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雲走出寒棲樓已不知過了多久,可等在外頭的駱文和宅子狂卻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反倒是十分開心。
「怎麼樣?同時當新郎倌和爹親的滋味如何?」宅子狂促狹地對他擠眉弄眼。
墨雲一臉酷相,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他轉身面對駱文,「三天內擬出喜帖名冊,我要讓他們母子名正言順進我墨家門。」
「是……是!屬下馬上去辦,立即去辦!」
駱文興奮不已,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告訴柳素這天大的好消息了。
墨雲回身冷瞄了宅子狂一眼,藍袖一甩便迅速離去。
留下的是一臉傻笑的駱文,和一副「我早知道」模樣的宅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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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啷數聲,水月居內傳來陣陣瓷器摔得粉碎的聲響。
「郡主……」芳兒躲得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便會遭到池魚之殃。
「那該死的賤女人有什麼好的?居然敢跟我搶男人!」賀長緣摔東西摔累了,心情卻沒有好轉,仍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芳兒見主子似乎已有些消氣,這才敢稍稍靠近小聲的說︰「您就別生氣了,小心氣壞身子……」
賀長緣听了卻是氣上心頭,一把就擰住芳兒的耳朵。
「你這該死的賤婢還敢說!都是你出的爛主意,說什麼只要我派出大內高手裝成刺客,任那女人有多厲害也逃不出咱們手掌心,這下可好了!損了兵又折了將,甜頭倒是一點都沒嘗到。」她順手就甩了芳兒一巴掌。
芳兒手捂著臉,明明痛辣得不得了,卻不敢呼出聲。
「冤枉啊郡主!芳兒這可全是為了你好啊,本想假借刺客之手除去您心頭大患,誰會知道墨堡主的功夫這麼好,那麼多的大內高手都擋不住他,又加上那夜珂如此命大,就連落雁燕脂都要不了她的命,還……還讓她有了身孕……」
「夠了!」賀長緣怒瞪著她喝道。
芳兒的話非但沒有澆熄她的怒火,反而更是加深了她的怨恨。
她向來都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疼愛的,沒想到來到墨家堡,這兒的人全不當她是一回事。
那墨雲……她打從第一次跟他照面就對這偉岸俊美的男人心儀不已,打定了主意要當墨夫人,豈料憑她這麼個身份高貴的郡主,竟然會敗在一個來路不明的女護衛手里!
這股怨氣,她賀長緣是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發泄一番的!
賀長緣的神情,隨著她腦海中逐漸成形的邪惡念頭而變得狠毒。
「芳兒,替我準備筆墨,還有去叫一名功夫不錯的大內高手來。」
「是,芳兒這就去辦,郡主是不是想到什麼整治夜珂的辦法了?」
賀長緣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借刀殺人之計可不是只能用一次,據我所知有個人會很樂意幫我取那賤人的命!」
「您是說……」
「我這就捎封信,免費奉送這個消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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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堡內的氣氛透著濃濃的喜氣與熱烈,眾人全期待著墨雲與夜珂成親那天的到來,亦懷抱著最誠摯的祝福來籌備婚事。
堡內的客房里更是陸陸續續住進前來祝賀的賓客,除了江湖上各大門派均派人出席之外,更不乏有些高官侯爵。
就在大伙兒沉浸在這喜悅的氣息之際,墨家堡外突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是個蓄著及胸長須的灰發大漢,年齡看得出約有五十多,可他的眼神卻銳利得嚇人,絲毫不輸給年輕人。
「去給我叫墨雲出來!」一到墨家堡外,他即狂妄的大聲叫囂著,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群人,手上全舉著黑色旗幟,上頭繡著金色聶字。
墨家堡的守衛見這陣仗便知來者不善,趕緊要人人內通報。
堡內眾人一听就知道是聶霸來了。
「我還沒去收他,他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墨雲一點也沒有驚異之色。
「墨雲,這該是我們夜家的私事……」夜珂在一旁輕攢著眉說道。
「什麼叫你們夜家的私事,再過幾天你該是誰的人了?」他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可是……」夜珂羞紅著臉,墨雲太過露骨的話讓她有些困窘。
自從那天決定婚事起,墨雲就不許她再喊他主子,硬是規定她只許喚他墨雲。
一開始夜珂十分不習慣,畢竟喊了將近二十年的主子,如何能說改就改的,直到這幾天她才逐漸改口。
「擎天寶鎖雖說已查明確實是一名白衣老者所贈,並非你家先人所盜,但那兩把寶鎖卻確實是我墨家堡之物,聶霸這回明目張膽的帶著人來叫囂,擺名就是針對我而來,又怎麼能說是你們夜家之事?」
「可是我如今失了武功,什麼忙都幫不上……」夜珂精致的瓷臉上有著難掩的擔憂。
「是誰要你幫忙的?我墨雲還沒窩囊到要自己的女人出手!」墨雲冷哼一聲。
「墨雲!別說了啦……」漲得通紅的俏臉盡是嬌嗔,這男人的跋扈傲慢和蠻橫簡直讓人難以招架。
「就是說啊,更何況還有我在呢!」宅子狂笑嘻嘻地附和道。
「我看你是看戲的成分居多吧?」墨雲瞥了他一眼。
「唷,你也別說得那麼明顯嘛!」
大廳里哄哄笑笑的,一點也瞧不出絲毫的緊張和害怕。
夜珂當然也相信依墨雲的實力絕不會輸給聶霸,但不知為何,她的心里就是涌起陣陣不安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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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密的烏雲突兀地遮蔽了整個墨家堡的上空,伴隨而來的是陣陣飛沙走石,讓詭異的氣氛中又增添一絲肅殺之氣。
墨雲一身藍色長衫,未帶任何武器,手上僅拿著一把青玉扇便走出墨家堡大門。
聶霸見狀,臉上明顯的掛不住。「墨雲,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見我?」
墨雲嗤笑一聲,笑意卻未達黑眸。「由我一個人來已經太足夠了。」
「你……」聶霸臉一紅,氣急敗壞地伸直手里的戟指向墨雲。「我原本還挺看得起你這後起之輩的,沒想到你這麼不知進退,那我也用不著跟你噦唆了,識相的就把夜家母女和擎天寶鎖交出來!」
「可笑之至!」墨雲衣袖一拂,眸光轉為森冷,「先不論那擎天寶鎖乃是我墨家之物,若非夜珂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層關系,就憑你現下這般虛張聲勢的模樣,要我親自收了你這老賊我都嫌手髒呢!」
「你……」
聶霸一張老臉氣得由紅轉黑,仇恨的烈火迅速在他胸臆間燃燒。
可不一會兒他卻由怒轉笑,眼神冷厲陰狠得嚇人。
「嘿嘿!既然你這後生小輩都這麼有把握,敢不尊重我這前輩,想當然耳你也不會把我後頭這些嘍看在眼里了?」他陰狠地說道。
墨雲俊眼微眯,冷冷的看著他。
由宅子狂和駱文兄弟守護在一旁的夜珂,听見聶霸這莫名其妙的話、心頭那層憂慮又再度出現。
「全放馬過來吧!」
夜珂尚未來得及阻止,墨雲便沖口說出。
「呵呵……好樣的!勇氣是很足夠,只怕待會兒你就會向我求饒了。」
聶霸倏地停住鱉譎的笑,眼神趨于狂惡,一聲低喝下,身後的十數名黑衣人便一擁而上,直撲向孤身一人的墨雲。
墨雲輕輕掀起嘴角訕笑,這樣的陣仗居然還敢在他面前叫囂?
只見塵土一陣飛揚,灰蒙蒙的一片,不到半炷香的時間,蒙面人就應聲倒了一大半。
雖然看起來明顯是由墨雲佔了上風,但夜珂卻仍是心驚膽戰。
「駱叔叔,你們怎麼真的不幫忙了呢?」失去武功的她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眼見滿臉笑意的宅子狂和帶著嚴肅表情的駱文,她不禁皺起秀眉抱怨道。
「珂兒,你曾是主子身邊的貼身護衛,應該比誰都清楚他的脾氣,他的話誰敢有所違背?」駱文攤攤手說道。
「就是說啊!」宅子狂露出迷人一笑。「要是我們真的不知進退的出手幫忙,恐怕只會惹他不高興罷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夜珂蹙起眉頭,即使她深知墨雲的功夫高深,一般人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聶霸不是普通人啊……
明明是處于劣勢,可聶霸的神情卻是帶著笑意。
發現了這一點,讓夜珂的憂慮又加深了。
聶霸的殘暴狠毒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在得知他是自己滅門的仇人之後,夜珂當然也想過要報仇,但失去了武功,她連要保護自己都成問題,哪敢提什麼報仇的?更何況跟仇恨比起來,墨雲對她而言重要多了。
就像是在應驗夜珂的不安似的,趁著一群人纏著墨雲之際,坐在馬背上的聶霸突然一躍而起,但攻擊的對象卻不是墨雲,而是站在一旁的她——
宅子狂和駱文壓根兒沒去想到聶霸的目標會是夜珂,一時還來不及反應,眼看著聶霸的掌風就快要襲上夜珂——
夜珂直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已經毫無武功的她只能無助地閉上雙眼,絕望地等待那致命的一擊。
墨雲原本玩笑性的目光一轉眼變為陰戾,健腿一蹬,藍色的衣衫飄起,修長的身影迅速地移至夜珂身邊。
他一手輕易地攬住夜珂縴縴細腰,利落一個旋身將她保護在自己身側,然後順手擊出一掌——
不過這一掌卻被狡猾的聶霸給躲過。
依聶霸的身手能躲得過這一擊,宅子狂一點也不奇怪,但他卻在那惡人眼底乍見到一抹怪異的邪光……
「墨雲,小心!」
他的這一聲警告來得太慢,只見那聶霸從袖里掏出一顆白色香丸,嘴里輕喝一聲,那粒白丸便化成一團迷煙,直接灑向了太過輕敵的墨雲!
墨雲也察覺有異,雖然已經盡快閉氣閃開,卻仍不慎吸入少許白煙。
一陣惡心涌上胸口,墨雲立刻知道自己中了毒。
他將夜珂安全的送到駱文身邊,隨即出掌對付奸惡的聶霸。
「該死的老賊!居然敢在我面前使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宅子狂怒斥道,同時也加入戰局。
依墨雲的功力,即使聶霸再怎麼老奸巨猾,一旦墨雲認真起來,千軍萬馬也不成對手。
那些由聶霸帶來的黑衣人,在宅子狂和墨家堡護衛加入打斗之下全數被殲滅。
聶霸一見情勢不對,又發現自己的武功居然在墨雲之下,即使他使了毒也依舊不是墨雲的對手。
在節節敗退之下,他開始著急的想月兌身,甚至開始求饒。
「墨雲……墨堡主,今天這場打斗恐……恐怕是一場誤會了……」聶霸粗喘著氣說道。
「誤會?我可不這麼覺得,你覬覦我墨家擎天寶鎖多年,還滅我妻子全族,這筆賬我還未向你追討,你今兒個居然還敢上我墨家堡來自投羅網?」墨雲冷哼一聲。
聶霸眼見苦肉計無效,隨即露出猙獰面容,「哼!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這後生小輩,要是我算得沒錯,此刻你身上的毒也該是時候發作了吧!」
宅子狂上前一步。「有我在,什麼毒能難得了我?」
「呵呵!我當然知道墨家堡有你這位鼎鼎大名的毒門傳人在,所以你想想,我聶霸會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毒嗎?」
「墨雲……」夜珂擔心的輕喚道。聶霸陰冷的狠笑讓她徹底慌了手腳,雖然墨雲表面上沉穩平靜,但額際隱約沁出的冷汗的確明顯的可以看出他身體不舒服。
「雕蟲小技我豈會放在眼里?聶霸……你受死吧!」
墨雲冷冷的黑眸射出肅殺寒光,掌風有如鋒利的刀刃直掃向聶霸。
聶霸仍頑固的妄想奮力一搏,他側身勉強閃過墨雲凌厲的攻擊,袖里的手還想伺機使毒。
「愚昧的老賊!」墨雲掀唇冷笑,恥笑這樣的伎倆居然還想在他面前使第二回。
面對敵人時的墨雲是無情的,他反手拽住聶霸想撒毒粉的兩只手腕,稍使勁一拍——
只听見聶霸一聲慘叫,手掌應聲呈現一片黑紫,雙手立即讓墨雲給廢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聶霸本就丑陋的臉孔此刻更是難看的扭曲在一起,慘叫的聲音比殺豬還難听。
墨雲冷冷地看著他,正想出手一次將這惡貫滿盈的劣賊解決掉,突如其來的一股寒氣卻在此時涌上他的胸腔,讓他往後一個踉蹌。
「墨雲!」夜珂一聲驚呼,撩起裙擺立即奔向他。
「我的天啊!你真的中了毒!」她一踫觸到他冰冷的手,即刻知道墨雲中毒頗深,剛才的他全靠意志力硬撐著。
宅子狂也立刻來到墨雲身邊,伸手替他把脈。
「該死!」他低咒一聲,皺著眉不諒解的瞪著墨雲,「你明知中了毒就不該再運功的,這樣毒氣在你體內會跑得更快!」
面對眾人責難的目光,墨雲卻還是那副無所謂的冷淡神情。
夜珂又急又氣,憂心的淚水就像潰堤般掉落。「你怎麼可以一而再的傷我的心?就算你不為了我,也應該為你的骨肉好好保重自己才對啊!」
墨雲冷靜的表情瞬間起了變化,他有些笨拙的伸手抹去夜珂臉上的淚水,並用她才能享有的寵溺語氣說道︰「笨蛋,不過是尋常的毒,傷不了我的!」
彬倒在地上的聶霸露出卑鄙的笑,慘白的臉上雖然痛苦卻充滿得意。「哼……落雁燕脂若只是普通的毒,我又怎麼會用在你身上呢?」
落雁燕脂這四個字對夜珂來說簡直是刻骨銘心,那種痛苦她畢生難忘。
「宅公子……」
夜珂白著臉,顫抖的唇輕啟,想向宅子狂證實。
宅子狂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這是進貢之物,墨家堡此時並沒有解藥,唯一的解藥在京城里。」
「從這里去京城最快也要十天……」駱文著急地說道。
墨雲強忍住胸口狂涌而上的血腥和疼痛,居然還帶著笑意想安慰夜珂︰「沒事的……」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她哽著聲泣道,擦拭他嘴角的白色絹帕都給染成了暗紅色澤,她轉身向宅子狂乞求。「宅公子,請你幫幫忙救救他吧……」
宅子狂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是還有一個法子,可是這冒的險大了些……」
「有什麼辦法你快說啊!」夜珂焦急的嗓音略抖著。只要能救墨雲一命,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沒問題。
「這……好吧,中過落雁燕脂毒的人一旦服過解藥,非但從此百病不侵,而且他的血還能成為任何毒物的解藥……」
「沒我的允許,誰也別妄想動她一根寒毛!」
宅子狂話還沒說完,墨雲便開始惡狠狠地咆哮。
夜珂卻理也不理他,徑自詢問宅子狂︰「你是說用我的血可以救他嗎?」
「嗯,可是我怕你會失血過多,況且你現在還懷著身孕,我擔心……」
「我說了不準!」墨雲瞠大眼,沙嗄地要挾道。
他雖然拼命地想保持清醒,可突然的劇痛卻讓他目光開始渙散……
「墨雲!」夜珂一聲驚呼,眼看著他失去意識。
這男人是她用生命去愛的人啊!一旦失去他,她哪還有存在的價值可言?
她旋身從一旁的駱文腰上抽出短劍,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刀就在雪白的手腕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隨著口里緩緩流人一股熱腥的液體,墨雲感受到疼痛果真慢慢減輕。
直到他眉宇間的黑氣散去,宅子狂便立即為夜珂止血。
「該死……你懷著身孕……」
墨雲在完全失去知覺前腦海中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醒過來後要好好懲罰這個不听話的笨女人,順便揍一頓該死的宅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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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柳枝搖,花草樹木蔥郁,漫天飄散的落花隨意紛飛。
這樣美麗的風景中,一雙絕麗璧人佇立其中,任由色彩斑斕的蝶兒在他們身旁飛繞,仿如一幅詩意纏綿的圖畫。
那身著燦藍衣衫的男人偉岸昂藏、俊逸非凡,依附在他身邊的白衣佳人有如水蓮般粉嬌,自然散發的清雅風韻感是迷人。
「墨雲,你猜咱們這趟南京行,到底能不能找到我那失散多年的妹妹呢?」長睫輕輕掀起,夜珂一雙明眸停駐在她俊朗夫君的臉上。
「諒那個怕死的家伙不敢騙我的,你想想他居然連你生子聿他都不敢上墨家堡,就知道他有多怕我找他算賬了。」他狂狷的雙眸只有在看向他摯愛的妻子時,才有這樣的柔情。
「還敢說,這全都怪你!」她嬌嗔地瞪了丈夫一眼。「宅公子就是怕你找他麻煩,才會連聿兒的滿月酒都不敢來參加,即使幫我找著了親妹妹的下落,都還不敢親自告訴我,只能派信差來傳話。」
「這哪能怨我,是他自己要跑的。」算他跑得快!
墨雲中毒這件事,說起來宅子狂也算是救了墨雲一命,依他的性格按常理說應該會等墨雲醒來好討個人情的。
可他非但沒有討賞,而且還連夜離開墨家堡。
說離開有些不恰當,正確來說他應該是用逃的,因為他連衣物都沒空拿,只拎了藥箱就跑了。
夜珂事後細想,才知道他是怕墨雲一醒來,鐵定會把她「用血救夫君」這件事全算在可憐的他身上,所以才腳底抹油、趁早開溜。
他想的沒錯,墨雲一清醒過來的確是對她一陣好罵,可在夜珂淚眼攻勢下也只能很快的熄火,正想將怒氣發泄在宅子狂身上時,這才發覺他早溜了。
至于那十惡不赦的聶霸呢?
那天眾人全都心系中了毒的墨雲,壓根兒沒注意到他,所以讓他趁亂逃了。
墨家堡的所有人本都憤慨的想抓回聶霸好替墨雲報仇,可卻被墨雲阻止了。
夜珂當然知道墨雲的用意,他並不是大發慈悲想放過聶霸,而是他深知聶霸在江湖上樹敵無數,根本不用墨家堡動手,聶霸的仇家一旦得知他被廢了武功,還會放過他嗎?
唉!墨雲或許不夠善良,甚至過分的霸道,但卻是她願意傾盡生命去愛的人。
「有件事我擱在心里很久了,怎麼也想不透。」
「什麼事?」墨雲挑起眉。
「長緣郡主呀!我知道她始終對你未曾死心,怎麼就連她也無聲無息的說回京就回京呢?」夜珂偏著頭問。
墨雲忽然一笑,寵溺地摟緊她生產完沒多久卻得天獨厚、依舊縴細的蠻腰,有意無意的挑逗輕撫。「你以為落雁燕脂這種毒物是聶霸隨便可以取得的嗎?還有你上次遇刺被下了同樣的毒會是踫巧的嗎?」
夜珂驀地瞠眼,「你是說……」听墨雲這麼一說,她總算明了為何長緣郡主會落荒而逃了。
她狐疑地盯著墨雲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墨雲,你該不會對長緣郡主做了什麼吧?」
依墨雲有仇必報的個性,不太可能這麼輕易地放賀長緣回京啊!
墨雲卓爾的俊顏上僅帶著笑沒回答,黑眸則閃過一絲邪魅光芒。
「快說啊!」
夜珂蹙著眉想繼續追問,可檀口才輕啟就被他霸道的唇給堵住。
這些日子他都是靠這項「才能」來止住這小女人的嘮叨。
「嗯……墨雲……你別……」她剩下的話就像以往一樣’被吞噬在火辣辣的熱吻里。
墨雲當然是故意不回答夜珂的。
膽敢傷害他墨雲心愛的女人,就得有勇氣接受他的報復。
他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是讓駱文、駱武上京,給當今皇帝及所有京城里的人送上一份大禮——
一本詳記長緣郡主晦亂宮廷的簿子罷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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