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深思過後,黎迪亞並沒有以昨晚與雷薩斯見過面為由,表明行蹤暴露,宣布此次討伐中止,而是使隊員們以同樣方式往諾雷達前進。
一整日,他仍能清楚地察知有人正在監視著他們──或者該說是監視著他。
中途停留的時候,達瑞拿了干糧從隊伍的尾端趕上,將食物硬是塞進了一早沒進食的黎迪亞手中,「隊長,吃點東西吧。」
「多謝。」黎迪亞接過食物,眼瞳卻掃向一邊的森林,驀然揚聲道︰「那邊的兩位朋友辛苦了,何不休息一下呢?」
達瑞聞言迅速地看向身後,只听見那里發出沙沙似風吹過的聲響,卻沒有任何動靜。
但沒得到響應的黎迪亞卻走了過去,將食物安置于樹邊後眼神銳利地注視樹叢後方平穩地說道︰「這些食物用完就請回吧。並請轉告炎之王雷薩斯,我黎迪亞不會改變心意,他不必多費心了。」
他說完,立刻回身走回隊伍中央,揚起手示意隊伍繼續前進。
「迪亞……」達瑞擔心的喚。從昨夜到現在,他可以輕易地看出黎迪亞平靜外表下露出的尖銳氣息。他不吃任何東西並非因為沒有時間跟忙著戒備,只是因為他現在的狀況極為緊繃,所以無法下咽。
到底為了什給自己這大的壓力呢?是因為炎之王雷薩斯?而且,他覺得黎迪亞似乎又瞞著他做了什決定,這是更令他擔心的一點。
「我們繼續前進吧。」對他話中的擔心置若未聞,黎迪亞徑自上了馬前行,達瑞也只能隨後跟上。
「他這說嗎?」雷薩斯浮起一抹笑,卻有些不悅而冷的。
不是沒人拒絕過他,但是,他卻是第一次這不高興听到一個人的拒絕。
「是的,那位就是說──請轉告炎之王雷薩斯,我黎迪亞不會改變心意,他不必多費心了。」進來的人忠實地轉述了黎迪亞說的話。
「那也不用等到一天了,」雷薩斯躍下了座椅對著環座于屋內以他為首的數人說,慵懶的神情充滿蓄勢待發的姿態,「崁洛,將可以戰斗的人都招集起來。」
「雷薩斯,既然對方都這說了,也沒必要再去了吧?」崁洛冷靜而認真的制止他說道︰「何必勉強一個不願意的人成為下屬呢,他不會對你忠心的。」
「那才更有挑戰性不是嗎?」他挑了下眉,不以為意。
黎迪亞˙波斯諾──那個跟月光極為相稱的俊美男子,最讓他全身發熱的好對手,他不會就這樣放棄了!
「那位黎迪亞有這好的條件又如何,你別忘了他是來討伐的,雷薩斯。」另一個銀發的俊雅男子開口,縴細的面容,姿態優雅。
「別忘了這里也有很多原本是來討伐的人,」雷薩斯微笑加深,眼中卻閃動不愉快的綠芒,環視著在屋中的人,「安提娜、克雷……還有阿爾杰──這你很清楚,伊瑟。」
听見阿爾杰的名字,伊瑟抿了下唇,不再說話。
「為什一定要一個不願跟隨你的人?你以往從沒這樣做過。」克雷帶著稚氣的臉上有些不解地問︰「如果他假意順從,那不是很危險的事情嗎?」
「以往沒做過不代表不能做。」他呵笑了聲,再度將問題反駁,「至于假意順從嗎?我很確信黎迪亞不會。」
懊說的都說盡,屋里座著的五六個人也只好放棄說服這固執的紅發獅子,紛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準備去替雷薩斯捉人了。
「伊瑟。」雷薩斯喚住了那抹清瘦的銀白身影,等他回頭後故意彎起一抹笑容問︰「阿爾杰為什沒來呢?」
蒼白的臉龐迅速緋紅,伊瑟惡狠狠地瞪了雷薩斯一眼,「你明知故問!雷薩斯。」
「我什都不知道,只是有」看到」了什罷了。」他聳聳肩,故做無辜。
伊瑟用力地咬緊了下唇,不發一語,轉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伊瑟,你怎做我都支持你。」雷薩斯再度開口,卻低沉而認真地,「只是,你這樣對他公平嗎?」
「雷薩斯,你太多嘴了。」門口閃出一個人一臉不快的瞪著雷薩斯,扯著伊瑟就往外走,最後撂下一句警告︰「這是我跟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雷薩斯神情愉快地對著離去的人喊︰「喂,改天再來場比試吧,阿爾杰。」
「隨時奉陪,你這個好戰之徒!」阿爾杰頭也不回地吼了回去,手緊緊抓著那想掙月兌他的人兒不放。
雷薩斯立刻放聲大笑。這些人哪,平時沉著冷靜,可一但談起戀愛,可變得比什都快。
崁洛跟安提娜這樣,伊瑟跟阿爾杰也這樣,好象他身邊的好手們,一個個都陷落在投降他的人手中。
那黎迪亞是不是也會……?雷薩斯想著,心頭卻有點莫名地不痛快。
看見前方擋住去路的人,黎迪亞停住隊伍,暗嘆了聲低語喃喃道︰「果然來了。」
「隊長,那人是?」跟在他身邊的莫提看見了那擋路的人帶著一臉霸氣與無懼神態,忍不住問道。
「炎之王雷薩斯。」黎迪亞徑自躍下馬深吸了口氣,束凝起精神,「傳我的命令,不管等一下發生什事情,全都不準動手,就算達瑞也一樣。」
「隊長,這怎可以──要是他們攻擊我們的話……」身後離他較近的隊員們發出了意見。
「這是命令!」冷著神情,他不容置疑地注視著身後的隊員,「莫提,確實傳達。」
「…是。」莫提咬了下牙,應聲向後奔去。
「都別跟上,我去跟他談談。」黎迪亞再度發出命令,擋住了要跟上的隊員們自己向前走去。
看著他走近,雷薩斯彎起慵懶笑意,「我來听你的回答,黎迪亞。」
「我已經請你的屬下轉達我的拒絕了,」他冷然道,「何必要我一再做無謂的重復,炎之王雷薩斯。」
「你可不可以不要加上炎之王這幾個字?听起來很累贅。」像是沒听到他話里的冷意,雷薩斯笑笑抱怨地說道︰「這種稱號根本沒意義,不過是不知情的人妄自給我加上的,也沒問我願不願意,挺不公平不是嗎?」
「那與我無關。」黎迪亞卻無視于他的笑容,依然冷漠地,「撤回你的人,雷薩斯?尚提恩?拉爾。」
從剛才停下馬開始,他就已經發現了雷薩斯並非單身一人前來,而是帶來了大批的人員,人數足以將他們團團包圍。
「你考慮過了嗎?」雷薩斯邁步向前,將兩人的距離拉到只剩下短短幾呎,「你的答案是?」
「我已經重復過了我的拒絕,別再做無意義的詢問。」他答案依然相同。
「你並沒有考慮,」雷薩斯笑容依然,綠瞳卻深邃起來,目光灼灼地凝視著他道︰「你只是順從你自己剛開始的決定罷了。」
黎迪亞戒備地輕按住劍柄,不退懼地與他對視,「這已經是我考慮過的答案。如果非要我給你確定的答案,那又與強迫有什兩樣?」
「事實上你根本沒考慮不是嗎?」對他的再三拒絕,雷薩斯終于斂下了笑容,「你自問,從听見我的提議後,你有真正考慮過我說的話嗎?你只是一開始就排拒而已。」
「我從來就無意做盜匪的手下。」
淡然無起伏的對話,兩人的視線交會卻幾欲爆出火光,強壓著空氣幾乎窒息。
「……你錯了。」一陣沉默過後,雷薩斯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和,卻依然固執地盯著他清朗如月的容顏不放,「我要你做我的伙伴,而不是屬下。」
「對我而言意義相同。」黎迪亞微蹙起眉,「我已經給了答案,就請你撤回你的人。」
「這不公平,你根本沒考慮過。」雷薩斯大嘆一聲抱怨了起來,無奈地搖頭說︰「你怎這頑固呢?」
頑固的人是你吧!黎迪亞差一點就沖口而出,卻只動了動唇沒說,只因為他不想再跟雷薩斯夾纏不清。
「我不強迫你,但也不接受這種不公平的答案,黎迪亞。」雷薩斯笑容倏的加深,「我要求三個月的時間。」
「你究竟想怎做?」對他自信滿滿笑容,黎迪亞握緊了劍柄,「說出你想說的,別再玩這種迂回的游戲。」
「你留下來跟我相處三個月,若到時候你的答案仍是否定,我就會讓你離開。」他似是禮貌的詢問︰「這樣如何呢?」
「我不答應,你的人就會動手了吧?」黎迪亞眼中閃出怒氣,沒有任何沉吟跟思索地迅速回答︰「這是卑劣的強迫,雷薩斯。」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雷薩斯一點都沒有否認自己的手段卑鄙,依然掛著燦陽般笑容,「很多人正等著我的指揮呢。」
「……只要三個月是嗎?」灰藍眼瞳微一閃動,黎迪亞注視著他,「既然這樣,我也能提出條件吧?」
「可以。」他答應地爽快。
「好!三個月後,你若能讓我心服口服就罷;但是你若不能,」他頓了下,清朗的開口︰「我要你解散黑之森林的盜匪!」
雷薩斯臉上的笑容霎時微凝,听見身後同時傳來動作聲音,「你就這想要剿滅我們?我們與你,有什仇恨在嗎?」
「沒有,我不是跟你們有仇恨,只是我必須要完成這件事情。」黎迪亞平穩地說道︰「這是我的條件,雷薩斯,你接不接受?」
雷薩斯綠瞳微瞇了下,如思考般的沉吟了一會兒。
「听起來也是種強迫,黎迪亞。」他又帶著慵懶姿態地笑了,無視于身後傳來的騷動回答︰「我就跟你賭看看,三個月後,究竟是你臣服或是我臣服!」
雷薩斯伸出手掌平舉,等著黎迪亞的響應;而黎迪亞深吸了口氣,高舉起手掌,不再猶豫地與他互擊。
擊掌,誓盟成立!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里!」達瑞簡直要暴跳如雷,「迪亞,你這做太過分了吧?」
「三個月後我就回去了,達瑞。」黎迪亞從車馬上拿出自己的部分行囊,淡然道︰「你認為我能不答應嗎?看看你的四周,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迪亞,你這──」知道是事實,達瑞仍有些怨忿地,「至少讓我跟你去。」
「不用了,我沒危險。」黎迪亞看了看他,放緩口氣,「另外,我還有事情要你幫忙。」
「……什?」
「請你幫我帶隊員們到諾雷達暫時安置,三個月後再來找我。」如果所有隊員回到貝坦洛而獨缺他的話,那就會有誤解的傳言出現;不只隊員們會被他連累降罪,以後的麻煩也很大。
「安置不需要太多時間,我可以帶他們去再回來。」
「還有一件,」黎迪亞從行囊中取出一個小布袋交給他,「請幫我把這個交給安洛殿下,告訴他我平安無事,不用擔心。至于詳細的內容,也不用提。」
「…你就是不肯讓我跟就是了。」達瑞握緊了手上的東西,「這是你對待朋友的方法?每一次發生事情你都不願意讓我跟你一起分擔,這算什?你真的當我是朋友嗎?迪亞。」
「達瑞…」他的尖銳讓黎迪亞神色中透著些許難受,「你該明白我的個性。你跟在我身邊,只會讓我有更多顧忌而已。」
就是因為重視、因為不想連累,他才不願意讓別人跟他一起留下來。
「……等你事情辦完再來,到時我可以派人引導你。」一直在一邊的雷薩斯終于開口,彎起抹笑附注,「如果迪亞不反對。」
對他稱呼自己迪亞的親近表示,黎迪亞只微微蹙了一下眉就沒再說什,徑自背負起行囊就要走向雷薩斯的方向。
「我會回來,迪亞。」達瑞拉住他,跟著對雷薩斯投出充滿敵意的眼神;而雷薩斯只是掛著慣有的慵懶笑容,也似有抹挑釁地看著他。
「…如果你堅持的話。」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之間交會著戰意眼神,黎迪亞轉頭對雷薩斯說︰「走吧。」
雷薩斯抓住黎迪亞的手臂,帶著他迅速的消沒在重重森林中。而等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後,隊伍的周遭才發出陣陣如風吹過的沙沙聲響,示意著人群的撤離。
「副隊長……」隊員們失去了隊長的領導,有些惶然不安地看著他們的副隊長。
「放心,隊長會沒事的。」達瑞眼神冷凝,深深吸了口氣,「我們走吧,馬上啟程!」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打算,迪亞。我不會讓你就這樣一個人面對所有事情!
「雷薩斯,你怎能答應這種事情呢!?」
連向來穩重的崁洛都難掩怒氣,其它人更是無法接受地發出質問的聲音;而黎迪亞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外,不發一語地看著屋內幾個看來像是主事的人。
他們看起來都沒有一般人印象中的盜匪氣質。有人斯文清雅,有人放蕩不羈;有人粗曠豪野,有人年少青稚,但都沒有粗鄙卑劣的感覺。
「我們以你為首,不代表你可以做這草率的決定,雷薩斯。」伊瑟怒聲說著,聲音已經有些氣得發抖,「你這做把其它人放到哪里去了?這未免太過分了!」
這里有多重要難道他不知道嗎?他怎可以這草率,把所有人的生計拿去做一個賭注!
「伊瑟。」見他氣得已然失去了冷靜,阿爾杰連忙將他向後拉近懷里安撫,也極度不滿地看著雷薩斯,「你打算怎解釋,雷薩斯?」
「這個嘛…」雷薩斯依然帶著從容笑容,眼光飄向置身事外的另一半原因一字字清晰而緩慢地說︰「我答應解散盜匪,可沒要這里所有人消失啊。」
听到這里,屋內所有人都怔愣住了;而站在門邊的黎迪亞終于微斂下冷漠的神色,帶了些微指控地看著雷薩斯。
「什意思?」崁洛最先開了口問。
「之前你們有曾說過,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雷薩斯依然表情不變,眼中卻帶了認真,「我想也該是停手的時候了,反正我們的資金已經很充足,接下來要行商,要做任何打算都可以,不一定要做別人口中的盜匪不是嗎?」
黎迪亞眼中閃過贊佩,旋即恢復成了平靜淡漠的神情。雷薩斯這個人跟外界傳言大不相同──不,或許該說,他的個性有太多種變化,而外界的人都只捕捉到他個性中的幾面而已。
但即使他是一個性格這多變的人,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喜怒無常。相反的他像是有滿身的笑意與熱光,像烈日般,只是有風的隨性。
「即使停手,我們在那些人眼中也早已經是盜匪了。你認為外人有可能放過我們嗎?」伊瑟恢復了冷靜,推開阿爾杰扶持的手臂充滿敵意地指向門口的人,「還有這個人,你能保證他不會告訴外人我的們位置,帶人來殲滅我們?」更何況,他們還有著一部份的村民是沒有武力跟自保能力的!
「他對我們沒有敵意,伊瑟。而且他的必須,像是有種不得已的原由,」雷薩斯挑眉一笑,看著因為他的話而蹙起眉的黎迪亞,「我說的對嗎?黎迪亞。」
「我的目的與你無關,雷薩斯。」他冷冷開口,屋內所有人這才第一次近距離听見他說話的聲音──與雷薩斯沉穩如發自胸腔的聲音相反,是一種清朗飄逸、卻帶著平穩的語調。
「那,你會像他們所說的,在事後將我們所在位置告訴外人嗎?」他繼續問,聲音是極為柔和地。
「…我只問賭約的結果,其余的,跟我沒關系。」也許是因為他聲音的柔和,黎迪亞稍微降下了話里的冰冷。
「你們听見了。」雷薩斯目光卓然地環視著屋內的人,帶著強迫地說︰「他的話,加上我的保證,你們還信不過嗎?」
一屋的緘默,但沒變的是眾人仍信不過黎迪亞這個人,只因為反駁不了雷薩斯,所以都不再開口說話。
「那你要讓他住哪里?」克雷開口問,看來年紀最小的他卻負責了村內一大半事情,「沒有多余的空屋可以分配了。」
雷薩斯愉快地露出笑容,「這不用你擔心,他住我那里。」
眾人發出震驚的抽氣聲,黎迪亞也怔住了,皺起眉頭就說︰「我住營帳就可以了。」他沒有跟陌生人共住的習慣,在外面行走他多數是住營帳或直接露宿。
「你會讓一個你想收服他的人去住營帳嗎,迪亞。」雷薩斯一句話就反問了回去,「沒有這種道理。」
「那也不一定要跟你住,」所有人都楞著,只有崁洛仍沉住氣地說道︰「如果只是共住的話,還是有其它人的屋子可以空出來。」
「不行,他只能住我那里。」雷薩斯露出些許不悅的表情,他一點都不想讓其它人每天都這親近黎迪亞,「就這樣決定了!」
他說完,迅速穿過眾人拉住黎迪亞就往外走,急急忙忙地就像是要保住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很奇怪。」等到兩人離開,阿爾杰突然喃喃地開口︰「雷薩斯的反應…非常怪異,不尋常。」
所有人听見這句話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頭。這種不尋常,已經到所有人都看出雷薩斯對黎迪亞的重視。因為他從沒跟其它人共住餅,不得已也只情願露宿,或是搭個營帳暫時居住;但這一次,他卻這堅持要跟黎迪亞共住在一間屋子里──黎迪亞可是目前敵我未明的人啊!
「看來他很重視這個人。」伊瑟帶著冰冷地開口,仍在不滿雷薩斯的決定。
「是啊,也不曉得是為了什。」克雷接了口,疑惑地抓抓臉龐,「才認識兩天,他怎能這相信一個外人呢?」
「我覺得沒那簡單。」阿爾杰搖了搖頭。
「…你也覺得?」崁洛站往他身邊,看著屋外人影消失的方向,「你想的,應該跟我想的一樣吧?」
阿爾杰嘆了口氣,「我想是這樣沒錯。」
「可是雷薩斯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發覺的樣子。」崁洛說著,向來少出現波動的沉穩面容竟泛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不覺得很有意思?」
總是在戲弄他人、以看他人對情感的煩惱為樂的雷薩斯也會有這一天?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這遲鈍的人啊!難怪他會這執著要黎迪亞成為伙伴,原來是純屬私心!
「的確。」阿爾杰笑得更歡愉,「要不要打個賭?看他到底什時候才會發現。」
「……你賭多久?」
「半個月以內。」阿爾杰自信滿滿地說。
「那我就賭七天以內吧。」崁洛也笑了。
「這有把握?」
「你別忘了一件事情,雷薩斯的屋里只有一張床。」他帶著微笑提醒。
阿爾杰恍然大悟地擊了下手掌。朝夕相處,加上共寢共眠,怎想都會加快情感。
「你們到底在說什?」被悶在一邊的幾人同時不滿地質問︰「雷薩斯怎了嗎?」
「沒什,不是什重要的事情。」崁洛跟阿爾杰交換了會意的眼神,異口同聲地說。
這下子,總算輪到他們看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