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由五輛黑色高級轎車組成的車隊低調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燦爛的夏日驕陽照耀在光可監人的墨黑車身,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當車隊離開交流道駛入平面道路後,更是吸引不少路人關注的目光。
這五輛高級轎車依序放慢速度停駛在京極流集團的摩天大樓前,前後兩台車上的保鏢們立刻訓練有素地開門下車,早已在大廳里等候的保全人員也馬上跑出大門外就定位。
當所有布署就緒,第三輛轎車上的司機才趕緊下車小跑步繞過半個車身,恭敬打開後座的車門。
一雙修長的雙腿踩著麂皮皮鞋跨出車外,席定南伸手拉整身上的西裝外套,在保鏢的引導戒備下邁步往大樓門口走去。
于此同時,坐在第二輛車上的總裁特助關尚平也迅速下車,大跨步尾隨在席定南身後一同步入京極流集團的總部大樓。
站在大廳入口處,負責接待的首席秘書柳晨音,竭力趕上他們兩人快速的步伐。
「歡迎兩位回國,現在還是午休時間,是否需要吩咐廚房幫二位準備餐點?」
「不用了,總裁和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討論,你先回秘書室吧!」關尚平開口說話的同時,伸手按下電梯的按鍵。
厚重的金屬門扉在他們眼前滑開,在眾人的鞠躬目送下,風塵僕僕的兩人直接踏進電梯里,嚴肅地沒有再多說一句贅言。
電梯門倏然關閉,上方的樓層號志燈開始迅速跳升。
直到獨處的這一刻,關尚平終于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站在一旁的席定南瞟了好友一眼,淡淡噙笑,「你急什麼,再過幾分鐘不就能看見了。」
「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你把品妍弄進京極流了!」
「董品妍前幾天才完成報到手續,誰知道她會不會習慣秘書室的工作環境?在還沒有確定她能待得住之前,我不想讓你踏進天堂又立刻掉入地獄。」
「別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故意挑在回程的飛機上才告訴我這件事,只是單純想看我迫不及待跳機的可笑模樣吧!」
席定南低沉磁性的嗓音揚起一陣令人惱怒的笑意,「既然你主動提起了,我不得不承認那種場面確實滿具娛樂性的。」
「該死的野狼,你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死黨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著實逗笑了席定南,電梯里只听見他豪邁的朗朗笑聲。
「我是說真的,如果老天有眼,應該讓喬燕笙狠狠整治你這頭既邪惡又可惡的野狼,這樣我才相信還有天理這兩個字!」
好友的惱怒咒罵非但沒有惹惱席定南,反倒見他噙起淡淡笑意,修長手指輕娑著下顎仿佛在思索這個可能性。
「確實,天底下有本事讓我吃到苦頭的,大概也只有那個傻丫頭吧?」事實上,他確實已經從她那里嘗到苦果,只是善于隱藏的他壓抑著自己的挫折與失落,沒讓關尚平察覺罷了。
恐怕只有上天才曉得,那場晚宴結束後與喬燕笙在花園里的那個吻,對他這頭身經百戰的野狼造成多大的影響力。
席定南從不知道一個吻竟能讓人如此回味,一而再、再而三的……
他甚至發覺只要自己閉上眼,那一晚初次親吻喬燕笙的畫面,就自動在腦海回放再回放,直到他的胸口因為思念而漲痛、身體因為渴望而炙熱。
天知道這樣的他得耗費多少意志力,才能強迫自己不去敲響喬燕笙的家門,而是和一干等候已久的干部們搭上飛往法國的專機。
終于,他結束忙碌的行程回來了。
在回程的飛機上,他悠哉地翹起二郎腿像看戲似的看著激動的關尚平嚴詞命令機長加速飛行。
然而他又何嘗不是歸心似箭?
他不是沒有七情六欲,只是單純的善于隱藏罷了。
伴隨著抵達樓層的清脆提示音,厚實的電梯門往兩旁滑開,兩具同樣高俊的身形同時步出電梯外。
疾速行走間,席定南瞥了好友一眼。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區區一個總裁特助竟敢走在我前面?」
「你省省吧,這里沒有別人,再說我不相信你想見到喬燕笙的渴望會亞于我對品妍的心情。」回嘴的當口,關尚平腳下不見一絲遲疑停頓。
席定南只是輕笑,並不反駁。
雖然遠在法國,但席定南依舊掌握喬燕笙在台的動態,得知她已經和品研成為不錯的朋友了。
于是兩人直接來到醫務室的門前,便听見虛掩的門扉里頭傳出銀鈴般的悅耳笑聲,輕快熱絡的笑語宛如一場及時雨沖刷他們滿身的風塵僕僕……
「快點,品妍,剛才是你答應一起玩這個游戲的,願賭服輸哦!」
啊,是那個傻丫頭的可愛笑聲!
門外的席定南溫柔抿笑,讓這個活力充沛的輕快嗓音,一舉掃去他胸口的綿綿思念之情。
「燕笙,你難道就不能讓我一次嗎?我實在有點不習慣……」
站在好友身旁的關尚平听見這個魂牽夢縈的嬌柔嗓音,忍不住閉上雙眼深深吸一口氣,借以平復自己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的急躁情緒。
「絕對不能讓你這麼輕易過關,剛才我懇求你的時候,你也是這麼硬著心腸對我的。干脆一點,品妍,趕快接受處罰!」
門內喬燕笙的強勢嬌喊引來董品妍一陣投降的申吟,門外,則惹來關尚平對席定南的蹙眉瞪視。
「你是怎麼教喬燕笙的,居然讓她這樣欺負我的品妍?」
「抱歉,我代替我們家的傻丫頭向你說聲對不起。」面對好友顯而易見的惱怒,席定南微微挑起眉笑道。
「哼!」
席定南低頭伸手蹭了蹭鼻尖,從來沒想過心高氣傲的自己居然會低聲下氣的對別人道歉,而且還是心甘情願,就只因為關系到喬燕笙。
「唔,好酸……噢,我的天啊!燕笙,你給我記住,等一下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突然,門內響起第三個聲音……
「都別吵了,別忘了我才是最大的贏家,依照游戲規則,你們兩個手下敗將全任憑我處置!」
門外的席定南和關尚平錯愕地瞬間對望!
里頭居然有男人?
「我來看看啊,該怎麼處罰你們才好呢?」
站在兩張並排的辦公桌前,言柏約一手撐抵在桌面,另一手則悠哉地拋甩掌心里的兩顆骰子。
喬燕笙和董品妍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兩側,與他維持同樣用手撐桌的姿勢,玩得開心的三人渾然不覺醫務室里踏進兩尊怒火中燒的戰神。
「剛才燕笙的懲罰方式是被我喂了兩個檸檬片,怎麼樣,讓我這個帥哥親手喂你吃,檸檬片是不是特別甜美?」
「就因為有你親手喂我吃,那檸檬片肯定是全世界最酸的!」喬燕笙縮著肩膀顫抖幾下,顯然是想起那種酸透骨髓的滋味。
站在門邊的席定南則是森冷著俊臉,危險眯起的嚴峻眼神宛若撒旦。
這該死的男人居然膽敢親手喂野狼的女人吃東西?
生性放蕩的他在面對喬燕笙的時候,都因為過于珍視而綁手綁腳的拘謹萬分,結果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王八蛋,居然大刺刺的和她做出親密的動作?
一旁的關尚平察覺到好友的熊熊怒火,忍不住安撫地輕拍席定南的臂膀。
別氣別氣,看他們擺在桌上的陣仗,大概也是斗地主那一類的游戲罷了。
「那麼品妍你呢?剛才你輸了,被我罰打五次手心,這一次你希望我怎麼處罰你啊?」
必尚平一听,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他平常就連倒個垃圾都舍不得她去了,現在這個男人卻大打她手心五次?
「這次不打手心了,好痛哦,換別的方式行不行?」
什麼?她在跟這個該死的男人撒嬌求饒嗎?
越听越憤怒的關尚平緊皺著眉,幾乎可以挾死蚊子了!
「別說我老是欺負你們,這一次我們就用骰子來決定處罰方式好了,這樣你們就沒有意見了吧?」
「沒有!」
「OK,我接受。」
你們接受,我們不行!
兩尊燃了怒火的戰神邁著悄然無聲的步伐,往三人的背後走來。
「那麼我丟嘍,決定你們命運的骰子開始滾動了--」
言柏約才松手將掌心的兩顆骰子拋向空中,突然間,在他的左右兩肩各伸出一只精實的手臂,分別精準而利落地各自攫走一顆骰子!
面對辦公桌的三人當場嚇了一跳,倏然轉身。
其中喬燕笙甚至下意識擺出防衛姿勢,直到她迎上一雙滿含怒意的眯眸,她的心跳當場不爭氣地跳漏好幾拍。
「野狼?老天,你終于回來了!」
雀躍的喬燕笙一時忘情地撲進席定南的懷里,為了配合她的高度,堂堂的野狼總裁甚至得微微彎下腰身,任由她激動地圈箍自己的脖子又跳又叫,在每個無聲無息的細微動作間,透露出對喬燕笙的百般寵溺。
疤橘般清新的沁甜馨香充塞席定南的胸臆,只見那張冷硬嚴峻的臉色稍轉,嘴上卻依舊強硬。
「別一副好像你在等我回來的樣子,剛才為什麼沒有跟保鏢軍團的成員在樓下等我?」
「一切都是依照虎川哥的安排嘛!不過為了讓其他人輪班休息,虎川哥調派我從下午開始都要待在你身邊擔任貼身保鏢。」
「是嗎?」
盡避將渴望已久的軟玉溫香摟抱懷中,席定南依舊沒有忘了眼前的情勢,就見他淡淡掀起凌厲雙眸,掃向默默站在一旁的白袍醫生。