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珂听見了他的話,蓄在眼眶里的淚再也忍不住的由頰邊滑落。
她的眸里盡是悲哀。「你並不是真的想要我……你只是因為受不了被我拒絕,只是純粹想征服我……」
她的淚水讓墨雲微愕。
「就算是吧!那你還想要反抗我嗎?」他加重手勁。
夜珂啞口無言,僅是睜大淌著淚的眼,手腕上的疼遠不及她心窩深處的痛。
不……她發過誓的!「你也該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不論你用什麼辦法,我的心永遠不會是你的。」
一抹慍怒的爍光閃過墨雲瞳眸中,他緊抿著的唇瓣突然揚起狡黠惡意的笑,「是誰說要你的心的?」
夜珂哽咽氣凝,眉眼間流轉著嗔怨,輕咬著丹紅雙唇,明明是含著怨懟,卻又更增添了絲絲幽艷。
「怎麼樣?你該知道我的脾氣,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他笑得狂狷。
似乎他算準了夜珂沒有拒絕他的能耐及膽量,他的笑容里充滿著自信。
夜珂一張小臉滿是受傷的神情,她早該料到這男人有著絕對的本事,可以輕易地傷害她于無形。
「你也知道我……這寒棲樓、秋陽樓……我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就連墨家堡,她都不知該不該留、能不能留。
夜珂失去光采的水眸空洞的直視著墨雲。
「你……該死的女人!」墨雲咬著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一拳打在床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響,讓夜珂驚懼的閉上雙眼。
她再睜開眼時,卻只來得及驚喘一聲,嬌女敕的唇已經倏地被他給堵住。
墨雲帶著紛亂的心緒,甚至是有些泄憤意味的啃噬,狂烈而強硬的探取她檀口中的甜蜜……
夜珂慌亂的想甩頭掙扎,雙手更是用力想推拒他,卻只是讓他鉗得更緊。
她現在的力氣比一般女人還弱,更何況身上還帶著傷,哪敵得過強而有力的墨雲?
她嬌弱的身子被他偉岸寬闊的胸膛給牢牢鎖在床上,無助的申吟聲也多數被他吞噬。
本只帶著懲罰掠奪的吻,在兩人本能的驅使下,逐漸轉化成煽情的舌忝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墨雲終于饜足的松開她時,夜珂早已嬌喘連連,沒力氣逃開了。
她白女敕的肌膚因剛才的激情而透著嫣紅,櫻唇更是被咬得幾乎出血。
她身上唯一遮蔽的單衣不知何時被褪去,這些已經足夠讓所有男人血脈僨脹了。
「不……你快放開我……」
夜珂輕搖螓首,嬌怯顫抖的模樣更是撩人。
墨雲充滿欲念的黑瞳被氳染得更加深沉。
「真美……我知道你有張絕色的臉,卻沒料到你的身子也不差……」他低啞的贊嘆道。
「不……你不要看……」
夜珂羞恥的輕呼。
這麼充滿的話對她卻是另一種形式的侮辱。
「不要……」她試著想掙月兌被禁錮的手,好阻止他正在拉扯自己褻褲的大掌。
墨雲的濃眉略略一揚,抬高視線對上她驚惶的眼。「不要?事到如今,誰也無法阻止我要你,誰點的火就得由誰來負責滅。」
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扯下她的褻褲。
夜珂縴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她不曉得自己心里真正在想什麼,正確的說,她此刻腦海里是一片空白。
當墨雲的手撫上她時,夜珂差點申吟出聲,但隨即咬住唇。
墨雲低笑道︰「我知道你也是要我的。」
「不!我沒有……」
夜珂的反駁被墨雲的唇再次堵住,火熱奔騰的早已化成迷亂魅惑他的毒藥,不但來勢洶洶、狂野得如同出柙的惡獸,更將他的理智徹底毀滅。
單手卸上的一襲黑衫,他因練武而精壯的偉岸碩軀不留縫隙的貼住夜珂早未著寸縷的身體。
他將夜珂的一雙手拉扣在頭頂,接著略略粗糙的溫熱大掌便對她的身子展開了最煽情的折磨。
……
男人的低吼嘶喊,女人的嬌泣喘息,整間寢室彌漫著一股歡愛特有的麝香,久久不散……
夜珂徹底的被墨雲給幽禁,不論是人或是她的心。
她身上的傷在宅子狂照顧下一天一天好轉,可心上的傷卻一日一日惡化。
自從那天起,墨雲幾乎天天要她,甚至連睡覺都還要摟著她。
她如願以償的成為墨雲的女人,可卻是一點快樂也沒有。
對她而言,這些不過是純粹的肉欲關系。墨雲從未理會過她的感受,除了她還住在寒棲樓外,與那些軒香齋的侍妾已無兩樣了。
「想什麼?」
墨雲低沉渾厚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嚇了正在冥想的她一跳。「沒有……」
她本來是半躺在貴妃椅上的,一見到墨雲進屋,便立即坐起身子。
「你……不是去看長緣郡主了嗎?」
芳兒最近天天上寒棲樓來請,說是自從上次差點被刺之後,郡主就開始顯得精神不濟,晚上還會做惡夢,央著墨雲上水月居去看她。
「怎麼,你吃醋?」
墨雲瀟灑的拉起衫擺坐到她身邊,伸手就要攬她的肩,卻被夜珂閃開。
「沒有。」夜珂目光閃爍地道。
「連踫都不讓我踫,還說沒有?」不理會她的掙扎,他猿臂一構,縴柔嬌軀又再度回到他懷中。
「別這樣,我不習慣……」她用手抵著墨雲的胸膛說。
「那你得早些習慣……」他溫熱的薄唇狎戲的欺上她的頸窩。
「我說了別這樣!」夜珂使勁地推開他。
她喘口氣,挪了挪身子,輕聲地說︰「你什麼時候讓我去軒香齋?」
「什麼意思?」他眯起眼問。
「我總不能一直住在這兒。」
「你這是在跟我賭氣?」墨雲的語氣開始泛冷。
在他的認知里,女人一旦得寵,就會開始想得到更多。
「沒有,我只是提醒你。」她平靜地說。
墨雲眼光轉為銳利,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我還以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沒想到這種已被用爛的伎倆你也會用。」
夜珂別過臉去,不願看他冷冽的表情。
「隨你怎麼說,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去處。」
「你的去處就是這兒。」
「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她無奈地笑了。
「一輩子如何?」墨雲沉著一張俊臉道。
夜珂乍听到,有一瞬的愕然和遲疑,「別隨便給人希望和承諾。」
「我給不起嗎?」
夜珂晶亮的水眸略黯,她輕嘆口氣。「不……是我要不起……」
「要不要得起不是你能決定的!」他強勢的說。
「我知道……」
「那你還在噦唆什麼,過來!」他伸手想拉她,卻再次遭到夜珂的拒絕。
墨雲倏地變得凶惡,眯著眼道︰「你這是在考驗我的耐性和脾氣。」
「我只是想再提醒你一次,我並不是你軒香齋里的那些侍妾。」
墨雲結實的手臂用力一勾,拽抱住她的細腰,氣沖沖地將她往床上一丟。
「讓我來告訴你,你是什麼。」他輕易地將她壓在身下,黑眸飽含怒意。
夜珂的肩窩感到一陣微痛,想必是那劍傷才剛愈合不久又遭劇烈的撞擊所帶來的疼痛。
墨雲也注意到她蹙起的眉,可正在氣頭上的他偏偏不想讓她好過。「你比那些侍妾們還不如!」
夜珂一听,小臉即刻變得蒼白,「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要自己認清事實,別讓你為難……」
「你又憑什麼認為你會讓我為難?」
他輕蔑地嘲弄道。
夜珂飄忽地輕笑,「那就當是為難到我吧,請你讓我離開寒棲樓……」
「你死了這條心吧!」他大聲的吼她。
夜珂悲涼的淺笑,「我的心……早死了……」
「住口!我不允許你再這麼說!」
語畢,他泄憤似地吻上她的唇,帶著強烈懲罰意味。
夜珂沒有抗拒墨雲,任由他咬痛她的唇瓣。
憤怒的啃吻很快轉化成熱烈纏綿的深吻,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他才不舍的放開她的唇。
「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他像是許下諾言般在她耳畔啞聲低語。
夜珂清楚看見他眸里的狡詐,這才猜到他會使什麼惡劣手段留下自己。
「不——」
她屏住呼吸,還來不及阻止,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墨雲給扯下。「我不要!」
「你又有哪天說要的?」墨雲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他隨口說出的話,卻狠狠地傷了夜珂。
每個晚上她都奮力地想拒絕墨雲,可是最後卻都在他高超的技巧下,臣服于他刻意撒下的欲網中。
他的話就像一把劍刺進她的心頭,字字都在嘲笑她的心口不一……
「我是真的不要!你……你這樣,簡直是把我當成勾欄院里的妓女!」語罷,淚珠滑下她的頰。
墨雲驀然僵住,松開的黑衫領口處露出的肌肉狂怒的起伏著。
她的話讓他俊顏霎時扭曲,太陽穴上的青筋暴露。
「不……你當然不是勾欄院里的那些妓女……」他突然不怒轉笑,原本冷冽的嘴角不再繃緊。「你是我一個人的妓女。」
他殘忍的從口中說出令她心神俱碎的話。
夜珂的眼神變得空洞,任由墨雲解開她的衣服。
他真的把她當成妓女……他把她當成妓女……
「滾開!你不要踫我——」夜珂喊道,猛地扭身想要掙月兌墨雲。
墨雲卻仍是一意孤行地扯開她的褻衣,眼瞳中早失去冷靜與理智。
「以你現在的表現想當妓女還不夠格,讓我來告訴你當妓女要有哪些條件。」他惡狠狠的道,冷戾的笑意一分也不曾減少。
「住……住手……」夜珂的力氣根本無法與他相比,揪住他衣襟的小手壓根兒不能阻擋他的欺近。
她轉而伸手想拉住墨雲的手,卻反被他握住,壓縛在頭頂。
「專心點,我保證這可是難得的一課……」
「不……」
夜珂渾身抖顫著,身子忍不住開始痙攣。
在歡愉中,她的喊叫低泣全數讓墨雲的唇給封住,只能無助地承受狂喜……
她氣喘吁吁的睜開眼,晶眸里滿是還未退去的激情爍亮,映人眼簾的卻是墨雲邪魅戲謔的臉。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到此結束了吧?」他粗嗄地在她耳邊低語。
「你……」
夜珂來不及掙扎,也沒力氣反抗。
「啊……」痛楚和歡愉不可思議地同時充斥著她,泛紅的身子竟無法自拔地想更貼近墨雲,好讓他更加地深入。
墨雲低啞地笑了,「我說過會讓你心甘情願的……」
他把話說得像是誓言,更像是詛咒。
夜珂發出尖細的啜泣,嬌弱的身軀只能不斷的承受他的狂猛沖刺,她帶著淚的眸里只剩下絕望和羞愧。
她的悲傷看在墨雲眼中,莫名地令他煩躁心疼。
他加速的撞擊,試圖用趕去她眼底的悲哀和那令他厭惡的絕望。
他粗魯的撥開她捂住嘴的手,沙嗄地命令道︰「喊出來!我不許你忍住!」
當狂喜達到巔峰,墨雲泄憤似的狂吼一聲,全身乏力的伏在夜珂身上喘息……
當激情退去,墨雲隨即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他冰冷的目光盯著她,驀地吐出驚人之語︰「既然你這麼想當妓女,下回江鳴鶴如果再開口要你,我會順你的心意答應他!」
之後就像不再留戀一般,他拂袖離開。
夜珂袒露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地橫躺在床榻上。
過了許久,夜珂才忍著全身的酸痛緩緩起身穿好衣服,踩著蹣跚的步履來到窗邊。
她推開窗戶,任風吹進屋子…
不知不覺地,都已經是秋天了……
她腳一軟,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涼的風吹拂在她身上,卻不及她心里的寒冷。
墨雲終于真的將她變成一個妓女了……
剛才的她非但沒有盡全力抵抗墨雲,甚至在最後還轉為迎合他。
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夜珂了。
「珂兒……你在嗎?」門外傳來一聲遲疑的輕喚。
夜珂趕緊拉起衣袖拭去頰邊的淚。「素姨,我在這兒!」
柳素推門而入,手上捧著一盅藥湯。
「珂兒,快來喝藥,宅大夫說你的體內還有余毒,必須再喝幾次藥……珂兒,你怎麼了?」
柳素將藥湯放在桌上,一轉身見到的是夜珂憔悴的臉和紅腫的眼楮。
「素姨,我沒事……」夜珂硬擠出笑容。
「眼楮都腫成這樣,還騙得了人嗎?」柳素皺著眉坐到她身旁。「我剛才在門外與堡主擦肩而過,他的臉色也沒比你好看多少,你們吵架了?」
吵架……夜珂不禁露出苦笑,她連和墨雲吵架的資格都沒有,他甚至連看她一眼也會覺得厭惡吧?
「素姨……我從來沒這麼瞧不起自己,也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恨過我的親生父母。」
「珂……珂兒,你為何要這麼說?」
柳素倏地白了臉。
「他們當初既然都不要我了,為什麼要將我丟在戀江邊,為什麼不干脆點讓我死……這樣我就不用一個人在人間受苦……」夜珂萬念俱灰的說。
柳素聞言直搖頭,眼淚再也無法停止地奔流,她痛苦的道︰「珂兒……我沒有不要你啊……一切全是不得已的……」
夜珂愣住了,她看著柳素。「素姨,你……在說些什麼,怎麼我都听不懂?」
「珂兒……其實……其實我……我就是你的親娘!」
夜珂捂著嘴,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她的確有過幻想,幻想著素姨是她的娘,那該有多好。
可是,那畢竟只是想像,她搖著頭道︰「如果素姨真的是我的親娘……那為什麼十八年了都不認我,讓我一直當自己是被遺棄的?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
柳素哽咽地道︰「絕不是娘不要你……實在是情勢所逼……」
夜珂閉上眼,這麼大的秘密揭露,她突然多出一個娘……「有什麼情勢會讓一個母親不認自己的女兒?」
柳素含著淚頻頻搖頭,再也隱忍不住地,她決意將多年死守的秘密全盤托出。
「珂兒你听我說……」
柳素緩緩道出一宗滅門血案,一對恩愛夫妻的生死辭別,一對甫出生的孿生姐妹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