沒有損及筋骨,行動自如。

阿席爾笑德陰森,勾玩著指上童鷹環戒。「蘭魔絲,你要自己向他說明呢,還是由我代勞?」

「閉上你的鳥嘴!」聒噪。

「嘖嘖嘖,還是這麼凶悍,他是看上你哪一點?」人類果然是愚蠢的,識人不清。

「不關你事。」只想看笑話的混蛋!

阿席爾故作無趣的說起風涼話。「我是不想管閑事,可是我非常好奇,你們要怎麼辦那件事,全副武裝嗎?」

金子萱臉微黑的狠瞪笑得太張狂的熊男。「想個辦法除去他。」

「你嗎?」他明擺著小看她,不以她的魔法有多少精進。

「你!」她咬牙說道。

「我?」阿席爾笑得更大聲,差點把屋頂掀了。「我不行,多謝你的看重。」

「你不行?」她揚高的音量中有著輕蔑,懷疑他故意不幫她。

被說不行的男人沒有發火。反而開心地提出建議。「找你家老大。」

「老大不在。」她悶悶地一抿唇。

「不在?」

「救他的女人。」原本她也應該助老大一臂之力,但是……金子萱沉郁的睨了不知發生何事的男人一眼。

「喔。」了解。

「不要只是喔!你裝滿豆腐渣的大腦擠不出其他人選嗎?」她有些火大,灼傷的手指隱隱作痛。

十字架代表光明的力量,和邪惡巫術相抗衡,它承接了人民的信仰和崇敬,轉化為強大的能量,足以消弭一切的黑暗。

激情中,她的指尖一爬上心愛男人的背,灼痛立即燒上她蔥白女敕指,驟遭焚燒的她驚恐地失去欲念,慌亂逃開。雖然不至于毀滅她,但是信念代表力量,眾人凝聚的光芒的神的意旨,她不能,也不可以靠近,否則白女敕肌膚就會燒成焦色,無一處幸免。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逮到機會的阿席爾仰高下巴,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模樣。

「你……」她忍著氣放低聲音。「拜托你了,阿席爾大爺。」

他最好一帆風順,事事順心,不然……

一見她低聲下氣,他可爽了,身如宏鐘的指點迷津。「金巫書坊的老板。」

「什麼,你是說那個死要錢的奸商?」她一听,兩樣爆瞠。

「認命吧,把錢準備好,相信只有他才幫得了你。」金巫究竟有多強,到目前為止無人知曉。

「……」嘴角抽動,金子萱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無所不能的書坊老板的的確能力驚人。

完全插不上話的夏天甫靜听兩人對話,企圖從中厘清真相,可是听得一知半解的他越听越迷惑,根本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老大是誰?似乎非常厲害。老板又是誰?好像嗜財如命。

明明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簡單明了,但是腦子里就是無法把所有信息串成有用的資料。

「誰願意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討論的對象應該是我吧?」被排擠在外,這感覺很不踏實。

可當兩雙眼一飄過來,夏天甫又不覺不安地打了個寒顫。

「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起來?山里風大,我怕你著涼。」

阿席爾嘲弄地盯著他的,有意無意地發出怪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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