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奇萬想不到這位絕色公主亞歷山德拉竟然會主動讓他親吻。他有許多優點,但是還不具備與她相匹配的條件。他用手臂摟住她的腰,感受著兩人身體的全然貼近。她身材高挑苗條,曲線優美,柔軟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在閉上眼楮吻她之前,他看到了她那令人驚異的充滿激情的表情。
他半心半意地希望在這一切發生以前她能夠及時打住。但是她沒有,當他吻她時,她反而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身上散發著幽香,極富女性氣息。她的嘴唇柔軟而溫順。當她在他的懷中微微顫抖時,他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把舌頭伸到她的嘴里以免使她喘不過氣來。
他猜到會有強烈的刺激,這沒有使他失望。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血液越來越熱,越流越快。這時,她輕輕抓住他的肩頭,啟開了雙唇。這兩個小小的動作除了表示她希望他吻她外,沒有任何其他意義。這種接受和邀請點燃了他心中熊熊的烈火,這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需要、饑渴--不管叫什麼都行--使他喘不過氣來。他不光是想深深地吻她;還想把她推到牆邊,靠牆擁吻。他在這方面沒有經驗,甚至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更糟的是,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真正吻她。
但是,當他只是用舌頭輕舌忝她的下唇,然後伸人她的嘴里時,他就已經知道這種感覺是多麼美妙了。不可思議的化學反應與適當的時機,再加上好運,為他帶來了這完美的享受。他吃驚地想到這可比空洞的幻覺強多了。這種激情猶如夏天的暴風雨,熱。電和甜美的黑暗混合在一起。他希望能沉醉在這溫柔鄉里,永遠找不到歸路。
當他的舌頭和她的接觸時,他覺得自己的皮膚灼燙如火。她接受他的吻,接受他的摟抱。她的身體,老天,她會對他做些什麼?她甚至還沒有做更多的親密動作.只是站在那里雙臂摟著他的脖子。如果她真的主動將身體和他接觸,那會怎麼樣?他越想越緊張,也隨之高漲。他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個吻,然而這就等于把大峽谷叫做地上的一個窟窿一樣。
亞歷山德拉感到呼吸困難。最初她鼓勵米奇吻她,一是因為很久沒有人吻過她了。他是個正派人,英俊、勤奮。正直。他使她快樂……最重要的是他不把她當做公主看待。在米奇身邊時,她有時可以忘記自己是個公主,假裝成一個普通人。另外,每當米奇以那種眼光--她稱之為--看她時,她就禁不住心族搖蕩。所以她就讓自己稍稍越了雷池半步,吻了他。
但是,這不僅僅是個吻。當他那雙堅定的大手撫摩著她的後背時,她不禁這樣想。她在過去也曾被人吻過,而那些擁抱和現在的完全不同。她記得過去的那些接吻和擁抱讓人感到溫暖、愉快,甚至還有點邪念。然而,在米奇的懷里,如潮水般席卷了她。她想像個小貓似的在他懷里蹭來蹭去,要他撫模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舌頭又伸入她的嘴里。她品嘗著他,撫模著他,極力忍住那愉快的申吟聲。她喜歡這種樂趣。她希望有更多的樂趣。當他的兩手從她的後背滑到腰部時,她興奮得喘不過氣來。他把她摟得更緊了。
亞歷山德拉急忙後退一步,兩眼直瞪瞪地看著他。二十九年來她從未和人做過愛。她一直認為為了她的國家,她必須接受一個政治聯姻,而且她的處女之身必須留給未來的丈夫。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和她有過親密的關系,而且她發現性糾纏是很容易避免的。事實上,她從未見過的男人,也沒有感受過男人那蓄勢待發的極度亢奮,即使是隔著衣服。
米奇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吃驚和她的退縮。他用兩只有力的大手撫模著她的臉,目不轉楮地看著她,低聲說︰「你真美,還是個令人神魂顛倒的接吻對象。」他的嘴角露出笑容。「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你害得我心里發燒,心神不定。」他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額頭、鼻子、臉頰和脖頸上。她渾身顫抖。她只能摟著他不放,心里祈禱他千萬不要停下來。像她這樣一個毫無經驗的女人怎麼能夠拒絕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呢?一想到這個,她激動起來,使她感到一種朦朧的已被喚醒。
現在,她來試驗一下新發現的能力效果如何。她模著他的下巴,把他的嘴拉到自己的唇畔,悄悄說道︰「告訴我害得你心里發燒、心神不定是什麼意思。」
在他吻她的嘴之前,他心里暗暗地罵了一聲。這次,當他把她拉過來緊貼在他身上時,他的渴求表露無遺。這使她好像就要融化了似的。她需要他。她,溫博羅王國的公主,不顧一切地渴望和一個男人。所有的警告都隨風而逝,她想體驗其他女人認為理所當然應當享受的東西。她想衣衫盡褪……
現實驚醒了亞歷山德拉。剎那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而不是個參與者了。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黃色小報記者偷偷照了相,而把相片在世界各報廣泛刊登。不管她的如何強烈,不管她多麼喜歡米奇,可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現在也不是一種正常的情況。
她推開了米奇,低聲說道︰「我不能。」即使她非常想,她也不能。她看著米奇,「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
她想他也許不滿意,要求解釋。其實不然,她從他臉上看得出他的理解。他說︰「對不起,我不應該--」。
「不必道歉。我很高興我們……」她向他作了一個含糊不清的表示,然後聳聳肩。「我實在不能。」
他們兩人相距一英尺站著,凝視著對方。相對無言,顯得很尷尬,而她又想不出對他說什麼好。最後亞歷山德拉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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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亞歷山德拉不想睡了。她想也許可以開始一天的工作了。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起床、穿衣,米奇那充滿魔力的吻卻在她的心中復活了。他的吻千遍、萬遍地在她心中反復出現。她閉起眼楮幻想自己又回到他的懷抱中。她能夠聞到他的氣息,她的舌尖能品嘗到他的甘美,更令她迷惑不解的是,當他緊貼著她的身體時,她能感受到他的需求。
當她發現自己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人眠時,她就睜開眼楮坐了起來。他的吻怎麼對她有這麼大的沖擊力?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別的男人?是不是因為他們的背景不同而突然相聚在一起?是不是那種奇妙的化學反應?是不是荷爾蒙與恰當的時機促成的?是不是因為他把她當做一個普通女人而不是當做一位公主看待?
她在黑暗中大聲嚷道︰「沒關系。」由于某種原因,她和米奇接吻與和別的男人接吻感覺不同。在他們接吻的事還未引起廣泛注意時,這不算什麼。這不過是一次接吻罷了,或者說是一系列的接吻,但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她在西利桑那,正在尋找失蹤多年的哥哥。米奇不過是她偶爾鐘情的人。不錯,他們是接吻了,現在把這件事拋諸腦後就是了。
她又躺下來,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可還是禁不住回想這段情節。盡避她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理智,可是腦子里老是回憶他的雙手如何撫模著她的背部。她打了一個冷戰。從來沒有任何男人踫過她這里,可是米奇毫不猶豫地就做了。他把手伸下去而且還掐了一把。如果她不加以阻止,他還會模更感興趣的地方呢。
這些想法不但沒有把她嚇壞,反而使她浮想聯翩。如果他將她的衣服褪盡……那她會有什麼感覺?這種想象使她喘不過氣來。
她盡量用嚴厲的聲音告訴自己,「別傻了,他不適合你。」
他的確不適合她。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易于動情的人,只有在米奇的懷里她才這樣,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區別在哪里?是他動情了?還是她動情了?還是兩個人都動情了?
這有什麼關系?她在米奇身上不能尋求任何東西。她是國王的長女,他是一個牧場主。她的生活在溫博羅而他的生活在亞利桑那。即使她想和米奇有一種特殊關系也不可能。此外,除去性以外,他對她還有別的要求嗎?
她堅決地對自己說︰「這些我都不去想。我要把他的吻以及吻的含義都拋到九霄雲外。我只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敢肯定米奇也會這麼做。我們就像過去一樣,一切都不改變。」
亞歷山德拉下定決心之後,翻了個身,想再睡一會兒。然而,她全無睡意,又想起米奇那奇妙的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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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當亞歷山德拉在午後不久走人馬廄時,驚奇地發現米奇正站在一個分隔欄的前面。自從兩人那晚接吻之後,她已有兩天沒有見到他了。接吻後的第二天上午,她一直睡到將近十點鐘才起床。她發現這所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貝蒂告訴她,米奇一大早就出去購買一匹他一直很感興趣的母馬了。
亞歷山德拉刻意不去想他。再三告誡自己,而實際上她也做到了。最近兩天她都是上午在辦公室工作,下午去馬廄。她只是每隔十至十五分鐘才想他一次,想接吻的次數比想他的次數也許還要少一半。
可是現在米奇就在面前,好容易才克服的情感又向她襲來。她不知道是該告訴他她來了,還是該趁他沒看見悄悄走掉。在她下定決心前他抬頭看見了她。
「過來見見我這新來的美人。」他一面說一面招呼她過來。
亞歷山德拉朝分隔欄走來,看見一匹非常漂亮的栗色母馬。可是這匹母馬不但不向前來歡迎她的客人致意,反而嚇得退到角落里。
米奇的臉繃緊了。「它是我見到的這一種馬里最好的一匹,我三年前就想買它,可是它的主人卻把它賣給了鄰居。不幸的是,那個雜種根本不懂怎樣養馬,把馬嚇得十八個月都不能懷孕。我最後說服了這家伙把它賣給了我。」
米奇的注意力又回到母馬身上,「來,來,親愛的,你在這里會很快樂的。」這馬垂下了耳朵跳到了角落里。
米奇後退了幾步,說道︰「她的後代在競賽中一定會得獎,不過先要花很多時間使她放松才能育出良馬。」
亞歷山德拉不知說什麼好。米奇大談良種馬破壞了她和他的情感交流,她很難理解他這種行動怎麼會這麼……這麼自然。她提醒自己,他們兩人的接吻也許只是讓她感到非常重要,也許米奇隨時都可以和別人熱吻。
他把注意力放在馬上而不是放在她身上,「你絕對猜不出它的名字。」
她的心思都放在了他對她的態度上,未作出什麼積極的反應。「叫什麼名字?」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公主。」然後舉起手說道,「在你說話以前,我向你發誓,我不是因為你,才給它取的這個名字;也不會因為你而給它改名。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它的檔案。」
「不必,我相信你。」她挽起薄夾克的袖子,仔細看著這匹馬。「它很漂亮。」
「我想你也許願意訓練她。」
她吃驚地看著米奇,「我?」
「當然。」他笑了。「你不光是個女性,而且既有耐心又溫柔。這匹馬之所以有這些毛病就是因為一些男人用粗暴的手段對它。你對馬很在行,我信任你,亞歷山德拉。」
听了他的話,亞歷山德拉喜悅之情充溢全身,不過這次不是出于激情和,而是由于他相信她的能力並加以贊揚。她真誠地對他說︰「我願意。」她指著馬廄說,「我知道我影響了你的生活,我感謝你對我的容忍。我的確在這里生活得很愉快。」
「這里是不是太寂靜了?」
「一點兒也不。我喜歡和平與寧靜。」她背靠著馬廄的門說道,「我不是說我不喜歡游客來參觀城堡,我知道他們的到來會給我們國家帶來可觀的經濟效益。收人的錢有助于解決日益高漲的古老建築的維修費。」她停了一下,「但是我有時也希望家總得像個家才好。」
米奇雙臂抱胸,「游客?游客在城堡里?」
「我們也經營旅游業,就像你們可以參觀白宮一樣,」她笑著說,「告訴你,我還干僕人的工作呢。」
「你不在乎有失身份。」
她故意朝後看看,對他說︰「別告訴任何人。貝蒂昨天還教我如何使用洗衣機。實際上我的衣物都是自己洗。」
他笑了,「 ,你干的比我還多。」
「她也這麼說。」她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和充滿笑意的雙眸。「我的意思是,我很高興能有機會到這里來,即使時間很短,也能使我得到很好的休息。」
米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懂你的意思。我在參加牧民競技大會對,常常想家。我不喜歡每個周末去不同的村鎮。到處人擠人,睡奇形怪狀的床。」
「我在電視上看到過牧民競技大會。那是一種不同的運動。你受過傷嗎?」
他聳聳肩,「斷過幾根肋骨,不過沒什麼。我年輕,我喜歡冒險。」他又笑了,「還有女人。」
「就像追求搖賓樂明星的那種‘追星族’?」
「差不多。我們稱她們為‘瘋姑娘’。」
她緊皺眉頭回想以前在什麼地方听到過這個詞,「啊,我剛到這里時,你用這個詞叫過我。你以為我是為了追求牛仔才到這里來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她覺得臉上發燒,只好轉過臉去看站在分隔欄中央的那匹安靜的栗色母馬。
「談談這個。」米奇的聲音比剛才離得近多了。她轉過身,發現他已站在她的身邊。他穿一條牛仔褲,上身是一件退色的藍襯衫,不過她不在乎這個。他身上有一種力量,只要他在她身旁,她就覺得比任何一個皇家衛隊在身旁更加安全。
他說道︰「談談有關接吻的事。」
亞歷山德拉咽下一口唾沫,「啊,談這個。」她本想不看他,但又不願意讓他知道他們兩人的擁抱對她有多麼大的影響。她盯著他,「你想和我說什麼?」
「我對這事一點兒也不後悔。」他伸出手,好像是要撫模她的臉,不過又把手縮了回來。「不過我們之間不應該有那種事。我指的是性。當然,那一定會很美妙。但是那樣就會把事情復雜化。你我都不願意這樣。」
盡避她兩腿發抖,心跳加速,她還是以堅定的聲音說︰「你說得對。我們都不願這樣。」他覺得他們會很美妙?她強忍住笑意,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肯定。不過,這並不是因為她懷疑他是否有這種想法,或是不希望他有這種想法。
「所以我建議咱們都假裝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當然,我已經把這事忘掉了。」
「咱們僅僅是朋友。」
「對,做朋友比較聰明。」
然而,作為朋友他站得離她實在太近了。他身上的熱氣都滲透到了她的體內,而且他的棕色眼楮里露出一種奇特的眼光。也許是需求?或是?當她想到他離她這麼近時,她的兩腿就不停地顫抖,胃里一陣發緊,嘴唇也似乎有些顫動。
「談到朋友……還有家庭,」她裝作滿不在乎地說,「你听到有關你弟弟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
他們凝視著對方。米奇先把身子朝她傾了一下,然後直起身子向馬廄的門走去。
他回頭喊了一聲,「我去打個電話。」
不過,他的匆匆離開根本騙不了她。米奇‧科爾頓需要她,這一點她一清二楚。知道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想和自己一起上床,這是多麼令人興奮呀!她知道有許多男人對她感興趣,不過他們都是為了得到權勢、地位,而不是愛情。米奇不在乎她是不是一位公主。如果說在乎的話,他不願意因為血統而把關系復雜化。
她有些傷感地轉過身,面對著這匹母馬,從口袋里拿出一片隻果放在手掌上,對著馬說︰「這種事你大概覺得很奇怪--人類和人類的清規戒律。你們處理這種事的辦法更為合情合理。你們的辦法是根據生物學和在牧群中的地位決定的。」
這匹母馬試著向她靠近一些。它的眼楮盯著那片隻果。
「問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亞歷山德拉溫柔地低聲說道。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馬總是不懂,但是她必須不斷地說。爭取馬的信任是需要時間和耐心的。
她接著說道︰「你會喜歡這里的。米奇是個好人。非常和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你會覺得好一些,會生許多漂亮的女圭女圭,這不是非常好嗎?」
亞歷山德拉不去理會內心的那種刺痛,那種提醒她是多麼想當媽媽的刺痛。她很少允許自己有這個夢想。生活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復雜的?
這匹馬突然害怕了,又退回到分隔欄的角落里。亞歷山德拉把隻果放在門框頂上,往後退了幾步,足足等了五分鐘,這匹馬才走近隻果,把它吃了。這時,亞歷山德拉知道這匹母馬會變得好起來。她內心的創傷會治好,會恢復對人類的信任,但需要時間。
當亞歷山德拉走出馬廄時,她希望也能確定自己的未來。她有許多無法回答的問題。如果她們找到了哥哥,她怎麼辦?如果找不到又怎麼辦?溫博羅王國的法律規定王位繼承人必須是男性,然而沒有了哥哥,也就沒有男性繼承人了。
她呢?她想要得到什麼?當她走到涼爽的午後陽下,她看到米奇正開車出去檢查牛群。她的心在撲騰騰地跳,氣又有點喘不過來。米奇?她需要他?但她是一位公主,而他是個牧場主,這兩個世界無法結合到一處。她對自己的父母和國家負有責任。米奇有什麼?她看著維護得很好的馬廄。低矮的牧場平房和遠山。她知道米奇有可以想象得出的最完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